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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意的林徽因——浅析林徽因诗歌中的意象和意境构造

2010-04-25 18:45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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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意的林徽因——浅析林徽因诗歌中的意象和意境构造
你是人间四月天
——林徽因
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笑音点亮了四面风；轻灵
在春的光艳中交舞着变。
你是四月早天里的云烟，
黄昏吹着风的软，星子在
无意中闪，细雨点洒在花前。

那轻，那聘婷，你是，鲜妍
百花的冠冕你戴着，你是
天真，庄严，你是夜夜的月圆。
雪化后那片鹅黄，你像新鲜
初放芽的绿，你是柔嫩喜悦
水光浮动着你梦中期待的白莲。

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
在梁间呢喃，——你是爱，是暖
是诗的一篇，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诗意的林徽因——浅析林徽因诗歌中的意象和意境构造


诗意的林徽因
——浅析林徽因诗歌中的意象和意境构造
“一代才女”林徽因（1904—1955），三十年代初在“新月诗派”的影响下，涉足文坛，展示了她出色的才华。然而随着生命的过早消亡，她过人的文学艺术天赋在还未来得及充分发挥，就如流星般殒落，使人握腕叹息，但这并没有抹杀那一束瞬间却熠眼的光芒给人类和文坛留下的记忆。她的一生是传奇的，更是充满诗意的，她那为数不多的诗歌虽然不是她短暂生命最为耀眼的闪光点，但无论是在她的建筑成就，还是其他文学艺术成果中，无不蕴含着丰盈的诗意。
林徽因的一生，从来没有放弃过诗歌，无论什么时候，“妙手偶得”，而且她一直在努力充实和完善自己的诗歌写作，从而在艺术上形成自己独有的风格，情感真切细腻且精妙，描绘性诗语言充满意象，清莹婉丽，诗歌玲珑剔透，富有音乐美。
虽然诗歌贯穿女诗人的一生，但从现时整理出来的六十多首诗作看来，诗歌的创作期都比较集中和统一，也就是说诗人的诗歌写作存在着一个高峰时期，在这个时期内，诗人写出了她的诗歌名篇，其诗歌创作艺术和技巧亦臻于完善。我就其在这一个特殊的创作高峰期的诗作（即1931年—1948年）进行分阶段的分析解构，主要探究诗人在创作高峰期的诗作的意象选取和竟境构设问题。
林徽因是在“新月诗派”的影响下开始其新诗创作的。当时的“新月诗派”坚持以美作为艺术的核心，“崇尚艺术，逃避现实，热烈地追求美、赞颂美”。这样的诗歌理论，和诗歌创作方向对刚进行诗歌创作的女诗人影响深远，特别是在其前期作品，“唯美的倾向”非常突出。在这种文化氛围背景下，诗人所选取的意象都是经过“美”的原则筛选下得到的，一切追求“纯美”，构设的是美的意境和艺术效果。这一系列的主观条件又正好与诗人当时正值青春年华，情窦初开，意气风发相吻合，所以笔下的诗真切而纯美，并出现如《谁爱这不息的变幻》、《忆》、《深夜里听到乐声》和《山中一个夏夜》等脍炙人口的名作。



­­­­­­­­ 诗意的林徽因——浅析林徽因诗歌中的意象和意境构造
《谁爱这不息的变幻》反映了她的生命态度：
谁爱这不息的变幻，她的行径？
催一阵急雨，抹一天云霞，月亮，
星光，日影，在在都是她的花样，
更不容峰峦与江海偷一刻安定
骄傲的，她奉着那荒唐的使命：
看花放蕊树凋零，娃娃成为娘；
叫河流凝成冰雪，天地变了相。。。

诗行中，从日月星辰，江河去霞，花草树木，山峰雨雾到春夏秋冬；从白昼黑夜的天地变幻到人间的娃娃变娘的变化，一个个宇宙间、人世间最“纯美”的意象，组成了一幅或一个自然界美妙的意境，提示在诗人心中一个“缺乏永恒”概念的独到的认识。
这一阶段的作品，更多的是表达诗人对纯洁爱情的盼望和等待。如《忆》一诗中：


我不曾忘，也不能忘
那天的天澄清的透蓝
太阳带点暖，斜照在
每棵树梢头，像凤凰
是你在笑，仰脸望
多少勇敢活那天，你我
全话了，——像张风筝
向蓝穹，凭一线力量
诗意的林徽因——浅析林徽因诗歌中的意象和意境构造

多么美丽的爱情，原来还可以是这样追求爱情，或者只有是这样追求的情感才表现得这样美。看那澄清透蓝的天，带点暖的太阳，被阳光斜照的树梢头，明朗的诗的色调构成明朗而和谐的诗的意境，只有在这样的意境下，“你我”的爱情才能那样的惬意和美丽——“像风稳/向蓝穹，凭一线力量”。同样在《记忆》、《别丢掉》等诗作中，诗人选取“流水”、“山泉底”、“松林”、“灯火”、“回音”等意象，构设一些“美”的意境，在意境中蕴含着对爱情的追求、珍视，或渗着怅惘和失落，总之，一切展示在诗人笔下都变得那样的美妙，清新、恬静，透着空灵和飘逸之美，使读者禁不住为诗中的情感而感动，头脑中更深深地记着那一幅幅用美丽的意象描绘出来的“自然风景画卷”。
林徽因的诗受“新月诗派”的影响，并最终继承其优秀传统，这是勿容置疑的，但她并非陈陈相因，而是有批判性的继承，所以她的诗歌创作并没有盲目地跟从后期的“新月诗派”走进完全形式主义的死胡同，虽然大部分作品仍走不出自己狭窄的生活圈子，但在国家大形势的呼唤下，在中后期阶段的少量诗作中，亦中冲破个人狭隘的情感而面向外部世界，表达自己关注之情的优秀之作。其中《年关》和《九·一八闲走》、《哭三弟恒》等诗作都可体现她的诗风从唯美步向现实的可喜的转变。随着诗风的转变，她对诗歌意象的选取和意境的构设都发生明显的变化。
诗人曾感慨道：“会唱的喉咙哑成了无言的歌。”充满爱国热情的她不能无视自己祖国的外忧内患，不能无视人民身处水深火热，所以她笔下的《年关》处处抓住那些“热闹”里的“凄凉”，揭示底层人民的凄苦和艰辛：

­­­­­­­­­­­­­­孤零的影子斜映着，
一年，又是一年辛苦，
一盘于算珠的艰和难。
日中你剑住气，夜里，
你喘，一条街，一条街，
跟着太阳灯光住返。。。
看，街心里横一道影
灯盏上开着血印的花
夜在凉雾和尘沙中
进展，展进，许多口里
在喘着年关，年关。。。
 诗意的林徽因——浅析林徽因诗歌中的意象和意境构造

底层人民的影子是“孤零”的，“斜映着”的，在日中只能“敛住气”，而在夜里里亦只会“喘”；街心横着“一道影”；花是“血印的花”；雾是“凉雾”，夹着尘沙。这是怎样的一个年关？怎样的一个艰难时代？这些光怪陆离的意象，构成一个被扭曲的意境，透过这些表面的现象，我们不难看出当时人民的艰苦，也不难看出诗人对底层人民的关注和同情之意。让我们再看一下《九·一八闲走》：
天上今早盖着两层灰，
地上一堆黄叶在徘徊，
惘惘的是我跟着凉风转，
荒街小巷，蛇鼠般追随！
我问秋天，秋天似也疑问我：
在这沙尘中又挣扎些什么，
黄雾扼住天的喉咙，
处处剩下情绪的残破？

诗意的林徽因——浅析林徽因诗歌中的意象和意境构造


诗句中着力营造的是一幅小街的图画，一个荒凉、残破而满眼悲情的意境，通过盖灰的早晨，徘徊的黄叶，惘惘的“我”和荒街小巷，黄色的雾的有意选取，倾诉诗人胸中的愤懑之情，抒发诗人对民族存亡的深切的忧患和强烈的爱国情怀。
作为“新月诗派”成就较高的年轻的诗人，她的诗歌最善于以写景抒情的手法，用充满意象的语言描绘出一幅幅自然景物（主要）的动态的画面，创造了情以景生、景以情显的优美动人的意境。诗人自己曾这样说过：“要忠于感情，又忠于意象，要忠于那一串刹那间内心整体感悟”。譬如，写哀愁，诗人为我们展示是“十一月的小村”中一幅由茅舍、老农、小童、炊烟组合的空寂的画面；又有“八月”的田野上那幅夏末秋初的风景画，那颗无法舒展开的心，像小路般的狭窄。可谓一切景语皆情语，哀愁透过诗人构设的意境静静渗入读者的心中。
林徽因的诗歌创作一直在追求意象的选取和意境的构设，她的诗歌艺术受到西方文化的熏陶，又继承中国传统诗歌在意境创造方面的优点，所以她的诗歌中大量运用象征手法和对意象迭加的应用，目的都是为自己的情感找到一个最适合的意象去表现，找一个最令人印象深的意境去“放置”。
由此，不难看出林徽因的诗歌魅力在于她对诗歌意象的认真选取，和对诗歌意境的巧妙的构设和创造。意象是诗人的“寄情之物”，也是蕴藏诗情画意的最小的元素，因此诗歌意象的选取决定了诗歌意韵的丰盈程度；而意境的构设则是诗歌价值进一步升华的必经之路，是“衡量诗歌优劣成败的客观准则之一”，所以美的，巧妙的意境不仅是诗人自身置寄情感的场所，也是诗人和读者间“通神”的桥梁，更是诗歌魅力的最大且最恒久的源泉。女诗人深深地认识到这一点。
在“纯美”的理念追求中，林徽因在诗歌意象的选取方面受到较大的限制，她多从大自然，或直接从自己的主观意念中选取，但正是这种限制，她的诗一直保持一种清新飘逸的风格，一幅幅由诗语言绘制的画面才在读者脑海中留下永恒的闪光点。
诗意的林徽因用她特有的诗的语言，为我们营造了一个充满诗意的世界。

[参考文献:]
《林徽因》（P203—P290） 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0年版
《新诗创作与鉴赏》（陈达光 编著 P146—P170）湖南文世出版社2002年版
《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P150—P152）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2000年版
《文学理论》（刘海安 孙文宪 主编 P87—P93）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
诗意的林徽因——浅析林徽因诗歌中的意象和意境构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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