蛰居乡间
□吴安臣
师专毕业,结束了近乎刻板的所谓大学生活,又在颠簸中来到了乡下开始了另一种刻板的生活。人仿佛就是橡皮泥从一块模具里拿出,又被塞入另一块里。从刻板遁入死板的生活曾经让我消沉过。但不知为何后来我居然爱上了乡下的生活。也许是它的简单质朴以及透明吸引了我。这份简单质朴像一张白纸,背里有散发着有香味的阳光。又像古树下那眼井里涌出的水一样纯净。也许将来哪天再重拾这段日子,我仍能咂摸出那份朴拙与绵甜。
两年前我沿着一条沸土盈鞋的路上去学校,两年后我沿着一条塘石路上去学校。路没变,变的只是它的外衣,以前的沸土变成了石块和砂砾。就像我当初的书生意气,现在变得老成持重一样,人还是这个人。换了件精神的外衣而已。
路边是田野,地边满是花草——在乱石间觅生存的花草。一路寂寞的花草一直陪着一路寂寞的我。路边有洒满了臭铃铛、鬼见愁、黄刺果、黑刺果以及那些不知名的草儿。田野里有苦荞、碗豆、玉米、甘蔗,那些花草灰扑扑的在路旁招摇着,它们的形象没有徐志摩《再别康桥》里那些荇菜高贵,它们还修不来那份“油油”的娇态。它们或许像我一样渴望这块土地下场透雨,这儿太旱了!也许它们也是在渴望一阵风。帮自己来摇落那繁重的尘土。不知为何我这时总会想到那些在田间的农人以及自己,卑微的生命或许总是善于亲近的,活着的目的就是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炫耀的资本,没有炫耀的心态。常常在遗忘中不知不觉就了断了一生。所有的浮名薄利于它们全都像天际的流云一样的遥远。无求什么或许就是一种境界吧。一路走下来,我会驻足些许时间亲近一朵花,或是一株草,我认为这是两个生命的接触与对话。我不在乎这些小举动,或许草和花在乎。我的寂寞对着它们的寂寞,也许就能营造出天地间的一份沉静与安详,我清楚这点喧嚣与整个浮躁的世界格格不入,但它毕竟存在着。这种叫不叫一种诗意的生活我没去深究。
迎面而来的乡亲脸上带着和善的笑,这笑像风拂过你的心扉,但它又不是吝啬的,你随处可见。隐约觉得后面来了样什么东西,哦,是头小毛驴,它在偷偷地嗅我,但刚想去摸摸它毛茸茸的脑袋,它却尥着蹶子跑开了,身后的乡亲假意挥舞着手里的柳条
□吴安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