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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门街上6大马路的支弄路西之宋家祠堂

2023-02-05 07:33阅读:
胥门街上6
——苏州老街巷之补遗

我楚狂人
二、大马路的支弄2
大马路西2
京兆里过梅家弄口不远,北侧有支弄宋家祠堂,我们儿时有高大的石翁仲,一文官一武将对面而立,形容肃穆。据说后来房地产开发室埋入地下了。从这个规制,这位“宋阁老”的历史地位不低。不过我们儿时只剩下面东而立的文官像站立,面西而立的武将像已经倒伏,后来又何时消失就记不清了。我祖父曾经多次说,苏州旧时的四大家族是“彭宋潘韩”,“彭”就是葑门砖桥头彭定求、彭启丰祖孙状元家。彭定求康熙状元,师事汤斌、铁冠道人施道渊,主编《全唐诗》,彭启丰雍正状元,乾隆朝历任兵部尚书等职;“宋”即“宋阁老”,我们后面细说;“潘”在苏州大大有名,有出了状元的“贵潘”和富甲苏城的“富潘”两家,富贵有清三百年;“韩”是韩衙前韩家,也就是明代第一位文官建立不世武功的韩雍后代。
“阁老”是明清两代朝野对内阁大学士的尊称,那么这位“宋阁老”是谁?我查检地方史料找不到,苏州真没有出过一位宋姓的大学士。后来请教了一些前辈,大致上得到这样的结论:明末在济南抗击清兵殉难的明巡按御史宋学朱祠堂故址在此。“阁老”应该是民间误传。
宋学朱《明史》本传如下:
宋学朱(?—1639)字用晦,号旭初,南直隶苏州府长洲(今江苏苏州)人 。崇祯庚午(1630)举乡荐,辛未(1631)成进士,历任南工部主事、山东巡按。清兵陷济南,死。弘光初,赠大理寺卿。
崇祯庚午(1630)举乡荐,辛未(1631)成进士,初授南工部主事,会有铸钱差之事,吏为政弊若搏沙,一洗涤之,每日把丝易纷,处脂易腻也。戊寅(1638),巡按山东,疏弹杨嗣昌、唐世济等。八月,出都。
十一月,巡历章邱。会报大兵入省,遂星夜
冒围驰入济南。未至,大兵已过德州。而省城标兵三千,先随巡抚远驻北直城中,止留老弱乡兵五百,及莱兵七百而已。
学朱至,亲率司道登城捍御。时以奇兵出击,重围稍解。相守六旬,不解带,不交睫,头发尽白。上求援七疏。时杨嗣昌为枢辅,留中不报;高起潜拥精骑,翔翔邻境,不发一援。
大兵数十万薄城。城外西北隅,凭水为濠,险固易守,独东南一望平沃,与兵使周之训亲守南门,身犯矢石,大兵不得上。每酿酒城头,夜分握手,语欷歔达旦。
己卯(1639)正月初二早,大兵攻西北城甚急,云梯拥上,学朱率卒跃马循城而西,冲锋救援。刃中于面,被执不屈,乃悬城楼之竿杀之。须臾,纵火焚楼,尸遂烬之,训亦死之。抚按请恤,嗣昌衔怨不许。弘光初,赠大理寺卿。
子三,长德宸,次德宜,又次德宏。德宜顺治乙未(1655)进士,编修,德宏,辛卯(1651)举人。
或云己卯(1639)岁,学朱曾归,族人欲见之,夜即缒城遁去为僧,实未死也。
读了宋学朱本传,感觉又是一个卢象升。于是我产生几个疑问:其一,巡按御史,明洪武年间设,职低权高,级别仅七品(同知县平级)。与“阁老”的民间称呼相距甚远。当然,明代初设内阁级别也不高,如名相“三杨”,级别仅仅正五品。这就是宋学朱殉难之后,追赠也就是大理寺卿。正三品。六部九卿,说是“阁老”可以吧。何况明末官场职级已经与明前期大不同,巡按御史基本上从临时设置转为定编,级别也有提高,基本上就是省一级的“代天巡守”,所以宋学朱可以指挥济南保卫战。加上宋学朱是壮烈殉国的,葬礼规格比较高,出现了石翁仲。这或许就是民间误传的原因了。苏州明清墓葬出现石翁仲的真不多,即使现存规格最高的申时行墓也没有石翁仲。二是,这位宋学朱是明末死于抗清战事的,好像没有听说他家的权势,名列四大家族第二,是不是有问题?但是有宋家祠堂,有宋家坟(旧址在马路一区对面,也就是现在干将路阊胥路西的一段),地产不少。三是宋学朱与“京兆”无关,京兆里的地名出处又成疑点。
以前我多次说过,我老家的前门是泰让桥堍的大马路,而我老家的后门则是一条小弄堂,名字叫做宋家祠堂。儿时老家前门“马路上”通行苏州话,而老家后门的宋家祠堂与更西面的小园上、小桥浜、网船浜一带则是苏州与接官厅、淮阳路齐名的早期苏北移民的集聚地,流行的是苏北方言。所以我幼时就掌握了这两种方言:开出前门讲苏州话,开出后门讲苏北话。
宋家祠堂是一条很短的弄堂,南起京兆里,北到“戏馆后”。实际上很难说是一条弄堂,更像是一个坟场。石翁仲夹道的是墓道,宋学朱坟茔封土就在我家后院外,具体位置就在我家南邻饭店陈家和钟表店侯家的后门外。我们儿时还是很清晰的封土堆。其本传说是宋学朱尸骨无存,这里应该是衣冠冢。宋学朱封土西面一排是平房,说是“坟堂屋”,也就是守墓人的住房,还是比较考究的瓦顶平房,黑漆大门;北面也是同规格的一排平房,就在我家后院紧贴北侧。这里就是宋家祠堂尽头了。东侧因为开辟大马路,木材大王王永顺造了沿马路的一排二层楼房,原来的样子看不出来了。
但是,我一直奇怪的是,看不出这个祠堂的主建筑,也就是祭祀的场所,如果按照规制,这个享堂应该在京兆里口,事实上这里有一块空地,种了一点花木,位于墓道前方,这或许就是享堂的旧址了。
胥门街上6大马路的支弄路西之宋家祠堂
宋学朱像,下同。图片均来自网络。
胥门街上6大马路的支弄路西之宋家祠堂
胥门街上6大马路的支弄路西之宋家祠堂
常见的石翁仲。
胥门街上6大马路的支弄路西之宋家祠堂
胥门街上6大马路的支弄路西之宋家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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