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巴骑行，从喀什到巴基斯坦、印度克什米尔、拉达克2——县城化的喀什

2012-12-04 08:53阅读：1,2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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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喇昆仑山脉绵延几百公里，闪耀着日出日落平均海拔超过6000米耀眼的高山的光芒。

我的旅途从海边的城市出发，经过一次经停，一次中转，12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暮色苍茫的喀什。
离开机场，迎接我的是昏暗暮色中的狂风与沙尘，喀什像远古时期混沌的蛋清的模样，一切都让人看不清楚，这与先前2次到达喀什的明媚阳光全然不同，我揣度：哪一个是更真实的喀什？
显然，我早就对喀什不抱什么希望，不过我依然有一种感慨，对于这个通往中亚城市的重要城市的风格的“沦落”有着若许不满：喀什越来越汉化，越来越像中国的内地二线城市，风沙、暗光隐藏了维族兄弟，类似化的建筑，有没有那些分明不同的脸，这感觉全然没有西部偏远的感觉。

此照片为朋友BILLY所照

出租载着我驶到青年旅馆门前，我在暗黄的灯光下呼喊土人的名字：
“土人，土人，死哪里去呢？人呢？”
土人从旅馆里带着他一贯懒散的姿态出现在我面前。
“吼什么？没投胎呢！”
真没有想到还能跟这个家伙一起骑行，我以为美国之行就是很多年之内我们最后一次骑行。
“你看院子里多少自行车？”土人说道。
我随着他手指的方向朝院子里望去，果然放满了自行车，虽然不如拉萨的旅馆里那种那人窒息的拥挤，不过车辆也确实有一种气势，至少老板会喜欢的，客人多，生意好！
“都去哪的？”我问土人
“有走219的，还有2个去中亚的！”
“那些老外呢？”
“我怎么知道呢？”土人对我的问题显然又不满了，带着不屑的口味回答我。
我开始装车，这时候跑来一个哥们，带着笑容向我问道：
“哥们走哪条线的？去219（新藏线）吗？”
“我们不走219？”
“不去？”哥们一脸诧异，仿佛来喀什来骑车的人，10个有11个都是去骑新藏线的。“你们去过？
“他去过，我没有去过。”土人指着我对着哥们说道。
“不去新藏线，那你们去哪里？
“我们去巴基斯坦！”
“巴基斯坦？”哥们脸色更加惊诧了。“那里能去吗？”
“可以！”土人的口气里有一种淡淡的不耐烦。
“为什么想到去那里呢？”哥们像记者一样继续问到。
就像马洛里的经典回答一样，我们也给出类类似的道路“因为路在那里”“那边风景好”我补充了一句！
“那我下次也去那里玩玩！”说完，哥们带着孩子的淘气的神色跑掉了，我和土人相视一笑。
显然，219也逐渐成为骑行的热点，就像早年的川藏线，现在川藏线早成为了热点中的热点，潮流中的潮流。到西藏去，第一次，谁又不走川藏线了。对于2次，3次进藏的人来说，要点挑战，这219的新藏线自然是不可回避的？
逐渐的这里成为了必去的地方，仿佛就如流行的话语“不去会死”。
新藏线有什么呢？神山、圣湖、土林、古格遗址……个个名气吓人，那平均海拔超过4000米的海拔高度，这不刺激么？
其实新藏线最多的是两个字：荒凉！不过名气终究是要大过荒凉的，名气吸引我们朝前去。
我一点也不排斥那里，但是我不认为不去那里会死，那里是飞去不可的地方。对于旅行重要的不是地方，而是路上的状态、心态、心情等等……
我胡思乱想着，我的车已经装理完毕。
土人和我开始分装行李，土人从他的床上拿出他买的食物。他发觉他买的巧克力少了。这真奇怪了，我们第一次在旅行途中、旅馆里丢失食物。
“再数数，有没有搞错？”
土人又数了一次，没错，是少了3个巧克力。这是土人突然看见服务台的桌子上有一张残缺的巧克力外包装。
土人问工作人员：这巧克力哪来的？
工作人员指指坐在前面的一个年轻小伙，小伙子估计20岁出头，一副青春的模样。我们看见他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同样的巧克力，刚吃完，正好出去扔垃圾（看来还挺文明的）
“他住哪个房间？”我问土人
“就我们房间！”
“那是你的巧克力？”
“应该是！”
我们也无法100%确定人家吃的就是我们丢失的巧克力，就算是，我们也不好对他咆哮发火，毕竟只是2个巧克力，不过想着在旅馆丢失食物，这件事倒是好玩，也好笑。
我的肚子向我提出严重的抗议，那寡淡、稀薄的飞机餐早就被胃液消耗掉了，我和土人出门吃肉去了（这个时间点夜晚11点，只有卖羊肉串的）
晚餐后回到旅店，旅店依然热闹。这是青年旅店的特点，既然是青年旅店，那么自然以年轻人为多，年轻人精力无限，热闹是不可避免的。
大家喝着酒，聊着天，天南地北地神吹着。
我想我是老了，一不喝酒，而不找人聊天，只想上床睡觉！
这时，我发现一个人。挺脸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时我又无法准确回忆。
那人在谈论的人群中显然是一个中心，大家都围绕着他，对他的似乎也有一种崇敬。他口沫横飞，谈论胜欢。听他的话语正在说自己10年在印度骑车的情况，我突然想起了这个人。
那一年，我和土人骑行山南、喜马拉雅边境，我们在江孜遇见他。谈了几句，我不可避免的用上骑行者常用的标准行话：你从哪来？你去哪里？
他声调高昂，带着一种突然凸起的高海拔的神情向我们说道：我去尼泊尔，去印度。他连说了2遍，似乎觉得我和土人的耳朵不好使，记忆也不好，也许那天，我们俩神情苍老、疲倦，很似老人。
他们土人：你们去哪里？土人淡淡地回答：前面。这是土人的一贯风格，这是他的低调吧，不把前方的目的地作为一种可以高声谈论的东西。
我和土人没有加入他们的谈话，我们都累了。
一般说来，青年旅店都是不要奢望什么隐私的，像这种隔音不好的地方，那睡眠的隐私自然是得不到保证的，他们的谈话不加过滤地就飘进了我的耳朵。
我听清楚了，这次他去中亚，大约对于走219的人来说，中亚是新鲜的，而他又善于谈论，于是那个夜晚他的故事很光鲜地谈论着，我在傍边，不费力气就听到了他们在窗边的谈论。我想睡个安静的晚觉的愿望自然是落空的，我的头脑里满是他们时高时低的声音，也许那是我做梦的幻觉。
好久之后，我终于分不清真实和幻觉之间的差别了，沉死的黑夜彻底控制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