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以写字为职业的人,每逢年关,为了应景儿,我的脑筋都会来一阵间歇性的发作:碰上鼠年必要说鼠,到了牛年自然拿牛说事。鼠年,头疼的是没有多少好话可说,牛年,头疼的却是有太多的好话可说,简直无从选择。
我爱牛,全方位地爱,既爱它高贵的灵魂,也爱它饱满的肉体。“吃的是草,挤的是奶”,无私奉献,“俯首甘为孺子牛”,高风亮节。臧克家夸它:“块块荒田水和泥,深耕细作走东西。老牛蛮解韶光贵,不待扬鞭自奋蹄。”多么积极进取。当然,最值得赞赏的是,牛肉无论怎么做,红烧抑或清蒸,切块抑或做汤,三分熟或者七分熟,都是那么香浓可口!
为了表明自己不是那么庸俗,而是具备宏大的视野与纵深的历史感,我决定暂时忘掉牛肉那热气腾腾的样子,从遥远的尧舜时代开始拾遗钩沉,追溯湮没在故纸堆里的往事。那时候,是人牛关系的蜜月年代。牛作为最有价值家庭成员,备受人类的宠爱。它在田地里的劳作,抵得上三个壮男,消耗的食品,也不过相当于三分之一个壮男。倘若人类的身边没有牛的身影,想从大自然那里讨一碗饭来吃,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有这么一个传说,忘了是三皇五帝的哪一位,反正是个大人物,去民间巡查,看到一位白发老丈驱使着两头黄牛正在田地扶犁耕耘,就上前询问:“老人家,你这两头牛啊,哪一个更有力气呢?”老丈朝着大人物摆摆手,让他不要多嘴,把大人物拉到一个离着牛远远的地方,附在他的耳朵上说:“左边那头牛啊,它跟我一样,老了,身体弱了,力气自然大不如以前,但它还是十分卖力,我们如果当着它的面随便议论这个问题,不说真话不好,但说了真话,会伤害它的感情的!我们要尊重它对不对?”大人物听了老丈的话之后十分感慨,回去之后发布政令,号召大家要敬老——无论是对老人还是老牛。你看,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就是因为一头自尊自爱的老牛,如此一路传承下来的。
对牛的迷信达到顶点的标志是“执牛耳”。古代诸侯歃血为盟,盛牛耳于珠盘,由主盟者执盘,故称主盟者为“执牛耳”。后来呢,随着人类的力量越来越强大,对牛的态度日渐轻慢。由于牛的品性无可挑剔,不方便说三道四,只好捏造出“对牛弹琴”这样的成语,来污蔑牛的音乐品位。牛耳从此不复尊贵。其实,牛貌似粗笨,但绝对不缺音乐细胞。日本的神户肉牛价格最为昂贵。一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