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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02月16日

2023-02-16 17:58阅读:

2023年已经过去一个多月,生活有望归于正常。我这个耄耋之年的老人,刚刚“杨过”,面临的多是未知数。想着疫情平稳后,身体条件许可,应该回上海一趟,和亲人们、老同学、老朋友聚一聚。可是,一个“突然信息”,打破了自己的平静。我收到了上海《文汇报》退休干部倪平女儿的微信,告诉我她父亲于1月29日在医院离开人世。倪平大我几岁,我习惯尊称他为老倪是我四十多年的老朋友、好朋友,也是我文学和写作方面的老师。一直以来我和他没有断过联系,怎么说走就走了呢。哀思悠悠,悲伤、难受、痛心交错在我心头。老倪亲切的身影,举手投足间的表情,音貌笑容那么清晰,好像就在眼前。
我和老倪相识在全国科学大会后“科学的春天”那个年月,在一个很“火”的单位国家科委工作。根据领导安排,负责接待安排记者的业务活动。工作中与《光明日报》、《文汇报》、《解放日报》、《中国科技论坛》、《技术市场》等报刊杂志的朋友处得不错。而个人交往比较多的,
第一数《文汇报》资深记者倪平。任《文汇报》驻北京办事处(美称“北办”)负责人经常和我们联系有关科技报道。 他在国家科委上上下下人缘很好,是一位典型的和气人,柔柔绵绵的浙江口音,笑嘻嘻的,说话有条有理、清晰明了,自然给你一种亲切感、可信感。北办工作活跃,和我们联系密切。每年春节在北京饭店举办联谊活动,多位领导人和名人参加,老倪也一直通知我们。我也多次前往,得以结识许多新朋友。
老倪胸怀改革、情寄科技、视野开阔,他认认真真、扎扎实实的工作精神,令人难忘。1985年春天 召开的全国科技工作会议,是继1978年全国科学大会后中国科技史上一次重要会议。我通知老倪参加,他也热切盼望出席。当时北办事务繁忙,老倪担心参加不了。过了一段时间,特地联系我,了解“全国科技工作会议未知何时召开”,并且明确表示他会克服时间上困难,“可望出席”。老倪得以在中南海怀仁堂现场聆听邓小平同志的报告,内心充满喜悦。同时牢记职责,写了一篇别具一格、非同寻常的报道。按照现在的说法,标题就非常吸引眼球,叫《邓大姐给小平同志“提意见”》。报道说,1985年3月7日这一天,小平同志有两篇讲话,前一篇题为《改革科技体制是为了解放生产力》,后一篇题为《一靠理想二靠纪律才能团结起来》。为什么在全国科技工作会议上,在同一天内作两次讲话?老倪由台下代表席的角度用生动准确的笔触,把他观察到、目睹到小平同志后一篇讲话形成的情景用文字记录了下来(《新闻记者订阅 2000年12期收藏)。作为会议主席台后台的工作人员,我认为纪念这次科技会议,当然以新华社通稿为准,而老倪的报道为留下了宝贵的历史镜头和珍贵的笔墨,应该是最详细最真实的参考资料。
老倪兴趣广泛,博学多才,令人敬佩。他充分发挥智慧和经验积淀优势,尽显才华。学习宣传尊重知识、尊重人才方针老倪写了一批研究人才学的文章,有广泛的影响,受到社会好评。特别是,1983年,他为《青年文化丛书》写了《人才学初探》这本书,引导青年人关心人才问题,启发青年人通过努力不断成长。诚如这本书的“序”说的,老倪“很早就支持人才学研究”,“现在已经钻入到人才学研究中去了”。退休后他也是东方网博客写主,以议论台海问题的为多,我经常津津有味的拜读他的博客近年来,他在女儿帮助下,和我接通了微信。开始很兴奋,还链接几次语音通话。老倪过了米寿奔上寿,虽然近年来依靠坐轮椅活动,精神状态却一直不错。趣味相投,我们的聊天都是共同关心的一些事情。他的故乡绍兴文风鼎盛他就是一个思维活跃、思路开阔的学习型人才,事业上卓有成效的才子
亦师亦友,老倪真诚引导和指导我写文章,令人感动。我在工作以后,经常有写作任务,是为领导服务的“秀才”。工作职责所在,一天到晚忙碌于数不完的事务,写不完的报告、纪要,却从来不写什么自己的文章,更没有去想发表什么作品。我在科技管理部门的写作活动,开始于修改一篇长城230计算机的简报。原稿太长不符合简报要求,我实际上是重写了。当时国家科委领导看了比较满意,没有修改就签发刊登了。1980年7月25日,国家科委政策研究室内部刊物刊登我的《提高教育科学研究水平的几点意见》。文章提出:加强教育科学自身规律的研究,行政机关的立法应当尊重教育科学的作用,现代科技的发展必然促进教育科学的发展。 当时宣传比较多的是高新技术在国家发展中的作用,可是国情仍然是自动化生产和半自动化生产,机器隆隆和牛马拉犁同时并存,自己对多层次技术结构发生了兴趣,写了一篇《论多层次技术结构》倪看了我的文章,说:“论文章,确实写得很好;不过公开发表的和机关应用的文章,在表达上是完全不同的。”热心的倪不但指导我怎么写,而且还具体帮助我重新改写,题目也变成《多层次技术结构符合我国国情》。文章在1981年5月21日《文汇报》上发表。此事对我鼓舞很大,激励很大。人生道路上离不开帮助,倪也是我的一位“贵人”。自那以后,开始重视在做好工作的同时写写东西,风格也不那么板板六十四了。后来陆陆续续公开发表了许多文章。“财富从哪里来?温州电焊设备总厂答案是:科技、人才、信息”,“中国太阳能利用”等。到国家人事部工作后,发表的文章还要多。
老倪和我一直保持着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友谊,令人珍惜在上海,老倪家离我弟弟妹妹那个小区非常近,沿着大马路步行十分钟就到。每次回上海,特别是自己退休后,我都去他家坐一会儿,聊聊天。他住高层,通风和日照都不错。干干净净,陈设简单大方。生活气和书香味融合在个家。我们都是“女儿奴”、“女宝爸”, 他一开口就是夸奖我的女儿善良能干,又自豪而缓缓地介绍他女儿的情况有时候还能遇到他从外面活动回来的夫人。这么多年的老朋友,我们没有在饭店吃过饭。老倪对在我家吃饭一事记忆犹新。我住北京木樨地的时候,是我老伴和岳母做的蔬菜和鸡肉。 几次去他家,都热情邀请我吃饭,我着急看别人,没有吃成。逢年过节电话问候,都是老倪先打电话。两人听觉都差,聊天的声音特别大。交流融通的是感情,具体内容讲什么已经不重要。
几个月大家都面临风险,心中相互牵挂。我还一如既往给他发微信,他难得回复一两次。何曾想到,毫无思想准备,他匆匆忙忙走了。惊闻噩信,痛心难平。 人世间最遥远的思念,莫过于阴阳两隔的思念。任凭伤心的泪眼盈盈,任凭思念的心绪飘零 “夜来携手梦同游,晨起盈巾泪莫收”(唐.白居易《梦微之》)。去到一个没有纷争、没有痛苦的境地,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安息吧,老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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