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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艺欣赏(20)——西河大鼓《小两口争灯》

2009-02-01 14:14阅读:3,399
忙碌的春节终于告一段落了,今天给大家上传一段富于乡土气息的曲艺唱段,王田霞老师的西河大鼓《小两口争灯》。西河大鼓原本是发源于河北中部农村的一个曲种,早期的名称比较复杂,有过“梅花调”的叫法(跟现在的梅花大鼓完全是两个概念),1925年,艺人王振山和他的女儿王凤永来天津的四海升平茶社献艺。在贴海报时正式定名为“西河大鼓”(因为王振山的家住在大清河的西边)。西河大鼓以唱长篇书目为主,比如《薛家将》、《呼家将》、《杨家将》等等(俗称“三碗酱”,是每一个西河大鼓艺人必须掌握的东西),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末,马连登、马增芬父女开创了马派西河艺术,才以唱短段见长(马增芬早期也说过《薛家将》),后来的年轻演员基本上都不会说大书了(就是有会的也不精,背课文而已)。西河大鼓的主流是说大书,现在有些所谓的评书演员,其实都是西河门户,最典型就是单田芳先生,他的父母、叔伯都是唱西河大鼓的艺人,前两天电台还放过一张他母亲王香桂的录音《借东风》。单先生的师父是李庆海,单先生的评书主要得益于两个人,一个师兄杨田荣、一个是师爷赵玉峰(田荫亭的师父),所以他应该算是西河艺人(只是不唱而已)。正因为现在会说大书的西河艺人越来越少了,因此西河大鼓与评书的界限也就模糊不清了,我看这既是西河演员的悲哀,也是评书演员的悲哀。
王田霞老师生于1930年,幼年跟随她的父亲王德臣学艺,很快走红,后来加入了天津市河西区曲艺团。由于常年说大书的缘故,西河大鼓演员嗓子都不是很好(包括评书演员也是如此,有一次田连章在电台说田荫亭老师的嗓子是所有西河大鼓演员中最好,这似乎并不过分,像马增芬是以短段著称的),王先生嗓音既不宽广、又不洪亮,但她的演唱讲究韵味,单有一种美感在其中(郝艳霞先生的嗓音也是如此)。这一段《小两口争灯》是她2001年录制的,当时她已经71岁高龄了,但音色依然很甜美,特别是其中的两个长腔“公子说成佛作祖都是我们男子汉,佳人对王母娘娘斗牛宫里会群仙”,一波三折,迂回婉转,很是动听,这段的三弦伴奏是何志远、四胡是张玉恒。



附唱词:日没昆仑黑了天,关上了城门上了栓。行路的举子住了店,家家户户把门关。二八的佳人她把这个银灯点,夫妻对坐就在银灯前。公子他借着银灯把书念,佳人她借银灯做针线,惹得公子不耐烦。公子说一盏银灯让你得去了多半盏,佳人说一张方桌让你得去了多半边。公子说我借银灯读书长才智,佳人说我借银灯做好了凤衣娘娘把它穿。公子说我怎么说一句你两句把我等?佳人说你连半句没有让咱。公子说坩埚里烧水你找斗气,佳人说我看你痨病腔子抽水烟找着斗痰。公子说别忘了古来男管女。佳人说,嗨,现而今改了良了女管男。公子说你要管我也可以,我出个上联你对下联。你要是对上我的十联对,从今后你管咱,我挨管也不冤。你要是对不上我的十联对,你是女我是男,你还得服从咱。佳人说别说你一副十联对,你这十副八副难不住咱,你出上联我对下联。公子说“龙行水浅胸擦地”,佳人说“凤飞云高背摩天”。公子说“虎行雪地梅花五”,佳人说“鹤立霜田竹叶三”。公子说“风吹马尾条条线”,佳人对“雨打羊毛点点毡”。公子说“河里的荷叶是鱼儿的伞”,佳人对“雨打猿穴众诸猴带露朝天”。公子说,我问你“西山的核桃疤瘌麻子它是怎么长”?佳人说“河里的藕窟窿眼儿多,什么人才把它钻”?公子说“天为棋盘星为子”,佳人对“地为琵琶路为弦”。公子说“地为琵琶路为弦,没有工尺字,你怎么定弦怎么样的把它弹”?佳人对“天为棋盘星为子,你是凡是上不去天,你可怎么样的摆棋盘”?公子说“昔日昆仑高万丈,我脚蹬昆仑摆棋盘”,佳人说“天连雨雨连天,借着水音我把这个琵琶弹,我弹它一个正欢”。公子说,我问你添上的星星有几行?地下大路有多长?一丈白布有多少个眼?一斗芝麻有多少对来多少双?佳人说天上的星星不论行,地下大路论里不论长。一丈白布论丈论尺论寸不论眼,一斗芝麻论石论斗论升不论双。公子说,我问你,什么开花节节高?什么开花在当腰?什么开花垂倒挂?什么开花一撮毛?天到什么时候不能摸?佳人对芝麻开花节节高,它这棒子开花在当腰。茄子开花垂倒挂,红花开花一撮毛,天到晌午不能摸。公子说“沙马趟沙沙打沙马腿”,佳人说“草驴驮草草压草驴腰”。公子说,我问问你,什么有腿不会走?什么没腿游九州?什么有嘴不说话?什么没嘴会吹牛?什么有头没有眼?什么有眼没有头?什么有头头朝下?什么头落在什么头?佳人对板凳有腿不会走,它这小船没腿游九州。茶壶有嘴不会说话,小弦子没嘴会吹牛。马勺有头没有眼,小磨子有眼没有头。锄头有头头朝着下,枕头上边枕的本是人头。公子说,我问你,天上明明几个星?地下明明几盏灯?天下多少男来多少女?庙里边多少道来多少僧?佳人对,天上明明一个星,地下明明一盏灯。天下一个男来一个女,庙里边一个道来一个僧。公子说,天上明明它叫什么星?地下明明它叫什么灯?天下哪个为男哪个为女?庙里边哪个为道哪个为僧?佳人说,天上明明是卫星,地下明明是一盏长寿灯。牛郎为男织女为女,老君为道菩祖为僧。公子说先有天来后有地,佳人说先有女来后有男。公子说成佛作祖都是我们男子汉,佳人对王母娘娘斗牛宫里会群仙。公子说男子为天天盖地,佳人说女子为地地托天。公子说从来就是天盖地,佳人说从来就是地托天。我的丈夫啊,你也别说天盖地,我也别说地托天。有句话儿不好讲,说好说歹你要多多包涵。你到世上看一看呗,也不论僧门两道(应该是“僧道两门”)、回汉两教、士农工商、五行八作、各行各业大大小小老老少少、他这一个个的,个的个的,做买做卖、做卖做买,你们男子都是我们妇女添。公子闻听翻了脸,呀呀呸,骂道贱人你太不端。你敢把天下的男子全都小看,你不顾礼义廉耻满嘴胡言。气的公子嘚嘚嘚嘚战,浑身哆嗦、前仰后合,体似筛糠一样般。佳人一看害了怕,走近前就把我的丈夫搀。丈夫啊,丈夫啊,拉到吧,拉到吧,细听为妻对你言。刚才我说的本是玩笑话,谁知丈夫你把脸翻。大人别把小人怪,你这宰相肚里能撑船。来来来,这盏银灯让给你,让给丈夫念书篇。念书念到龙虎日,你这赶奔京城去求官。三篇文章做得好,你是得上一名文状元。做官要学包文正,你这清正廉洁美名传。好一位能说会道多才女,说得公子消了怒气换笑颜。眼看天色向了晚,他这夫妻灭灯安了眠。这就是小两口争灯一个小段,唱得不好大家多包涵。
另外说一句,这段的最后一落颇有些“大男子主义”,其实作为一个传统唱段是很正常的,比如京剧《御碑亭》和岔曲《海棠花开》都有这个问题,大家也没有必要因为这个原因对这段进行指摘,虽然小有瑕疵,但它的艺术性还是第一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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