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曲是对《诗经》的承继与升华
2013-03-02 03:29阅读:
元曲是对《诗经》的承继与升华
胡宁
内容摘要:从《诗经》到元曲是历史发展过程中的文化渐变,元曲最大程度地保留了《诗经》的许多特性。元人在元曲的创作中大量地吸收了《诗经》的句式、体式、用韵以及创作技巧和艺术风格。文章主要以其句式、章法和用韵来阐述元曲直接承继《诗经》的相关重要特点,并在此基础上加以演变和延生。元曲成为元代的重要文学体式,成因非常复杂,不能简单的用“词余”来概论。
关键词:诗经 元曲 徒歌 合乐之辞 体式
《诗经·魏风·园有桃》“心之忧矣,我歌且谣。”《诗经》最早以歌谣的形式存在于民间,后被统治阶层所利用,成为合乐之辞。元曲最初同《诗
经》一样实际上亦来自民间,同样为士大夫、文人及乐工所加工和总结,由最早的徒歌形式转变成合乐形式,而登上元代的政治文化舞台,并成为元代的文学艺术的主流。元曲作为合乐之辞,从各个方面都承接了《诗经》的风格和体式。纵观历代曲论家的论著都赞同元曲与宋词本源于乐府,曲作为特殊的韵文学体式,许多论家也欣然接受词为诗余,曲为词余之说。
“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声相应,故生变,变成方,谓之音,比音而乐之,及干戚羽旄,谓之乐。”1作为《诗经》的重要分支,诗、词在被文人墨客施以浓粉重墨后逐渐被纯文学化而与曲乐分离,由合乐形式蜕变回徒歌形式,直至单纯的书面形式。而曲在元朝至始至终都为合乐文学,并影响了中国几个世纪的韵文学思潮。
一、曲之兴于元代并非偶然
“凡一代有一代之文学:楚之骚,汉之赋,六代之骈语,唐之诗,宋之词,元之曲,皆所谓一代之文学”2(王国维《宋元戏剧史》自序中华书局2010.8)曲在元朝并非是一种偶然的存在和兴起。
同样作为《诗经》的一个重要分支,曲从来没有退出过艺术舞台,它和诗、词、赋一直并行不悖地存在和发展着。从上古的方相氏的傩3到孔子用《诗》教育学生,经常同他们讨论关于“诗三百”的问题,并加以演奏歌舞4从大风歌由刘邦击筑而歌发展成百人和声到曹操的短歌行体开创“建安风骨”,从汉乐府至隋大乐至唐教坊,宋大晟府、勾栏瓦肆,到元朝的散曲、杂剧、本院传奇,以及明传奇到清不同流派的戏曲等,我们都可以看到“曲”(此处为广义上的曲)在历朝历代的创作和发展。梁萧统《文选》所录宋玉《对楚王问》:“客有歌于郢中者,其始曰《下里》《巴人》,国中属而和者数千人。其为《阳阿》《薤露》,国中属而和者数百人。其为《阳春》《白雪》,国中属而和者不过数十人。引商刻羽,杂以流徵,国中属而和者不过数人而已。是其曲弥高其和弥寡。”5可想而知远在战国,曲之繁荣何其滥觞。《汉书》的《艺文志》记载:“自孝武立乐府而采歌谣,于是有代赵之讴,秦楚之风,皆感于哀乐,缘事而发,亦可以观风俗,知薄厚云。”
6《礼乐志》记载:“至武帝定郊祀之礼,祠太一于甘泉,就乾位也;祭后土于汾阴,泽中方丘也。乃立乐府,采诗夜诵,有赵、代、秦、楚之讴。以李延年为协律都尉,多举司马相如等数十人造为诗赋,略论律吕,以合八音之调,作章之歌。”
汉朝对曲乐的广泛发掘和应用可窥一斑。无论是狭义上的还是广义上的曲,其实曲的真正兴旺应该是在汉朝时期,只是元朝距离我们年代最近,感觉上更直观,留存的资料更全面一些罢了。而续汉之后南北朝时,百戏甚盛,《魏书·乐志》言太宗:“增修百戏,撰合大曲。”7《隋书·音乐志》亦云:“齐武平中,有鱼龙烂漫,俳优侏儒……奇怪异端,百有馀物,名为百戏。周明帝武成间,朔旦会群臣,亦用百戏。及宣帝时,征齐散乐人并会京师为之。”等等……唐朝虽以诗为尊,然曲艺依然在兴旺发展中,只是较之诗文来说不是太过明显而已,像唐盛行的七绝最初就是乐府歌词,李白的清平乐均为绝句,王维的阳关曲亦是合乐名篇。白居易、元稹等诗硕大家,还一度推兴了“新乐府”运动,虽然其乐府诗大多成为字面文学,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曲在唐朝也是重要的文化组成部分,至于唐教坊,只是使得曲艺更加平民化,生活化。
“老伶头已白,相识不论年。时出随童稚,犹能习管弦。”“野寺无晨粥,村伶有夜场。”“空巷看竞渡,倒社观戏场。”岁月推至宋朝我们从陆游的诗中可以感受到,曲艺的更加普及,这都给曲在元朝的鼎盛构建了乐坛。至于明徐渭《南词叙录》所说:“今之北曲,盖辽金北部杀伐之音,壮伟狠戾。武夫马上之歌流入中原,遂为民间之日用。宋词既不可被管弦,南人亦遂尚此。”9
明张琦《衡曲尘谈》所说:“自金元入中,所用胡乐嘈杂缓急之间词不能按,乃更制新词以媚之;作家如贯酸斋、马东篱辈咸富于学,兼善音律,擅一代之长。……大江以北渐染胡语。”10
外族文化的影响这只是一个方面。中国是个多民族的国家,自古民族之间互相征战同时也互相融合着。从《诗经》所录的《国风》中的许多诗章中,我们都可以看到民族文化的融合。“《诗经·国风》是一部春秋移民史诗。”11
鲁迅在<《汉文学史纲要》之《书》与《诗》>中言:“以性质言,风者,闾巷之情诗;雅者,朝廷之乐歌;颂者,宗庙之乐歌也。”12
为何占《诗经》半数多篇幅的《国风》风格只是在元朝真正地发扬光大起来呢?这与两千多年的中国儒家思想有很大的关系。以孔子为代表的儒家推崇的只是“礼乐”:“恶紫之夺珠也,恶郑声之乱雅也。”13
认为曲乐只能崇尚先王之乐,雅颂之声,对于代表民间曲艺的“郑声”甚为厌恶加以抵制。而与儒家对立的墨家代表人物墨子,不仅反对“礼乐”同时拒绝所有的音乐歌舞并视之为患。14
这种最贴近生活,源发于民间的曲乐一直被边缘化,到了元朝蒙古等北方民族进入中原地区,元朝统治阶级基本没有中原礼教束缚,而他们的文化艺术也没有“阳春白雪,下里巴人”之分,因此元朝统治中原时期,给中原带来了新的文化理念,新的艺术认识,使得这个时期人们审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也是曲“遂为民间之日用”的决定性原因。同时也把中原文化重新拉回到淳朴简约的艺术理念中。元曲的兴盛并非偶然,而是因为一次朝代的变迁,民族的大融合和诸多的政治、经济、文化契机把以往不入艺术主流,不登大雅之堂的“曲”推向了高潮,而达到了那个时代的艺术巅峰。
二、元曲的句式和章法承接《诗经》句式和章法
1、单句句式
元曲中单句句式非常活泼。元曲谱式中含有一言句的有:【中吕•山坡羊】【南吕•金字经】【中吕•齐天乐】等。二言句:【中吕•朝天子】【双调•庆宣和】【双调•胡十八】【黄钟•塞雁儿】【黄钟•昼夜乐】等。三言句:【南吕•四块玉】【商调•梧叶儿】【正宫•双鸳鸯】【商调•满堂红】等。含四言句较多的:【中吕•上小楼】【双调•折桂令】【仙侣•六幺遍】等。因三言逗句式在元曲中的应用更为广泛,这里不再一一赘举。《诗经》中的句子虽然以四字句为主体,许多诗章同时又夹以一言句、二言句、三言句、五言句、六言句、七言句乃至更长的句式。
《魏风·陟岵》:
“陟彼岵兮,瞻望父兮。父曰:嗟!予子行役,夙夜无已。上慎旃哉,犹来!无止!
陟彼屺兮,瞻望母兮。母曰:嗟!予季行役,夙夜无寐。上慎旃哉,犹来!无弃!
陟彼冈兮,瞻望兄兮。兄曰:嗟!予弟行役,夙夜必偕。上慎旃哉,犹来!无死!”
三章均有由一言句、二言句和四言句组成。其中:“母曰:嗟!”这种句式,极似元曲【中吕•齐天乐】曲谱中的第三、四句的句式。《颂•维清》“维清缉熙,文王之典。肇禋,迄用有成,维周之祯。”“肇禋”为二言句式。《小雅•鱼丽》四章中的复沓三章均有二言句存在。
《邶风·式微》:
“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
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躬,胡为乎泥中!”
其中“式微,式微”相叠的二言句式,与元曲【中吕•朝天子】谱式中的第一、二句句式一般无二。《小雅·祈父》:“祈父,予王之爪牙。胡转予于恤,靡所止居?.....祈父,亶不聪。胡转予于恤?有母之尸饔。”接连三章每章都是二言句开头。《唐风·葛生》复沓三章均用二个二言句收结:“谁与?独处?”“谁与?独息?”“谁与?独旦?”与元曲【双调•庆宣和】非常形似。
《邶风·匏有苦叶》:
“匏有苦叶,济有深涉。深则厉,浅则揭。
有瀰济盈,有鷕雉鸣。济盈不濡轨,雉鸣求其牡。
雍雍鸣雁,旭日始旦。士如归妻,迨冰未泮。
招招舟子,人涉卬否。不涉卬否,卬须我友。”
此篇无论从单句句式、体裁都很活泼。且集骈句、逗句、长短句、叠字句多种特征为一体。除此之外《诗经》中一言逗、三言逗的句式也非常多《邶风·匏有苦叶》:“有、瀰济盈,有、鷕雉鸣。”、《召南·殷其雷》:“在、南山之阳” 《魏风·木瓜》:“永、以为好也”、《郑风·风雨》:“云、胡不夷,云、胡不瘳,云、胡不喜?”《王风·扬之水》:“无、信人之言”
、《豳风·鸱鸮》:“或、敢侮予?”等等。二言逗较多,这里不做赘述。三言逗句式亦有很多《召南·驺虞》:“于嗟乎、驺虞!”《王风·扬之水》:“不与我、戍申。”“不与我、戍甫。”“不与我、戍许。”《小雅·无羊》:“谁谓尔、无羊?”“谁谓尔、无牛?”《鄘风·君子偕老》:“胡然而、天也!胡然而、帝也!”《陈风·株林》:“胡为乎、株林?”《王风·君子于役》:“如之何、勿思!”《小雅·祈父》:“予王之、爪牙。胡转予、于恤”《齐风·还》:“遭我乎、狃之间兮。”《豳风·七月流火》: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一之日、觱发,二之日、栗烈。无衣无褐,何以卒岁?三之日、于耜,四之日、举趾。同我妇子,馌彼南亩。田畯至喜。”只截取一章,即可见三言逗运用有多广泛。《小雅·十月之交》结句:“我不敢、效我友自逸”
《小雅·无羊》:“谁谓尔、无羊?三百维群。谁谓尔、无牛?”等等,三言逗及折腰句式最为频繁的句式表现于《齐风·著》:“
俟我于、著乎而,充耳以、素乎而,尚之以、琼华乎而。
俟我于、庭乎而,充耳以、青乎而,尚之以、琼莹乎而。
俟我于、堂乎而,充耳以、黄乎而,尚之以、琼英乎而。”
三言逗最为生动的句式表现于《鄘风·桑中》:
“爰采唐矣?沬之乡矣。云谁之思?美孟姜矣。
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爰采麦矣?沬之北矣。云谁之思?美孟弋矣。
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爰采葑矣?沬之东矣。云谁之思?美孟庸矣。
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
六章之中有回环三章,句子完全相同:“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均为三言逗句式。典型的一咏三叹,排比效果明显,且收结句为増字句式,体裁如同元曲的【滚绣球】与【倘秀才】一般两腔迎互循环,把整个诗篇推向高潮,达到美轮美奂的艺术效果。此外还有许多在元曲中常见的特殊句式六言折腰句在《诗经》中运用也很多。
元曲谱式中定谱为六言折腰句的句式:【仙吕•锦橙梅】总共九句却有四句为折腰句。【黄钟•贺胜朝】【商调•凤鸾吟】【商调•望远行】【商调•凉亭乐】等。《诗经》中有《豳风·鸱鸮》“迨天之、未阴雨”、《
豳风·九罭》:“是以有、衮衣兮,无以我、公归兮,无使我、心悲兮”《周南·卷耳》“我姑酌、彼兕觥”
《小雅·裳裳者华》是以有、誉处兮等。【仙吕•锦橙梅】的第七句定谱为四言逗的句式,而《小雅·十月之交》“我独不敢、休”《郑风·褰裳》复沓三个结句:“狂童之狂、也且”均为四言逗句式。
2、长短句
“故歌之为言也,长言之也。说之,故言之;言之不足,故长言之;长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15
这段话,说明了歌诗中的长短句在合乐文学中是一种必要的表达方式。无论是元散曲还是元戏曲,除少数曲牌外,大多数曲牌都是长短句的组合。正是这种组合的普遍存在,许多论者认为元曲是承接了唐宋词的句式组合形式。笔者认为不然。《诗经》与元曲一样,同为合乐之辞,定然如《乐记·师乙篇》所述,其句式不可能尽为统一句式,这是由其所具备的音乐性质决定的,大量的长短句式组合的存在也是一种必然。所谓唐宋词的长短句组合,究其根源一样是承袭了《诗经》中的长短句组合形式。
元曲中【黄钟•贺胜朝】的谱式为较多的三言句组合,谱定八句,却有五句为三言句,另外三句还有一六字折腰句句式。与《诗经》中《召南·江有汜》:“江有汜,之子归,不我以。不我以,其后也悔。江有渚,之子归,不我与。不我与,其后也处。江有沱,之子归,不我过。不我过,其啸也歌。”非常神似。《召南·江有汜》复沓三章三言句的应用最多,整体十五句就有十二句为三言句。《唐风•权舆》:“於我乎,夏屋渠渠,今也每食无余。于嗟乎,不承权舆!於我乎,每食四簋,今也每食不饱。于嗟乎,不承权舆!”上下两章均为:三、四、六、三,四组合。如同《唐风•权舆》的这种长短句混合体式在《诗经》中非常多。《唐风•无衣》:“岂曰无衣七兮?不如子之衣,安且吉兮!....”两章均为:六、五、四组合。《陈风·株林》:“胡为乎株林?从夏南!匪适株林,从夏南!驾我乘马,说于株野。乘我乘驹,朝食于株!”第一章为:五、三、四、三组合,第二章为四、四、四、四组合。《卫风•木瓜》三章均为:“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五、五、三、五组合形式《王风·扬之水》两章均为:“扬之水,不流束楚。终鲜兄弟,维予与女。无信人之言,人实诳女。.....”
三、四、四、四、五、四组合形式。《邶风·式微》:“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两章用二个二言句开篇,又依次成二、二、三、四、五组合形式排列成长短句式。《小雅·祈父》:“祈父,予王之爪牙。胡转予于恤,靡所止居?.....祈父,亶不聪。胡转予于恤?有母之尸饔。”前二章以二、五、五、四长短句组合,第三章为二、三、五、五长短句组合。《邶风·简兮》结章《桧风·素冠》、《桧风·隰有苌楚》、《小雅·鹤鸣》、《小雅·十月之交》单章体式中:《周颂·昊天有成命》“昊天有成命,二后受之。成王不敢康,夙夜基命宥密。於缉熙!单厥心,肆其靖之。”五、四、五、六、三、三、四的排列体式。其长短句组合体式可谓是出神入化。《周颂·小毖》《周颂·敬之》等等,体式都非常自由。以上例证可见,元曲中的长短句句式非承接唐宋词,而是直接因袭了《诗经》中的长短句句式。
3、増衬字
元曲最大的特色之一,就是增衬字的运用。无论是散曲还是戏曲,增衬字的大量运用,使得元曲的文学体式特殊且极具个性。王和卿的【商调·百字知秋令】、白贲的【双调·百字折桂令】、关汉卿的【南吕·一枝花】《不服老》等,把元散曲的增衬字运用到极致。增衬字在元戏曲中的运用更为广泛。寻根溯源,早在远古时期我们歌诗就有增衬字的运用,且从《诗经》中增衬字广泛运用中表现出来。美国学者金守拙(G.A.Kennedy)的专论《诗经中的失律现象》16
“《诗经》中真正失律的地方不多,许多四言诗中有五言句,其中常用一字在弱拍位置附于前一字,不计节拍,故节拍与四字句相同,《诗经》中的杂言诗,看来句子参差不齐,但各章间章句对应,字数与结构相等,还是有格律的”。若是金先生对元曲有过研究,定然不会单纯地分析其是否失律,元曲中的增拍和衬字完全可以诠释《诗经》中的句式结构的不同。
《周颂·天作》:“天作高山,大王荒之。彼作矣,文王康之。彼徂矣,岐有夷之行。子孙保之。”中的第六句“岐有夷之行”其中的“之”字就为衬字。《卫风·淇奥》前二章均为四言句,收结“终不可谖兮”“终”字即为增字。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这是《卫风·木瓜》的一章,我们去除衬字再排列一下:“投我木瓜,报以琼琚。匪报也,永为好也!”复沓三章若除去衬字语句通顺并无阻隔,且符合当时流行的四言句组合。《王风·中谷有蓷》前二章收结句“遇人之艰难矣。”“遇人之不淑矣。”其中“之、矣”均为增衬字。《郑风·将仲子》复沓三章句式相同,唯第三章的第五句“畏人之多言。”却多了一字,可见其“之”字亦为衬字。《秦风·小戎》前二章复沓形式,收结句“胡然我念之!”比前一章收结句“乱我心曲。”显然是增一字。《卫风·竹竿》四章均为四个四言句,独第二章收结“远兄弟父母。”为五言句式,可见是用了増字。《小雅·无羊》三章亦为复沓形式,第一章:“谁谓尔无羊?三百维群。谁谓尔无牛?...”起句便以増字式开篇。《王风·丘中有麻》复沓三章均为四言句,独首章收结句为“将其来施施。”这句增一“施”字,施施为叠字,应该是增加音乐效果的増字。像《豳风·七月流火》中第一章:“一之日觱发,二之日栗烈。”“三之日于耜,四之日举趾。”第四章:“一之日于貉.....
二之日其同....” 第九章:“二之日凿冰冲冲,三之日纳于凌阴。”所用“之”字均可看成为衬字。《魏风·园有桃》复沓二章第一章:“谓我士也骄。”第二章“谓我士也罔极。”増字句式明确无疑。《小雅·鹿鸣》三章均为四言复沓结构,第二章“....君子是则是效。....嘉宾式燕以敖。”句,第三章“以燕乐嘉宾之心。”句显然亦是用了増字。《小雅·天保》前三章为复沓,均为四言句式。第三章:“如川之方至,”“之”字为衬字。第六章:“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虽句数相同,但已非复沓形式,其中增衬字也一目了然。《王风·君子于役》:“如之何勿思!”《小雅·常棣》:“兄弟阋于墙”《小雅·蓼萧》:“是以有誉处兮。”《小雅·白驹》:“毋金玉尔音”、《小雅·斯干》:“唯酒食是议,无父母诒罹。《小雅·节南山》:“蹙蹙靡所骋。”等等,以上均为复沓形式中所出现的增衬字句式,像《小雅·小旻》中第五章:“我龟既厌,不我告犹。谋夫孔多,是用不集。发言盈庭,谁敢执其咎?如匪行迈谋,是用不得于道。”后三句为五言、六言句。第六章:“哀哉为犹,匪先民是程,匪大犹是经。维迩言是听,维迩言是争。如彼筑室于道谋,是用不溃于成。”只起句为四言句的形式。《小雅·雨无正》的结章:“谓尔迁于王都。曰予未有室家。鼠思泣血,无言不疾。昔尔出居,谁从作尔室?”第一、二句六言骈对式及收结的五言句等等。鉴于其可能为特殊的音乐体式,这里亦不做判别。至于《小雅·十月之交》的结章:“悠悠我里,亦孔之痗。四方有羡,我独居忧。民莫不逸,我独不敢休。天命不彻,我不敢效我友自逸。”从“我独居忧。”到“我独不敢休。”直至“我不敢效我友自逸。”递进下来,形成非常明显的増字形式。此外《诗经》中的四言句其实是大量的三言句+虚字构成,三言句、五言句普遍存在嘘声字,均可看成衬字。这与元曲增衬字的定义基本一致。《周南·螽斯》《鄘风·墙有茨》《郑风·缁衣》《魏风·伐檀》《齐风·著》等等,特点都是大量甚至逐句用嘘声字:兮、矣、也、乎而等收句,构成衬字形式。元戏曲家武汉臣的《散家财天赐老生儿》中“是你主家的,你兴心儿妒色。你是个做女的,你纵心儿的放乖。更着你个为婿的,你贪心儿爱财。”收尾“的”均为用嘘声字作为衬字使用的。这里不再做赘述。
4、章法
元曲的调式多变,章法不一。主要的表现形式是单章、重头、幺篇、带过、套数。《诗经》中的大多数歌诗不是单一的段落,而是以连章的形式出现,少则二章,多则十几章。《大雅·桑柔》十六章之多,《大雅·抑》有十二章,《大雅·卷阿》也有十章之多,即便是连章不多的也有许多内部结构不同《郑风·女曰鸡鸣》《邶风·简兮》。对于这种现象,许多论家都发表不同的见解。向熹《诗经语言研究》
一书,第六章《〈诗经〉的修辞和章法》,将《诗经》的章法概括为“完全叠咏体”、“不完全叠咏体”、“非叠咏体”三种。》17
杨荫浏在《中国古代音乐史稿》第四章18
,从歌词的形式和内容上推想乐曲的结构和情调,分析说明《诗经》中丰富多彩的曲式,将其归纳为“一个曲调重复”、“一个曲调的后面用副歌,重复”等十种。阴法鲁《中国古代诗歌中的唱和形式》一文,指出《诗经》中保存着不少具有唱和形式的作品。这种唱和形式即领起部分和应和部分互相结合的形式,可以分为三类:1、唱和——对唱。2、唱和——帮腔。3、唱和——重唱。19
以上论者都发现《诗经》中的音乐结构的变化。“词中大遍,无论法曲大曲,皆有散序,歌头,即等于套曲之散板引子,大曲之有杀袞,即等于套曲之有煞尾,故法曲大曲虽为一调之多遍相联,实已确具成套之形式。质言之,即套词之一种也。故套之在词,初为一调多遍者,继为一宫多调者;将变成曲,则诸宫调亦可联套;已变成曲,则一套中有借宫之制,再进一步,则南北殊声者,亦可联合而为套矣。”20
我们用反推的方式来推论一下,若元散曲中的套曲结构是由唐宋大曲的歌头、入破、杀衮而来。而《诗经》中许多篇章回环复沓的句式结构都有不同,我们所看到的《秦风·车邻》《豳风·七月》《大雅·桑柔》《小雅·节南山》《小雅·十月之交》等等,均有不同章节的不同结构形式存在。拿《豳风·九罭》来说:
九罭之鱼,鳟鲂。我觏之子,衮衣绣裳。
鸿飞遵渚,公归无所,於女信处。
鸿飞遵陆,公归不复,於女信宿。
是以有衮衣兮,无以我公归兮,无使我心悲兮。
《豳风·九罭》篇幅虽小,其结构却不平凡。其体式神似南曲中的引子、过曲、尾声。
《小雅·斯干》
秩秩斯干,幽幽南山。如竹苞矣,如松茂矣。兄及弟矣,式相好矣,无相犹矣。
似续妣祖,筑室百堵,西南其户。爰居爰处,爰笑爰语。
约之阁阁,椓之橐橐。风雨攸除,鸟鼠攸去,君子攸芋。
如跂斯翼,如矢斯棘,如鸟斯革,如翚斯飞,君子攸跻。
殖殖其庭,有觉其楹。哙哙其正,哕哕其冥。君子攸宁。
下莞上簟,乃安斯寝。乃寝乃兴,乃占我梦。吉梦维何?维熊维罴,维虺维蛇。
大人占之:维熊维罴,男子之祥;维虺维蛇,女子之祥。
乃生男子,载寝之床。载衣之裳,载弄之璋。其泣喤喤,朱芾斯皇,室家君王。
乃生女子,载寝之地。载衣之裼,载弄之瓦。无非无仪,唯酒食是议,无父母诒罹。
第一章为七句,后五句均用嘘声字“矣”字收句,明显的开场歌头形式。第二、三、四、五章虽然都是五个四言句,究其单句句式可以感受到音乐的变动,第二章非后三章复沓的形式。第六章虽为七个四言句,其排比句式和收结两句都可以感受到第一、二章的乐感。第七章的五个四言句,从用语的目的上分析,显然是和声。第八、九章又是两个复沓结构,其音乐体式应该均不同于前七个章节。章节不同,句式不同,格律不同,其完全不属于相同的音乐结构普通意义上的回环复沓,是否就是唐宋大曲中的歌头、入破和杀衮了?
《小雅·巷伯》 萋兮斐兮,成是贝锦。彼谮人者,亦已大甚!
哆兮侈兮,成是南箕。彼谮人者,谁适与谋。
缉缉翩翩,谋欲谮人。慎尔言也,谓尔不信。
捷捷幡幡,谋欲谮言。岂不尔受?既其女迁。
骄人好好,劳人草草。苍天苍天,视彼骄人,矜此劳人。
彼谮人者,谁适与谋?取彼谮人,投畀豺虎。豺虎不食,投畀有北。有北不受,投畀有昊!
杨园之道,猗于亩丘。寺人孟子,作为此诗。凡百君子,敬而听之。
前四章虽均为四个四言句,从其歌诗的遣词立意来看。前二章为一种复沓,三、四章为另一种复沓。而至第五章夹以咏叹调式,对前四章的一种归纳和后一章的引发。第六章反诘与咏叹调式,音乐亦跟着发生巨大变化。到第七章,道明意图,以期引发共鸣。全篇结构疏密有致,唱词起伏跌宕,引人入胜。这不由我们不联想到元曲中的套数体式。
以上所例我们可以真切地感受到比唐宋大曲更歌头、入破和杀衮的结构。像这种格律不同、句式结构不同的形式,在《诗经》中非常多的存在着,宋人吴自牧“在京时,只有缠令缠达,有引子尾声为缠令,引子后只有两腔迎互循环,间有缠达。”21
所谓缠令缠达,所述体式又何尝不是《诗经》的回环复沓形式,只是当时是如何称谓,已不可考也。“北宋之转踏,恒以一曲连续歌之。每一首咏一事,共若干首则咏若干事。然亦有合若干首而咏一事者。”“吴《录》所云,与上文之传踏相比较,其变化之迹显然。盖勾队之词,变而为引子;放队之词,变而为尾声;曲前之诗,后亦变而用他曲;故云引子后只有两腔迎互循环也。今缠达之词皆亡,唯元剧中正宫套曲,其体例全自此出,观第七章所引例,自可了然矣。”22
究其乐理以及其体式的演变初始,我们完全可以定义:元曲中的小令、套曲如同唐宋曲词一样是由《诗经》直接继承而来。
三、元曲的用韵与《诗经》的连系
元曲的用韵形式很多,也是元曲不同于其它文体的特点之一。用韵紧密、平仄韵混押、叠韵、重韵、暗韵使用广泛。甚至有一韵到底的机巧形式,两字一韵的“短柱”机巧形式。这些用韵形式在《诗经》中有不同程度地存在。王力的《诗经韵读》23
一书是研究《诗经》用韵和韵部的集大成之作。他在该书《<诗>韵总论》部分,系统地阐述了自己的古音学主张,并对叶音说加以批评。“《诗经》韵例”部分则指出:《诗经》的用韵,有两个最大的特点。第一是韵式多种多样为后来历代所不及;第二是韵密,其密度也是后代所没有的。且就韵在句中的位置、韵在章中的位置、韵在篇中的位置、叠韵与韵部的互证四个方面,对《诗经》韵例做了全面而细致的叙述。王力对元曲也有研究,其:后代所没有、历代所不及。应当是忽略了元曲用韵特点。元曲中的韵密、叠韵、嵌韵形式多样的用韵方式,应该是由《诗经》用韵传承而来。其相似之处更是令人叹为观止。
《魏风·伐檀》:
“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猗。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貆兮?彼君子兮,不素餐兮!...”分别用:檀、干、涟、廛、貆、餐押韵,《陈风·月出》:“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分别用:皎、僚、悄押韵,为平仄同押的形式。《周南·卷耳》“...
陟彼高冈,我马玄黄。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分别用:冈、黄、觥、伤押韵属于句句用韵。《周南·芣苡》两章只用:苡、之押韵即是句句押韵又是重韵的形式。重韵和叠韵的形式在元曲中使用非常广泛,而在别的文学体式中却很少出现,只有《诗经》可以媲美。这里我们着重来谈《诗经》对重韵叠韵的使用。
《曹风·鳲鸠》:“...其仪一兮。其仪一兮,...其带伊丝。其带伊丝,...其仪不忒。其仪不忒,...正是国人,正是国人,...”复沓四章均用叠韵。《魏风·汾沮洳》:“...美无度。美无度,...美如英。美如英,...美如玉。美如玉,...”复沓三章均用叠韵。《魏风·硕鼠》:“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三岁贯女,莫我肯德。逝将去女,适彼乐国。乐国乐国,...三岁贯女,莫我肯劳。逝将去女,适彼乐郊。乐郊乐郊,...”复沓三章不仅用叠韵还用了重韵结构。另外《小雅·鹿鸣》第三章叠韵,《小雅·车舝》第三章重韵,第四章“析其柞薪。析其柞薪,”第五章:“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叠韵。《大雅·板》第一章重韵式《小雅·宾之初筵》第三章和第五章多次出现重韵。《小雅·杕杜》:
“....日月阳止,女心伤止,征夫遑止。 .... 卉木萋止,女心悲止,征夫归止!.....
卜筮偕止,会言近止,征夫迩止!”总体四章,第一、第二、第四章分别用三个叠韵的句式收结。《小雅·吉日》第一章“四牡孔阜。升彼大阜,”重韵形式。《郑风·大叔于田》第二章“....
叔善射忌,又良御忌。抑罄控忌,抑纵送忌。”第三章:“....叔马慢忌,叔发罕忌,抑释掤忌,抑鬯弓忌。” 均以”
“忌”字收句。《小雅·采薇》:“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归曰归,心亦忧止.....
采薇采薇,薇亦刚止。曰归曰归,岁亦阳止。.....”复沓式前三章均为重韵,并且“短柱”形态昭然。《小雅·彤弓》:彤弓召兮,受言藏之。我有嘉宾,中心贶之。钟鼓既设,一朝飨之。
彤弓召兮,受言载之。我有嘉宾,中心喜之。钟鼓既设,一朝右之。
彤弓召兮,受言櫜之。我有嘉宾,中心好之。钟鼓既设,一朝酬之。三章中的“之”字,显然是起着韵的作用。下面要特别指出的是《小雅·裳裳者华》在复沓三章均用叠韵的同时,第四章还用了一韵到底的形式:“...我心写兮。我心写兮,...维其有章矣。维其有章矣,...
乘其四骆。乘其四骆,...左之左之,君子宜之。右之右之,君子有之。维其有之,是以似之。”第四章两字一用韵的形式极似元曲中称之为“短柱”的用韵形式。虞邵庵的【双调·折桂令】《席上偶谈》:銮舆三顾茅庐,汉祚难扶,日暮桑榆。深渡南垆,长驱西蜀,力拒东吴。美乎周瑜妙术,悲夫关羽云殂。天数盈虚,造物乘除,问汝何如,笑赋归欤。无独有偶《郑风·女曰鸡鸣》“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明星有烂。将翱将翔,弋凫与雁。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第二章用了叠韵,第三章依然全部用“之”字收句。
像重韵与一韵到底之类的特殊用韵形式,元曲中的表现和《诗经》一样的活跃,稍微列举一二。徐再思【双调·折桂令】:“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周文质【正宫•叨叨令】自叹:
“筑墙的曾入高宗梦,钓鱼的也应飞熊梦,
受贫的是个凄凉梦,做官是个荣华梦。笑煞人也么哥,笑煞人也么哥,梦中又说人间梦。”张养浩【正宫•塞鸿秋】:“春来时香雪梨花会,夏来时云锦荷花会,秋来时霜露黄花会,冬来时风月梅花会。春夏与秋冬,四季皆佳会,主人此意谁能会。”无名氏【正宫•塞鸿秋】:“爱他时似爱初生月,喜他时似喜看梅梢月,想他时道几首西江月,盼他时似盼辰勾月。当初意儿别,今日相抛撇,要相逢似水底捞明月。”等等。
四、元曲为词余之说是抱残守缺的陈念
曲在被发明和应用,成为人类情感表达的一种方式,同样贯穿于整个人类发展历史。而合乐文学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逐步走向完善。不同的国家和地区生产力的发展不同,曲的发展也参差不齐,《诗经》为当时士大夫搜集民间歌谣合乐而为宫廷所用。据考《诗》或者《诗三百》最早的记载出现于《左传》。《孔丛子·巡狩篇》载:“古者天子命史采歌谣,以观民风。”《诗经》的整理问世,接近于同时代的《荷马史诗》也在希腊和罗马成为口头文学,靠乐师的背诵流传。随着生产力的发展,人类的生存环境的改变。语言和音乐也在逐步的进化和发展中,文化娱乐逐渐向寻常百姓倾斜。过去仅为皇室士大夫贵族阶层所享用的文学艺术,逐渐在民间传播。这给予乐曲以更广阔的平台。也如同我们当今的现代文学、现代音乐。同样与整个人类社会的进一步发展所分不开的。元曲的繁荣和衰落也见证了人类社会的高速发展。曲与诗词由最初的合乐体式蜕变成当今的徒歌体式,甚至仅仅是字书面体式,是人类社会发展的需要,也是世界文化艺术相互交融的必然趋势。我们所认识的元曲,无论从体裁、句式、风格、内容、音乐等都能见到《诗经》的痕迹。《诗经》的重章叠沓正如同曲中的重头、幺篇、带过曲、套曲。而戏曲中的折子戏应该是重章体式的一种铺漫,使其内容更加丰富,情节更为生动。元曲作为影响几个世纪的文学体式,同唐诗、宋词包括辞赋一样有着同等的文学地位,为《诗经》的重要分支之一。而元曲较之诗、词、赋则更接近于《诗经》艺术体式。元曲承继《诗经》大量使用叠字,有的作品甚至通篇都为叠字。《诗经》以讽喻见长,元曲中讥讽比兴的风格更多。它们都是源于民间歌谣并吸取了民间歌谣的精粹,又经过专业乐工的艺术加工,其最大程度保留了口语,成为经过提炼加工的简洁生动的艺术语言。它们与乐曲密切结合,韵律自然、灵活而变化多端,语言琅琅上口且节奏铿锵悦耳,体式重章叠韵,是源自民间歌谣而又被加工提高为有强烈音乐性的优美的歌诗。元曲大量描写民间的市井百态,《诗经》,除了极少数几篇,大部分用简单的文字语言记录和再现了现实中的日常生活和感情生活。即便是小雅、大雅和颂,也是以最简洁的文学语言,最明快的旋律而书载的。综上所述,元曲是对《诗经》的承继和升华,这个论断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
二零一二年十一月二日于芳尊阁
备注:
1、《礼记》<乐记•乐本篇>商务印书馆1934.4
2、王国维《宋元戏剧史》自序中华书局2010.8)
3、《中国曲学大辞典》曲源 浙江教育出版社1997.12
4、《论语》阳货
5、太白文艺出版社2010.5
6、《汉书艺文志注释汇编》中华书局1983.6
7、《三国志》第三卷<<FONT face=宋体>魏书>中华书局1959.0
8、《隋书》志第九音乐中中华书局1973.8
9、《历代曲话汇编》清代编 第一册2008.12
10、《历代曲话汇编》清代编 第三册2008.12
11、籣丁《诗心雕龙》人民出版社2011.1
12、《鲁迅全集》第9卷。2005.11
13、《论语·阳货》
14、《墨子•七患》
15、《礼记》<</FONT>乐记·师乙篇>商务印书馆1934.4
16、《哈佛亚洲研究》第四卷,1937
17、高等教育出版社2009.4
18《大众文艺》2011年第19期
19、《词刊》1980年第1、2期
20、《华钟彦文集》第四章 <体制> 河南大学出版社 2009.5)
21、《历代曲话汇编》之唐宋元编<梦梁录·妓乐>
22、王国维《宋元戏曲史·宋之乐曲》中华书局2010.8
23、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11
24、文中涉及的《诗经》、《论语》、《左传》均见《四书五经》世界书局193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