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党鸣凤戏班属性及演出流布考[1]
The Studies on the Attributes and Spread of Shangdang Mingfeng Theatrical Troupe王潞伟
此文发表于中国戏曲学院学报《戏曲艺术》2016年第4期
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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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潞伟
此文发表于中国戏曲学院学报《戏曲艺术》2016年第4期
摘
，其原因涉及交通、戏班地缘以及戏班属性等多种因素。
关键词：戏班
明清两代民间演戏异常兴盛，但由于士大夫阶层一直以来认为戏曲是“小道末技”，正规文献很少载录，与剧坛的风靡盛况极不相符。一些民间戏班、艺人等相关信息，多为口述资料整理所得，异常珍贵。但随着学科研究视野的拓展，一些散存于各地乡村神庙剧场中的舞台题记得到了空前重视，这些舞台题记除载录了大量演出剧目外，亦有大量的戏曲班社。通过梳理，我们便会发现这些舞台题记中隐藏着许多戏曲班社的的兴衰史，包括流布区域、演出剧目、主要演员等各方面内容，从而有力充实了关于戏班及艺人等相关资料的不足，为研究中小型区域内戏曲班社的流布兴衰具有重要的实证价值。
李近义先生《泽州戏曲史稿》中“班社简史”一节对泽州县境内鸣凤班、尹寨公顺班、周村三乐班、大阳三义班、票社“文元寺”等20余个戏曲班社团体分别列传简述[1] 。栗守田先生《上党梆子》中为上党地区较有名气的21个班社分别列传[2] ，但与历史上戏班林立的真实面貌大相径庭，所列21个戏班仅为上党地区戏班的九牛一毛。栗先生仅从所发现的舞台题记中就统计出上自明末，下至民国末期戏班346个[3] ，可见上党地区戏班之多，可谓名副其实的“戏曲之乡”。
以上党鸣凤班为例，我们从现存舞台题记中发现了35款鸣凤班不同时间、不同地点的演出记载（见图1），对梳理鸣凤班流布区域、演出剧目、戏班兴衰等相关活动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关于鸣凤班演出剧目、班主及艺人相关考述，亦有很多学者有过详细考述[4] ，此不赘述。此处仅对鸣凤班的戏班属性及传唱流布区域范围试做相关分析。
就鸣凤班而言，其来历的传说堪称当地美谈[5] ，再加上班主和艺人们的多年的苦心经营[6] ，在上党地区早已久负盛名。目前就其鸣凤班相关载录，最早为东四义村清震观内嘉庆十三年（1808）《碾玉玉帝关帝真武汤帝碧霞圣母各殿并碾玉舞楼起造东西楼房上下十二间碑记》中关于鸣凤班东家史经宗为修缮本村清震观谋议捐资倡修之事，但未言及鸣凤班。迨至嘉庆二十二年（1817），泽州县金村镇青莲寺《太和寨鸣凤班修路碑记》载录了鸣凤班东家史经宗率班社成员陈克富、史建玉、孙德顺等十六人捐资修缮之事[7] ，为鸣凤班之确凿记载。至道光九年（1829）青莲寺《重修青莲寺玄帝殿碑记》载“有鸣凤班者，行戏四十余年矣”[8] ，可知，鸣凤班之创始当自乾隆五十年左右。
一直以来，相关学者都认为鸣凤班为职业戏班，但从鸣凤班的发展历程可以看出其属性并非自始为单纯的商业性职业戏班，而是从家班逐渐转换为兼具家班与职业戏班二重属性之戏班，再转换至单纯的商业性职业戏班。当然此界限并非泾渭分明，但从其整体发展历程看，其属性确有三次转换。
从鸣凤班来历的传说可知，其戏班更具明清时期家班性质[9] 。从以下几点可以证实：
其一，从其办班目的与宗旨看，在提高戏曲艺术表演水准的基础上，追求利益最大化当为职业戏班之宗旨，而娱乐消遣当为家班组建的目的所在。鸣凤班起初办班宗旨即是作为陪嫁整体移交至史家，供史宗经妻娱乐消遣所用。
其二，从戏班主人身份看，史宗经、史溥父子皆为朝廷命臣，这与明清时期文士缙绅多蓄养家班的时代风气，不谋而合，如康乾时期杭州查继左、南京李渔、镇江王文治、九江唐英等均有蓄养家班的嗜好[10] 。
其三，史家府邸内设有专门的排演场所。明清时期仕宦府邸多设专用的演剧场所，如《红楼梦》贾府中有专门用于家班伶人排演及生活居住之地的“梨香院”；祁彪佳府邸设有“四负堂”、冒襄水绘园有“得全堂”、潘允端豫园有“乐寿堂”等；史家宅邸亦专辟“方三丈”用于排演戏曲之专门场所。李近义《泽州戏曲史稿》载“史溥在世时，他的住宅周围有花园、凉亭、舞台，还有会客排戏同用之大厅，名‘方三丈’（旧址尚存）”[11] 。
其四，为戏班定制专属剧本。《龙凤盏》、《金玉佩》、《绣像猊》便是史家聘请专人以小说《铁花仙史》改编而来[12] 。且史溥在世时，每排演一出新戏，便摆设酒宴，邀请府、县官员，文人学士对台词、动作、表情进行审定。晋城岸村恩进士王家骥，曾坐四人小轿到四义吃过酒席，改过剧词[13] 。明清之际，这种以“赏戏”、“品戏”为由的雅聚在文人士夫之间非常盛行，曾任江宁织造的曹寅，便借洪昇到江宁游览之际，请至曹家作客，亲自对曹家家班所排演的《长生殿》作了指导，金埴《金箱说》中载“乃集江南、江北名士为高会，独让昉思（洪升）居上座，置《长生殿》本于其席，又自置一本于席，每优人演出一折，公与昉思雠对其本，以合节奏，凡三昼夜始阕。两公并极尽其兴赏之豪华，以互相引重，且出上帑兼金赆行，长安传为盛世，士林荣之”[14] 。再者，如清俞锦泉作为一名普通文士，“蓄乐和好客却为他赢得了声名。一时名士如吴绮、孔尚任、汪懋麟、冒襄、汤右曾、曹溶辈、皆乐与之游”[15] 。对比而言，鸣凤班在史经宗、史溥父子的经营下，确实具有家班属性，与哪些单纯的江湖职业戏班相比，其“出身”要高贵很多。
但据现存舞台题记看，鸣凤班的确于嘉庆八年正月二十二日在泽州县下村乡杨庄村上演了《前生镜》、《全家乐》、《刺宝□》等十五出剧目，从这一点看，似乎鸣凤班与江湖职业戏班无异。需要引起注意的是，像鸣凤班这样技艺精湛的戏班在上党地区当具有一定的影响，应该成为一些梨园行会的重要代表，但事实并非如此。不仅泽州本地官班行会组织晋城市城关镇五聚堂中没有鸣凤班 [16] ，而且基层职业性戏曲班社同业组织晋城市李寨乡望城头村开元宫也没有鸣凤班的一席之地 [17] 。可见，鸣凤班的戏班属性独具特色。自史斗一代始，史和亭、史寅恭、赵引弟、史廷秀等为班主期间，戏班主要以盈利为目的，追求利益的最大化成为其办班的宗旨转向。由原先家班性质逐渐衍变为兼具家班与商业性江湖职业戏班双重属性，至迟在咸丰元年（1851）至同治十三年（1874）间仍未参与到地方行会组织，保持着家班与商业性职业戏班的双重属性。之后，鸣凤班逐渐转变为单纯商业性职业戏班，但其转变的确切时间，则待新资料的发现与进一步的探究。当然，鸣凤班由于出身“高贵”，在其后期戏曲传承、班社规约、演艺水准等方面延续了优良传统，为上党剧坛的发展兴盛作出了重要贡献，成为“府底派”典型代表 [18] ，这与其戏班的独特属性有着重要关联。
从其目前发现的35款有关鸣凤班演出的舞台题记看，最早为嘉庆八年（1803）。其舞台题记遗存流布于泽州县（原凤台县，今含晋城市城区）境内大小村社神庙中，至今未发现泽州县域外剧场内有鸣凤班的演出题记遗存，可见鸣凤班自嘉庆年间以来，基本流布传唱于泽州县域范围内，是否像上党地区乐户有“坡路”之分？不得而知，存疑待考。但位于泽州东北的尹寨公顺班，除留有大量的泽州县境内演出题记外，亦曾于民国七年八月初十日、民国二十五年八月初十日到沁水县嘉峰镇郭壁南头大庙演出。望城头村戏曲艺人更是远赴阳城、潞府、襄垣等地谋生。光绪三年“丁丑奇荒”，望城头村艺人徐群狗、田书德等更是将“泽州调”远布山东菏泽、河北永年等地。下文就鸣凤班演出流布区域仅限于泽州县境内西北部的狭小区域试做分析：
一、交通因素影响。过去戏班行走江湖，靠的是肩挑马驮，且上党地区多为山地，道路多崎岖不平，如若距离过远，班主不得不考虑交通难度及运输成本问题。鸣凤班归属地位于泽州县境内北部，从戏班演出行程上看，泽州北部、西部比起南部、东部来交通往来较为便利。再者，从村落空间分布角度看，泽州东南部多为崇山峻岭，村落稀少，且村社规模较小，故演戏酬神等赛社活动频率相对较少。
二、泽州西南部为有名的“梨园之乡”。晋城市城关镇周元巷五聚堂咸丰元年（1851）《五聚堂纪德碑序》云“凤邑西南一带，山多土薄，梨园一行大抵皆自幼迫于饥寒所致” [19] 。孟繁琰《晋城市望城头村开元宫及“梨园之乡”考》中据现存舞台题记统计整理出望城头村自嘉庆十五年（1810）至民国三十一年（1942）至少有二十几个戏曲班社 [20] ，活跃在晋城、高平、沁水等地，其中不乏名班、名角。大箕镇南沟村也先后有“积玉堂”、“积盛班”、“复盛班”等戏班组建，其传唱流布范围多位于泽州南部地区。故鸣凤班在泽州西南部戏份较少，目前仅见4处演出题记。
三、独特的戏班属性决定了鸣凤班演出流布区域范围不大的事实。从鸣凤班的影响看，其不乏“台口”，为何其演出流布仅限于以戏班东家所在地东四义村为核心的20公里范围内。这一距离，对于过去的交通工具而言，半日即可轻松到达，免去风餐露宿之苦。可见，鸣凤班对演出地点是有所选择的。虽说鸣凤班逐渐转变为商业性职业戏班，但其演戏目的并非被生活所迫，背井离乡、四处飘零，寻求演出市场。其宗旨仍以追求技艺精湛为最高要求。
通过对上党鸣凤班史料的整理分析可知，虽然鸣凤班的戏班属性历经三次转变，但其家班“遗风”犹存，对剧目选择、舞台表演、技艺传承等要求严格、追求完美的优良传统得以世代传承，以致鸣凤班的美名至今享誉上党。再者，通过对鸣凤班演出题记的统计分析，可知鸣凤班的主要演出流布于凤台县境域西北部，其原因涉及交通、戏班地缘以及戏班属性等多种因素。
附录：
1．泽州县下村乡杨庄村舞台题壁
鸣凤班
《前生镜》
《借期》
2．晋城青莲寺佛殿题壁
鸣凤班
《彩仙桥》
3．泽州县大箕乡西洼村舞台题壁
东四义鸣凤班
《玉美图》
《长生殿》
《洞房宿殿》
4．泽州县李寨乡大井村舞台题壁
鸣凤班
《法门寺》
5．晋城城区北石店乡小车渠村大庙舞台题壁
鸣凤班
6．泽州县川底乡半坡村舞台题壁
鸣凤班
《三山关》
7．泽州县大箕乡西洼村舞台题壁（2）
鸣凤班
《进宫入宝》 《□□回门》
8．泽州县大阳镇李家庄舞台题壁
鸣凤班在此
9．泽州县川底乡寺河村舞台题壁
鸣凤班
《乾坤带》
10．泽州县大箕乡西洼村舞台题壁（3）
鸣凤班
《莲花□》
11．泽州县李寨乡大井村舞台题壁（2）
鸣凤班
《战洛阳》
《碧玉串》
12．泽州县大兴乡黄山河村舞台题壁
鸣凤班
《乾坤带》
《复团圆》
《长生殿》
《学
《守
《打
《乱
《比
13．泽州县川底乡寺河村舞台题壁（2）
鸣凤班
《三
14．晋城城区西上庄乡夏匠村舞台题壁
鸣凤班
《龙凤盏》
15．泽州县大东沟镇贺坡村舞台题壁
鸣凤班
《君上里》
16．泽州县大兴乡岭后底村舞台题壁
鸣凤班是好班
17．泽州县铺头乡下辛安村崇教殿舞台题壁
鸣凤班
18．泽州县追山乡石河村舞台题壁
鸣凤班
19．泽州县南岭乡高升堂舞台题壁
鸣凤班
20．泽州县南河西乡两谷坨舞台题壁
风邑四义鸣凤班
21．泽州县南岭乡高升堂舞台题壁
凤邑鸣凤班
《大赐福》
22．晋城城区北石店乡小车渠村大庙舞台题壁（2）
鸣凤老班
23．泽州县北义城乡北义城村舞台题壁
鸣凤班
24．泽州县大东沟镇段都庙舞台题壁
鸣凤班
25．泽州县大东沟镇段都庙舞台题壁（2）（同上条）
鸣凤班
26．泽州县周村镇坪上村舞台题壁
鸣凤班
《南阳□》
《明月楼》
《三劈关》
《取东川》
《和国洞房》
27．泽州县追山乡石河村舞台题壁（2）
鸣凤班
28．泽州县大箕乡西庄舞台题壁
鸣凤班《松江口》
29．泽州县大箕乡西庄舞台题壁（2）
鸣凤班
《口恩缘》
30．晋城城区北石店乡小车渠村大庙舞台题壁（3）
鸣凤班在此一乐也
31．晋城城区北石店乡临泽村东大庙舞台题壁（2）
鸣凤班
《满床笏》
《劈
《探
32．晋城城区钟家庄乡谷堆头村静乐宫舞台题壁
鸣凤班
毛□玉合
33．晋城城区钟家庄乡西田石村龙王庙舞台题壁
鸣凤班在此
34．晋城城区钟家庄乡茶园村舞台题壁
东四义鸣凤班
35．泽州县铺头乡北桑坪村慈云寺舞台题壁
鸣凤老班在村戏唱
作者简介：
王潞伟，男，汉族，1983年10月出生，博士，硕导，山西省长治市郊区人，2015年7月获山西师范大学艺术学博士学位，后留校任职于该校戏曲文物研究所。专业及研究方向：戏剧与影视学、戏曲文物与戏曲民俗。出版专著《上党神庙剧场研究》，副主编《山西省志·古戏台志》。先后在台湾大学《戏剧研究》、台湾国立中央大学《戏曲研究通讯》、台北艺术大学《戏剧学刊》、台湾国立戏曲学院《戏曲研究》、《戏剧》（中央戏剧学院学报）、《戏曲研究》、《中华戏曲》、《民族艺术》、《红楼梦学刊》、《曹雪芹研究》等刊物发表论文20余篇，部分文章被中国人民大学书报复印资料中心全文转载。
电话：15635761858；邮箱：wang13835235271@163.com；
地址：山西省临汾市尧都区贡院西街1号—山西师范大学戏曲文物研究所
基金项目：本文为全国哲学社科规划办“文化遗产视域下的古戏台资料抢救与遗存保护研究”（14BZS079）、山西师范大学2016年哲学社科基金项目“上党地区戏曲文物文献资料的收集整理与研究”（SK1602）阶段性研究成果。
[ [1] ]鸣凤班、尹寨公顺班、“南沟戏”、周村三乐班、大阳三义班、票社“文元寺”、陈发囤窝徒班、贾泉侯宅戏、小鱼戏福喜班、柳泉兴顺班、瓮山乐意班、望城头“锁锁戏”、岗河公议班、小河戏天意班、鲁村“老靳戏”、望城头“毛德会戏”、渠头瑞成班、望城头“牤牤戏”、李家庄喜凤班、南庄四义班、马驹戏公乐意班、喜顺戏三义班、望城头“圭圭戏”、常庄忠乐意班等，参见李近义《泽州戏曲史稿》，第77-166页。
[ [2] ]晋城鸣凤班、壶关乐意班（十万班）、长子忠乐意班，晋城复盛班、陵川庆云班、长子三义班、沁县完胜班、长治公义班、晋城公顺班（尹寨二班）、黎城发义班、公义班、新公义班、晋城三义班、长子乐意班、晋城三乐班、高平三乐意班、长子西三义班、平顺三乐班、潞城三乐班、屯留小乐意班、阳城贤易班、高平万亿班、郭峪故事和鼎盛班，参见栗守田《上党梆子》第52-83页。
[ [3] ]栗守田：《上党梆子》，山西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1137页。
[ [4] ]栗守田：《鸣凤班资料汇订》，晋城市群众艺术馆1986编印；李近义：《泽州戏曲史稿》，第77-88页；栗守田：《上党梆子》第52-56页；曹飞：《晋城东四义清震观歌台碑刻考述》，《中华戏曲》第23辑，第103-130页；栗守田：《享誉上党剧坛160年的鸣凤班》，《山西老年》2006年第5期；李剑锋：《上党梆子鸣凤班研究》，山西师范大学2010届硕士学位论文；冯晴晴《清代泽州上党梆子戏班研究》，山西师范大学2013届硕士学位论文；赵璐《晋城鸣凤剧团调查与研究》，山西师范大学2014届硕士学位论文。
[ [5] ]据传说，其先祖史经宗，在乾隆年间，先后任户部江南河南司员外郎，娶阳城鸣凤村白姓之女，因白女念家，又喜好戏曲，白家便将一戏班作为陪嫁送于史家；参见李近义：《泽州戏曲史稿》，第78页。
[ [6] ]鸣凤班历任东家：史宗经、史溥、史斗、史和亭、史寅恭、赵引弟（女）、史廷秀；掌班：杨三龟、郝二、闫法生等；主要演员：赵清海（群孩）、段发荣、申银洞（正太）、陈喜科、刘雅斗、李小保、宋苟明、闫法生、李子清、赵德俊（金圪塔）等；参见李近义：《泽州戏曲史稿》，第77-88页。
[ [7] ]碑存泽州县金村镇青莲寺，碑高244厘米，宽86厘米，侧宽14厘米，笏首，额篆“流芳百世”。李近义：《泽州戏曲史稿》、《晋城金石志》有录。冯俊杰：《山西戏曲碑刻辑考》第450页。
[ [8] ]与嘉庆二十二年（1817）《太和寨鸣凤班修路碑记》是同一碑刻。参见冯俊杰：《山西戏曲碑刻辑考》第455页。
[ [9] ]文献中亦有“家乐”、“家部”、“家梨园”、“某家乐部”、“某家梨园”等称呼，分别见于：家乐：陈龙正：《几亭全书》卷二十二《政书•家载上》云：“每见士大夫居家无乐事，搜买儿童，教习讴歌，称为‘家乐’”。 家部：袁树：《红豆村人诗稿》卷三《盩厔陈司马招集张氏园亭观剧，兼呈崇川王刺史》第二首云：“教成家部拂新弦，傀儡登场笑满筵”。 家梨园：冯梦桢《快雪堂集》卷五十九《快雪堂日记》“壬寅（万历三十年1602）十一月三十日”载：“余同袭明过屠园，今日袭明、冲旸先生作主，家梨园演《北西厢记》。”余家乐部：梅鼎祚《鹿裘石室集》卷九《听李生歌忆韦鉴》注云：“鉴尝隶余家乐部，今亡。”本家梨园：潘允端《玉华堂日记》“万历十六年五月二十九日”载：“赴青宇□庵席，午入座，刘生陪，本家梨园做《存孤记》。” 杨惠玲：《戏曲班社研究：明清家班》定义“家班”是近人对明清时期“由私人置办并主要用于娱乐消遣的戏曲演出团体”的称谓；厦门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4页。
[ [10] ]刘云水：《明清家乐研究》，第183页。
[ [11] ]李近义：《泽州戏曲史稿》，第80页。
[ [12] ]（清）封云山人：《铁花仙史》，清代长篇小说，叙述王儒珍与蔡若兰两人之间悲欢离合的相爱历程。春风文艺出版社1985年版。
[ [13] ]李近义：《泽州戏曲史稿》，第80页。
[ [14] ]（清）金埴《巾箱说》，王华点校，北京：中华书局1982年版。
[ [15] ]刘云水：《明清家乐研究》，第217页。
[ [16] ]晋城市城关镇周元巷五聚堂，是清代泽州地区凤台、高平、阳城、陵川、沁水五县土戏“官班”行会组织。王馗先生认为五聚堂确为官班行会组织，并对“官班”属性进行界定，认为“官班”是直接隶属于官方管理、服务于官方演出的班社组织，与隶属于梨园会馆的职业戏班有所不同（见王馗：《山西上党赛社演出中的行业变迁与演剧形态》，《民俗曲艺》，台湾财团法人施合郑民俗文化基金会，2010年12月总第170期，第17页）。咸丰元年（1851）《五聚堂纪德碑序》（见冯俊杰：《山西戏曲碑刻辑考》，中华书局2002年，第473页）载文盛班、长盛班、协春班、贵升班、庆升班、永魁班、春元班、玉盛班、昌盛班九个戏班为泽州承应官戏的班社。
[ [17] ]晋城市李寨乡望城头村开元宫同治十三年（1874）《重修开元宫庙碑记》载屯邑和盛班、潞府三义班、屯邑仓顺班、岳邑和成班、凤邑新成班、襄邑协盛班（见冯俊杰《山西戏曲碑刻辑考》，第265页）。王馗先生考证其不仅是上党地区地域土腔的同业组织，而且也是基层职业性戏曲班社的同业组织，与当地“五聚堂”的地方官班性质有很大不同（见王馗：《山西上党赛社演出中的行业变迁与演剧形态》，《民俗曲艺》第170期，第19-21页）。
[ [18] ]上党梆子主要流布区域为古上党地区（大致为今长治市、晋城市行政区域），分“潞府”和“州底”两大流派。“潞府派”主要流行于隶属潞安府的长治、长子、襄垣、屯留、黎城、潞城、壶关、平顺8县和原沁州管辖的沁县、武乡、沁源3县，特点更显豪放，代表性班社有“三义班”、“乐意班”等。“州底派”主要流行于原泽州府管辖的凤台、高平、阳城、陵川、沁水5县，特点比较稳重委婉，抒情性强，代表性班社有凤台“鸣凤班”及高平“三乐意”（俗称东宅戏）、“万亿班”等。凤台的鸣凤班稳居魁首，后来高平的三乐意、万亿班也曾称雄一时。
[ [19] ]冯俊杰：《山西戏曲碑刻辑考》收录碑刻全文，中华书局2002年，第473页。
[ [20] ]孟繁琰：《晋城市望城头村开元宫及“梨园之乡”考》，冯俊杰编《太行神庙及赛社演剧研究》，台湾财团法人施合郑民俗文化基金会2000年6月出版，第253-268页。
关键词：戏班
明清两代民间演戏异常兴盛，但由于士大夫阶层一直以来认为戏曲是“小道末技”，正规文献很少载录，与剧坛的风靡盛况极不相符。一些民间戏班、艺人等相关信息，多为口述资料整理所得，异常珍贵。但随着学科研究视野的拓展，一些散存于各地乡村神庙剧场中的舞台题记得到了空前重视，这些舞台题记除载录了大量演出剧目外，亦有大量的戏曲班社。通过梳理，我们便会发现这些舞台题记中隐藏着许多戏曲班社的的兴衰史，包括流布区域、演出剧目、主要演员等各方面内容，从而有力充实了关于戏班及艺人等相关资料的不足，为研究中小型区域内戏曲班社的流布兴衰具有重要的实证价值。
李近义先生《泽州戏曲史稿》中“班社简史”一节对泽州县境内鸣凤班、尹寨公顺班、周村三乐班、大阳三义班、票社“文元寺”等20余个戏曲班社团体分别列传简述[1] 。栗守田先生《上党梆子》中为上党地区较有名气的21个班社分别列传[2] ，但与历史上戏班林立的真实面貌大相径庭，所列21个戏班仅为上党地区戏班的九牛一毛。栗先生仅从所发现的舞台题记中就统计出上自明末，下至民国末期戏班346个[3] ，可见上党地区戏班之多，可谓名副其实的“戏曲之乡”。
以上党鸣凤班为例，我们从现存舞台题记中发现了35款鸣凤班不同时间、不同地点的演出记载（见图1），对梳理鸣凤班流布区域、演出剧目、戏班兴衰等相关活动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关于鸣凤班演出剧目、班主及艺人相关考述，亦有很多学者有过详细考述[4] ，此不赘述。此处仅对鸣凤班的戏班属性及传唱流布区域范围试做相关分析。
就鸣凤班而言，其来历的传说堪称当地美谈[5] ，再加上班主和艺人们的多年的苦心经营[6] ，在上党地区早已久负盛名。目前就其鸣凤班相关载录，最早为东四义村清震观内嘉庆十三年（1808）《碾玉玉帝关帝真武汤帝碧霞圣母各殿并碾玉舞楼起造东西楼房上下十二间碑记》中关于鸣凤班东家史经宗为修缮本村清震观谋议捐资倡修之事，但未言及鸣凤班。迨至嘉庆二十二年（1817），泽州县金村镇青莲寺《太和寨鸣凤班修路碑记》载录了鸣凤班东家史经宗率班社成员陈克富、史建玉、孙德顺等十六人捐资修缮之事[7] ，为鸣凤班之确凿记载。至道光九年（1829）青莲寺《重修青莲寺玄帝殿碑记》载“有鸣凤班者，行戏四十余年矣”[8] ，可知，鸣凤班之创始当自乾隆五十年左右。
一直以来，相关学者都认为鸣凤班为职业戏班，但从鸣凤班的发展历程可以看出其属性并非自始为单纯的商业性职业戏班，而是从家班逐渐转换为兼具家班与职业戏班二重属性之戏班，再转换至单纯的商业性职业戏班。当然此界限并非泾渭分明，但从其整体发展历程看，其属性确有三次转换。
从鸣凤班来历的传说可知，其戏班更具明清时期家班性质[9] 。从以下几点可以证实：
其一，从其办班目的与宗旨看，在提高戏曲艺术表演水准的基础上，追求利益最大化当为职业戏班之宗旨，而娱乐消遣当为家班组建的目的所在。鸣凤班起初办班宗旨即是作为陪嫁整体移交至史家，供史宗经妻娱乐消遣所用。
其二，从戏班主人身份看，史宗经、史溥父子皆为朝廷命臣，这与明清时期文士缙绅多蓄养家班的时代风气，不谋而合，如康乾时期杭州查继左、南京李渔、镇江王文治、九江唐英等均有蓄养家班的嗜好[10] 。
其三，史家府邸内设有专门的排演场所。明清时期仕宦府邸多设专用的演剧场所，如《红楼梦》贾府中有专门用于家班伶人排演及生活居住之地的“梨香院”；祁彪佳府邸设有“四负堂”、冒襄水绘园有“得全堂”、潘允端豫园有“乐寿堂”等；史家宅邸亦专辟“方三丈”用于排演戏曲之专门场所。李近义《泽州戏曲史稿》载“史溥在世时，他的住宅周围有花园、凉亭、舞台，还有会客排戏同用之大厅，名‘方三丈’（旧址尚存）”[11] 。
其四，为戏班定制专属剧本。《龙凤盏》、《金玉佩》、《绣像猊》便是史家聘请专人以小说《铁花仙史》改编而来[12] 。且史溥在世时，每排演一出新戏，便摆设酒宴，邀请府、县官员，文人学士对台词、动作、表情进行审定。晋城岸村恩进士王家骥，曾坐四人小轿到四义吃过酒席，改过剧词[13] 。明清之际，这种以“赏戏”、“品戏”为由的雅聚在文人士夫之间非常盛行，曾任江宁织造的曹寅，便借洪昇到江宁游览之际，请至曹家作客，亲自对曹家家班所排演的《长生殿》作了指导，金埴《金箱说》中载“乃集江南、江北名士为高会，独让昉思（洪升）居上座，置《长生殿》本于其席，又自置一本于席，每优人演出一折，公与昉思雠对其本，以合节奏，凡三昼夜始阕。两公并极尽其兴赏之豪华，以互相引重，且出上帑兼金赆行，长安传为盛世，士林荣之”[14] 。再者，如清俞锦泉作为一名普通文士，“蓄乐和好客却为他赢得了声名。一时名士如吴绮、孔尚任、汪懋麟、冒襄、汤右曾、曹溶辈、皆乐与之游”[15] 。对比而言，鸣凤班在史经宗、史溥父子的经营下，确实具有家班属性，与哪些单纯的江湖职业戏班相比，其“出身”要高贵很多。
但据现存舞台题记看，鸣凤班的确于嘉庆八年正月二十二日在泽州县下村乡杨庄村上演了《前生镜》、《全家乐》、《刺宝□》等十五出剧目，从这一点看，似乎鸣凤班与江湖职业戏班无异。需要引起注意的是，像鸣凤班这样技艺精湛的戏班在上党地区当具有一定的影响，应该成为一些梨园行会的重要代表，但事实并非如此。不仅泽州本地官班行会组织晋城市城关镇五聚堂中没有鸣凤班 [16] ，而且基层职业性戏曲班社同业组织晋城市李寨乡望城头村开元宫也没有鸣凤班的一席之地 [17] 。可见，鸣凤班的戏班属性独具特色。自史斗一代始，史和亭、史寅恭、赵引弟、史廷秀等为班主期间，戏班主要以盈利为目的，追求利益的最大化成为其办班的宗旨转向。由原先家班性质逐渐衍变为兼具家班与商业性江湖职业戏班双重属性，至迟在咸丰元年（1851）至同治十三年（1874）间仍未参与到地方行会组织，保持着家班与商业性职业戏班的双重属性。之后，鸣凤班逐渐转变为单纯商业性职业戏班，但其转变的确切时间，则待新资料的发现与进一步的探究。当然，鸣凤班由于出身“高贵”，在其后期戏曲传承、班社规约、演艺水准等方面延续了优良传统，为上党剧坛的发展兴盛作出了重要贡献，成为“府底派”典型代表 [18] ，这与其戏班的独特属性有着重要关联。
从其目前发现的35款有关鸣凤班演出的舞台题记看，最早为嘉庆八年（1803）。其舞台题记遗存流布于泽州县（原凤台县，今含晋城市城区）境内大小村社神庙中，至今未发现泽州县域外剧场内有鸣凤班的演出题记遗存，可见鸣凤班自嘉庆年间以来，基本流布传唱于泽州县域范围内，是否像上党地区乐户有“坡路”之分？不得而知，存疑待考。但位于泽州东北的尹寨公顺班，除留有大量的泽州县境内演出题记外，亦曾于民国七年八月初十日、民国二十五年八月初十日到沁水县嘉峰镇郭壁南头大庙演出。望城头村戏曲艺人更是远赴阳城、潞府、襄垣等地谋生。光绪三年“丁丑奇荒”，望城头村艺人徐群狗、田书德等更是将“泽州调”远布山东菏泽、河北永年等地。下文就鸣凤班演出流布区域仅限于泽州县境内西北部的狭小区域试做分析：
一、交通因素影响。过去戏班行走江湖，靠的是肩挑马驮，且上党地区多为山地，道路多崎岖不平，如若距离过远，班主不得不考虑交通难度及运输成本问题。鸣凤班归属地位于泽州县境内北部，从戏班演出行程上看，泽州北部、西部比起南部、东部来交通往来较为便利。再者，从村落空间分布角度看，泽州东南部多为崇山峻岭，村落稀少，且村社规模较小，故演戏酬神等赛社活动频率相对较少。
二、泽州西南部为有名的“梨园之乡”。晋城市城关镇周元巷五聚堂咸丰元年（1851）《五聚堂纪德碑序》云“凤邑西南一带，山多土薄，梨园一行大抵皆自幼迫于饥寒所致” [19] 。孟繁琰《晋城市望城头村开元宫及“梨园之乡”考》中据现存舞台题记统计整理出望城头村自嘉庆十五年（1810）至民国三十一年（1942）至少有二十几个戏曲班社 [20] ，活跃在晋城、高平、沁水等地，其中不乏名班、名角。大箕镇南沟村也先后有“积玉堂”、“积盛班”、“复盛班”等戏班组建，其传唱流布范围多位于泽州南部地区。故鸣凤班在泽州西南部戏份较少，目前仅见4处演出题记。
三、独特的戏班属性决定了鸣凤班演出流布区域范围不大的事实。从鸣凤班的影响看，其不乏“台口”，为何其演出流布仅限于以戏班东家所在地东四义村为核心的20公里范围内。这一距离，对于过去的交通工具而言，半日即可轻松到达，免去风餐露宿之苦。可见，鸣凤班对演出地点是有所选择的。虽说鸣凤班逐渐转变为商业性职业戏班，但其演戏目的并非被生活所迫，背井离乡、四处飘零，寻求演出市场。其宗旨仍以追求技艺精湛为最高要求。
通过对上党鸣凤班史料的整理分析可知，虽然鸣凤班的戏班属性历经三次转变，但其家班“遗风”犹存，对剧目选择、舞台表演、技艺传承等要求严格、追求完美的优良传统得以世代传承，以致鸣凤班的美名至今享誉上党。再者，通过对鸣凤班演出题记的统计分析，可知鸣凤班的主要演出流布于凤台县境域西北部，其原因涉及交通、戏班地缘以及戏班属性等多种因素。
附录：
1．泽州县下村乡杨庄村舞台题壁
鸣凤班
《前生镜》
《借期》
2．晋城青莲寺佛殿题壁
鸣凤班
《彩仙桥》
3．泽州县大箕乡西洼村舞台题壁
东四义鸣凤班
《玉美图》
《长生殿》
《洞房宿殿》
4．泽州县李寨乡大井村舞台题壁
鸣凤班
《法门寺》
5．晋城城区北石店乡小车渠村大庙舞台题壁
鸣凤班
6．泽州县川底乡半坡村舞台题壁
鸣凤班
《三山关》
7．泽州县大箕乡西洼村舞台题壁（2）
鸣凤班
《进宫入宝》 《□□回门》
8．泽州县大阳镇李家庄舞台题壁
鸣凤班在此
9．泽州县川底乡寺河村舞台题壁
鸣凤班
《乾坤带》
10．泽州县大箕乡西洼村舞台题壁（3）
鸣凤班
《莲花□》
11．泽州县李寨乡大井村舞台题壁（2）
鸣凤班
《战洛阳》
《碧玉串》
12．泽州县大兴乡黄山河村舞台题壁
鸣凤班
《乾坤带》
《复团圆》
《长生殿》
《学
《守
《打
《乱
《比
13．泽州县川底乡寺河村舞台题壁（2）
鸣凤班
《三
14．晋城城区西上庄乡夏匠村舞台题壁
鸣凤班
《龙凤盏》
15．泽州县大东沟镇贺坡村舞台题壁
鸣凤班
《君上里》
16．泽州县大兴乡岭后底村舞台题壁
鸣凤班是好班
17．泽州县铺头乡下辛安村崇教殿舞台题壁
鸣凤班
18．泽州县追山乡石河村舞台题壁
鸣凤班
19．泽州县南岭乡高升堂舞台题壁
鸣凤班
20．泽州县南河西乡两谷坨舞台题壁
风邑四义鸣凤班
21．泽州县南岭乡高升堂舞台题壁
凤邑鸣凤班
《大赐福》
22．晋城城区北石店乡小车渠村大庙舞台题壁（2）
鸣凤老班
23．泽州县北义城乡北义城村舞台题壁
鸣凤班
24．泽州县大东沟镇段都庙舞台题壁
鸣凤班
25．泽州县大东沟镇段都庙舞台题壁（2）（同上条）
鸣凤班
26．泽州县周村镇坪上村舞台题壁
鸣凤班
《南阳□》
《明月楼》
《三劈关》
《取东川》
《和国洞房》
27．泽州县追山乡石河村舞台题壁（2）
鸣凤班
28．泽州县大箕乡西庄舞台题壁
鸣凤班《松江口》
29．泽州县大箕乡西庄舞台题壁（2）
鸣凤班
《口恩缘》
30．晋城城区北石店乡小车渠村大庙舞台题壁（3）
鸣凤班在此一乐也
31．晋城城区北石店乡临泽村东大庙舞台题壁（2）
鸣凤班
《满床笏》
《劈
《探
32．晋城城区钟家庄乡谷堆头村静乐宫舞台题壁
鸣凤班
毛□玉合
33．晋城城区钟家庄乡西田石村龙王庙舞台题壁
鸣凤班在此
34．晋城城区钟家庄乡茶园村舞台题壁
东四义鸣凤班
35．泽州县铺头乡北桑坪村慈云寺舞台题壁
鸣凤老班在村戏唱
作者简介：
王潞伟，男，汉族，1983年10月出生，博士，硕导，山西省长治市郊区人，2015年7月获山西师范大学艺术学博士学位，后留校任职于该校戏曲文物研究所。专业及研究方向：戏剧与影视学、戏曲文物与戏曲民俗。出版专著《上党神庙剧场研究》，副主编《山西省志·古戏台志》。先后在台湾大学《戏剧研究》、台湾国立中央大学《戏曲研究通讯》、台北艺术大学《戏剧学刊》、台湾国立戏曲学院《戏曲研究》、《戏剧》（中央戏剧学院学报）、《戏曲研究》、《中华戏曲》、《民族艺术》、《红楼梦学刊》、《曹雪芹研究》等刊物发表论文20余篇，部分文章被中国人民大学书报复印资料中心全文转载。
电话：15635761858；邮箱：wang13835235271@163.com；
地址：山西省临汾市尧都区贡院西街1号—山西师范大学戏曲文物研究所
基金项目：本文为全国哲学社科规划办“文化遗产视域下的古戏台资料抢救与遗存保护研究”（14BZS079）、山西师范大学2016年哲学社科基金项目“上党地区戏曲文物文献资料的收集整理与研究”（SK1602）阶段性研究成果。
[ [1] ]鸣凤班、尹寨公顺班、“南沟戏”、周村三乐班、大阳三义班、票社“文元寺”、陈发囤窝徒班、贾泉侯宅戏、小鱼戏福喜班、柳泉兴顺班、瓮山乐意班、望城头“锁锁戏”、岗河公议班、小河戏天意班、鲁村“老靳戏”、望城头“毛德会戏”、渠头瑞成班、望城头“牤牤戏”、李家庄喜凤班、南庄四义班、马驹戏公乐意班、喜顺戏三义班、望城头“圭圭戏”、常庄忠乐意班等，参见李近义《泽州戏曲史稿》，第77-166页。
[ [2] ]晋城鸣凤班、壶关乐意班（十万班）、长子忠乐意班，晋城复盛班、陵川庆云班、长子三义班、沁县完胜班、长治公义班、晋城公顺班（尹寨二班）、黎城发义班、公义班、新公义班、晋城三义班、长子乐意班、晋城三乐班、高平三乐意班、长子西三义班、平顺三乐班、潞城三乐班、屯留小乐意班、阳城贤易班、高平万亿班、郭峪故事和鼎盛班，参见栗守田《上党梆子》第52-83页。
[ [3] ]栗守田：《上党梆子》，山西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1137页。
[ [4] ]栗守田：《鸣凤班资料汇订》，晋城市群众艺术馆1986编印；李近义：《泽州戏曲史稿》，第77-88页；栗守田：《上党梆子》第52-56页；曹飞：《晋城东四义清震观歌台碑刻考述》，《中华戏曲》第23辑，第103-130页；栗守田：《享誉上党剧坛160年的鸣凤班》，《山西老年》2006年第5期；李剑锋：《上党梆子鸣凤班研究》，山西师范大学2010届硕士学位论文；冯晴晴《清代泽州上党梆子戏班研究》，山西师范大学2013届硕士学位论文；赵璐《晋城鸣凤剧团调查与研究》，山西师范大学2014届硕士学位论文。
[ [5] ]据传说，其先祖史经宗，在乾隆年间，先后任户部江南河南司员外郎，娶阳城鸣凤村白姓之女，因白女念家，又喜好戏曲，白家便将一戏班作为陪嫁送于史家；参见李近义：《泽州戏曲史稿》，第78页。
[ [6] ]鸣凤班历任东家：史宗经、史溥、史斗、史和亭、史寅恭、赵引弟（女）、史廷秀；掌班：杨三龟、郝二、闫法生等；主要演员：赵清海（群孩）、段发荣、申银洞（正太）、陈喜科、刘雅斗、李小保、宋苟明、闫法生、李子清、赵德俊（金圪塔）等；参见李近义：《泽州戏曲史稿》，第77-88页。
[ [7] ]碑存泽州县金村镇青莲寺，碑高244厘米，宽86厘米，侧宽14厘米，笏首，额篆“流芳百世”。李近义：《泽州戏曲史稿》、《晋城金石志》有录。冯俊杰：《山西戏曲碑刻辑考》第450页。
[ [8] ]与嘉庆二十二年（1817）《太和寨鸣凤班修路碑记》是同一碑刻。参见冯俊杰：《山西戏曲碑刻辑考》第455页。
[ [9] ]文献中亦有“家乐”、“家部”、“家梨园”、“某家乐部”、“某家梨园”等称呼，分别见于：家乐：陈龙正：《几亭全书》卷二十二《政书•家载上》云：“每见士大夫居家无乐事，搜买儿童，教习讴歌，称为‘家乐’”。 家部：袁树：《红豆村人诗稿》卷三《盩厔陈司马招集张氏园亭观剧，兼呈崇川王刺史》第二首云：“教成家部拂新弦，傀儡登场笑满筵”。 家梨园：冯梦桢《快雪堂集》卷五十九《快雪堂日记》“壬寅（万历三十年1602）十一月三十日”载：“余同袭明过屠园，今日袭明、冲旸先生作主，家梨园演《北西厢记》。”余家乐部：梅鼎祚《鹿裘石室集》卷九《听李生歌忆韦鉴》注云：“鉴尝隶余家乐部，今亡。”本家梨园：潘允端《玉华堂日记》“万历十六年五月二十九日”载：“赴青宇□庵席，午入座，刘生陪，本家梨园做《存孤记》。” 杨惠玲：《戏曲班社研究：明清家班》定义“家班”是近人对明清时期“由私人置办并主要用于娱乐消遣的戏曲演出团体”的称谓；厦门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4页。
[ [10] ]刘云水：《明清家乐研究》，第183页。
[ [11] ]李近义：《泽州戏曲史稿》，第80页。
[ [12] ]（清）封云山人：《铁花仙史》，清代长篇小说，叙述王儒珍与蔡若兰两人之间悲欢离合的相爱历程。春风文艺出版社1985年版。
[ [13] ]李近义：《泽州戏曲史稿》，第80页。
[ [14] ]（清）金埴《巾箱说》，王华点校，北京：中华书局1982年版。
[ [15] ]刘云水：《明清家乐研究》，第217页。
[ [16] ]晋城市城关镇周元巷五聚堂，是清代泽州地区凤台、高平、阳城、陵川、沁水五县土戏“官班”行会组织。王馗先生认为五聚堂确为官班行会组织，并对“官班”属性进行界定，认为“官班”是直接隶属于官方管理、服务于官方演出的班社组织，与隶属于梨园会馆的职业戏班有所不同（见王馗：《山西上党赛社演出中的行业变迁与演剧形态》，《民俗曲艺》，台湾财团法人施合郑民俗文化基金会，2010年12月总第170期，第17页）。咸丰元年（1851）《五聚堂纪德碑序》（见冯俊杰：《山西戏曲碑刻辑考》，中华书局2002年，第473页）载文盛班、长盛班、协春班、贵升班、庆升班、永魁班、春元班、玉盛班、昌盛班九个戏班为泽州承应官戏的班社。
[ [17] ]晋城市李寨乡望城头村开元宫同治十三年（1874）《重修开元宫庙碑记》载屯邑和盛班、潞府三义班、屯邑仓顺班、岳邑和成班、凤邑新成班、襄邑协盛班（见冯俊杰《山西戏曲碑刻辑考》，第265页）。王馗先生考证其不仅是上党地区地域土腔的同业组织，而且也是基层职业性戏曲班社的同业组织，与当地“五聚堂”的地方官班性质有很大不同（见王馗：《山西上党赛社演出中的行业变迁与演剧形态》，《民俗曲艺》第170期，第19-21页）。
[ [18] ]上党梆子主要流布区域为古上党地区（大致为今长治市、晋城市行政区域），分“潞府”和“州底”两大流派。“潞府派”主要流行于隶属潞安府的长治、长子、襄垣、屯留、黎城、潞城、壶关、平顺8县和原沁州管辖的沁县、武乡、沁源3县，特点更显豪放，代表性班社有“三义班”、“乐意班”等。“州底派”主要流行于原泽州府管辖的凤台、高平、阳城、陵川、沁水5县，特点比较稳重委婉，抒情性强，代表性班社有凤台“鸣凤班”及高平“三乐意”（俗称东宅戏）、“万亿班”等。凤台的鸣凤班稳居魁首，后来高平的三乐意、万亿班也曾称雄一时。
[ [19] ]冯俊杰：《山西戏曲碑刻辑考》收录碑刻全文，中华书局2002年，第473页。
[ [20] ]孟繁琰：《晋城市望城头村开元宫及“梨园之乡”考》，冯俊杰编《太行神庙及赛社演剧研究》，台湾财团法人施合郑民俗文化基金会2000年6月出版，第253-26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