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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进孝送年货与乌拉街“鳇鱼贡”附:康熙大帝松花江捕鱼记

2024-06-02 15:05阅读:
乌进孝送年货与乌拉街“鳇鱼贡”
附:康熙大帝松花江捕鱼记
土默热
欧阳健先生的博客上,近日贴出了一篇题为《乌进孝送年货》的文章(原发表于《今晚报》2016211日版)。文章主要从乌进孝的儿子究竟是否随送年货车队赴京一事出发,辨析《红楼梦》一书究竟是“程前脂后”还是“脂前程后”。笔者对红学界关于《红楼梦》版本问题的争议本不感兴趣,不拟淌这道红学浑水;但对该文中“黑山村是否乌有之乡”,“东北山村是否产蛏干”,“鲟鳇鱼是乌苏里江特产”等问题感兴趣,愿就自己的考证成果和对故事的理解讲点看法,以就教于欧阳健先生及各路红学专家。欧阳健先生的文章不长,辨析之前先全文剪贴于下:

乌进孝送年货
欧阳健
贾府要过年了,好在有八九个庄子,年货不愁无人送来。黑山村乌庄头的清单,开列了诸多野味畜禽、鱼虾海鲜、杂粮干果,品类繁,数量多,任谁读了,都不免咋舌,或艳羡豪富之奢靡,或愤懑剥削之刻,诸如此类的文章,便层出不穷了。
  新鲜的话题是,年货单透露出了满族的年俗,熊掌、鹿筋、鹿舌是关外野味,鲟鳇鱼是乌苏里江特产,路上有四五尺深的雪,走了一个月零两日,足见黑山村坐落于东北。只是年货中还有一种蛏干,可以断定不是东北山村所产。据李时珍《本草纲目·介二·蛏》介绍,蛏乃海中小蚌,闽粤人以田种之,候潮泥壅沃,谓之蛏田,将生于海泥中的蛏晒干了,便是蛏干。要买,北京南
京都比东北便宜,无劳乌进孝代为采办。这样看来,黑山村或许也是乌有之乡,无法坐实来考证的。
  由于惜墨如金的《红楼梦》未曾交代风雪弥漫的路上,乌进孝用的是什么运输工具,动用了多少人力,导致在他有没有将儿子带来,理解上出了一点歧义。
  庚辰本写乌进孝磕头请安、应答“你还硬朗”之后,贾珍又说了一句:“你儿子也大了,该叫他走走也罢了。”——这贾珍才看了单子,正为“这老货又来打擂台来了”着恼,竟忽然关心起八竿子打不着的乌家儿子来了。程甲本却没有这段问话,而是让乌进孝回答“你还硬朗”时直接笑道:“不瞒爷说,小的们走惯了,不来也闷的慌。他们可不是都愿意来见见天子脚下世面?他们到底年轻,怕路上有闪失,再过几年,就可以放心了。”
  有人分析道:“程甲本显然漏掉了中间的一问一答,结果答非所问,突然冒出‘他们可不是’云云令人莫名其妙。”可见结论是“脂前程后”。红学家没有想一想,如按庚辰本的写法,乌进孝的儿子没有同来,堆积成山的如许“孝敬”物品(撇开大鹿、獐子、狍子、暹猪、汤猪、龙猪、野猪、家腊猪、野羊、青羊、家汤羊、家风羊等等不算,光柴炭就有三万斤),难道是乌进孝一个人运来的?显然不是,主要劳力还是年轻力壮的儿子。细品“他们可不是都愿意来见见天子脚下世面”,这些年轻人实际上已经跟着来了,乌进孝只是担心他们太年轻,怕路上“有闪失”(庚辰本作“有失”是错的),所以亲自押运前来;再过几年,等他们再大一些,就可以放心,不必跟来了。
出错的关键,在于对“小的”二字的理解。这里“小的”是平民、差役对官绅卑称,如《儒林外史》第六回:“那掌舵的道:‘想是刚才船板上几片云片糕。那是老爷剩下不要的,小的大胆就吃了。’”此处是乌进孝的自称,而非指他的儿子。庚辰本不明此义,看到“小的们走惯了”,便妄加贾珍一句,实属弄巧成拙。
(《今晚报》2016211日)

乌进孝进租一事,见《红楼梦》第五十三回《宁国府除夕祭宗祠 荣国府元宵开夜宴》,书中浓墨重彩描写了黑山村庄头乌进孝率车队赶在年前到宁国府进租的故事。笔者考证,这个故事的创作素材来源,只能来自吉林乌拉街打牲乌拉总管衙门所属的皇粮庄头,为朝廷进献“鳇鱼贡”的历史真实故事。
乌进孝送年货与乌拉街“鳇鱼贡”附:康熙大帝松花江捕鱼记 乌进孝送年货与乌拉街“鳇鱼贡”附:康熙大帝松花江捕鱼记
打牲乌拉总管衙门旧址
清廷入主中原后,顺治年间即在今吉林市乌拉街设立了“打牲乌拉总管衙门”,下辖各专业皇庄,专门负责管理宁古塔将军辖境内(当时尚未设黑龙江将军,东北地区除盛京将军辖境外,包括乌苏里江以东和黑龙江以北的广袤国土,均归宁古塔将军管辖)采捕东珠、人参、貂皮、鲟鳇鱼、各类山林果实、野味禽兽、海产品以及各类杂粮杂豆等关东特产。每年春节前送至北京进贡给朝廷,供皇室过年祭祖使用,并用于赏赐宗室、重臣和勳戚过年之用。
《红楼梦》书中描写乌进孝进租的时间,就在宁国府除夕祭宗祠之前,显然是供贾府祭祖及过年所用。除了这个主要用途外,“贾珍看着收拾完备供器,靸着鞋,披着猞猁狲大裘,命人在厅柱下石矶上太阳中,铺了个大狼皮褥子坐下,看各子侄们来领取年物”。显然,坐着“狼皮褥子”,披着“猞猁狲大裘”,都是关外满人的生活习俗;其家族子侄们前来领取的年物,也就是赏赐给八旗子弟的年物,即乌进孝刚刚从关外送来的年货。
乌拉街位于今吉林市下游的松花江沿岸,旧时俗称“大乌拉”(相对于当时吉林市所在地之称“小乌拉”而言),清廷所设打牲乌拉总管衙门便位于这里,今遗址尚存,其后裔仍生活在这里。打牲乌拉总管衙门隶属清廷内务府,专门负责管理东北龙兴之地打牲部落行政事务,负责办理清朝皇室、宫廷特需的东北地区特产物品。打牲乌拉总管衙门与江南三大织造衙门,同属宫廷内务府所设的贡赋采办机构,自顺治四年至宣统三年,持续264年,几乎与大清王朝共始终。
“乌进孝”这个名称,倒不一定是其人姓乌名进孝。当时的贡赋行为称为“进鲜”,从“乌拉街”来来京的“进鲜”人,《红楼梦》作者因事命名,称其为“乌进孝”,倒也贴切。乌进孝向贾珍讲述自己率领车队进租的路程:从位于“山坳海沿子”的黑山头田庄走到北京,一路上走了“一个月零两日”,说明路途很远,路也很难走。从乌拉街到北京,有一千多里路程,按那时的大车行进速度,确实需要一个月左右时间。据打牲乌拉后裔回忆,祖先们每次进贡的行程,确实要走一个多月。
乌进孝还诉苦道:“外头都是四五尺深的雪”,路很难走,所以来得迟了点,但并未耽误主子过年。“外头”一词,来自旧时“关里”、“关外”的称呼,是过去北京人对山海关外(关东)广袤大地的习称。这样的大雪,也只有关外(关东)的林海雪原才有。在雪路上昼夜兼程驱赶马拉车队长途行进一千多里,乃是旧时打牲乌拉总管进贡途中,每年都必然要经受的辛苦,乌拉街人的先辈代代相传,年年都要进京贡赋往返一次,对此绝不陌生。
最有意思的是《红楼梦》书中描写的乌进孝进租的“租单”,几乎就是全盘抄袭打牲乌拉总管衙门给朝廷进贡的当地特产清单,即吉林岁贡单的翻版。现存的《打牲乌拉志典全书》,收录了清代二百多年间打牲乌拉总管衙门的档案,档案中所载的吉林岁贡单,虽然每年进贡的品种和数量有所增减,多少不一,但主要贡品与乌进孝的租单所列基本一致。
乌进孝租单上最触目的物品,是“鲟鳇鱼两个”。鱼不论斤,不论条,而论“个”,说明这种鱼的个头很大。关东所产鲟鳇鱼通常称为“鳇鱼”,学名“达氏鳇”,成鱼每个重达五百到一千斤,比牛还要大。一辆大车装不下,需要把两辆大车摽在一起,前面套七匹马,俗称“七大套”。在没膝的雪路上吱吱呀呀走上一个多月,方能到达北京。因为过年前后时值严冬,车上拉的是冻鱼,故送到北京也不会腐烂变质。
欧阳健先生认为鲟鳇鱼是仅仅乌苏里江的特产,不确。旧时松花江、乌苏里江、黑龙江都盛产鳇鱼,给清廷进贡的鳇鱼主要产自乌拉街下游的松花江中,至今“鳇鱼差”的后裔及其使用的“黄鱼圈”遗址尚存。由于鳇鱼是打牲乌拉贡品之首,所以旧时皇庄进贡又称“鳇鱼贡”,专门负责捕捞鳇鱼的庄丁,又称“鳇鱼差”。康熙皇帝两次“东巡”期间,还曾亲赴乌拉街附近江面,亲手撒网捕捉鳇鱼。笔者的《康熙大帝松花江捕鱼记》对此有详细考证。
顺康年间为“鳇鱼贡”成立采捕营时,开始沿松花江岸建立了十来个捕鱼屯,从大乌拉向下游依次为官通屯、韩屯、打渔楼、北兰屯、塔库、冷棚、博尔通、小红屯、小白屯等,基本都在今吉林省永吉县、九台县和舒兰县境内的松花江两岸。这与《红楼梦》书中乌进孝所说“八九个庄子”是基本吻合的。这些鱼庄以捕鱼为主,兼捕猎、种植、养殖等业。庄中居民主要为锡伯族和满族,有苏、傅、关、杨四大姓。他们不纳税不当兵,专职为朝廷进贡鳇鱼和其它特产贡品。
后来到了清中晚期,由于松花江上中游过度捕捞鳇鱼渐少,乌拉街总管衙门又陆续向下游扩建三十多个渔村,逐渐扩展到今吉林省农安、扶余、前郭县和黑龙江省肇源、双城等县境内。但只限于松花江流域,从来没有扩展到乌苏里江流域。主要原因大概在于乌苏里江流域距离京城太远了,在这里捕的鳇鱼按车程两个月也到不了北京,赶不上王公贵族过年用,也难以保鲜。故有清一代,“鳇鱼差”仅限于松花江流域。

乌进孝送年货与乌拉街“鳇鱼贡”附:康熙大帝松花江捕鱼记
捕鳇鱼

乌进孝租单上开列的獐子、狍子、野猪、野羊、青羊、大鹿、熊掌、鹿筋鹿舌、野鸡、兔子等,都是在关东打牲乌拉境内山林中猎获的野生动物。从“大鹿三十只”,“獐子五十只”,“狍子五十只”,“熊掌二十对”,“鹿筋二十斤”这些数量上看,也只有“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的关东山林中,才能捕获这么多野物。其它任何地方既没有这些品种的野生动物,数量也不可能有这么多。
乌进孝送年货与乌拉街“鳇鱼贡”附:康熙大帝松花江捕鱼记
熊掌

乌进孝租单上的“榛、松、桃、杏穰各二口袋”,即长白山林中特产的榛子、红松子、山核桃仁、山杏仁等山林特产干果。租单上还有“海参五十斤”,“蛏干二十斤”,“大对虾五十对”,“干虾二百斤”,这些都是海产品,不止是欧阳健先生说的蛏干。当时打牲乌拉总管衙门管辖吉林珲春及其以东(包括海参崴)的广大地区,濒临日本海和鄂霍次克海,确实出产这些海鲜,也在每年的贡品中。直到今天,从吉林珲春贩运到内地的海鲜还很多,不过均系从俄罗斯和朝鲜进口的海产品,因为从《北京条约》签订后,大清王朝便失去了乌苏里江以东沿海的领土,晚清时吉林省就没有出海口了。
乌进孝的租单上,也有诸多家养的动物,如暹猪二十个,汤猪二十个,龙猪二十个,家腊猪二十个,家汤羊二十个,家风羊二十个,活鸡,鸭,鹅各二百只,风鸡、鸭、鹅二百只,牛舌五十条等。这些也都是打牲乌拉总管属下各皇庄,每年都必须为进贡所蓄养的家畜家禽,宰杀后并经过加工炮制,方可将冻腊肉作为贡品送上北京。
所谓“汤猪”、“汤羊”,就是将猪羊宰杀后,用滚水烫后煺毛而不剥皮,再冻成的“白条”。所谓“腊猪”、“风羊”,就是将猪羊宰杀后,取出五脏,将五香盐料放进肚里,再腊制或风干而成的腊肉和干肉。这些做法在当时主要是为了长期保鲜,也便于进贡时长途运输。在今天的东北农村,居民过年前宰杀猪羊的习惯做法,仍是如此,谁家过年前都要宰杀一两口“汤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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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汤猪

乌进孝的租单上,还有各色粮米:“御田胭脂米二石,碧糯五十斛,白糯五十斛,粉粳五十斛,杂色粱谷各五十斛,下用常米一千石”。过去红学家们研究这些粮食产地,漫天撒网猜笨谜,有说成是京西御田米的,有说成是江南贡米的。其实他们就忘了一点,这些粮米与鲟鳇鱼、獐狍野鹿产在一个地方,不可能产自国内其它地区,只能是千里之外打牲乌拉出产的关东粮米。
过去清代打牲乌拉的贡品中,必有小米、稗子米、铃铛麦、高粱米、荞麦面、各种黏米等。租单中所谓碧糯、白糯,乃是青白两色糯米,也就是俗称大黄米的糜子米;所谓粉粳,就是俗称的旱粳子米或稗子米。清代贡品中始终称小米(谷子米)为御米所谓“御田胭脂米”,就是粉红色的小米(俗称红粘谷);据说康熙东巡时确曾指定乌拉街附近一块田地上所产的小米为“御田米”,从此列入贡单,每年都要纳贡。这些粮米都是过去关东人的主粮,清廷进京后,皇室和王公贵族祭祖,仍必须要用故乡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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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黄米与粘豆包

至于“杂色粱谷各五十斛,下用常米一千石”,“银霜炭上等选用一千斤,中等二千斤,柴炭三万斤”,“各色干菜一车”等等,就无须详细解释了。关东历来以出产杂粮杂豆著称;遍地原始森林不乏烧炭之材;干菜虽然并非关东特产,但关东特殊气候造成的土著居民漫长冬季吃干菜习惯,至今仍在延续;在今天全国各地的菜馆中,大概也只有东北菜馆不缺干菜。
乌进孝租单上最重要物品,乃是“外卖粱谷,牲口各项之银共折银二千五百两”,贾珍嫌少说应该缴五千两,说明当时打牲乌拉总管属下皇庄租税之重。至于租单上正规物品外,“门下孝敬哥儿姐儿顽意:活鹿两对,活白兔四对,黑兔四对,活锦鸡两对,西洋鸭两对,就是老庄头乌进孝为讨主子欢喜,额外送给孩子们活的小动物了。这些鲜活的野鸡野鸭、野鹿野兔,旧时在关东遍地皆是,下套子捉几只活的,送到京城让主子欢喜,乌进孝这个皇粮庄头显然很会来事。
欧阳健先生文章的结论:“黑山村或许是乌有之乡,无法坐实来考证的。”这个命题由误判蛏干导出,因此不能成立。乌拉街、乌进孝、吉林贡单,完全可以坐实考证,黑山村绝非乌有之乡。不过这个写乌进孝进租故事的《红楼梦》作者,却不可能是乾隆年间那个破落八旗子弟曹雪芹,因为此时曹家从龙入关已达五世,且主要生活在江南,曹雪芹绝无亲见乌进孝进租事迹之可能。笔者考证之江南才子洪昇,因为其外祖父兼妻祖父太平良相黄机的关系,自己在国子监二十六年的生活经历,以及其挚友高士奇扈从康熙东巡的经历,确有写出这些活生生故事之可能。

附:《红楼梦》书中关于乌进孝进租的描写:
家人禀报:“黑山村的乌庄头来了”。贾珍道:“这个老砍头的今儿才来。”说着,贾蓉接过禀帖和帐目,忙展开捧着,贾珍倒背着两手,向贾蓉手内只看红禀帖上写着:“门下庄头乌进孝叩请爷、奶奶万福金安,并公子小姐金安。新春大喜大福,荣贵平安,加官进禄,万事如意。”贾珍笑道:“庄家人有些意思。”贾蓉也忙笑说:“别看文法,只取个吉利罢了。”一面忙展开单子看时,只见上面写着:“大鹿三十只,獐子五十只,狍子五十只,暹猪二十个,汤猪二十个,龙猪二十个,野猪二十个,家腊猪二十个,野羊二十个,青羊二十个,家汤羊二十个,家风羊二十个,鲟鳇鱼二个,各色杂鱼二百斤,活鸡,鸭,鹅各二百只,风鸡、鸭、鹅二百只,野鸡,兔子各二百对,熊掌二十对,鹿筋二十斤,海参五十斤,鹿舌五十条,牛舌五十条,蛏干二十斤,榛、松、桃、杏穰各二口袋,大对虾五十对,干虾二百斤,银霜炭上等选用一千斤,中等二千斤,柴炭三万斤,御田胭脂米二石,碧糯五十斛,白糯五十斛,粉粳五十斛,杂色粱谷各五十斛,下用常米一千石,各色干菜一车,外卖粱谷,牲口各项之银共折银二千五百两。外门下孝敬哥儿姐儿顽意:活鹿两对,活白兔四对,黑兔四对,活锦鸡两对,西洋鸭两对。”贾珍便命带进他来。
一时,只见乌进孝进来,只在院内磕头请安。贾珍命人拉他起来,笑说:“你还硬朗。”乌进孝笑回:“托爷的福,还能走得动。”贾珍道:“你儿子也大了,该叫他走走也罢了。”乌进孝笑道:“不瞒爷说,小的们走惯了,不来也闷的慌。他们可不是都愿意来见见天子脚下世面?他们到底年轻,怕路上有闪失,再过几年就可放心了。”贾珍道:“你走了几日?”乌进孝道:“回爷的话,今年雪大,外头都是四五尺深的雪,前日忽然一暖一化,路上竟难走的很,耽搁了几日。虽走了一个月零两日,因日子有限了,怕爷心焦,可不赶着来了。”贾珍道:“我说呢,怎么今儿才来。我才看那单子上,今年你这老货又来打擂台来了。”乌进孝忙进前了两步,回道:“回爷说,今年年成实在不好。从三月下雨起,接接连连直到八月,竟没有一连晴过五日。九月里一场碗大的雹子,方近一千三百里地,连人带房并牲口粮食,打伤了上千上万的,所以才这样。小的并不敢说谎。”贾珍皱眉道:“我算定了你至少也有五千两银子来,这够作什么的!如今你们一共只剩了八九个庄子,今年倒有两处报了旱涝,你们又打擂台,真真是又教别过年了。”……

201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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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大帝松花江捕鱼记
土默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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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帝第二次东巡路线图

作为九五至尊的皇帝,亲自动手江上操舟、撒网捕鱼,历史上恐怕绝无仅有——这个亲自动手捕鱼的皇帝,就是大清王朝的一代雄主、雄才大略的圣祖康熙;事情发生的时间在康熙二十一年(1682)和三十七年(1698),发生的地点在今吉林市下游的松花江上,发生的背景在康熙帝第二次东巡和第三次东巡的途中。
 康熙二十一年(1682)三藩之乱平息后,天下底定,康熙帝内心欢喜,决定举行第二次东巡,到盛京祖陵和长白山行告祭礼。这年二月十五日(旧历,后不注),康熙帝起驾动身,带领三位后妃皇太子胤礽、宠臣高士奇等,一行约七万人一同前往。时值春日。天气晴和,微风动筛,从者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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