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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野圭吾访谈:小说中人物的存在,就是为了表现作者的思想

2014-02-20 17:13阅读:
东野圭吾访谈:
小说中人物的存在,就是为了表现作者的思想

东野圭吾访谈:小说中人物的存在,就是为了表现作者的思想
一个53岁的大叔,曾经是个工程师,下班时间写小说,1985年以《放课后》获得江户川乱步奖(日本鼓励新作家的奖项,许多得奖者都成长为推理巨匠)。从此成为职业推理小说家。代表作有《秘密》、《白夜行》、《暗恋》、《信》、《嫌疑人X的献身》……
上海译文继去年出版日本头号推理作家东野圭吾的《雪国之劫》后,2014年初又出版了神探伽利略系列的第七本《虚像小丑》、第八本《禁忌魔术》。目前除了在各大实体书店、各大网店买到纸质书外,还能在亚马逊购买kindle版电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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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野圭吾访谈:小说中人物的存在,就是为了表现作者的思想
东野圭吾:A面关系
■姐姐:东野圭吾有两个姐姐,一位做客机乘务员另一位是教师,东野在《杀人现场在云端》和《浪花少年侦探团》系列中参考了两人的职业

■猫:有一段时间,东野用一只猫的照片做自己官方网站的背景。那是他养的猫,名叫“梦吉”。
■酒友:近年来,东野经常和大泽在昌、奥田英朗等酒友去银座的文坛酒馆买醉。
东野圭吾:B面作品
■最催泪:最催泪的五部东野作品是《秘密》、《时生》、《魔球》、《信》、《美丽的凶器》。
■智商最高:东野小说中智商最高的五位人物是:石神哲哉(《嫌疑犯X的献身》)、瓜生晃彦(《宿命》)、白川光瑠(《操纵彩虹的少年》)、汤川学、三轮智彦(《平行世界的爱情故事》)。
■最美女郎:五位最美的“东野女郎”是唐泽美穗(《白夜行》)、浅冈未绪、小田香子、神林美和子(《我杀了他》)、水村绯絽子(《同级生》)。
东野圭吾访谈:小说中人物的存在,就是为了表现作者的思想
东野圭吾访谈

问:你从出道以来,便不断向各种新领域挑战,不知道你为何如此不断尝试、挑战?每次更换领域是否有什么契机?

东野:最大的理由是我自己生厌,如果反复一直写类似的东西,自己也对许多事物都有兴趣,所以有时想写自己感兴趣的主题,我就是这样一路写下来的,所以每次都变成不同的作品。

问:不过要开拓新领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人总有擅长与不擅长的领域,你是如何培养这样的本事,你曾经表示过你喜欢找一些自己所不擅长、较弱领域来挑战,这是什么样的创作心理?

东野:的确,擅长的领域写来轻松,不过人往往也会关心许多其它主题,其它许多终究不能不写的主题的,自己喜欢、擅长的领域,不需要压力也总会去写的,我反而挑自己最不想写、最不拿手的主题来尝试,而不会往后顺延,至少我的内心对这点一直是特别留意的。

问:这毕竟不是一般人所做得到的,谁都是会从容易着手的开始的;这是意志的问题吗?

东野:我想这是“专业”吧!

问:但是向陌生领域挑战,总会遭遇到瓶颈吧?

东野:当然会,而且是经常都遭遇瓶颈的。

问:真的吗?从作品里完全看不出有什瓶颈、挣扎?让人相信你是不管哪一类的作品都能写的天才;如果真的有,那你是怎么克服的?

东野:我很棘手的领域非常多,例如,像是我的小说里写过古典芭蕾;老实说,我对古典芭蕾完全兴趣缺缺,但是我为了想了解其中奥妙,一年里去观赏了二十次。

问:你对于自己的挑战永远充满自信吗?

东野:我一直都是处于不安的状态。

问:跟作品的呈现有很大的不同呢!曾经为“怪兽少年”而曾想成为电影导演的你,对于现在成为作家的自己有什么样的看法?

东野:现在已经不再梦想成为电影导演了,我觉得成为小说家很不错。

问:怎么不错法?例如不用上班?

东野:当然不必上班很重要,最重要的是我获得了自己一个人也能活下去的自信。

问:你的推理小说跟其它作家很不同的是会跟许多领域融合,是一种融合型的小说,这是你意图如此做吗?

东野:因为每一种领域都有其长处,我都想攫取这些不同的优点。

问:你的作品也有许多标榜是那种讲究纯粹逻辑的“本格推理”小说,如“谁杀了她?”,读了发现蕴含更深厚内涵,并非单纯解谜,那是因为只是“本格推理”无法满足你吗?

东野:那是因为写正统派本格推理的人很多,所以我并没有特别的必要去写,所以我想写只有我才能写的作品。

问:你对“本格推理”的看法为何?包含了什么要素?

东野:我觉得“很理论性地解谜”的作品便算是“本格推理”,但是如果在叙述中谜便逐渐解明,或是谜底是归诸于很情绪性的原因,那便不算是本格推理。

问:你的作品结果谜底常常是源自人性或是人际关系,那是不是因为自己真的认为世间的事件的根柢是在这里呢?

东野:我现在是喜欢这类的谜;但是或许是关于“本格推理”,我已经不像年轻时有那么多的idea了。

问:你的作品像是“宿命”、“tokio”等都是跟记忆、时间等有密切关系,原因何在?是有什么特别的体验吗?

东野: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体验,但是我觉得对于过去的事,我似乎比别人记得多些,当时不觉得怎样,不以为意地体验,后来长大成人之后才发现有些是相当重大的事,体会其中有深厚的涵意,亦即事后才感动、才后悔,这些都成为小说的主题。

问:记忆力强还是好处多多呢!你的作品很喜欢玩时间的游戏,“tokio”、“宿命”如此,其它如“平行世界.爱的故事”、“从前我死去的家”等作品也是,用时间、记忆来捉弄人,而且时而回到过去,时而跳入未来,你对时间的顺序感觉似乎也不同于一般人呢!

东野:我基本上不喜欢“时光机器(time machine)”,但是时间改变的话,许多事物都会改变,人也会因为时间而发生变化,所以时空变迁的力量非常惊人,我是比其它的作家更重视这点。

问:你为了写“宿命”曾经花了三个月来制作一份时间表?

东野:是的,那是因为情节是从孩提时代开始的,而涉及两代,时代范围很长,每一个时点的背景丝毫不能有误呢!

问:像你这样对于时间变化如此敏感的人,在日常生活中是否也有不同常人之处?

东野:我很会安排、订定自己的日程表吧!并忠实地按表行事。

问:那太恐怖了,那不会顺便严格要求别人吗?还有如果遭遇意外,无法按表行事时,岂不是会陷入忧郁状态?

东野:日程表与其说是严格要求别人,主要是我自己随时都有份时间表,通常我是会作某种程度的保留,来对应可能出现的意外,也就是确保必要的时间、金钱,让自己有余裕来对应。

问:你的作品,与其重点放在各诡计,其实是都放在意外的结局,那是有什么理由?

东野:那是因为我自己很喜欢,便如此写。

问:是因为你边如此写,边能享受乐趣吗?

东野:那是写作最重要的事呢!

问:“恶意”、“杀人之门”等都是很强调杀人的动机,动机是跟无底深渊般的恶意、杀意相关的,为何会以动机为焦点,便写了很多作品呢?

东野:因为有动机才会很明确、震撼的举动表现在外,是因为有动机才制造了杀人事件,自己会很想去探求动机究竟何在。

问:像“湖边凶杀案”、“tokio”其它许多作品中,都是小孩比大人聪明、成熟多了,反而不讲理、任性、堕落的是大人,而且对老师并没有信赖感,你真的如此认为吗?跟你童年经验有关吗?

东野:是的,是有关的,从很小便发现大人其实是有表里两面的人,对大人有不信感。


东野圭吾访谈:小说中人物的存在,就是为了表现作者的思想

问:“侦探伽利略”“预知梦”系列里的天才物理学家汤川是最贴近你本人的角色吗?因为是学理工出身,又具有丰富的科学知识。

东野:不,其实每个小说中的人物都是从既有的自己采撷一部份来创造出来的,所以不论那个人物都有自己投影其中呢!

问:有些读者仅从推理小说的书名和出版社简介,就可以推测出故事的大致走向、凶手是谁、作案动机等,比如您的《嫌疑犯X的献身》、《圣女的救赎》、《白夜行》,再比如这次的《布谷鸟的蛋是谁的》,名字都很有深意,但对于聪明的读者而言都有泄底的可能,您觉得,书名这样设计,会导致阅读失去悬念吗?

东野:除了悬念,我认为阅读还有其它很多乐趣。读者是不会仅仅把注意力集中在“悬念”上的,那样会错失很多东西。

问:为什么您的作品除了天下一大五朗、汤川教授外,很少有以同一个侦探为主角的系列侦探小说?

东野:你忘记了加贺恭一郎警探。不同的故事应该有不同性格的人物来主导。如果强制性的把系列人物植入每个故事,我就要面对这样一个问题——故事的发展将不再由我决定,而是由人物来决定,因为他们的性格在前面的作品中已经形成了。这样的话,故事将变得无法驾驭,这是我不想看到的。

问:如果用画描绘您的推理小说,会是哪种类型的画?


东野:我的作品只是一部部小说,仅此而已。文字很难具象化,那是读者应该做的事情。每个读者心中都会把读到的文字绘成画面。

问:描绘一下您心目中的读者?


东野:不,读者是不能被评价的。他们是整个过程的核心。

问:有没有特别想扮演自己书里的某个角色?


东野:我很愿意关注这些影视剧。很荣幸,这些影视剧的主演都是日本最知名的演员,阿部宽、福山雅治……他们都是最优秀的演员,我喜欢他们出演的每一部作品。影视和小说的形式有很大差异,因此,原著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参照物,观众的体会才是最重要的。这些演员太优秀了,我不打算和他们一起,那是自取其辱。

问:您写作是熬夜完成?还是阳光下耕耘?


东野:我的工作时间通常是中午12点到次日凌晨4点。不过,这似乎不是一个值得炫耀的生活习惯。我每天通常的创作时间在4个小时左右,余下的时间似乎和大家没什么区别。我喜欢运动,看过《布谷鸟的蛋是谁的》的读者一定知道我最喜欢滑雪。我喜欢每天到居酒屋喝上几杯,有很多推理作家是我最好的酒友。当然,我从不喝醉。

问:如果说人必有一好,您的那一嗜好是什么?除了写作编故事。


东野:我很喜欢运动,尤其是滑雪、剑道。

问:您的工程学教育背景在哪一部小说里体现得最具体?


东野:我想应该是我的“伽利略系列”吧。

问:阅读有偏好吗?


东野:我的创作受到了松元清张先生的启发,他是我最尊敬的大师之一。他的各个方面都是我学习的标准。

问:会不会有一天不写推理小说?


东野:至少目前为止,我还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问:您最看中女人品质中的是那一点?


东野:每个女性都有属于自己的亮点。

问:听说你16岁的时候,由于看了第19届江户川乱步奖作品小峰元的《阿基米得借刀杀人》(1973年)大受感动,之后又读了松元清张的作品,才开始迷恋推理小说的吗?


东野:是的。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读过推理小说。我很幸运看到了《阿基米得借刀杀人》这部精彩的作品,我完全被它征服。而松元清张先生则是对我影响最大的推理小说作家,我的作品完全受到了他的影响。

问:古典、趣味、科学、日常、幻想等各种推理流派你都尝试过,你觉得自己哪一种推理小说的写作最得心应手?


东野:小说首先应该是一个好故事,一个让人喜欢听下去的好故事,这是很重要的。在此之上,如果有一些相对专业的论述,就会令作品增色不少。好的故事应该是水到渠成的,甚至不需要太复杂的架构。如果你确定这个故事足够优秀,只要按照一定的顺序把它写完就可以了。因此,什么类型的作品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故事。

问:有人说你的作品《毕业》:“加贺恭一郎不像是个侦探,更应该算是一个社会学家,所有推理都是基于对人性的了解。”人性和社会问题的描写似乎成了你近年来写作的的重要课题。另一方面,由于出身于理工科系的背景,是否让你比其它作家更擅长消化并驾驭以新科技为主轴的题材?


东野:我一直希望自己的作品可以带给读者更多的东西,比如人性的独白,比如社会的炎凉。我想,这些东西是人类永远需要关注的命题,因此不存在“过气”的危险。创作者应该通过作品,表达自己的思想,努力去让整个世界变得更好,而不是仅仅局限于语言的游戏或其它一些东西。这是一个作家的责任,不仅仅是推理作家应该这样做。如果一部作品和社会没有发生任何关系,我实在不敢想象这是一部怎样的作品。


除了这些不变的诉求,我喜欢在作品中加入一些当下的新热点,比如克隆技术,比如两性问题,比如青少年的犯罪问题,还有像《布谷鸟的蛋是谁的》里面的遗传基因的问题。至于以后,我愿意把最新的一些元素融入自己的作品中。新元素是读者喜欢的,这和我的背景没有关系。即便我没有这层背景,也会努力去了解这些知识。

问:你曾说:“我要用《布谷鸟的蛋是谁的》这部作品突破《嫌疑人X的献身》和《白夜行》的束缚。”你觉得自己是否达到了既定的目标?之后的写作是否会延续《布谷鸟的蛋是谁的》的路线,更为温情?


东野:我所说的突破,是指在创作领域尝试用一种新的视角解读故事。这种视角没有《嫌疑人X的献身》和《白夜行》那种沉重,它很温馨,充满了善意。从某个角度来说,这种阳光的视角更接近我创作小说的初衷。从目前日本读者的反馈看来,他们似乎很喜欢这样的作品。这让我很高兴。


不断改变是我愿意尝试的,也是读者乐于接受的。至于后面的作品,我想,它们的基调应该是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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