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越长越像小狗了

一位朋友曾经对我说，小狗能听懂人的话，人是听不懂小狗的话的。我一直不愿相信。
我唯一愿意相信的是，人听不懂秋天的话，但是，秋天一定能听懂人说的话。

那天得到通知，说要到沙湖开笔会。很久没去那里了，近在咫尺的地方，往往就这样被忽略，被远处的繁华挤得没了地方。
通知没有说明时间，凡没有特别说明的我都以为是一天。带上必备的几件亲密宝物，烟，墨镜，手机，香水，早晨出门淋着急促的暴雨。旱了一个夏天，那些个垂柳，就像中年人缺水的长发，干黏黏地披散着委屈着。淋淋雨吧，赶紧把心里已经生锈的斑斑霉点洗洗干净。
车到沙湖知道，笔会三天。所有携带的东西不够用。
暂且住下。

打开窗帘，那是有着一面墙玻璃的窗户。窗外雨刚停歇，雨滴还在草丛间忽闪忽闪地玩乐，窗户距离湖水也就十来步，趴在窗户把头伸出去，都能看见湖水里的野物窜来窜去的踪影。于是电话朋友说，来沙湖写字吧，转转也好。我们已经半年没有了联系。
吃过晚饭，走出室内。这里的花花草草长得衣食无忧的模样，几乎和我一样高，但是比我优越很多，尤其秋天的晚上，尤其雨后，它们水灵得足以藐视我的存在。草木之间修了很多散步的小道，所有的小道都呈现丫字形，走几步就要在三角形拐弯的地方预留一种选择的机会。走着走着，就会走岔。
一只小狗，白色的，站在丫字形路口中间等我们。我以为看错了，以为眼花了，以为是流浪狗。不是，它的皮毛雪白干净，神情傲慢。可能只是偶尔偷跑出去淘气的一只小狗而已。
那时，天色还尚未黑透，可以看得很清楚。
他站在那里。他昂着脑袋，眼睛不看我们。我们多情地看着他然后经过他。走了几步，回头看他，他也正盯着看我们，看到我们回头，他故意假装扭过头看别处。嘿，逗逗他。我们回头向他走过去，到他跟前时，他扭头离开我远一点，做出一副爱搭不理的架势。
我骂，德性。
朋友说，声音小点，他能听懂人的话。
不理他，我们走。我和朋友小声说着，转过身就走，耳朵听着他的动静。等我们转身走的时候，小狗急速跑过我们身边，站在前面的丫字形路口，并假装看别处。但我们知道他在等我们，我们也假装不理他。经过他身边时，我们比他还骄傲，昂首挺胸地过去。看到我们不理他，他又快步跑到我们前面几步远的地方，还是不看我们，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