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通州人李琪在《崇川竹枝词》中对冷珍有这样一段描写:“冷珍搓成金缕丝,新蚕豆子恰相宜;村园竹笋珠儿菌,正是花开芍药时。”词中写出了用青蚕豆“侯”冷珍的做法,也道出了扯冷珍的季节特征。
从大田里把青麦穗扯摘回来,在簸箕里搓脱麦芒,入锅炒(炒麦粒时在锅里加放几粒青蚕豆,用以掌握冷珍的生熟程度,蚕豆熟了,麦粒也就差不多了),炒熟后,盛在木桶里,用脚踩糙,褪去麦皮,待麦皮褪去扬净后,拿到石磨上磨,从磨口流出的麦子加工品就是冷珍。由于这时麦粒还是青的,是热的,也是软的,一经重物挤轧,就扁了,再一磨,就变成一条条碧青的丝状物。清代诗人范捷有《咏冷珍》诗:“双手揉麦仁,一缕复一缕;冷珍勿复言,奉郎自尝取。”其诗把冷珍的制作和造型写得形象而逼真。农人把冷珍的制作过程分为扯冷珍(摘麦穗),侯(音)冷珍(炒麦粒)和磨冷珍三道工序。
我是在跟着祖父推磨时,认识冷珍的。我家有一副大石磨,大人们说它最适合磨冷珍。磨冷珍的石磨磨齿不宜锋利,而且磨时的速度也不宜太快,最好莫过于老人配老磨,这样磨出的冷珍丝条长,有韧性,吃起来才筋道。因为冷珍从磨口落下时还是热的,因此,这时的整个磨屋里就飘逸着一股清香,孩子饿了就从磨口抓起冷珍往嘴里填,嘴里就有了软绵绵、甜丝丝、香津津的感觉,吃过了口齿间还留有余香,特别是这时的孩子们的胃里早已空荡荡的,这种食物当然成了一时美食。
如果冷珍磨出的时间长了,一经冷却,就会变硬,入口时也失去了糯糯的感觉,那股清香气也就不复存在。冷了的冷珍任你再如何加工,就是无法恢复那种味道。因此,磨口的冷珍是难得的珍品。当年乡下有个顺口溜:“冷珍香又甜,要吃快来吃,坐立磨坊间,不要讲客气。”但是,人们不可能总有磨口的冷珍吃,特别是哺乳期的婴儿,冷珍冷了以后,不好直接喂孩子,这时,喂孩子冷珍的方法,就只能由母亲的嘴代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