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藏在童年的纸飞机里
2012-06-04 08:05阅读:
回忆童年往事
文/冻僵的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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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的文字,文字真是一部留声机,把快乐的、可爱的童年全部留存在字里行间,现在看来很是回味。】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个破天荒的啼哭声伴着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一时的寂静,一道弧光划过天空,流星的消逝迎来了一个新生命的诞生——这就是我。
自古望子女成龙凤的父母从没少过,我父亲自然也不例外。可据可信人士透露,在母亲生我的时候,他可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副无所畏惧安然自得的大男子气概,好似弃母子安危于不顾的架势。呜呼!男人吗,都有点口是心非,宁可少点柔情,也要多点魄力,但在关键时候,还是会恰恰相反。当时出生的婴儿是集中放在婴儿室的,家长可根据对应的号码牌来看望孩子。可天底下的婴孩都长得差不多,父亲这时倒有点忐忑不安起来,一个劲的问这是不是自己的孩子,生怕抱错了,颇有点像优柔寡断的女人了。
我有堂兄两个,我堪称是最“强壮”的一个。有具体数字为证:我们三兄弟生下来时都不满5斤,老大老二裹足了“装备”都才四斤八两,老三我“单枪匹马”四斤九两。这也难怪,我们家族的人都是极苗条的。我和大哥感情不怎么好
,年龄上的代沟也就算了,可恨的是,自从他娶了媳妇做了郎,就越发不理睬我了,眼中只有姐姐了。恋爱中的男人是幸福的,原来这幸福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诶,罢了罢了,幸好他娶了一位贤妻良姐,美丽温柔又可爱,看在她的面子上就饶了他。
我和二哥感情甚好,相差三岁,我俩从小就打一处玩,有过争吵,有过矛盾,但都“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记忆里有一次他恃强凌弱地把我推倒在灶头柴堆里,然后幸灾乐祸地跑去和奶奶说:“弟弟死了,弟弟死了,躺在柴堆里一动不动”。奶奶一听,急忙放下手中活,飞奔过去。咋一看,哎呦,我正躺在柴堆里哭得像个小泪人。虚惊一场,哥哥笑的合不上嘴,前仆后仰,就差没在地上打滚了,他就是这么糟蹋我幼小的心灵的。和很多男孩一样,那时拥有一台小霸王游戏机是最快乐的事。我和二哥凑了半年多的零花钱,终于合买了一台梦寐以求的小霸王。自此我们欲罢不能,天天像在打游击战,在我和他家转移基地,趁妈妈或婶婶出去的缝隙就抓紧时间,听到风吹草动就毛骨悚然,随时准备撤走。妈妈总是趁着工作休息来个士兵突击,好几次都被我们敏锐的洞察力化险为夷,每一次‘苟且偷生’都会让我们欲罢不能,但随之而来的罪恶感始终让我觉得我们在干一件天大的坏事。终于有一天,中招了,小霸王被无情的没收了,但我们却感觉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在为每次的侥幸心理忧心重重了。怪哉,人心叵测啊!
童年就是一群童真的孩子肆意不知疲倦的玩耍。男孩子吗,喜欢刺激,打斗冒险,这是大自然赋予雄性的一种本能。在玩面前,总有想不完的点子,使不尽的力气。有时我们把仓库场地上堆积如山的稻草堆作堡垒,干芦苇制成的枪做武器,几块干巴巴的泥块当炸弹,展开一场激烈的火拼。口中有模有样地模仿着机枪声“特、特、特”,伴随着飞溅的唾沫,还时不时的抓着一把炸药,迅速伸出头去往前一抛,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赶紧缩回头,颇有点像现场版的CS。抛出的炸药在空中像天女散花,雨点般坠下,几个不幸被泥块炸到的,通常会气呼呼的冒着枪林弹雨爬上对方堡垒,进行徒手搏斗。一群孩子在稻草堆里翻滚着,打闹着,欢腾着,不亦乐乎。有时我们会花上一毛钱买上十根黄橡皮筋套在手腕上,再用一对废纸折一裤袋子弹,在房前屋后追逐着互相弹射。这种武器的杀伤力可比虚张声势的芦苇枪厉害多了,弹到了会肿起来,但我们却乐此不疲。
诸如此类的游戏数不胜数,有时会碰到一份意外的收获。又一次在屋中和二哥游戏时,打落一本书,翻落的书中竟然飘出一张十元大钞。我俩顿时呆若木鸡,惊慌失措地不知如何处理这么大一笔飞来横财,最后还是哥哥镇静下来,伸手把钱直往我口袋里塞,马上偷偷摸摸溜出屋子好好享受一顿。自此我才深信“书中自有黄金屋”,俗话说的一点没错。
我的妹妹们是可爱极了的,她们都长着一张天真无邪的脸,和我们兄弟几个不同,他们生下来都有六七斤吧,真搞不懂,都是打娘胎里出来的,为什么体重会相差这么多呢!大概是为她们以后长肥提供基础吧。我在她们之中是最大的,且在我外婆那里只有我是男孩,顾得了个“大哥大”的外号,这外号着实上不了台面,压根就把我当一电话机了。但这也是她们的心意,我也就义不容辞勉为其难了。我和她们有时会玩过家家,这个游戏虽然没有枪战来得激烈,但是你想演好其中的角色,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学得来的。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常处在女孩一处性格未免偏女性化。夏天很热,小孩子都赤身裸体嬉戏于凉爽的弄堂口。小孩子本没有什么号好忌讳的,但在当时的我看来,这是件羞耻的事,所以即使很热,也裹得严实。烈日下,我还经常带着几个妹妹抓天牛,捕蝉,当然她们只有看的份。当一双双天真灵动的眼睛盯着你爬上树抓天牛时,那劲,就像是你在做一件惊天动地的事,别提有多爽快。我们会把捉到的东西活活埋在泥土里,用砖头压上,过不久再挖出来一探究竟。因为“后边爷爷”告诉我们:这些东西会变成别的东西:比如说天牛会变成大水牛,蜻蜓会变成龙身上的鳞等等。真相是确实变了,而且变没了,花了很久我们才搞明白哪里去了。和有着童话般想象的“笨妹妹“们相处,自己身上似乎也沾了罗曼蒂克的气味。
与妹妹们的可爱相比,父亲的严肃曾一度让我幼小的心灵害怕。在我很小的时候,为了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他生平第一次用布满老茧的手掌狠狠地拍在了我稚嫩的脸上。然后我被接到外婆家住,浮肿的淤青挂在脸上好多天,他是真用力打了。那时我肯定恨极他了,逢人就告状,一脸愁苦无辜状以博得同情,从别人的批评中获得满足。他也肯定后悔极了,多次来看我,我都假装睡觉来惩罚他,但当他离去的时候,又偷偷地从手掌的缝隙里偷看他远去的背影。此后他再也没有使用过暴力,而我却冒犯过他一次。可能是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伤害到了父亲的自尊心。事后我也很后悔,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就当是和那一巴掌抵消了吧。从今往后,做老子的循循善诱小子,做儿子的多多善解老子,父子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喝喝果汁牵牵手,一切误会都消走。
男人之间不必多语,但我和爷爷似乎没说过几句话,他现在已经作古,留给我的最好回忆,可能只是一个安详的微笑。说起我爷爷,不得不谈谈我的家世背景了。据说我家祖上几代是富贵人家,可传到我太公这代,就开始落迫。太公太母因溺爱爷爷,于是不让他出去继续读书,而是留在了身边。结果窝在乡里做了个小会计,退休后又寻思着捕河螺,但不几年就寒气袭身,落了一身病。等他在也摸不动河螺了,又干起了废品回收,推着一辆破自行车满街找破烂。一个精神饱满的老人经这番折腾,头发白了,牙掉光了,耳也不中听了,背更是驼成了90度,变得憔悴不堪,瘦骨如柴。终于有一天,爷爷不堪负重去世了,一个踌躇满志的少年在岁月的风化下,终将如浮云飘散。爷爷一生都在忙碌奔波,就像一只辛勤的蜜蜂,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
人渐渐大了,有些东西必然会失去,而失去了的,终将变成美好的回忆。人生很须臾,就像流星划空,一晃就过,但你可以用一部相机,轻轻一按快门,将画面定格在脑海中。当你怀念时,打开储存的记忆,暮然回首,突然发现自己原来围绕在幸福周围,不曾分离。
2011/6/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