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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王阳明的八股文《志士仁人》:入选杭州高中语文教材

2014-09-04 09:19阅读:525

王阳明的八股文志士仁人》:入选杭州高中语文教材


[转载]王阳明的八股文《志士仁人》:入选杭州高中语文教材X


听说王阳明(1472-1529)年轻时所写的一篇应试八股文,入选了浙江杭州高级中学的语文教材,不禁为之额手称庆。
主以为,首先青年人学习八股文,并非是要复古模仿,而是要从正面去了解作为古代重要文体之一的八股文的形式与内容,毕竟它拥有数百年的历史生命。周作人在1930年代初指出中国大学国文学系的课程有一个极大的缺陷,就是没有正式的八股文的讲义
若非对中国文化和文学史有深切体会的有识之士,是讲不出这番话的,而博主以为周作人的话至今仍未失效,对于时下学习传统文化仍有借鉴意义,高中将八股文选入教材,大学的中文系也应该开设关于八股文的课,如今大学既然可以讲骈文,为何不能讲八股?两者皆为古代中国文学的重要文体。其二,像王阳明这样大思想家的文章,更是值得青年人认真阅读和学习的,朱熹、陆九渊、王阳明等无一不是哲理深邃而文章高明的思想家。
八股文兴起于宋代,是明清时代科举考试的指定论述文体,二十八岁的王阳明于弘治十二年(1499年)春会试考取第二名,后殿试二甲进士第七名,自然熟悉和擅长八股文的撰写。这次高中语文教材所选用的是王阳明志士仁人》,这篇文章可能是他参加会试时的试卷,不见于其文集《王文成公全》,而作为一篇有名的范文被收录于明清以来的八股文选类书籍。
王阳明志士仁人》 讨论的是《论语•卫灵公》篇孔子的一句话:“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生以成仁”。那么,王阳明认可的志士仁人是怎样的人物呢?后来,他回答弟子关于志士仁人》章的提问时说:“只世上人都把生身命子看得来太重,不当死不当死,定要宛委曲保全,以此把天理却去了,忍心害理,何者不为?了天理,便与禽无异,便生在世上百千年,也不做了千百年的禽兽。学者要于此等看得明白,比干、逢只他看得分明,所以能成就得他的人”(传习录》下)。这段话可以和八股文志士仁人》放在一起阅读玩味。王阳明举出的代表人物是殷商的比干和夏代的逢,二人都是身处史上最黑暗的时代,不畏强权而舍身维护正义的古代贤者。细读王阳明的志士仁人》,虽然是篇应试之作,而字里行间充满了正气、正能量,还可以从中了解他的心学思想,很值得一读。
杭州的高中语文教材,博主无缘得见,于是从清乾隆时代官方编撰的《钦定四书文》将此文录出。关于考试,王阳明还留下了一句名言,弘治六年(1492年)会试名落孙山时,他安慰同舍的落第举人说:“世以不得第为耻,吾以不得第动心为耻。”
功名利禄,人之所爱,求之不得当如何对待?功成名就又当如何处之?我们或许可以从阳明身上找到自己的答案。

志士仁人
王守仁


  圣人于心之有主者而决其心德之能全焉。(破题)
  夫志士、仁人皆心有定主而不惑于私者也,以是人而当死生之际,吾惟见其求无惭于心焉耳,而于吾身何恤乎?此夫子为天下之无志而不仁者慨也。(承题)
  故言此而示之,若曰:天下之事变无常,而生死之所系甚大。固有临难苟免而求生以害仁者焉,亦有见危授命而杀身以成仁者焉,此正是非之所由决,而恒情之所易惑者也。吾其有取于志士、仁人乎!(入题)
  夫所谓志士者,以身负纲常之重而志虑之高洁,每思有以植天下之大闲。所谓仁人者,以身会天德之全,而心体之光明,必欲有以贞天下之大节。(起二股)
  是二人者,固皆事变之所不能惊而利害之所不能夺,其死与生,有不足累者也。(过接)
  是以其祸患之方殷,固有可避难而求全者矣。然临难自免则能安其身,而不能安其心,是偷生者之为,而彼有所不屑也。变故之偶值,固有可以侥幸而图存者矣,然存非顺事则吾生以全,而吾仁以丧,是悖德者之事,而彼有所不为也。(中二股)
  彼之所为者,惟以理、欲无并立之机,而致命遂志以安天下之贞者,虽至死而靡憾。心迹无两全之势,而捐躯赴难以善天下之道者,虽灭身而无悔。(后二股)
  当国家倾覆之余,则致身以驯过涉之患者,其仁也,而彼即趋之而不避,甘之而不辞焉。盖苟可以存吾心之公,将效死以为之,而存亡由之不计矣。值颠沛流离之余,则舍身以贻没宁之休者,其仁也,而彼即当之而不慑,视之而如归焉。盖苟可以全吾心之仁,将委身以从之,而死生由之勿恤矣。(束二股)
  是其以吾心为重,而以吾身为轻,其慷慨激烈以为成仁之计者,固志士之勇为,而亦仁人之优为也。视诸逡巡畏缩而苟全于一时者,诚何如哉!以存心为生,而以存身为累,其从容就义以明分义之公者,固仁人之所安,而亦志士之所决也,视诸回护隐伏而觊觎于不死者,又何如哉!是知观志士之所为,而天下之无志者可以愧矣。观仁人之所为,而天下之不仁者可以思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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