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南祝新民长篇小说《渭华往事》三十八传教士来了
2025-05-17 19:32阅读:
三十八 传教士来了
作者 渭南祝新民
听了祠堂将要被占的消息,大家都非常气愤!贺树章说:“这贺乡长可不知道给咱使啥坏捻子,咱们好不容易有个议事的地方,桌子板凳的还算体面,这传教士一来,不是故意在砸咱的摊吗!”刘小四说:“这两个家伙是从长安来的,前一段时间在渭南讲经,又来到了十里以外的宋家村,我参加一次传教士的演讲,那家伙贼眉鼠眼的,净给人讲一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表面上说是让人开智,我看其实是愚昧百姓。说是苍蝇都有灵魂,董经文,念一道经苍蝇就会飞走。”王增虎听了说:“什么经文?这么厉害,连不懂人性的东西都能调动,我打了半天都没有打走,如果是真的,看来这个经还是可敬的。”张自修老人说:“我才不信呢,我老汉活了多半辈子,还没见过人有这么大的本事,就这些哄娃娃的把戏,也能拿出手,不怕人骂先人。”刘小四说:“我妈也信了,前些天家里苍蝇乱飞,按照传教士的说法,坐在炕上念了一天,头都念昏了,苍蝇还是照样嗡嗡的乱飞。”刘小四说:“我大就知道这两骗人,故意把传教士请到家里,说母亲没有领会,让其亲自操作,那家伙近乎念了一个小时,苍蝇不但没飞走,还飞到了他的头上,我父亲问传教士这还不走,这时人家不说中国话,放着洋屁嘴里唔里唔拉乱说一同,用手比划,让父母出去。父亲不肯出去,不解问母亲传教士说的是啥,那家伙又一顿哇哩哇啦,母亲急了拉着父亲地手说:“洋大人说的是神话。”父亲一听是神话,不敢犯上,赶紧和母亲跪在地上给洋大人磕头,说自己愚昧无知,竟然犯上,让神饶恕自己,说完,二人赶紧走出了门。传教士看两人出去后,把外衣脱了拿在手上把苍蝇往外撵,来证实其言。传教士的举动让两人从窗缝看见了,笑成一团。”张自修老人听了说:“这倒念的是狗屁经,哄人都哄不睡着,我看这家伙利用传教一定有其它目的。”刘小四听了看着自修老人说:“你说对了,和人唠嗑的时候,总是问我妈咱这哪有文物,祠堂是干啥用的?村头修建的古塔是什么意思?帮他认识药材、收集青铜器。”张自修老人听后马上沉默下来,又拿出烟袋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陷入沉思之中。贺树章说:“我看,来者不善,他们表面上是打着传教的幌子,其实是了解中国民俗,研究中国文化,这也是一种盗窃。”袁大牛听了嘿嘿一笑说:“大家说的太严重了吧,他认识几味药
材没有什么,不懂方子也看不了病,就是弄几个青铜器咱这里富人家到处都是。”王增虎说:“大牛说的不对,你把一些事情看的也太轻了,别看这些中药,它是咱祖辈几千年来总结的治病经验,咋能让别人轻易认识,轻易的拿走?青铜器是中国文化命脉,代表着各朝代经济兴衰!”贺树章说:“我了解他们的意图:大家看我分析的对不对,传教士的目的是靠近张家,想弄些宝贝。贺忠宽的意图:他们害怕杨佳成来三湾村传播马列主义造政府的反,这是主要的。”张自修老人听了拍了下自己脑门说:“人上了年纪没记性了,刚才我想的就是树章说地这个意思,话到嘴边,口张啊张啊想不起了!”袁大牛听了憨笑着伸出大拇指给贺树章点赞,高兴地说:“我也想的这个,咱们都想到一块去了。”张自修老人说:“三个人判断的事不相上下,说明他们这伙人也大约是这样想的。”刘小四说:“自古以来人们就说,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几个人商量着,已是夕阳西下,回家的时候,王增虎说:“对于传教士的到来,咱们要随机应变。”说完,几个人又悄悄的商量了一番,各自回家。
一个星期后,贺忠宽和三湾村保长带领传教士在张家教堂召集村民,进行开学典礼,王增虎、张自修、袁大牛、刘小四、李三晃、钱小强、杜三娃、徐亮、贺树章都参加了仪式。贺忠宽在开学典礼上给大家说:“各位乡亲,洋大人是从西方远道而来,首先我当着大家的面把洋大人做一介绍:这位大个子的洋先生,名叫艾诗,这位小个子洋先生,名叫艾罗。”贺忠宽介绍完,原想,洋大人会起来给大家鞠躬致谢,可这两人坐在凳子上只是笑笑了事。贺忠宽为了消除这个尴尬,给传教士打圆场说:“西方和咱东方的风俗不同,礼节不同大家要理解,他们是传教的,开发咱们的心智,传播西方文明,让咱了解世事,把咱的心交给上帝,说到这里我引用咱中国人的一句老话:“人的命、天注定,人上世来,当官的就是当官的,百姓就是百姓,一切顺其自然!课堂上,不谈论政治、不让人造反,营造一个和谐的社会,请大家欢迎!”说完,举起手来啪啪鼓掌,为了让大家对洋大人尊重,转身向洋教士深深的鞠了一躬!李三晃看了贺忠宽的动作和做派心怀不满,大声喊着:“让我对传教士这么尊重他能给我饭吃吗?奴才啊!奴才!”人们听了引起了一阵哄堂大笑。贺忠宽听了向这边瞪了一眼,本想大发雷霆,一看这么多人,满脸横肉又收了回去,露出了尴尬的一笑,指着李三晃说:“你小子能懂得啥?咱们国民政府省长、县长都对洋大人毕恭毕敬,我一个小乡长给洋大人行个礼算得了什么,在洋大人传教的时候大家不要起哄,要认真听讲,尊敬洋大人。”说完又给传教士鞠了一躬。艾诗、艾罗对贺忠宽的讲话非常满意,向贺忠宽点了点头,贺忠宽说:“现在由传教士艾诗给大家讲话,大家欢迎!”说完站在了排头的北边,偌大的祠堂只有三四个人希里啪啦鼓掌,这些人其中就有姜绍琴、唐梅。艾诗站在讲台前面学着中国的礼节,给大家鞠了一躬,然后抬起头幽默地说:“刚才从掌声中我听到了你们对我不欢迎的态度,这不要紧,主要是对我以及西方文化还不太了解,我是学中国文化的,来中国已经八年有余,过去一直在京城给我国来华人员当翻译,让其了解当地风俗沟通与当地人的关系,搞好在华经营。虽然中国地大物博、但工业发展还很落后,现有的矿资源没法开发利用,需要西方国家的工业鼎力合作。二来你们的思想还很落后,男人留着长辫子,女人缠足,不敢和男人说话,人们没有自由,需要开发你们的心智、促进你们的思想,让西方文明在中国传播。我来关中已经两年了,一直在长安、渭北之间奔波,对你们的风俗习惯都很了解,你们的官员对我也很热情!如贺乡长,就是我们的老朋友。贺忠宽听见连连点头同意。艾诗说:“以后我就是你们的老师,张家祠堂就是咱们的教室,我就住在这里,希望大家相互配合。”说完,又给大家鞠了一躬,缓缓地离开了讲台。王增虎听了站了起来,想说些什么,被坐在他身旁的张自修老人看见拽住其后面的衣襟让他坐下,小声给王增虎说:“着急啥呢,洋人在这里日子长着呢,收拾他们有的是时间,今天贺忠宽带了这么多乡丁,咱们何必硬碰硬呢。”张自修老人话音刚落,三个洋人背着兜走进教堂,艾诗面向三个洋人用英语唔里唔啦说了一番,三人拿出了长笛、巴哈小号、西洋弦、吹起了西洋曲,吹了一曲又一曲大家也听不懂,李三晃说:“这简直就是母羊放屁、啪啪的响。”刘小四说:“我看是公鸡打鸣,嗝嗝的叫。”惹的人们一阵大笑,没等仪式搞完,大家纷纷散去。艾诗、艾罗觉得场面有些尴尬,贺忠宽说:“没有什么,咱们已把祠堂改为了教堂,明摆着三湾村民对咱的做法,肯定不满,出一些洋相是很正常的,根据我们关中人的脾气,刚才没有出面打咱就算不错了,平安过度,就算咱们今天取得了胜利。说完,高兴的松了一口气,给艾诗、艾罗说:“你们就在这里住下,惜事为赢。需要的生活用品,我让乡丁明天给你们送来,有事来乡上及时向我报告。”说完和艾诗、艾罗握手道别,领着保丁回到了乡上。晚上张自修老人在外面乘凉,王增虎、袁大牛、刘小四三人一同到来,聊起今天的事,张自修老人说:“原本咱们想找个岔子轰他们出去,没想到这家伙欲盖弥彰,话讲的千衣无缝,没办法下手。不过咱不要着急,就是我今天给增虎说的,向渭南一样,洋人在这里住的时间长着呢,贺忠宽住在乡上,不能不理乡事,住在三湾村和洋人形影不离吧,他们下来咱们好好想个办法,不相信对付不了他们。”王增虎说:“我看对姜绍琴、唐梅两人也要给些颜色看看。”贺树章说:“惹这两个财东婆娘干啥,自古以来都是男不和女斗,张老爷死后留下她们孤儿寡女的也可怜,我看原因主要在艾诗和贺忠宽身上。”袁大牛说:“咱们晚上一把火把祠堂烧了,把根拔了,看他们还得意不。”张自修老人听了说:“大牛,不要蛮干,烧了祠堂对咱也没有好处,因为人都知道咱们对其不满,人家明显知道是咱干的,倒给人家落下了话柄,贺忠宽早就想收拾咱们,别给他关押咱们创出理由。”几个人说着贺树章却一言不发,细细听几个人述说,沿着几个人的思路,终于想出了一个对付洋教士的办法,他爬在张自修老人耳边说了一通,张自修老人听后点了点头,然后把这个办法说给了大家,王增虎听了说:“贺树章这家伙点子真多。”杨佳成上次给父亲杨运涛上坟,和村里人谝的不亦乐乎,看大家对国家时势都很关心,最近又想把自己知道的事告诉大家,刘广志见社会动荡不安,把杨佳成管的比较紧,除过让其去赤水职业学校上课以外,一般不让佳成参加任何演讲活动。这几天杨佳成看天气很好,给父亲刘广志撒谎说:“外婆让人捎话,三湾村亡人越来越多,都和父亲安葬在一起,想让我回去给父亲坟头立块墓碑,或者埋上几块砖头,作为记号,以免时间长了祭祀找不见坟头。”刘广志听了看佳成这么有孝心,慷慨地说:“能行,你外婆说这个事非常重要,墓碑暂时先不要立,就暂时先放几块砖,做个记号了事。三湾村离这里也不太远,就二、三十里地的路程,让车夫辛大可给你赶车,这两天我有事脱不开身,借空让你妈陪你一起去办。”杨佳成得到了父亲的允许,高兴地跳了起来,大声喊着解放了、解放了。佳成蹦跳的动作被母亲王爱玲看见,意会地一笑给刘广志说:“佳成真是个孩子。”小妹妹刘晓洁在闺房听到哥哥的喊声后,放下手中的笔跑到杨佳成面前说:“哥哥我也要去。”二妹刘晓露紧跟其后从厦房跑来说:“哥,我也要去。”杨佳成说:“给坟头去埋砖头,又不是去渭南县城,你们凑啥热闹,路远的,没有什么好看的。”小洁听了拉住佳成的手说:“成哥,我们不是要去看啥而是嫌你一个人,给你作伴。”佳成看两个妹妹一定要去,和妹妹半开玩笑地说:“好吧!你们去可以,不过见了狼可不要哭。”说着两手掰开自己的眼皮装作狼要吃人的动作,发出狼嚎的声音,逗得两个妹妹哈哈大笑。杨佳成这些动作让在书房抚琴的姐姐刘晓燕从窗户看见,甚是喜欢。在乡长贺忠宽的配合下,传教士的工作很快开展起来,他们走村串户进行游说。也时不时的在张家出出进进,找姜绍琴、唐梅聊天,突然看见姜绍琴桌上摆着一尊金佛,和一个景德镇官窑烧制成有二尺多高,龙腾虎跃的青瓷花瓶,花瓶口一个龙头活灵活现,非常耀眼。传教士艾诗看见很感兴趣,觉得这是一个大宝贝,眼珠子咕噜噜的在瓷瓶上面打转,垂涎三尺,不由得用手去摸,这一动作被姜绍琴看见,她深知自己家的宝贝被人爱上不是好事,心里咯噔一下,有些惊骇。害怕洋人觊觎这个花瓶
,哄艾诗说:“这尊金佛和瓷瓶是我家老祖宗留下来的,是观赏品,都不是真货,金佛含金量不高,上面镀了薄薄一层金,只是尊容好看,整天乐呵呵的,见证着我们张家的兴起和衰落,你看他慈眉善眼、体胖腰圆,保佑着我们张家生意红火,子孙平安,是我家老爷和儿子在世时最喜欢的一尊弥勒佛。说完手上沾上三柱香跪上祭拜,这时传教士艾诗灵机一动,用手捡了捡佛的重量,觉得分量很重,马上意识到是真金,招呼三位同伴学着姜绍琴的动作一起跪下。姜绍琴把艾诗拜佛的情况,借吃晚饭的时候给家人说了一遍,张大喜听了立即责怪奶奶,母亲借自己和舅舅出外,也不和他商量,把祠堂给了传教士,今后让我和村上人咋个来往。姜绍琴说:“没有办法,我原先也不想给,可贺忠宽坐在家里死缠烂磨非要不可,村人都知道他心眼多的很,为了几间祠堂我害怕得罪了他,给咱家对罗是非。”张大喜听了无奈地摇了摇头,感到无奈。
第二天把这件事告诉了王增虎要严加看院,进行防范。王增虎把安保队的人叫到一起商量,会上,袁大牛、刘小四、贺树章也商讨了自己的计划,将其撵走,少生是分,让刘小四从舅舅家牵回一只狼狗,晚上拴在祠堂北面的土坡上,等待艾诗出门放过去咬,没想到艾诗非常狡猾晚上根本不出正门,而是从西面的斜门出去,弄的四个人等到夜深人静也没有等着,倒弄的一阵犬吠。几个人慌忙收场,第二天王增虎把这件事告诉了张自修老人,张自修听了哈哈一笑说:“你们还讲究看家护院,将艾诗的智商低估了,他们能将祠堂轻而易举的占领,还说的振振有词,怎能想不到设防。”王增虎听了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唉,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咱咋就想不到这些!”贺树章听了从地上拾起土蛋顺手一扔说:“不是每个人都懂计谋,斗心眼,使绊子,得有一定的学识和见识。”刘三晃听了说:“得了、得了,把简单一件事让你们文化人,给复杂化,要收拾洋人简单连啥一样,不用躲啊藏啊的,这件事直接交给我,走到其背后拿半片砖就解决他的性命。”贺树章说:“三晃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打死到都好办,你没想想后果?咱主要是给他心里上制造恐惧,让他们知道三湾村百姓是不可欺的,让他自动离开。”袁大牛说:“我有个建议说给大家,还偷偷摸摸的干什么,就让小四把狗拉上明当明的在祠堂门口转悠,吓的他艾诗不敢出来,去祠堂上课的人也不敢进去,他们没生意做了,也就自动离开了。”李三晃听了和大牛开玩笑说:“你看这老哥笨笨的,想这个办法我觉得可行。”几个人正谝着艾诗带着他的三个弟子大摇大摆的从祠堂走了出来,刘小四放了狗端直向艾诗冲了过去,没想到艾诗突然和弟子退入院内,闭上了门让狗扑了个空。从此,艾诗出门手里都持根木棍护身,狗见棍撒腿就跑,王增虎们用狗咬退艾诗的计划暂时破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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