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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奥孔》的主要文论思想

2015-01-05 22:36阅读:
简述/2015.1.5
莱辛的《拉奥孔》是一部非常具有影响力的西方近代美学著作,本文旨在通过对《拉奥孔》文本的解读梳理其文论思想。
莱辛在前言部分就已经提到了他在《拉奥孔》这本著作里的基本观点——伏尔泰有“画是一种无声的诗,诗是一种有声的画”的论断,符合了莱辛的观点——诗与画是有区别的。(诗在这里也包含了其他具有模仿性的艺术,而画指的是一般的造型艺术。)近代的文艺批评家们把诗塞到画的狭窄范围里,又让画占有诗的全部广大领域,只要看到诗与画的不一致,就把它看做一种毛病,提倡“在诗里追求描绘的狂热,在画里追求寓意的狂热”。莱辛在近代艺术家批评家们忽略诗与画的区别的时候站出来,打破这种引导近代诗人、艺术家走入歧途的虚伪的批评,认为他们的结论是最粗疏的、最浅陋的,使诗与画的艺术性大打折扣。他写作《拉奥孔》来反对这种错误的趣味和这些没有根据的判断,分清楚诗与画的区别,但同时他也不否认诗与画在某些方面的联系。
首先是由拉奥孔群像开始的,对于哀号的考证。希腊绘画雕刻杰作的优异特征一般在于无论在姿势上还是表情上,它们都显示出一种高贵的单纯和静穆的伟大,拉奥孔在遭受了巨大的痛苦之后,雕像中的拉奥孔的面目“并不像在维吉尔的诗里那样发出惨痛的哀号,张开大口来哀号,在这里是所不允许的,他所发出的毋宁是一种节制的焦急的叹息”。号喊是身体苦痛的自然表情,在荷马史诗以及维吉尔的《拉奥孔》里都被自然地表达出来,却在画里表现为一种冲淡的效果——节制的叹息。诗与画在这里产生区别的原因在于,在古代的绘画中,作品里引人入胜的东西必须死题材本身的完美,只摹仿没得艺术,就连寻常的美,较低级的美,也只是偶尔一用的题材,“既然没有愿意看你,谁愿意画你呢?”美成为造型艺术的最高法律,所以狂怒和绝望这种激动的情绪是不允许的,因为会对原形进行丑陋的歪曲,破坏平静状态中的美的线条,对此采取完全避免或者冲淡的办法,在拉奥孔极端痛苦的时候,就是把哀号冲淡为叹息来保持美感。这在诗里完全不必要的,诗的容量更大。除此之外,造型艺术家还要避免描绘的激情顶点,到了顶点意味着就到了极限,也是表情、感官和想象的极限,所以在拉奥孔雕像中用叹息取代哀号,想象就能听到他的哀号,而用哀号的话,想象无法更进一步,
而诗则不受这种顷刻的限制,不需要严格追求画的意境的连续性。因为读者不会从视觉的观点来考量文字,维吉尔写拉奥孔放声号哭,谁会想到号哭就要张开大口,而张开大口就显得丑呢?诗的美在于完整,顷刻只是诗的变化中的每一个,一行诗就可以解决,不影响人物的整体美感。诗人摹仿了雕刻家还是雕刻家摹仿了诗人?虽然诗与画在某些情景上是一致的,但是表达的意思是大不相同的,细节上也有不同,比如拉奥孔形象中蛇的缠绕,在雕刻中为了不影响表情的完美,蛇是从脖颈往下缠绕的,而在维吉尔的书里写的是蛇从下而上的缠绕,在这里艺术家为了美而牺牲表情,同时牺牲习俗,显示出艺术家的智慧。当然,艺术家所运用的每一个细节都可以移植到到诗人的作品里,并且产生同样的好的效果,但是诗人总是有不同的,维吉尔所写的拉奥孔,他不得不哀号,因为诗人的用意倒不是在于唤起对拉奥孔的同情,而是在于唤起特洛亚阵营中的震惊和恐惧,这与画表达的不一样。莱辛认为维吉尔的拉奥孔对雕刻既有摹仿也有抄袭,但是不论是摹仿还是抄袭,诗人总是很聪慧地懂得在什么情况下有利,在什么情况下有害。虽然莱辛也推论“也许不是艺术家摹仿了诗人,也不是诗人模仿了艺术家,而是诗人和艺术家们都根据同一个更古的来源”,并提出了种种假设证明诗与画的区别。进而,莱辛论述了诗与画在塑造形象的方式上的区别,反对了斯彭思“诗与画互相类似”“诗人总是要向艺术家看齐,而艺术家总是要向诗人看齐”的错误论断,在这里莱辛特别的提到雕像中的酒神很少戴角或者冠,而对诗人来说,角和冠都可以微妙地影射艺术家所描绘的神和精灵并不完全就是诗人所要用的神和精灵。神对于艺术家来说只是抽象化的人格,对于诗人来说却是实在的,发出行动的东西。并且只有诗人才能去描绘反面的东西,并且把正面和反面的特点结合在一起。标志的运用在诗与画里也是不一样的,艺术家在运用象征符号来装饰一个形体时,她就是把它从一个单纯的形体提高到一种高尚的人物,但是诗人在运用这种符号的时候,他是把一个较为高尚的人物变成一个傀儡。诗与画在构思与表达上也有区别,构思不是艺术家的长处所在,他最大的荣誉要靠表达,所以题材是新是旧,使他自己想来的还是从旁人那里借来的,对他都无关宗旨,全部的构思活动只在于对熟悉的材料的剪裁上面,而诗的构思在于安排和表达。画家在处理不可以眼见的人物和动作时,他往往画一层薄云把那个人物遮住,这种从荷马那里借来的人为的符号是与诗人的精神相违反的,这就延伸出了诗与画另一个不同,诗中的画不能产生画中的画,画中的画也不能产生诗中的画,生活高出画有多远,诗人在这里也就高出画家多远,诗人的语言可以组成一幅连续的图画,而画家只能根据诗人的诗画出最后一个画面。在这里,莱辛提出反对克路斯把能否入画作为评判诗是不是好诗的标准。诗人有本领把最不看入画的东西描绘成有画意的东西,而画却不具备这样的功能。而诗与画的区别,还在于,画处理的是物体,由于所用的符号和摹仿媒介只能在空间中配合,就必然要完全抛开时间,所以持续的动作不能成为绘画的题材而成为诗的专长。在这里莱辛特意提到了荷马的诗,反对克路斯的暗示说,荷马在描写静态的物体时,可以不用连续的动作,就能勾勒出最独特的物体形象,所用词汇的不同,暗示的是所标志的权利的差别,比起画来有过之无不及。荷马诗中对各部分的描绘,虽然不能全然看到整体,却成为整体无法割裂的一部分。诗与画是有区别的,但是也不能忽略它们具有联系的一面,正如莱辛所说“画与诗在边界上,在较小的问题上,却可以互相宽容”。
其次,莱辛的《拉奥孔》也有对现在和古代的一个区别,反对“以今度古”。近代文明给予了人们较强的素质和教养,给予了人们强烈的尊严和礼貌,却用这种高度的文明来压制人民,不容许人们号喊和哭泣。而在古希腊人的思想中,“身体上苦痛的感觉所产生的哀号,确实是和伟大的心灵可以相容的”。特洛亚的战士们在战场上怒号,嘶吼,却在收拾伙伴遗体的是对巨大的痛苦表示沉默,并不是不悲痛,而是一种静穆的伟大。而近代人失去了古人所具有的的真正的节制和严谨。“我们之所以无法看到古希腊人的真正面目,也恰恰是由于我们现代人自己已经完全失去了古代人那种高贵的自然本性。只能从一个近代欧洲人的教养和理智出发去忖度古代人。严重只有一个希腊——静默的希腊,而没有第二个希腊——行动的希腊”。
最后,我认为莱辛表达了对行动的、实践的艺术和诗的推崇。他在雕刻的顷刻中提到不能达到顶点,不能达到想象和情感的极限,给了人们运动的思考空间。拉奥孔静穆的脸庞伟大庄严,但是腹部的青筋暴起又证明了他遭受的痛苦,这中间的想象空间之大,之动态,也是令人赞服的。莱辛主张艺术家和诗人们寻找更古的创作灵感,推翻对美和丑对于艺术的限制,他是一位斗士,反对普遍的规律,反对静态对于画的限制,反对哀号对于人物的形象的抹黑,无一不是在说明莱辛对动态的艺术和诗的追求和喜爱。
朱光潜先生曾说“莱辛讨论两种艺术的界限,不仅是为了区分不同符号美学的意义,更是为了彰显‘静观的人生’和‘实践行动的人生观’之间的区别”,对于莱辛的《拉奥孔》,我理解的文论思想重点在于莱辛对诗与画的区别的思想的阐述分析,他反对将绘画的理想移植到诗里面,以及在一种带有阴郁色彩和感伤情调的时代精神的氛围中,莱辛要求的是“爽朗生动的气氛和发扬蹈厉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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