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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雾的早晨(秋晨蜃景)

2025-11-02 09:45阅读:
时断时续的秋雨,哩哩啦啦持续了个把月之久。清早起床,习惯性走到窗前眺望,就见东面烟雾缭绕,白茫茫一片,楼宇、草树、行道······但凡肉眼所见的物象全都隐匿于奶白色的雾气里。这种景象立刻吸引了我,顾不得洗漱,我就上了楼顶,决定居高临下,一睹为快这神秘的雾霭。 来到楼顶东南角,俯视四周,雾气正冉冉升腾。起初,地面上茵茵的绿草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奶白色的雾气半遮半掩着绿绿的草地,青草薄雾相互映衬,看上去虽然朦胧,但却给人一种轻淡相宜的清新感。 此时,北面的雾气尚且轻薄,地面上的景致历历在目,但树梢部位却弥漫着一层轻雾,薄纱似的,轻抚着房舍树木。远远望去,那片低矮的二层小楼上就全都罩上了一层白色的雾气,仿佛给楼们戴上了一顶乳白的帽子。那“帽檐”下的小楼的轮廓倒是十分清晰:红的楼边,土黄色和白色的楼面,黑色的楼顶,都清清楚楚地呈现在雾气下。而在两座高楼之间的窄小地带,远山的轮廓依稀可见,薄厚不一的雾霭描摹出一幅或浓或淡、变化不定的云遮雾罩的远山图景。 远眺西面山峦,一缕缕的雾气正如行云流水般自在布阵。那里的景色非常秀美,灰蓝的山峦,乳白的云气,或灰或黄或赭色的建筑,都色彩分明地组合在一起,形成一幅游动的水墨山水画。这景观实在太美了,仔细再看,才发现那里雾是雾,山是山,山与雾的分界很明显,明显到山脊的轮廓和雾气的线条都很清晰地映现在眼帘,甚至连山上的村庄和树木都清晰可见。原来,那一绺绺乳白色的雾气都是从一道道山谷里升腾起来的,难怪山与雾的界限那么清晰。不光如此,在雾气的烘托下,山峦所呈现出的深蓝色彩十分抢眼,看着就让人感觉清爽和壮美。再看飘游在山间的雾气,有浓有淡,或成片氤氲,或呈线状布排,都层次分明,有条不紊。这时的天空仍旧阴沉沉的,仍旧懒洋洋地似下非下地飘着若有若无的雨丝。在这境界里,我似乎完全忘记了自身的存在,思绪的野马早已驰向神秘的西山那里去了。 我的思绪在那里驻留了很久很久才醒过神来,回望北面,雾气正从小城地面往上升腾,那些低矮一些的楼房就完全淹没在乳白的雾气里,只留下那些高楼的顶部在雾霭的上空漂浮。打眼望去,整个小城就像一只硕大的轮船在海上漂游。高楼下端的云雾就如海上翻滚的波浪,露出“头顶”的楼宇像是轮船上林林总总的“屋舍”。其间,背景处耸立着的一座高大威武的“烟囱”,也像极了轮船上的烟囱,那上面冒着的滚滚热气似乎就是小城这艘“轮船”正在行驶的明证。
再回看东面,越来越浓的雾气将上下漫成一片奶白,什么也看不清了。而处在东南一角、原本高大的选煤楼此时也基本被笼罩殆尽,只留下一阙浅蓝色的“楼顶”在云雾中若隐若现。这情景,像极了梦幻中的海市蜃楼,如梦似幻而又倍感真实。 眼前的雾气还在不断变化,一会儿东面的淡了,一会儿西面的浓了,一会儿南面的近了,一会儿北面的远了。就在这浓浓淡淡、远远近近、雾气或收缩或扩大之中,我享受着晨雾带来的愉悦和欢喜。不一会儿,太阳发出了光亮,东天边耀晃晃的。但因为天空仍旧时有时无地飘着雨丝,太阳始终被云层遮挡着,一直不曾露出脸来。这时候,各处的云气似乎在渐渐淡去,四周的景致渐渐现出清晰的轮廓。我想,雾气该散了,我也该回屋了。 可回到屋里还没站定,又发现窗外的雾气忽然变得浓烈起来,我便迫不及待地重返楼顶。真没想到,只离开这么一小会儿工夫,楼宇四周铺天盖地竟都被云雾遮盖!四五米之内的范围视物尚且清楚,但雾气的“脚”还在不停地挪移。事实上,此时此刻,我自己已身处雾霭之中。漫天都是雾,四处都是雾,上下天地,成了一统的白茫茫一片,除了我自己,几步之外,什么也看不见了。这样的景象并不招人喜欢,反倒让人生厌。但雾脚跑得很快,雾气仿佛在赶脚,仿佛只是路过这里的行客而显得匆匆忙忙。走着走着,雾气就变得 稀薄;走着走着,我的视力范围就越来越广阔。渐渐的,雾气向四周退去。渐渐地,天地间恢复了清明。 这场来去匆匆的雾气,像是上天安排的一场舞台背景,增添着一种迷蒙、魔幻的色彩。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想起一句谚语来:“烟雾上天,收拾挂鞭;烟雾钻地,套牛接地。”这是农人依据天气的阴晴变化来安排农事的谚语。看来,这场大雾也告知人们:雨天还将持续。不过,对于着急播种麦子的农人来说,这并非吉祥的预兆。毕竟,农时不等人。时令已到寒露,这连绵的秋雨也该停歇下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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