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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维所处的时代,是唐朝由盛而衰的时代,安史之乱发生在他的生前,这个时势,造就他矛盾的心理,尽管王维为官,却心在田野山庄,桃源之所或林下水边,还是在京官时,就在蓝田建自己安乐的场所--辋川别业,他的美妙生活,就发生在这里,留下大量的田园山水诗,追寻陶潜的遗风,所不同的他没有完全的与官场隔断,同时亦不用种豆南山,为生计所累,自己心境闲适而超然,他的诗与画,风格是完全与其生活的境界相左,甚至他不得不作伪官,让他十分的心烦,诗特别是画,成了他心灵洗涤与安逸的寄托。

中国画出现南北宗,出现文人与工匠画的分水岭,与发生在中国文化文明历史的高峰到渐渐走向下坡的态势的时代相合拍,王维成了这个时势的水墨英雄,他的画理与画的艺术实践,确实是开创一个时代的到来。果然,南宗画渗透在元明清的历史中,正好与其后时代文人的心理相合拍。在此之先,二李的绚烂青绿山水,还有唐代仕女画,佛画等,是充满亮丽色彩的,亦是中国文化文明渐渐走向高峰的态势相附合,当然我们又经历了宋代弱势汉民族政权的过渡期,而且宋时把花鸟画推向极致,明朝虽是汉民族之光复,却被两胡人政权所夹持,加上专制力量的进一步加紧,文化文明并没能够超过以往,只能算着回光返照,由于高峰不再,强势的文明经历漫长的调整期,山还是在高处,只是不再有顶峰,有点象人身高的生长,到此为止。

但另一方面,中华民族而立之年一过,进入不惑之年,进入知天命之年,使民族的心理更多的是内省,更多的展示心灵深处,故绘画此一媒介,由色彩到黑白之境(水墨),由自然的色彩进入墨分五色,由观者来解读墨色由浓淡而显示的色彩,从而无任是画者与观者,都进入一个新的艺术体验层次。而在此时的西方绘画,还有再现他们的现实世界,越画越有技术性,真实感觉也起来越强,再现自然的绚烂,但还未能上升到心灵的层次,直到印象主义的出现。


高倡水墨为上的王维,其实是前瞻地预见中国文人在其后之世的心理需求,不仅仅是自然经历遭遇所然,因为胡人政权在其后世不断的出现,朝代不断地变幻,中国的文人总是在无奈地境遇在生活,水墨山水画成了一种近似药酒的媒介,可以减缓生在自以为不合时代的文人的心理痛苦。水墨山水境界成就了一代代王维后世的水墨英杰,计白当黑的老庄意味在画中得到深入,化自然的纷然而为宁静,淡远,空灵,悠渺,同时充满禅家的寂然意味。

雪景成了王维主打题材,宗白华理解其所为是雪中自然是天开图画,其实应当是天然水墨画,虽然自然界在雪的作用下,仍然有色彩,但得到相当的冲淡,这还不是深入的理解,在王维的画中,没有季节的界限,只是心理的世界,没有春夏秋冬,只有心理的静谧寂然,不然你无法理解王维为何把芭蕉与寒梅画在一起,古代的画家,明知画中的世界与自然的世界不是一回事,所以能够打破一切魔障,进入心灵的自由王国,自然界的象只是中国水墨山水世界的参照与借用,而不是机械地再现出来,不能说西方的画者(印象主义之前)没有文人意味,没有诗意,只能说在程度上,由于过分执着于形与色,含量不够投入,与中国诗人画家完全不是一个等量级的。

王维的作品因为时代的久远,无法断定其真迹还是仿品,但这对于我们理解王维并不会有障碍,真迹的下真迹一等的还是二等三等的,都能找到王维的精神力量,留传好几幅王维的雪景如:《雪溪图》、《江干雪霁图》(藏于日本)、《长江雪霁图》(藏于美国)其实合于王维题材倾向,为我们窥探王维山水画的诗境与禅味提供视觉的资料。

从王维的《山水诀》中,我们能了解王维对于山水画技法上的功底,亦知道王维对景的取舍与安排,还有道的追求,从《长江雪霁图》长卷展示的境界来看,他的画中有诗似乎是朦胧而隐隐然的,图中的冰雪净聪明的境界充满活泼泼的生机,这个生机不仅仅是那些堆集在山崖与水边的屋宇,江舟的行进,老翁的拄扙过小桥,有人世的暖意,还有那些成群的飞鸟,在雪停后的栖集与飞飞,这样使图中的世界充满生命感觉,禅的意味本不是空寂而是内心生活中的生命感觉,诗意的生活亦然,唤起的心底本能意味,展示的是诗人心底对世界的歌唱,这是内心的欣然,怡然与安逸。

在自然生活中水主动山主静,但画者世界却仿佛相反,水如静,而山在动,这在于画者那种充满动感的笔墨纹理,有舞动的态势,山为静,从一个短暂的时间说仿佛是,然而真实的情况是山在动,千万年中总是沧海桑田的陵谷变迁,山在水中石中长到高峰,或者原有的山岩重新的陷入,只有水是永远的平衡,尽管它在动,却又是异常的静,王维似乎找到这种感觉,山石纹理成为画者刻意追求的着力点,其后世诸多的皴法如荷叶皴,披麻皴法,牛毛皴等皴法把自然的山的动感表现得淋漓尽致。

所有的水墨画似雪景,所谓的雪景并不是表现寒意而是洗尽尘滓,净化世界,一个佛子着坏色衣,看起来是孤寂冷漠,然其内心的欣然喜乐是常人无法体会的,一幅寒林雪景图同样是此种展示,图中的核心灵魂,其实是让观者获得暖意与欣然喜乐,获取心灵的宁静与放松,唤起活泼泼的生机。

王维开创南宗画派,又与南宗佛子们的心灵相契合,两者交融在后世的禅学与画学世界里,诗意混合在其中,你从元四家明四家清四僧的画中,从近代杰出的画者画中,可以感知王维的影响无处不在,宋代苏轼是南宗的鼓吹者,其实应当是文化文明的时势造就了南宗的兴起,是中国文化文明的历史进入高峰过后的必然,亦是王维后的文人不得不以此为之,天地虽大,无所逃,只有沉醉在水墨山水画中还能编织起一个安逸超然的心灵桃源梦境。

王维--充满诗意与禅味的水墨山水画卷 江干雪霁图局部
王维--充满诗意与禅味的水墨山水画卷 辋川图
王维--充满诗意与禅味的水墨山水画卷
王维--充满诗意与禅味的水墨山水画卷
王维--充满诗意与禅味的水墨山水画卷
王维--充满诗意与禅味的水墨山水画卷
王维--充满诗意与禅味的水墨山水画卷
王维--充满诗意与禅味的水墨山水画卷
王维--充满诗意与禅味的水墨山水画卷
王维--充满诗意与禅味的水墨山水画卷
王维--充满诗意与禅味的水墨山水画卷 长江雪霁图

王维--充满诗意与禅味的水墨山水画卷 雪溪图
附文章:《王维山水诗画境浅探之水墨山水》
王维山水诗的画境是一个个水墨山水的境界,这种境界清雅、悠远、素淡、空灵,使人们领略到水墨山水画所渲染的,流动的韵致,请看他的两首诗:
其一:
太乙近天都,连山到海隅。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分野中峰变,阴晴众壑殊。欲投人处宿,隔水问樵夫。《终南山》
其二:
楚塞三湘接,荆门九派通。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郡邑浮前浦,波澜动远空。襄阳好风日,留醉与山翁。《汉江临眺》
这两首诗,都是王维的代表作,诗人描绘山水时,按照绘画的特征,布局画境中的各个意象,王维在画论中认为:“主峰最宜高耸,客山须是奔趋。”(《山水诀》)而在《终南山》一诗中,一开始就有峰高山远之势:终南山主峰,用一个“近”字,造成峰与天欲相连之势,主峰高峻、巍峨之态呈现于读者眼前,接着以连绵的的终南山“连山”,用一个动词“到”,使群山仿佛出现奔驰之势,并不断地把人们的视野拉开,造成壮阔无比的绘画空间,让人们既感到山峰的高耸入云,亦感到千姿百态,不断远逝的山峦,与远在天际的海遥遥相接。仅这两句,诗中就有磅礴的气势,宽广壮阔的境界。接着诗人把云烟、青霭这些看似分明,却又飘渺虚无,变幻莫测,不断飞动的意象,纳入壮阔的画境里,使境中的山与水生机盎然,充满若有若无,若隐若显,似断还连的节奏美,把山之神韵写得淋漓尽致。紧接着,诗人细腻地描写光的作用造成山峦阴阳明暗的变化。最后着画龙点晴之笔:以一泓潭水,几粒人影,把高峰连山的精神气势衬托得活灵活现。
《汉江临眺》是一首登高远眺的诗,如果说《终南山》的境界极为宽广,那么《汉江临眺》则显得更加悠远,诗人一起笔,从全局出发,大处落墨,以居高临下的鸟瞰镜头,把楚天汉地与三江之水,汉江之流,尽收眼底。诗人的气质不算豪放,然而塑造的境界却十分宏大,三湘与九派,水系之多,江水与天际遥接,境界十分悠远。颔联:诗人同样把云烟的意象纳入境中,而且容纳之多,以致于山色显得若有若无,飘忽不定了,而这样更能显出山之神韵的美。
总观这两首诗,诗的境界宏大、旷远,前一首以山岭为主,辅之以溪水;后一首以江水为主,辅之以山岫。这两首诗的境界都是以云烟空朦宠罩着,那若隐若现的青霭,那若有若无的山色,都有一种象中国水墨画一样微妙幽深的韵味、风姿,整个境界的基调素淡、空灵,人们从诗中感受到的那不是一片纷繁绚丽,也不是明丽轻快,而是一种象中国水墨画中固有的素朴的美。在王维之前的山水诗那怕是象谢眺那样较为清新的山水诗,仍然有一片云霞幻景般的绚丽明快的色彩,如:“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晚登三山还望京邑》与王维同时的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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