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析小小说：搓澡

2024-05-10 20:34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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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析小小说：很意思的开场白：爹，今天我来给您老搓澡。父亲点点头，眼圈红红的。一句暖心话，老人就满足的几乎流泪。并非简单的搓澡，是儿子初入社会的艰难历程，由此感同身受地想到老人艰辛。两代人之间无微不至的关切，贯穿始终：儿子停下搓澡的手说：爹，您说的是，小时候您抚养我，长大了您还操心我。这辈子咋着都报答不了您老的恩。父亲又笑了：娃啊你错了，爹把你养大还用报恩？有趣的故事让人感动：... 父亲舒舒服服睡着了。看着父亲慈祥面孔，儿子的双眼饱含热泪。 小小说：搓澡作者：安晓斯《小小说选刊》20230107 两腿做马步状，轻微弓起腰。儿子对躺在搓澡床上的父亲说：爹，今天我来给您老搓澡。父亲点点头，眼圈红红的。
这是一家高档桑拿洗浴中心，父亲从来没有进过，也没想到过要到这里洗澡。訫水湾的庄稼人都和父亲一样，要么在村边的小澡堂里泡大池，要么用家里的太阳能热水器胡乱冲冲。父亲不知道，这里的静桑门票是39元，搓澡费是19元。要是搓个盐得28元，打个硫磺得38元。这些，父亲不懂也不会知道。
把洁白的毛巾拧干，伸开五指蒙上，儿子站在父亲稀疏的白发前，俨然一个正规的搓澡工。儿子说：爹，儿子今天为您服务，搓澡不收费，搓盐、打硫磺我掏钱，要是有什么服务不周到地方，请爹教训儿子。父亲笑了。这娃子，今儿个怎么还一套一套的。
儿子用洁白的毛巾，轻轻擦干父亲脸上的水。十指张开，为父亲做头部按摩。儿子的十指时而紧抓父亲的头，做针灸状；时而紧捂父亲的头，做按摩状。儿子问：爹啊，手的力度行不？父亲深情地看着儿子，刚刚擦干的脸上又有了泪水。
接着，儿子开始为父亲搓澡。从

手指开始，儿子认真地为父亲搓着。搓完一只胳膊，儿子就把父亲另一只胳膊的手牌取下，套在已经搓过的那只胳膊上。儿子说：爹啊，这是手牌。咱放衣服的柜子就靠这个才能打开。这个手牌还能在这里消费，想要什么东西，让服务员记下手牌号就行了。这东西可不能丢，丢了麻烦可就大了。儿子边搓边说。
平日里，儿子很难有空和父亲说这么多话。父亲只是不停地点头，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儿子靠自己的聪明才智，早早地走出了訫水湾，这既是村里的骄傲更是当爹的骄傲。
儿子的左手按着搓澡床，右手裹着毛巾，毛巾外面套着搓澡巾。前胸、后背，从胳膊到腿，每一处都细心搓着。搓一会儿儿子就端来一盆水，为父亲冲洗一下搓过的地方再继续搓。父亲说：娃，你学过搓澡？儿子摇摇头说：爹，我哪会学过。我只是留心看人家搓澡工，学了人家几招搓澡的功夫。
父亲不知道，儿子的两眼早已涌出了泪水。父亲的身上，到处都是老年斑。闲不住的父亲常年忙活在农田里，虽说有些瘦骨嶙嶙，但身子硬朗着哩。常言道人生难得老来瘦，父亲为此而自豪。儿子说：爹，您以后少干些农活，别累着。看您瘦的，一身皮包骨头，给您搓澡都硌手。父亲笑笑说：娃，你不懂。爹这瘦，不是你不孝顺不是咱家没啥吃，是爹健康。身体好是爹的福气，更是娃你的福气。爹要是躺在床上不能动了，娃你还能在外干事吗？儿子停下搓澡的手说：爹，您说的是，小时候您抚养我，长大了您还操心我。这辈子，咋着都报答不了您老的恩。父亲又笑了：娃啊你错了，爹把你养大还用报恩？
搓到父亲的脚了。儿子用毛巾在父亲的脚趾缝里来回搓着。搓完了，儿子又为父亲轻轻地捏起脚。父亲说：娃，这毛巾在脚趾缝里来回搓，真舒服啊。再用手捏捏更舒服了。父亲说着说着就笑起来：娃，爹咋就想起你小时候给你洗澡，那是在咱家的大水盆里，爹一挠你脚心，你就痒的一直笑。儿子没笑，满眼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儿子说：爹，我搓澡的功夫，行不？父亲说：娃，要换别人，还真以为你是搓澡工呢。
其实，儿子没有告诉父亲，刚来这座城市身无分文无处安身，曾经在这家洗浴中心做过三个月搓澡工。那段难以启齿的心酸时光，他一生都不会忘记。那时他沮丧过痛苦过，甚至想到过死。但他想起父亲独自抚养他长大的艰辛，更坚定他在这座城市拼搏奋斗的决心和勇气。如今，他事业有成，又怎能忘记父亲给他巨大的精神力量。
放下毛巾，儿子轻轻地给父亲拍背、按摩。儿子说：爹，您还真猜对了。为给您搓澡，我还真的请教了搓澡师傅，我还给搓澡师傅搓了两回呢。
给父亲搓完澡，儿子给父亲搓了盐。冲洗干净了，有陪父亲刷了牙洗了头，帮父亲穿上桑拿中心的衣服。躺在桑拿中心休息大厅松软的沙发上，父亲舒舒服服地睡着了。看着父亲慈祥的面孔，儿子的双眼饱含热泪。
明天，就是父亲的七十大寿。
原载于《嘉应文学》2021第六期，转载于《小小说选刊》 2021第2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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