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荣东游松江方塔记《月桂飘香》》
2022-04-05 09:49阅读：40
游松江方塔记
月 桂
飘
香
史 荣
东
还是在孩提的时候，听大人们讲过月宫中吴刚伐桂的故事。说的是，吴刚在天庭因调戏嫦娥，处罚在月宫砍伐桂树，等到他砍倒桂树就可以赎清了罪，然而，月中的桂树是个神奇之物，当吴刚把砍下去斧子举起时，那桂树伤口却愈合了，所以，吴刚没完没了地砍树不止。那时候，我常在天晴月圆之际，翘首眺望如盘的明月，总想把月宫桂树看个究竟，可令人遗憾的是月影斑驳，怎么也看不清月桂婆娑的倩影，留下只是带着无限美好的遐想。后来，人长大了，读了白居易的《忆江南》，尤其是柳永的《望海潮》中“重湖叠谳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诗句时赞叹不已。据说，金朝皇帝看了柳永的《望海潮》后派人潜入临安，把西湖之美画了回去，金主看画后贪心大发，派兵攻打宋朝，企图把杭州占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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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开放幸福来”，这支歌把桂花开放与幸福美满连为一起，桂花开放象征着幸福的光临。我常想，如能见到桂花吐蕊，岂不是人生的快事?于是，激起了寻找“清风一日来天阙，世上龙涎不敢香”的妙景。我曾多次到过杭州，寻找三秋桂子，亦探访过上海因桂花而闻名的桂林公园，都因没有把握好桂花开放时间扫兴而归。
这次我们到松江游览，同事小钱因未到过松江，我乐意地为为他作向导，去领略古城的风光。在远离方公园的车上，一丝丝，一缕缕的香气飘拂而来，小钱兴奋说：“桂花香！”我顿时激动起来，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当我们未进入方塔公园大门，浓浓的香味扑鼻而来，走进方塔公园，山坡上是桂花，假山傍是桂花，曲径处是桂花，就连水中倒影也是桂花，简直是个桂花盛开的天地，只见一株株桂树枝杈间炸开了点点闪闪的繁星，在碧叶中含秀吐英。我拉过这枝，嗅嗅那枝，枝杈上桂花使人心旷神怡，如醉地倒桂花仙子怀中。
古人对桂花的描写是常把月亮牵连到一起的，对桂花的刻画是多味为橄榄，品味到不同的滋味。月中折桂，把桂花作为荣华富贵的象征；桂花一枝，把桂说成是贤良人材，为天下第一；沈约对桂的感觉是“桂宫袅袅落桂枝，露寒凄凄凝白露”，给人清霜冷落之感；晁补的“永夜间，卧桂影，神永，唯有蓝桥近”，表达了他对恋人的眷念；周邦彦的：“桂华又满，闲步露草，偏爱幽远”则描绘出一幅清冷悠闲的画卷；刘过的：“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却是对豆蔻年华的依恋；苏轼的“桂魄飞来射光处，冷侵一天秋碧。”倾诉了人生的波析与坎坷；爱国词人辛弃疾，对桂树的抒发更为不同凡响，“砍去月婆娑，人道是，清光更多。”展现了国爱民的胸襟。而我，仍偏爱月宫之桂，她有着百砍不折的坚忍精神，任凭斧伐却香盈月华，有着中华民族的风骨。
方塔公园还有一株金桂飘拂异香，那就是明代的照壁。这座照壁不是雕刻着皇权至高无上的九龙生腾，也不是像醉白池壁上所表示的闲逸安适，而是栩栩如生地呈现了人世间的怪物——贪！这个怪物：鹿首，龙身，狮尾，兽足，它踏着人世间一切珍宝还不满足，还贪婪地伸长脖子张着大嘴想吞食海边升起的红日！
啊—照壁，你是不是在揭示人世间还有这种怪物存在，提示着还有吞食太阳的贪？这些贪，尽管它们己是脑肥肠油，拥有多多！还是让贪作为一面镜，让人们时刻不能忘掉贪的嘴脸？还是让那些有贪的欲望人对着照壁照照自己影子？
方塔公园内张伯行雕像，他是清代少见的廉吏，曾说：“一丝一粒，我之名节；一厘一毫，民之脂膏。宽一分，民受赐不止一分；取一文，我为人不值一文。”
我的《松江照壁前抒怀——写在松江方塔前》涌上心头：
有两面镜子在人寰屹立
岁月风轮把它磨得愈加瑰丽
一面是心正修身方塔
一面是贪得无厌照壁
二十四史只记载了两类
如虹方塔与照壁上贪婪
董宣、魏征、包拯、海瑞、张伯行
因为他们胸中装虹霓
留下的贪不入宗祠正气
所以人们把他们当着丰碑屹立
历史长河也会有贪的怪物
否则,人们怎会把它刻上照壁
商纣、伯喜、隋炀、朱勔、和珅
因为他把人民当着肉糜
所以有着贪的暴戾
而人们对他却嗤之以鼻
啊——
照壁！
你之所以成为人间‘绝技’
并不在于雕刻出九龙升腾
也不在于醉白池闲适飘逸
而在于栩栩如生地呈现贪的欲望
活脱脱勾勒出贪的诡异
它脚踏元宝、珊瑚、玉杯、如意
还狂妄张着大口把太阳吞吃
不知有多少朝代父母官哪
一到任面对照壁官话一席
倘若你想成为方塔中一砖
那只有俯首去当人民的坐
/倘若你有着贪的兽心
那一定会有骑着人民扬鞭展翼
历史毋须华丽打扮
鹿首、龙身、遮不住兽的足！
小钱在欣赏这面伟大的“镜子”时，他指着照壁前的池中荷叶上一枚枚铅角子问是什么意思。我开玩笑地说，大约现在人崇拜贪了吧！小钱也笑了起来。在笑声中一个贪的嘴脸跳在眼前：那就是一个女出纳员，她从祖国花朵的牙缝里刮出近二十万元，与男友大肆挥霍，最后落得吞日而亡的可悲下场。在中国历史上，吞日而亡的人物还是不少，恐怕最有代表的是乾隆时的和珅，他结党营私，招权纳贿，贪来钱财富可敌国，最后落得“和珅跌倒，嘉庆吃饱”的下场。当然，在改革开放年代，在物欲横流中，还会不断出现吞日而亡的贪，所以，松江方塔公园内的照壁更有提示、警示作用！
后来，松江人以伟大的气魄，在方塔公园中创立了廉政堂与厉廉堂，把中国廉政为民的好官雕塑在勤廉堂中，把贪官定在厉廉堂耻辱柱上，时刻向为官执政者敲响警钟，时刻提醒他们随时在厉廉堂留名。希望这一创举在全国各地有所发扬，倘若各地都设立厉廉堂的话，肯定社会清明很多。
“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我伫立在金桂吐蕊的照壁前，翘盼能有一阵从九阙而下的金风，把方塔公园的桂香吹遍华夏大地，伴随着振兴中华走向新纪元的征程。小钱相似被天香迷住了，他想买一束桂花送给刚诞生的新生命，遗憾的是，桂花已经售空。在准备上车时，他又匆匆跑到了公园与管理人员商量，请她们采一束。总算“上苍不负苦心人”，管理人员特地剪了一束，小钱兴奋地奉上了车。
我默默地祝愿，愿新香在新生命中绽开！
1992年10月
注：此文来自史荣东《春霭涌泉》第一卷 漫笔勾勒山水魂上海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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