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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老九门】少年手札 第43章 张大佛爷

2014-01-23 20:35阅读:
43、张大佛爷

不怪狗五和吴邪反应过度,因为“张大佛爷”这个称呼在长沙实在太有分量了。
张家是长沙第一大户,这个“第一”不仅仅是指在古董一行,不过这个人最传奇的经历却是围绕着他这方面的本事而流传开来的。张启山祖籍东北,东北沦陷后,他举家迁徙到了长沙。此人师从北派,倒斗的方式和南派截然不同,正是传说中的寻龙点穴高手。所以张家发的都是大冢,那些别人找不到的,他都能找到。张家后院就有一座栩栩如生的大佛,不知从何而得,“张大佛爷”一称也因此而来。
不过,张启山这个人在长沙的威望不止于此,这要源于这个人在长沙做的几件大事。首先就是倒斗,张启山凭着一身寻龙点穴的本事,到了长沙后快速积累起大部分人一辈子也赚不到的家产,简直到了让人眼红的地步。在当时的情况,战火蔓延,人人自危,但凡有些能力的,都恨不得逃得远远的,自保尚来不及,更不要说顾及他人。然而张启山为人急公好义,多番对人施出援手,在长沙建立起很高的威望。并且,在家国危亡之际,他不计较个人得失,将倒斗得来的财富大量投入到了组织民间抗日团体中,和军队里应外合共同保家卫国,这份义举在当时的长沙掀起了很大一股抗日风潮,也真正让人心服口服。也因此,世道平息后,张启山和军政界始终有着密切的往来,去年更是直接被调到了北京。大伙皆推测张家举家迁回北方的日子不远了。而眼下这个人突然回到长沙,不知道又是何缘故。
以张家的本事,会盯上镖子岭这个小地方本就奇怪,如今连张大佛爷都亲自出动,就更让人觉得稀奇了。狗五连小解九的取笑都没听进去,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察言观色地问道:“佛爷,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么大的事,外面不可能没有任何风吹草动,除非这个人故意封锁了他回来的消息。面对狗五的疑问,张启山只说回来半点事情,刚到,显然并不打算细述。
吴邪偷偷瞄了一眼这个人,剑眉星目,不怒自威,这人往那儿一坐,气势上就让别人觉得自己矮了一截,不愧是九门第一人。突然,吴邪一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张启山好像看了他一眼。他站在狗五旁边,张大佛爷看到生面孔,瞄一眼原也没什么,可是就这一眼却让吴邪觉得浑身都不对劲儿,总觉得这里面透着些什么意味。吴邪有点后悔,早知道就该让小哥来的,小哥最擅长无视周围环境,快速进入忘我境界,张启山这种试探的目光根本影响不了他分毫,倒是自己实在不擅长应对这种场合。偏偏那
人一早就没了踪影,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小五,这就是你新收的伙计?”
张启山突然开口,倒是让狗五一怔。他这时候已经冷静下来,只是没想到张启山会先问吴邪。
“是,是我家亲戚。”说完,狗五给吴邪递了个颜色。
吴邪忙问了声好,又道:“小五的娘是我大姨,我们是表兄弟。”当初来长沙前,这些词儿他们早就串好的,张口就是默契,怎么问都不怕。
“表兄弟啊。”张启山颇有些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关系,然后又颇为感慨地道,“你能跟吴家共患难,这很好。”
吴邪摇摇头:“小五和他爹也对我有恩,这是应该的,何况我也没做什么。”
“有酒有肉多兄弟,落魄何曾见一人,向来如此。你可知你口中这份‘应该’,是多少人一辈子也做不到的。”
张启山是大风大浪里走过来的人,发出这一番感叹倒也自然。见张启山话里似乎没有什么恶意,吴邪略微松了口气。只不知道他这样的人物,这次到底为什么而来。他说的这些话,又有几分是真心。
一直不发一语的二月红突然道:“你们都坐吧,别紧张兮兮的。今天真是叫你们来打牌的。小九给我带了一副象牙牌,我摸着手痒,便想叫你们来热闹热闹,也省得外面传那些有的没的。没想到该来的没来,把不该来的给招来了。”
吴邪一愣,刚揣摩这话里的意思,却听张启山道:“呵,这不该来的,是说我。”
二月红瞧了张启山一眼,似笑非笑,又话里有话:“听说你上次带人去砸老八摊子,如今把他吓得连我的地方都不敢来了。”
吴邪左右一看,果然不见齐铁嘴。砸摊子?这又是什么典故?
“如今国家正是用人之际,我不过是想引荐他,却忘了他是半个神仙,一算出我要过去就躲起来了。”张大佛爷叹了一声,“我连铁嘴的摊子都没看到,还留了好酒给他,你怎么说我是砸场呢?”
“吓得人家连生意都不敢做,宁可扮成乞丐躲起来,这还不叫砸场,什么才叫?”二月红淡定地拆张启山的台。他和张大佛爷是多年交情,这样的玩笑也只有他敢开。
张启山苦笑:“我几时勉强过他们,他既无心,我自也会罢手。本想今日说清楚,他不来也罢,你见了他,就叫他放宽心,继续做他的逍遥散仙吧。”
二月红和张启山聊得云淡风轻,吴邪听得却是惊心动魄。这两个三言两语亮出了立场却也留下了悬念。显然二月红已经知道外面的传言了。诚如狗五所言,二月红是个明白人,明摆着是不相信吴家设计坑骗九门这件事。但是显然也不打算稀里糊涂地由着狗五混过去。
“牌是要打的,正事也是要说的,”二月红不再兜圈子,合上茶碗,道,“吴家的事情我也听小九说了,镖子岭的事就你自己来说吧。那地方只有你们活着回来了,我要听真话。”
狗五坦然道:“二爷既然问了,我说的自然都是真话,可是若真话十分离奇,二爷还会信吗?”
二月红笑了笑,笑意却没达到眼里:“你说你的,信不信我来判断。原本这件事我是不想管的,但是我家的伙计不多了,不能折得稀里糊涂。”
吴邪心里一凉,果然二月红这个人是不好糊弄的,用来对付霍三妹那些借口大概是说不通。只是镖子岭的事匪夷所思不说,真正牵扯出来,难免要说到他的离奇身世。他和狗五是表兄弟的谎言,一下子就会被拆穿。
“我们的的确确没有在山上看见别的人,二爷家的伙计哪里去了,我们也真不知道。”吴邪忍不住道。
“我相信,”意外的,二月红爽快地点了头,淡淡地道,“就是因为你们不知道,我才必须要知道。你们说实话,我才能分析利弊,不然我家的人不是做了枉死鬼?”
“吴邪,你不要害怕。”小解九也出声道,“二爷叫了你们来,而不是霍家,就是因为相信你们。现在外面的情况你们也知道,佛爷和二爷都是想帮你们的,可是有些事,如果你们不说,就没人能帮你们了。”
吴邪一时有些动摇,他看看狗五,见对方也是十分犹豫,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如今的形势上,吴家孤立无援,也只能相信二月红了。既然狗五做了这个选择,想必也是有一定把握的。狗五于是详细讲述了他们在镖子岭的境遇,包括遇到了劫胡的陈皮阿四和黑背老六,以及他怀疑这件事是陈皮阿四下的手。听到这里吴邪多少有些担心,陈皮阿四毕竟曾经是二月红的徒弟,不知道他对这件事又有什么看法。
二月红沉默半晌,也不知道是信了没有。突然,他道:“解九,你让门口的老李带你去厨房,我看小五没吃早饭,你下碗面给他垫垫肚子。”
小解九一愣,随即脸色有些微妙。吴邪正不解,别说他们是吃了早饭的,就是没吃,也轮不到解九少爷来下厨,不想二月红这么一说,狗五却是脸色一黑。
“二爷,你这手太毒了,吃了解九的面,我还能活吗?”
“瞧你说的,我的面又不是毒药。”有的人听了不高兴了。
“不是也差不远了。”狗五对这个多年好友却是不客气。
二月红瞄了他一眼,笑得云淡风轻:“你再不说实话,我就叫小九煮一大锅面给你,吃不完的还得带回去喂狗。”
狗五当即一脸讨饶:“二爷,你可怜可怜那些狗吧。”
说完,大家都笑了。
小解九长叹一声,转而向张启山道:“佛爷,您快说话吧。你看,二爷舍不得审狗五,就来揶揄我,亏我刚孝敬了一副好牌给他。”
“你送我牌还不是为了赢我的钱,便宜都让你占了,回头还跟我哭穷。”二月红摇摇头,言归正传,“行了,狗五,其实我要知道的已经都知道了,剩下的是佛爷要问的。你叫他自己问吧,我这人唱了一辈子旦角儿,唱不了黑脸。”
狗五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张启山。气氛一时有些凝滞,连吴邪也觉得张启山此行的目的不简单。张大佛爷喝了一口茶,略微思索了一阵,才沉下声音,问道:“我只问你一件事,镖子岭有古墓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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