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朋友老范给我寄来两盒新茶,还在电话中眉飞色舞地说,这可是“渝州碧螺春”。我说又不是龙井,有什么好炫耀的,当今假货泛滥,就是龙井也还要问个真假呢。他说是他们的家乡重庆的特产,品位不在杭州龙井之下,并给我沏泡一杯。只见晶莹水中一片片嫩芽朝上,品上一口,清香满颊,果真是好茶。顺手翻看包装,唐代诗人卢仝《走笔谢孟谏议寄新茶》诗让我更为动心:“一碗喉吻润,二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唯有文字五千卷。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如此好茶,不正是我辈读书人期盼之物?
中国是最早种茶、制茶、饮茶的国家,茶文化也渊源久远。唐朝时就有品目繁多的“清平茶”、“大唐贵妃茶”、“大唐文士茶”、“大唐禅茶”、“大唐民俗茶”等。仅大唐清平茶茶仪就让今天人们推崇的日本人茶道望尘莫及,其程序繁多,分为备器、鉴赏茶饼、炙茶、碾茶、筛茶、候汤、投盐、舀汤、置茶兑汤、分茶、敬茶、闻茶、观色、品茶、谢茶等十六个步骤。宋人对品茶更为讲究,不但茶种、茶品、采摘、制造、器用、水、燃料都要精挑细拣,连沏壶茶都有一长串的说法。
今人生活节奏太快,喝茶容不得这么考究。早上上班前,把玻璃茶杯洗涤干净,往里抓一把绿茶,用引水器里的桶装纯净水一冲,就慢慢享用了,直到了下班前,才把泡了一天的茶渣倒了。这样的饮茶方法,若论个高下,全看茶叶品级了。这也是我对老范送“碧螺春”感到高兴的缘故。
地域不同,饮茶习惯和喜好也各异。南方人喜欢铁观音、乌龙茶,北方人喜欢花茶,江南一带大都习惯绿茶。如今江南人喜欢绿茶的习惯有了变化,不少人喜欢起南方的铁观音、乌龙茶。几年前,回南方出差,闲暇时逛了小集市。只见每个铺位前都摆放一个茶海,上有一个茶壶和六个小杯,客人来时就与客人寒暄,没有客人时就烹水点茶,有时邀客人一起喝茶。入乡随俗,出差时我也与南方的朋友们一样,端起口杯,一饮而尽,真是浓、俨、香俱佳。临别,朋友给我捎带一斤铁观音,回京后,因办公场地限制,也嫌那一套沏泡程序麻烦,就把茶叶往杯中一放,用开水一泡了事。功夫茶省去了功夫,也了无生趣了。
近些年,茶风又有新动向,南方人也不喝什么铁观音,而是喝那没有香味,泡出的茶水像酱油汤的普洱茶了。任何流行的东西总有它内在的原因。故乡云南的茶叶大多是木本大叶茶,苦涩浓俨,历史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