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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爪麦田相守望·写在通师春泥文学社成立四十年

2024-09-28 09:23阅读:
鸿爪麦田相守望
——写在通师春泥文学社成立四十年
陈艺鸣
1985年1月17日,南通师范学校春泥文学社正式成立。四十年转瞬而逝,当年主管教学的朱嘉耀副校长(年底任校长)如是回忆:“在我的记忆中,一批社团是在教改的浪潮中涌现出来的,‘春泥’是最先的,是王晖找我说同学要组建个文学社,我表示支持。又议及文学社名称,我想到东北有个文学杂志名‘垦春泥’,意蕴不错,但我们这个社团是自发而生的,非着意去垦的,不如索性叫待发春花、春苗的‘春泥’为好。王晖赞同,社名由此而生。‘春泥’首次推出的橱窗展(A楼一层南北走廊)的报头‘春泥’两字还是我题写的。”
当时春泥社的入社门槛比较高,须经推荐选拔。据首批社员1983级普师的赵晓梅(现任通师高专科研处处长)回忆:“有一天,语文老师严安平让我交一篇文章推荐我加入文学社,我就写了一首小诗《家乡的小河》。后来登在春泥的那个刊物上。”另一位83级同学张洪涛(现任通师二附小校长)写的作文《大米草》获得了学校首届“金牛奖”征文比赛一等奖,名字被刻在了奖杯的底座上,当上了春泥文学社的社长1984级幼师的钱慧(现任南通大学硕导教授)的《红花与绿叶》获得第二届“金牛奖”二等奖(一等奖缺),奖品是一部《简明古汉语字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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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级校友钱慧所获第二届“金牛奖”奖品(代证书)
春泥文学社的指导老师队伍强大,语文学科的李刚、王晖、陈建新、严安平、朱谦祥、李富才等老师,都曾在春泥这块幼小却充满生机和灵气的净土悉心耕耘过,希望它能够早日生长绽放出鲜艳璀璨的花朵。
春种夏收,1985年8月,春泥社成员1984级普师翟建华同学,代表通师参加全国中师生作文大赛,作品《分鱼》荣获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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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泥社部分成员合影,后排左二为翟建华同学,左三朱谦强老师,左四陈建新老师,左五李富才老师。摄于1986、1987年间。1984级校友钱慧校友(前排右二)提供
1988年夏调入母校,迎头便撞上了全校关注的第三届“金牛奖”大赛,学科让我参与评阅稿件。此前,我在普通中学教过初中、高中,送过中考、高考,对于中学系统那种已成僵化定型,却适应于应试教育的写作教学的行文及评价的主流模式,不但熟悉,而且厌倦。而眼前的稿件,却让我眼前一亮、耳目一新!这些文章大多无拘无束、敢想敢说;形式灵活多样,内涵丰富深刻,风格各具特色,文笔清新自信;尽管尚成熟,却已雏鹰展翅,未来可期。读后印象深刻,至今还记得其中一篇题为《面具》(作者记不得了)。十年以后,当人们大梦初醒般惊叹震撼于“新概念”作文、80后《三重门》之类时,我却有“风景旧曾谙”的感觉——这调调,其实通师的学生早就“通关”了!只不过中师序列不在那个名为素质教育而实为应试的残酷体系之内,一般都是自己玩,外人不知而已。从这个角度说,当时师范确实是真正意义上的素质教育,是世外桃源。于是乎,像施学静等后起之秀,参加新概念大赛,出手就是一等奖。呵呵,毕竟通师底蕴、春泥土壤,偶尔露峥嵘。而对我个人而言,来到通师,跳出了应试教育教学窠臼,对原来天天挂在嘴边的“解放思想”,有了新的理解。评奖揭晓,春泥社成绩斐然,不枉学校学科重点培养扶持(凭会员证图书借阅优惠、征文比赛一等奖期末作文免考等),渐有校园文苑引领先锋之势。
此后便与春泥社结缘了。大约1989年,春泥社指导老师“换届”,学科安排我去搭档李富才老师。1991年再换,由我和赵晓梅老师(保送徐师院毕业回校任教)负责,李老师则接替胡继寰老师去了影评组。1993年,赵老师另有安排,“元老”陈建新老师回归,直至1995年。
李老师也是春泥元老。我是新手,缺乏经验。好在社员们自治自理能力及自主意识都很强,平时自我管理、自我调整,日常事务不用多操心。比如不定期油印期刊《春泥》,编稿、排版、刻写、油印、装订发放,一应环节,全由同学们自己操办搞定。李老师和我,还真只是像目录页上写的那样:顾问:李富才 陈艺鸣”。而实际负责的确实是春泥社成员“主编:陈丽君 誊写:李勤 陈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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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社刊物《春泥》封面及目录等(全刊共36页),封面题字朱嘉耀,
1990年出刊,张静秋老师珍藏相赠
事实上,指导老师的职责并无明确规定,而在我看来,应该是做好组织、督促、协调、引导、点评、推荐等工作,还要做好第一时间或第一批的忠实读者。春泥社成员蒋红梅在1991年毕业后,我在与她的通信中说“没给你们什么东西”,还真是实话实说。回想起来,当时每周周二下午第二课之后的兴趣组活动时间,我们带大家做得最多的,就是讨论习作,讲评分析。蒋红梅的回信中,也提到了:“草草几字,可不堪再去分析‘层次’,更何况这是开小差的产物。当然说实在的,很喜欢听您如剥笋般分析我的文章,只有分析才会提高。”对她的作品分析,我还有点印象。那是一篇写家乡、写母亲的散文,泥土芬芳,亲切感人,笔触细腻,拨动心弦。尤其是一段描写,大意是:母亲在灶台烧饭时,她望着母亲被炉火映红的脸庞、望着母亲那花白的头发,心里涌起酸楚。我记得,讲到这里时,不由“心有戚戚焉”。我还记得,其实那天蒋红梅有事没来参加活动,她们班来的是李勤等几位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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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红梅同学来信(片段)
除此之外,就是想法设法带着大家玩了。
例如,文学社开个小型文艺晚会。记得在音乐楼三楼大厅开过一次。灯光灿灿,言笑晏晏。李富才老师在大家的邀请鼓励下,清唱了一首《世上只有妈妈好》;马德全自告奋勇,说自己来自武术之乡徐州,表演了一套拳术,等等。大家都很开心,因为不像中学,每次搞点活动都要写作文,现在是真玩,放松得很。后来(大约1991年)换了赵晓梅老师,我和她曾以“文学写生”为名目,把“春泥”的小子们妮子们拉到人民公园玩了半天。碧云天,黄花地;亭桥九曲,秋荷一池;熊窝猴山笼中虎,翠鸟黄鹂孔雀屏;苍松望翠柏,芳草守假山。那时的人民公园,综合性,多样化,还是很好玩的。同学们都很兴奋,因为重温了儿时少时的春游秋游;而且,真的放松,玩了就散,没啥硬性任务,爱写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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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讲座,照片由春泥社同学收集提供
还有一种“玩法”比较另类,带任务的,那是心血来潮突发奇想:要求“每人至少写一首爱情诗”。同学们惊讶之余,看我笑嘻嘻的,以为是玩笑,也没当真。其实我还真是有点期盼,想看看能否读到“现代少年版”的李商隐那情真意切、刻骨铭心、隐秘唯美的《无题》诗。结果还真没有谁正儿八经来交稿,——毕竟那时校园爱情是隐秘的,不可以拿出来让人欣赏的,诗歌也不行,老师更不行!以为没戏了,不料过了一段时间,郭小平诗歌新作——组诗《古典情结》(油印本)出炉了。文学社组织讨论交流、分享经验,读着“我以诗歌的道路 通向你/在这个情绪和雾霭弥漫的黄昏/通向你这幽居的女子/独守在春天的深处/从来不愿出门远行……(《佳人》)”,“多少年后 最初的梅/多少年你才能转过身/那时/爱情早已蓊郁/一路长满竹马蹄过的幽径(《青梅》)”……大家都被那哀婉深沉凄美的情怀所打动,赞不绝口。确实写得好!郭小平回顾创作经历:为寻觅《雨中后园》结尾一个优雅飘逸、若明若暗的意象,冥思苦索了好长时间,忽然在逻辑课(我的课)上顿悟,找到了!“只有那湿漉漉的秋千/如美丽的故事/一晃一荡。”眉飞色舞、手势加语气,至今犹记。这组诗,编选收入《少年风景》时,单元名改为《端坐在古典家园的女子》,其意蕴虽含蓄亦了然。即使如此,若再说“玩”,便是亵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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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风景》是郭小平、周鸿和徐飞同学在校学习期间创作的诗歌、散文诗及散文部分作品的选编合集,由朱嘉耀校长亲自审阅定稿。1993年“江苏省中师校园文化建设研讨会”在通师召开,《少年风景》是会议文献资料之一。三位作者都是春泥文学社的成员。周鸿,为人低调朴实。诗如其人,平和沉静。有时在文学社讨论中,我对他的作品,提出自以为在理其实可能是无理的问题时,他也不争辩,只是无辜无奈地看看我,笑笑,再转脸看看郭小平。徐飞,有点温文尔雅,后来保送推荐上了扬师院,毕业季先回母校通师了解情况。朱嘉耀校长让我跟他聊聊,因为我是教逻辑的,而徐飞大学毕业论文选题就是逻辑方向。交谈中又得知,徐飞还是扬州大学辩论队的四辩,曾被评为最佳辩手。呵呵,形象思维、逻辑思维俱佳,原是春泥好少年啊。
除了这三位,当时通师文坛诗坛星光灿烂,百花争艳。在我们任期内,至今还记得名字的就有王智、马德全、薛红霞、蒋红梅、蒋自军、萧潇、黄丽娟、吴卓君、何霄、陈丽君、任伟、倪莉、沙玲、李勤、庄小莉、黄碧、吴媚、韦海波、卢金艳、高郁红,等等。他们创作的作品,多次正式发表于《诗刊》、《星星诗刊》和《散文诗》等各级各类报刊杂志上。不仅他们,不仅春泥文学社,这里整个校园,整块山水,都洋溢着激情,荡漾着诗意。在我看来,所谓“诗意”,乃“肆意”者也。而“肆意”,指的是:个性飞扬,人格远航,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这才是春泥的宗旨、通师的真谛。
1990年前后,“朦胧诗”高潮已过,但余波巨依然强劲有力。通师校园受其影响是不言而喻、显而易见的。而少年们的诗,却大多“既无艰涩隐晦之弊,又无直白浅露之陋”(徐应佩《<少年风景>序言》)。这个点赞是令人欣慰的。但作为指导老师,我却因此而反思认识到了自己工作的不到位:首先是确实“没给什么东西”,缺乏有效的具体指导;更重要的是,当一大批诸如“格式塔”、“召唤结构”、“艺术直觉”、“内化心灵化”、“意象及其组合和重叠”、“象征和总体象征”等新概念、新理论、新思潮、新方法、新形式,极其可贵地潮涌而来之际,我却满足现状,未能在文学社内组织引导深入学习探讨,守着春泥而错失春风。同学只能自发学习了。忽视理论上的深刻与高度是难以弥补的失误。学力欠缺,认识不足,水平不高,责任在我。
唯一一次有关新诗创作及理论的讨论,大约是在1990年,经郭小平联系,邀请海安青年诗人徐泽来学校与春泥社同学座谈。徐泽先生曾海安县振动机械厂工作,主编青年诗报》质朴随和,为人亲切,才华横溢。谈他的诗歌,谈同学的作品,介绍创作经验,气氛很好,大家有所收获。但在讨论某个理论问题时,我虽身为指导老师,却不更事,竟带有论辩的意味,对徐泽先生不够尊重,失礼了!事后反省,除了后悔,也认识到文学社缺乏对外交流的经验,太不专业了!类似的教训,引起我重视思考。
后来,1993年,文学社指导老师再次调整,陈建新老师元老归来。在春泥社全体会议上,我正式提出加强文学社内部组织建设,设立“一部两处”的建议:编辑部、秘书处、联络处;编辑部负责组织创作、处理稿件等事宜,秘书处承担社内各项事务,联络处负责走出去、请进来等对外交流活动。如此,可望趋于正规、做强做好。讨论之后,大家一致赞同。
这一时期,通师教育教学改革发展上了快车道,国内、省内大型活动,校内各学生社团都相应地调整活动,做好配合。春泥社也不例外。1993年4月,华东地区“培养专科程度小学教师试验工作研讨会”在通师举行。春泥社的一项任务是布置A楼二楼南北通道走廊两侧的橱窗作品展。我带着几个同学完成了。朱校长来验收,说是展出作品感觉松散,要求重做。我不服,挺好的,干嘛推翻重来?于是赌气,“——就这样了!”后来陈建新老师打圆场,带同学去重新布置了。现在想想,真是太任性了!不过当时通师的师生关系、干群关系就是这样,没大没小的,不讲究,不计较。
1995年,语文学科工作再调整,我和陈建新老师都离开春泥文学社,把接力棒交给了邢晔老师和毕业留校的周鸿老师。这两位青年教师,在诗歌创作上,成绩都很突出。在他们的努力下,通师校园,少年风景,这边独好!这段时期内,南通市文联主办的《三角洲》期刊改版为校园文学版,通师作为协作单位,春泥社内外文学青年的优秀作品,也有了优质的发表园地。不少同学还被吸收为南通市作家协会会员。
必须明确的是,从1985年1月成立之初起,春泥社就不是一枝独秀。春泥社成立次日,《校友谭》创刊,紧接着,“绿叶书友会”、“犁社”、“古典文学鉴赏会”等学生课外活动社团,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至1989年,据《南通师范学校史》记载:“10月14日 实行新的《教学方案》后课外文化活动活跃,全校共成立春泥文学社、犂社、时事社、影评协会和微机、无线电、生物、数学、化学、乡土史、书法篆刻、国画、水彩画、装饰画、民乐、手风琴、艺术体操、武术等27个社团和兴趣组。”此后随着改革开放进一步深入发展,校园内更是百花齐放,争奇斗艳,方兴未艾。各学科、各年级,甚至各班级,都成立了各种文化社团,全方位地开展课外活动。例如,单有一个春泥社显然已经难以满足全校范围的课余文学活动,于是语文学科适应教学需求,又增办“文学兴趣组”,由梁文勤、刘敏慧两位老师负责,形成了两翼齐飞、相互促进、总体提高的良好效应。
1999年秋,江苏省中师语文中心组举办全省中师生作文竞赛活动。全省36所中师,分为宁镇扬、苏锡常、徐淮连、通盐四大片分考场。所有参赛选手按学制分为甲组(中师组)和乙组(大专组)。通师代表队,由施敏华、刘卫锋、吴蕾、施学静、杨霞、储晓霞、徐春杰等十位同学组成,基本上都是春泥社和文学兴趣组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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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省中师生作文比赛通盐片考场(阜宁师范学校)参赛师生合影。通师三位带队老师:张静秋(二排右六)、陈建新(二排右五)、陈艺鸣(二排右四)
比赛开始时,四大考场同时开封取题下发,A题为“原来世界这么大”,B题为“原来世界这么小”。考试结束,当场封卷,集中统一阅卷,打分评奖结束后,再拆封、揭晓获奖名次。通师参赛同学甲组成绩一般,选手分获二、三等奖。乙组成绩突出:在总共六名一等奖中,通师荣获两个(刘卫锋和施敏华),吴蕾获二等奖,另外还有三等奖。部分获奖作文在“苏锡常”片语文协作组主办的师范生习作刊物《江南春》发表,以供交流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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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很快到了新世纪。师范教育不断发展,师范学校的分布格局也在变化,有分有合。例如通师,十数年间便经历了二校合并、三校合并的整合过渡,其间诸多变因变数,理顺提升,自然有个阵痛过程。相应的,包括春泥社、文学组在内的各类课外社团组合,也都或此消彼长,或蛰而待启,或涅槃重生。
2014年秋天,12级定向班(班主任徐莉老师)杨楠、储妍、钱颖等同学,找到刚博士毕业回校的易华老师,说要办个文学社,征求意见。易华老师当即表示大力支持,并首肯担任指导老师。举行创社仪式时,我和赵晓梅、梁文勤等老师都应邀参加,我还发了言。此后十年间,易华、徐莉、梁文勤、龚郑勇、沈燕、杨峰霞、王毅、吴娟等老师,还有美术学院的吴伟老师、音乐学院的黄海峰老师,都无私奉献,悉心培育,诲人不倦,传承薪火。易华老师近期跟我通信道:“这些年主要活动是文学沙龙、电影配音、作品研讨、春泥文学创作大赛以及暮春诗会。记得成立大会上,陈老师叮嘱不能办办就没有了,十年来文学社已经从我来主导慢慢变成学生自主活动为主的状态,总体是健康的,算得上学校文化一个小小的组成部分。
最令我感慨的是,新生后的文学社,名为“启铎”,但一年一度的文学创作大赛,在易华老师的建议下,仍然冠以“春泥文学奖”之名,至今已结八届硕果了。春雨依旧润春泥,春泥根脉,得以赓续。致敬十数年如一日的易华等各位老师!他们是真正的麦田守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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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华(下中图)等指导老师带领启铎社举办“暮春诗会”与“春泥文学奖”等活动
春泥开垦四十年后,朱嘉耀老校长回忆道:“春泥文学社破土是在通师教学改革的第一个高潮时。这个阶段正构建多渠道的教学体制,其中一个辅助渠道即为课外活动,兴趣组社团话动等自此广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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