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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嗣堂——让里世家,一个让我终身难以忘怀的地方

2008-07-11 01:20阅读:

昭嗣堂——让里世家,一个让我终身难以忘怀的地方
黄树生(无锡市教育研究中心)
http://wuxitree.spaces.live.com/photos/cns!ACF087D1635C30C6!1823/
2006525,国家文物局公布了第六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昭嗣堂”和“东林书院”等一批无锡著名的文化遗存赫然名列清单。我当时心潮澎湃,并激动地在第一时间告知那些当年和我一道在昭嗣堂——让里世家共同生活过工作过学习过的老同事老朋友,追忆往事,共享喜悦。
昨天一大清早,几个从前的学生热情上门,邀请我重游故地。即将唤醒那封存了
20年青春无悔的美好记忆,竟然引我辗转反侧,几乎彻夜不眠。因为,这古色古香的“昭嗣堂”,不仅影射着一段惊天动地的宫闱秘史,毕竟还是我事业起步的发祥宝地啊。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我一生中最青春的美好光阴即是在这“让里世家”中度过的啊!

一、五百年史,昭嗣堂展示人文魅力
昭嗣堂是一个古建筑群,坐落在风光旖旎的望虞河畔一个名叫“曹家门前”的大村巷上,掩映在一片葱绿的树荫中,当地人俗称“香楠厅”。建筑群呈对称布局,为中国传统的“吉”宅之形,彰显了典型的江南院落式民居特色。昭嗣堂建筑群本系明嘉靖七年(1528年)邑人曹察及第后所建家宅,清乾隆十三年(1748年)曹氏后人将宅第改为家祠。现在,修复如旧的昭嗣堂建筑群业已成为无锡市历史文化名城的一颗璀璨明珠。
按《明故户部郎中晴峰公行状》:曹公,讳察,字明卿,号晴山,进士出身,历邵武县令、汀州知府,官至户部郎中。曹察有女名洛莹,生得妍丽异常,深得世宗皇帝的宠幸,明嘉靖十五年(1536年)被册封为“端妃”。三年后,曹端妃生了宁安公主。曹家当时可谓红得发紫,盛极一时。
昭嗣堂建筑群的营造风格模仿皇家宫殿式建筑,气势雄伟。至于是否奉旨敕造?我没有考证,因此不得而知。不过,在中国古典建筑艺术意义上来欣赏,昭嗣堂设计之妙曼、规模之宏大、做工之精巧,首屈一指,在全国也实属罕见。专家称,至少说在江苏省范围内,昭嗣堂拥有“五个最”:保存最完整、面积最大、选料最珍贵、历史最悠久、文物价值最高。如此整体完整的一座明代楠木结构建筑,对于研究明代的建筑有极高的历史价值。故无论其历史沧桑还是文化价值还是恢弘气象,远非无锡城中的薛福成“钦使第”、钱钟书“绳武堂”和顾毓琇纪念馆等古建筑群可媲美。
恢复原貌的昭嗣堂建筑群,飞檐叠脊,粉墙黛瓦,为郁郁葱葱的林荫和翠竹簇拥着面阔五间加二庑,进深多达十一架,硬山顶,全部采用最上等的金丝楠木和香楠木建成,大清盛世曾翻修过一次。昭嗣堂的梁、柱、椽、望板全部用粗壮的楠木制作,仅屋椽直径就达13厘米。椽上置楠木望板,厅内金柱上首之雀替,月梁两端及脊檩等均施彩绘,有旋子莲花、双钱、包袱垂角等纹样,贴金隐约可见,金柱下置覆盖形青石柱础,檐柱下为青石榴,山柱下为木榴和柱础。
昭嗣堂正厅为落地花窗,整块的雨青石台阶;堂内画梁雕栋、彩绘贴金,工艺称绝;堂前是庭院,假山嶙峋,草木青翠;院中有一口清澈的古井,圈沿勒痕如沟。墙砖用一种糯米浆砌的,下置青石须弥座,中为砖墙,上首镶嵌精雕砖刻。昭嗣堂建筑群南大门(实则为后门)前是小桥流水,大墙门为石砌,前后均有砖雕精美的篆书门楣,门前两旁放置旗杆石,照壁临岸而筑。
昭嗣堂建筑群的正门牌坊(尚未恢复)前有一对青石材质的石狮子,狮子个头不大,母狮手中抱着一只小狮子,雄狮却不跟现代的一样嘴中含珠,而是含着一根吉祥绸带,龇出两颗獠牙,手中抱着一只绣球,绣球上的绸带飘扬到脚前,可惜绸带的下部已被毁坏。当地老百姓说,用青石做石狮表明主人是清官。
对照民国巧匠姚承祖著《营造法原》的说法,昭嗣堂正帖以扁作攒金(俗称金童落地,又叫插金柱造)为主,称得上是苏式营造的经典之作,无论是从建筑规格上,还是使用功能上,都达到了民居建筑中的较高境界。昭嗣堂以名贵楠木所构,才得以被历代子孙完好地保存至今。
专家称,楠木是一种极其珍贵的濒危树种,其木质紧密,色浅橙黄略灰,纹理淡雅文静,质地温润柔和,经久耐腐,顺着纹理的方向上,有着排列有序的“金丝”,故称“金丝楠木”,遇雨有阵阵淡淡的幽香。皇家上乘古建、金漆宝座、室内装修等多为楠木制作。如紫禁城、文渊阁、乐寿堂、太和殿、十三陵等重要建筑都有楠木装修及家具。目前金丝楠木树种在我国已经基本灭绝,也就是说不可能再有新的楠木厅建造。
迈出昭嗣堂建筑群的南大墙门,跨过古桥,是地方政府出资最新整修的一片开阔的休闲广场,前有旌表德行的牌坊,两翼各有一个凌空欲飞的亭子,还有伟岸苍翠的胡杨树。在广场的中央,一块古朴的太湖巨石正襟危坐,正面“昭嗣堂”那三个镏金大字为梁溪本邑名书法家勒刻,背面是一篇措辞典雅的《重修昭嗣堂记》。
这次故地重游,昭嗣堂正门、双亲(青)牌坊及其第一进建筑目前尚未启动修复工程。权且留一点遗憾,不妨作为下次再游的理由吧。
昭嗣堂经历了五百年沧桑变幻,五百年尘土飞扬,五百年风雨飘摇。沉寂中的昭嗣堂像江南农村里一位仁慈的长者,默默地端坐在无锡和苏州交界的望虞河之滨,在稼穑之余口中叼着一竿旱烟,倾听着潺潺千古流水,乘着残阳如血的余辉,眺望着水面上熙熙往复的舟楫。
在物欲横流的今天,在有些“经济人”的眼中,昭嗣堂或许只是一幢名不见经传(?)的老宅。然而,它却是明朝那场骇人听闻的“壬寅宫变”的历史见证之一,无声地诉说着一代绝色美女——曹端妃的屈死冤情。

二、三千宠爱,曹端妃枉死壬寅宫变
曹进士爱女曹洛莹之貌,按史书形容,“犹如春雨浣洗过的清荷”,是一个天女下凡般的绝代美女,在宫中时常令皇后嫔妃也不由自主地惊艳不已。明嘉靖十五年九月初九日(1536923)由“端嫔”破格晋封为“端妃”,后来居上的身份一下子越过了众多贵人、嫔、妃,成了皇上的新宠宝贝,享尽了天上人间的鱼水之欢和雨露之恩。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失宠的佳丽们无奈慑于皇上淫威,从此唯有暗自怨忿,暗自垂泪,暗自诅咒的份儿了。而朱厚熜几乎每日每夜都要临幸曹端妃,笑狎尽欢,说不尽的云情雨意,道不完的巫山春梦。
九月,端妃曹氏为明世宗刚生了一个女儿(史载为嘉靖第三女),立即被赐名“禄祯”,并授“宁安公主”。据说,宁安公主尚未满月,嘉靖帝便急不可待与曹端妃同床共枕,在欲海里销魂翻腾。朱皇帝寻找数月,都未能找到像端妃这样善于用眼神表达用身体抒情的女人。当他把这种神妙的感受告诉小猫一样乖缩在他腋下的曹端妃时,他听到的是少妇人娇弱的呻吟和呢喃。
朱厚熜原先的最爱叫王宁嫔。王氏生的儿子朱载壑被封了皇太子,但她并没有得到晋升,见曹端妃仅生一女,竟然身受嘉靖帝无比宠幸,因此恨透了曹端妃,背地里直骂她是一个“骚狐狸精”。曹端妃知情后心中自然很是不快,便在迷信十足的朱皇帝面前添油加醋的哭诉道:“王宁嫔骂陛下天天和骚狐狸精在一起,即使天天求神拜佛,说您身上总有狐狸味,神也定然不会受用的。”嘉靖帝一听,自然龙颜大怒,令太监将王宁嫔脱光衣服,饱以一顿毒打,直打得她哭爹叫娘,然后发配她和宫女们一块去野外采集甘露,还传下命令:“你要是有一句怨言,立刻就地处死!
曹端妃之气势在后宫中越升越高,当然也不会把最为尴尬也最为妒恨、贵为一国之母的方皇后放在眼里。曹端妃这种“一人欢,众人怨;一人乐,众人恨。”的得意忘形,也为她以后的蒙冤枉死埋下了可怕的祸根。
且说骄奢淫逸的明世宗,为求长生不老药,命方士炼丹。当时朱皇帝迷信,认为未经历人事的宫女的月经可保长生不老,于是命方士利用她们的处女月信来熬制丹药。许多宫女还被催逼月经,用来提炼内丹。另外,为了保持宫女的洁净,宫女们不得进食,而只能吃桑葚、饮露水来果腹。这种摧残和侮辱已经超过了人的极限,一些宫女不堪忍受这种残酷的摧残,决定拼死反抗,于是发生了嘉靖时期的重要事件——“壬寅宫变”。
明嘉靖二十一年十月二十一日(15421117)凌晨,以杨金英为首的16个宫女趁世宗皇帝性事后熟睡之时,企图用麻绳勒毙他。谁知在慌乱之下,宫女们将麻绳打成死结,无法再勒紧,这位万岁爷虽然一度被勒气绝,但最终没有被赶上绝路。恰那时,方皇后及时赶到,果断地将宫女们迅速制服,并一一凌迟处死。
明朝皇帝的寝宫在紫禁城内,除了皇帝和皇后,其余人都不可以在此居住。妃嫔们也只是按次序进御,除非皇帝允许久住,否则当夜就要离开。也就是说,宫变发生之时,曹端妃进御后事实上早已离开了乾清宫暖阁。事态平息后,曹端妃才闻讯“噩耗”,匆匆返回自己余香未散的龙榻。
《明史•后妃传•世宗方皇后》和《明实录》对此事件过程的记述非常之详细,甚至连宫女们动手情状和曲折过程,无不生动如画。然而在司礼监的“格外用刑”下也尽有蓄意捏造,诬陷不实之处。方皇后本来妒忌曹端妃得宠,于是借王宁嫔临刑诬陷,乘机把宫变前夜侍寝的曹端妃打成主谋者之一,并乘混乱形势假传圣旨,一并秘密斩首。
世宗皇帝病痊后,经常忆念起端妃的脉脉情商和销魂性爱。他常对人言:“端妃,我所爱,应该没有害我之心的。”从此开始迁怒记恨方皇后,公开与方皇后不言不和。明嘉靖二十六年(1547年),坤宁宫失火,世宗故意命人不去救火,方皇后因此被烧成重伤,几天后离奇死去。《世宗方皇后传》中这样记载道:“(端)妃实不知也,以宠故及于难。帝遂衔后。二十六年十一月乙未,宫中火,中官请救后,帝不应,后遂崩。”这虽然属于宫闱间后妃妒忌私斗,但为弄明内幕情实,却有必要把它揭露出来。
明末历史家谈迁对“壬寅宫变”的如是评述,曰:“深闺燕闲,不过衔昭阳日影之怨”。清人对此咏道:“无端事变起宫闱,全仗长秋息息祸根。岂料顿忘宗社恨,翻然病已忆端妃。”
由于曹端妃冤死,朱厚熜常感到宫中在闹鬼,曾问阁臣徐阶:“壬寅大变,内有枉者为厉。”阶回答说:“彼生而贵近,端受枉,能无为厉?!”(明•黄景日方:《国史唯疑》卷七)这个厉鬼即指端妃曹氏。不久,端妃冤案得以平反昭雪。
明嘉靖二十三年(1544年),曹察从福建汀州知府任回乡省亲,对于爱女的冤死十分悲痛,但此事也难于启齿。痛定思痛,卸任的曹知州为了追念女儿,罄净了世宗皇帝因端妃枉死而安抚家人的抚恤金,再次精心改造故乡宅第,以备致仕退隐田园。在建筑营造的取材上也体现了主人的巧思妙想。“女儿”在无锡话中称“囡”,恰与“楠”字的吴语读法相同,“香”则与“想”谐音。因此,“香楠厅”即是父母“想女儿”的厅堂,寄托了无限深情的哀思;同时可能还有另一层话语蕴藉,想使女儿“香飘十里”、“流芳百世”甚至“不朽千年”吧。
昭嗣堂改扩建工程完竣在即,曹察在临河的大墙门眉上题写了“让里世家”四个字。“让”的意思是“礼让”、“忍让”、“谦让”;“里”有两义,一为“乡里”、“乡邻”;一为通假之“厘”,意即“治理、规范”。“让里世家”牌匾隐涵了饱经命运沉浮的主人告诫子孙的良苦用心,家宅显扬的不是曹氏祖先的荣耀、风光,而是宣示一个人生哲理:“让”而“治”,和谐相处。清乾隆年间,曹察裔孙将其改为家祠,故名“昭嗣堂”。昭是彰明、显扬之意,嗣是子孙之意。“让里”一词于是成为曹氏世代相传的不朽“家训”。
再者,昭嗣堂建筑群的朝向与江南民居迥异——面北而坐,遥对着京城!正门前石碑坊的两根柱子是用青石凿就的,意为父、母双亲(青)在家里静静地、焦虑地等待着爱女的归宁,哪怕等到石烂!!!

三、六年奋斗,曹渡人追忆峥嵘岁月
似乎谁也说不清,不知什么年代背景什么乡绅人物在昭嗣堂旧址创办了一个学堂,晚清?民国?只是听村上的老人说,这里大概很早就有新式学堂的。
1981830,我第一次跨进破败不堪的让里世家的时候,“无锡县硕放乡曹渡初中”就设在这个古建筑里面。这个所谓的“初中”,其实不过是小学基础上临时增设的初中班,共有六个班级,俗称“戴帽子初中”,是“文革”后期的历史产物。在那个特殊的年代,乡里还分别在北部、西南部和西北部分别设立了薛典、硕放桥和光明等三所一样体制的初中。我当时是缺额临时代课老师,地位居公办教师、民办教师和长期代课教师之末。即使这样一个教书的机会也来之不易——原先这里有一为姓惠的外语教师调回老家,去华庄的一个初中教书去了。
就在我报到前的那个暑假里,初中应教育局文件要求正式从小学剥离,开始独立办学,至92年被撤并。不过,“曹渡初中”和“曹渡小学”依然还在昭嗣堂同一个屋檐下上课。这个初中由周围的安桥、里河、里新、先锋和建农五个村委(那时叫大队吧)共同出资联办。小学则由校址所在地的里新大队独立承办,只招收本村的孩子就读。联办初中的校长名叫邹耀秀,中小学合办时的老校长;小学的校长是鲁明昌,一个非常优秀的数学教师。中小学作息时间互相适配,互相照顾,上课和活动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倒也和谐。
上世纪八十年代,昭嗣堂不过是一个小偷也不愿意光顾的破庙而已,并非什么文物保护单位,更甭提什么重点保护了。那时,昭嗣堂东墙外面有四间简陋的平房,地面是泥土的,雨季便是“漏房”!,那是我执教的两个初二年级的教室。后来在与朋友聊到中国农村教育基础设施时,我常常以张艺谋拍摄影片《一个都不能少》来形容我当时窘迫的工作情境。
我第一次学做一年级班主任,教室在昭嗣堂正厅的西侧厢。教室的西墙上有两个大窗,但从来没有安装过一格玻璃。寒冬腊月,我们用农民育秧的塑料薄膜糊钉在框架上,可以稍许抵挡一下凛冽的西北风。春天到了,薄膜在雨雪冰冻中自然硬化了,吹裂了,于是学生索性撕掉了那些在风中飞扬舞动着的残片,反而可以闻到窗外面飘进来一阵一阵草木的清香。每天早晨,学生们朗朗的读外语的声音欢快地飞出窗外,在树林里与鸟儿们争鸣,在巷子中与勤劳的村民作伴,在那个不怎么开放的时代倒也是一道确实不错的另类风景。
鲁校长的宿舍与我们教室一墙之隔,但他家人出入房间必须借道教室,方可休息。如果校长(或太太)哪一天午休在1点钟前还没有清醒的话,那就对不起了,必须挨到第一节课下了才能出门。教室的南面原来应该是一个小天井吧,我当年想象过昭嗣堂主或许曾经、至少应该种上几株芭蕉树。“阴满中庭,叶叶心心、舒卷有馀情”,何等浪漫啊!可惜这一垛墙怎堪数百年的风吹雨淋雪压,垮塌了,连同那装帧了富贵图案的精美绝伦的花窗,倒落了。因此,教室的背光倒是愈发明亮了。然而晦气的是,从这个教室可以直接后望到学校唯一的女厕所。特别是夏天,可怜的学生啊怎么也无法抵抗令人恶心的臭味侵袭。
我当时身份卑微,还没有资格入住昭嗣堂内,只能和另一个年岁较大的代课教师一道,蛰居在与昭嗣堂建筑群一弄之隔的丁姓人家废弃的“灶坡间”里,陈年累月的油烟熏得室内什么物件都是黑糊糊的。即使大白天在屋里看书批作业,也需要台上点煤油灯、脚下燃蚊烟香的。不过,也有特别的奢华享受——学校里提供给我睡觉的床榻可是正宗全楠木的,夜里自学时兼作椅子,“写字台”则由两张替换下来的破课桌对拼。
惟有逢上周日或假期,我才恩准暂住昭嗣堂正厅东厕厢北部的那个宿舍,替人值夜班护校。可是我绝对不敢恭维这种“额外优待”。大家不妨想象一下吧,阴森森的古宅中,黑黝黝的天空下,孤零零的一丝月牙儿像幽灵一样映照在青石板上,一片阴森,一片冰凉,一片。凄惨冷飕飕的寒风从瓦楞和望板之间吹进来,硕大的庭柱在灰茫茫的墙壁上投下一幢幢黑影,飘忽无定所。年年岁岁,庭院深深,仿佛到处都弥漫着一股瑟瑟逼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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