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卯秋的山西] 太谷白塔无边寺

2011-12-15 22:35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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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塔无边寺”,“无边寺白塔”，两种说法都管讲儿，前者里的“白塔”是地名，后者里的“白塔”指物件。
我的标题属于前者的用法，只不过将“县”和“村”省略掉了而已，规范的说法应该是太谷县白塔村无边寺。
当然，这个白塔村是一千四百多年前的事儿，如今这里是太谷县城，一点村庄的影子也看不到了。
前面说过，太谷早先为阳邑，置县于西汉，县治在前文介绍的净信寺所在地阳邑村，北周建德六年（公元577年），县治迁至白塔村也就是现在的太谷县城，隋起改称“太谷”，所以坊间盛行“先有白塔村，后有太谷城”之说。

注意，这里有个重要问题不能忽略，即北周将县治迁过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有了白塔村，而这个村子自然是以塔得名。换言之，可不可以说是“先有白塔（寺），后有白塔村，再有太谷城”呢，我觉得八成成立。
上边这些费话其实就想说明一个问题，这座高耸入云的白塔资格相当老，至少是北朝的。

但问题并不这么简单。
首先，这座塔一望而知不可能那么早，顶多至宋，这也正与有的资料所称相吻合——“寺创于晋泰始八年（公元272年），原名无边寺，北宋治平年间重修，改额“普慈寺”。北宋元祐五年（1090年）续修，寺中建塔……”。
白塔的形制，以及这段资料的考据，都从不同侧面佐证了这是座“宋塔”。

虽已跻身“国6”，用的还是“省1”的文保碑

不仔细推敲的话，很容易就因此得出结论，寺及塔始建于西晋，重修于北宋，所以我们看到的白塔是重修后典型的“宋塔”。
且慢！再仔细看看资料说的那句话：“北宋元祐五年（1090年）续修，寺中建塔……”。
注意，说的是“续修，建塔”。这个“建”字，可以有多种解读，复建？新建？无法判定它说的是哪一种。
那么，如果按最不乐观的“新建”理解，能够说明“续修”前无边寺无塔吗？
显然不能！
姑且不信那个流传甚广甚早的“先有白塔村，后有太谷城”之说，也有资料言之凿凿地称：“据《太谷县志》记载，白塔始建于西晋泰始八年（272），宋治平年重修”。
说实话，我对这个资料很起疑，因为我不知道它是哪个朝代的县志，单从这短短的两句话里分析，什么“始建于”、“西晋”，好像都是“国朝”的说法，倘若真是出自国朝县志的话，那就真与当局公布的CPI一样不足采信了。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我觉得不妨从无边寺的规制上去分析，似乎更能说明问题一些。
走，咱们一起逛逛无边寺，去看看这座与净信寺、圆智寺、天宁寺并称太谷“四大禅林”的千年古刹的模样吧。

无边寺的山门兼为倒座戏楼，不过现在似乎轻易不开，游客须从一旁的侧门出入，门票10元。

寺院系清末在毁于大火的残址上按原来的规制复建的，所以现存建筑均为清代作品。
戏楼为硬山顶接卷棚顶歇山前抱厦形制，台下为山门通道。

中轴线上，依次坐落着戏楼、献殿、白塔、天王殿、大雄宝殿。

这种布局的规制显然是早期寺庙建筑以佛塔为中心的典型范式。一般情况下，献殿通常置于正殿之前，而在早期即佛教传入我国初期，寺庙建筑沿袭了以佛塔为中心的规制。因为早期佛塔珍藏有舍利并供奉佛像，自然成为祭拜的首要对象，故而会将献殿置于其前。
让我们剖析一下无边寺的布局，白塔之后是天王殿，天王殿之后才是正殿即大雄宝殿。试想，如果建于西晋的无边寺没有佛塔的话，献殿断无居于天王殿之前而不是正殿之前的道理。
据此，如果清末复建的寺院是按照原有规制复原的话，那么献殿之后是佛塔则确定无疑，虽然我们不知道它当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