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接受美学角度试析《傲慢与偏见》译文
2012-03-12 11:06阅读:
主体间性作用下的接受美学
主体间性作用下的文学翻译在很大程度上超越了单向性的翻译赏析模式,它从一个新的视角把握读者与文本之间,读者与与社会之间的共存关系,超越了形而上学的主客体二元对立的思维模式。换言之,这是一种从读者的接受角度对翻译文本所作的美学鉴赏。在《作为向文学理论挑战的文学史》中,汉斯.罗伯特.姚斯将接受过程定义为:“在一系统的发展和矫正之间进行着的一种符号系统的扩张”,这一过程也是“视野连续不断地建立与改变的过程”。为了避免对接受作纯心理学式的说明,姚斯借助文本语言学指出:“接受一篇作品的心理过程,在审美经验的基本视野中,决不仅仅是一连串牵强附会的主观印象,而是在有明确方向的感知过程中特殊指令的实行。只有根据其构成动机和触发信号,我们才能理解它;而且只有用文本语言学,我们才能描述它。”所以,“接受过程不是对作品简单的复制和还原,而是一种积极的、建设性的反作用”。同样,作为读者对翻译文本的赏析是一种积极性的、建设性的反作用过程。读者对译本的反应正是调动了读者本身所具有的心理的,哲学的,社科的等多种因素做出的能动性阐释。
我们以《
傲慢与偏见》原文“Oh! Single, my dear, to be
sure! A single
man
of large fortune; four or five
thousand a year. What a fine thing for our girls!”的译文为例:
译文一:“噢!是个单身汉,亲爱的,确确实实是个单身汉!一个有钱的单身汉;每年有四五千磅的收入。真是女儿们的福气!”(王科一译)
译文二:“哦!单身,亲爱的,千真万确!一
个有钱的单身汉;每年有四五千磅的收入。真是女儿们的好福气!”(孙致礼译 )
译文三:“哟,单身,亲爱的,这还用问?是个有钱的单身汉,一年四五千。我们几个女儿的福气来了!”(张经浩译)
译文四:“噢,未婚啦亲爱的,千真万确!还是个腰缠万贯的未婚男呢,一年的收入就有四五千。这对我们的几个女儿可是大好事儿呀!”
(李思伊、李明译)
译文五:“噢,亲爱的!是个单身汉,我非常地肯定!还是个有钱的单身汉。每年有四千或五千英镑的收入。这对我们的女儿们来说,可真是一件好事情!”(樊庆兰
译)
译文六:“哦,单身,没错,亲爱的。一位非常富有的单身汉。年收入四、五千英镑。这对我们女儿们来说,真是件好事。”(林立
译)
以上六种译本,我们很难从二元对立的角度判断翻译的好与坏,因为他们翻译的时间,面对的时代以及个体的背景都可能导致译本的不同。从主体间性出发,我们更多地应该从接受美学的角度来赏析。这样的话,我们可以认为,译文一比较严格的按照原文的格式翻译下来,但是开头的“噢!”字在汉语的习惯里是具有音乐美的字眼,并且经常会出现在歌词中,这里出现在句首不是说不好,而是前面太过跳跃,与后面保守的翻译显得不太相称;译文二句首的“哦!”有一种强烈表示豁然明白的意思,而原文说话人并没有恍然大悟的感情色彩。句末的“好福气”也有点同义词堆砌之嫌,“福气”自然是好的,似乎没有必要之前再加一“好”字;译文三句首的“哟“在汉语里通常具有讽刺意味,带有一定的夸张色彩,与其后的反问句倒是相符,但就原文人物所应具有的感情色彩来讲是一种比较大胆的译法;译文四句首也采用了”
噢“,但是感叹号放在了首句末,虽然也同译文一,但因感叹号的位置不同,至少没有显得非常跳跃,译文在保持贴切的基础上追求一种严谨的口语化;译文五完全可以翻译得更加简洁,比如“四五千”已经能够让大家明白的事情,却翻译成“四千或五千英镑”;译文六保留了很大的自由度,比如“没错”,“真是件好事”等,另外注意到的一个细节是“四、五千”中间的顿号是不应该出现的。诸如此类,都是读者的接受性反应,也是一种积极的建设性的反作用,这种反作用包含了社会个体的选择和审美,甚至有时候会以一种有偏于传统作为前提。同时,读者通过想象力所参与的创造过程,对于译者而言也是一种反馈和交流,这种相互间的互相促进、互相牵制正是译者主体间性在翻译过程中的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