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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散记: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2023-11-16 21:21阅读:
在去新疆之前,我就担心自己适应不了新疆的饮食,因为我不吃牛羊肉。去过新疆的朋友都说,不要担心,新疆的牛羊肉一点也没有膻味。蔚青也介绍说:由于地理环境,气候的不同,新疆牛羊肉的品质与内地应该会有很明显的区别;但她同样也很担心我在新疆的饮食,因为新疆的饮食主打就是牛羊肉,许多美食都是围绕牛羊肉而创意的。同时她还认为,来新疆不吃牛羊肉很亏也很遗憾。所以,蔚青鼓励我要“大胆尝试”。
蔚青和先生在WLMQ“幸福的烤包子”餐厅举行的接风宴上,我鼓足勇气吃了一根羊肉串,也许真的是地域不同的縁故,加上羊肉串烤前经过多种调味品的腌制,感觉基本能接受;但对烤包子,只是咬了一口烤得脆香的包子皮后,羊肉馅的味道扑面而来,就再也不想继续品尝;清炒牛肉和羊肉汤更是闻都不想闻。几天后的中午,面对一盘羊肉洋葱胡萝卜点缀其间而油亮生辉的手抓饭,我再次鼓起勇气“大胆尝试”,固执的味觉一如既往地强烈排斥。自此,除了烤羊肉串,品尝新疆羊肉美味的体验以失败而告终。
新疆的烤羊肉串也因材质不同,做法不同而味道迥异。感觉最好吃的是克拉玛依市内一家餐馆的瓦缸馕坑烤羊肉串,这家店所有羊肉均采用塔城市额敏县新鲜草饲羔羊,焦脆的外皮,饱满鲜嫩的肉质,吃起来没有一点膻味,配上奇台卤汁黄面,味道真是不错!最有特色的是伊宁市一家包子店的红柳烤羊肉串,红柳枝削成的木签,不仅环保,而且肉串的块头大,还有红柳浓郁的香气,吃起来别具风味。在巴音布鲁克,我们还专门品尝了黑头羊烤肉串。巴音布鲁克黑头羊是新疆地区的特色羊种,其细嫩的肉质经过烤制,再配上香脆可口的馕,感受就是不一样。
我对新疆牛肉的接受,是从一碗杂烩汤开始的。在去往赛里木湖的路上,途经G30连霍高速五台服务区,为了节省时间,王琦建议我们在服务区内“老五台2号杂烩汤”吃便捷午餐——杂烩汤、葱油饼。见我眉头紧皱,王琦笑着说,你先试试看,不能接受就只吃葱油饼。杂烩汤是由牛肉、丸子(也是牛肉做的)、豆腐和香菜以及土豆粉条等原料和肉汤一起烹制而成,看上去色泽诱人,试着喝了一口汤,不带一丝膻味
,没想到杂烩汤如此鲜美。杂烩汤最精华的还是汤,配上外皮酥脆里层软香的葱油饼,我们个个吃得交口称赞。后来在尉犁品尝新疆特色名吃牛骨头时,竟有些怀念老五台2号杂烩汤的美味。
新疆的水果久负盛名,但此次新疆之行留下深刻印象的,却是被称为“菜中之果”的西红柿。此次在新疆吃得最多的是西红柿鸡蛋拌面,新疆许多菜肴中几乎都能见到西红柿的身影。我们到新疆时,正值西红柿收获的季节,沿途看到许多地方都种有大片西红柿,远远望去,绿色枝叶上结满红红的果子,仿佛是一颗颗温润的红玛瑙镶嵌其间 。新疆的西红柿既可以当蔬菜也可以当水果吃,它皮薄肉厚,果实饱满,果肉沙糯,吃起来酸甜可口,汁水丰富,有自然成熟的浓郁味道。
西红柿在新疆被称为洋柿子,洋葱称皮牙子,辣椒称辣条子。新疆带“子”字的美食有很多,比如:凉皮子、拉条子、揪片子、烤包子、面旗子、菜盒子、米肠子、烤腰子、油果子、 酸奶子、油塔子、马肠子、马奶子,等等。内地人与新疆人的饮食习惯不一样,特别是南方人更是大不相同。每到用餐时,我们首要关心的是,有什么青菜?一天不吃青菜就感觉不舒服。湖北人所说的青菜有点讲究,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蔬菜,而是特指带叶子的菜才算是青菜 。这一点在新疆人看来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天天要吃青菜?与我们恰恰相反,新疆人一天不吃肉就会受不了的。
小郭是王琦认识多年的朋友,也是一位导游。小郭身高1米92,是一位回族帅小伙,他所带团队的旅行线路与我们基本相似,在天山天池景区停车场相遇后,两个团队就一直相伴而行。小郭车上的四位游客来自福建,其中有一位也不吃牛羊肉,他们每天点餐都很清淡。有天晚上,福建游客决定先洗澡再用餐,我们就邀请小郭一起共进晚餐,小郭爽快地答应了。一边吃着椒麻鸡和红烧牛肉,他一边说,“哎呀,几天都吃不上肉,快要把人喂成羊啦”。
新疆游的第六天,我们走进和布克塞尔一家小餐馆,王琦介绍说,这家餐馆专做手抓饭,很正宗,也很有特色。也许是因为过了午餐的时间,餐馆内的人不多,除了我们几个人外,基本都是本地食客。这里的手抓饭有两种,一种是羊拐(羊腿)手抓饭,一种是碎肉手抓饭,我们都是选碎肉手抓饭。我试着尝了一口,依然无法接受羊肉的味道而忍不住反味恶心。当我从门外漱了口返回餐馆时,几位当地人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我,其中有一位中年人忍不住用新疆味浓厚的普通话对我们说:你们内地人吃饭时总是点油麦菜、芹菜,四季豆,你们这是在吃草。这样不行的,要象我们这样吃才行。他边说边拿起手中吃了一半的羊拐演示给我们看。环视四周才发现,除了我们几个人,餐馆里的食客都是人手一只羊拐,吃得津津有味。
那天下午离开那拉提景区后,当晚入住伊犁地区HSK自治州新源县坎苏乡一处民宿,用完晚餐,王琦就钻进厨房开始忙碌。原来,他提前托当地人准备好了食材,晚上自己动手,要请我们吃马肉、马肠子、喝马奶子。马肉和马肠子都是熏制食品,马肠子类似于我们所吃的香肠,只是马肠子烹饪时间很长,前后要煮两个多小时,马肉也是如此。
听说晚上有宵夜,小郭兴致勃勃地驾车十多公里,专程过来帮忙。晚上十点钟,小郭将煮好的马肉和马肠子切成片端上了桌。马肉和马肠子吃起来与我们平常食用的熏肉和熏香肠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口感不如猪肉细腻多汁。马奶子是用马奶发酵酿制而成,口感略带咸酸、微有酒香、清凉适口。担心晚上吃多了肉食不利于消化,我们都只是一样尝一尝就放下了筷子,王崎和小郭则大块朵颐。小郭还大发感慨:还是肉好吃,吃了肉人就感觉特舒服!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新疆的饮食习惯,与当地的气候、自然环境息息相关。地处西北的新疆气候干燥、寒冷,因此,当地人需要食用高热量的食物来保持体温。这也使得新疆菜中有很多高脂肪、高热量的食物,比如羊肉串、馕包肉、羊拐手抓饭、杂烩汤、烤全羊、过油肉、大盘鸡、熏马肉马肠子等。湖北人过冬天,气温降到零下7度就难以忍受;而新疆冬季漫长,冬天的平均气温常常在零下20度以下,没有健壮的体魄,如何能度过寒冷的冬天?由此,新疆人无肉不欢的饮食习惯自然就不难理解了。
2023.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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