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鉴赏——食指的《酒》

2011-12-19 23:13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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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红的酒浆仿佛是热血酿成
欢乐的酒杯里溢满疯狂的热情
如今酒杯在我的手中颤栗
波动中仍有你一双美丽的眼睛

我已在欢乐之中沉醉
但是为了心灵的安宁
我依然还要干了这杯
喝尽你那一片痴情 1968年

食指，被称做“文革中地下文学”填补了历史空白的诗人。他的重要就在于他朦胧诗的先驱性，个性写作的自觉与自发，独立精神下的人性价值、尊严和自由意志。在食指看来，这世界上的一切都是诗，但是，食指的诗中的快乐、或说快乐的诗，都是太少太少。通读他的诗，我们感受到的更多的诗压抑与痛苦，但是，在压抑与痛苦之中，还是可以看到一丝丝的光明，一丝丝的安慰。他，无时无刻都在为他的理想和光明而奋斗，我们可以看到他挣扎在期间的痛苦的身影，但是，也为他的顽强与执着而

感动。
食指在念初中的时候就与烟、酒为伍，三十年来屡戒不止，为此而严重的影响着他身体的健康。尽管烟酒这两个嗜好让他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曾一度在文坛上销声匿迹。但是，他还以《烟》、《酒》为题写过两篇优美而又缠绵哀婉的小诗。诗人的天性是多愁善感，食指更是如此。在《酒》这一首短诗之中，我们可以充分理解到他的的痛苦、他的挣扎、他的多愁善感，还有他的执着与无奈。
诗歌的首行“火红的酒浆仿佛是热血酿成”，使用了比喻的手法，红色的酒像火一样，就像是用人的热血酿成的，充分表达了诗人内心的汹涌澎湃，本是一杯平常的有着淡淡的、幽幽的红色的酒，在他的眼里，却是像火一样，还是用人的热血酿成的。一个“酿”字，道尽了诗人心中苦楚，是一种伤，也是一种恨！是酒是火红的，还是诗人的眼睛是火红的呢？
“欢乐的酒杯里盛满疯狂的热情”，酒杯是欢乐的，装着的却是热情，这疯狂的热情，是诗人自己的吧！一杯接着一杯，灌进了诗人的肚子中，醉了的是心。这酒既让诗人欢乐，也让诗人疯狂。在酒中，诗人迷糊了，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在他想象的世界中喜怒哀乐，笑着流泪。“疯狂”了的，是那火红的酒，还是诗人？诗人沉浸在欢乐的疯狂之中，还是在疯狂的悲痛之中？看似矛盾的句子，真是诗人矛盾的内心的世界，也是诗人在被酒沉迷后的矛盾。是“举杯消愁愁更愁”的悲伤吧！
第三行“如今酒杯在我的手中颤栗”，是的，酒杯是在诗人的手中了，那还有其他的东西呢？颤抖的手，连这小小的酒杯也无法紧握。颤栗的是酒杯，还是诗人的手、诗人的心？拟人的修辞手法，表达出了诗人的内心的无奈、困苦、无助。表面上是酒让诗人迷醉，让诗人颤栗，实质上是现实在压迫着诗人。接着第二句的“疯狂”，得来的是“颤栗”。是因为在无尽的伤痛之中，在一阵又一阵的无声的啜泣之中，才有着颤栗的酒杯，颤栗的诗人！
“波动中仍有你的一双美丽的眼睛”，“颤栗”的酒杯里装着“波动”的酒，这时，让人不禁想到，是酒杯真的在颤栗，是就在波动，还是诗人的眼睛在“颤栗”，迷糊了的诗人，是看不清眼前的一切。连天地都在颤抖，何况区区一杯酒。“一双美丽的眼睛”，是梦中的“你”的眼睛，在可望而不可即的那个地方，冷眼旁观诗人的迷醉，这时诗人喝醉了酒之后的幻觉，也是他的理想和光明，虽然是那样的不可及，但是，一直都存在诗人的心底，从未丢弃。“仍”表现了诗人的执着，但是，也体现了现实的无奈，虽然诗人一直苦苦追寻，但是，却只是浮动在“波动”的酒中。无论诗人身在何处，面对怎样的情境，那双眼睛都是他前行的明灯，在指引着他向前。
第二节，诗人在表明自己的决心，酒确实是能短暂地麻木自己，但终归是有醒来的一天，既然不能永远地沉迷于其中，那就只有坚强而勇敢地去面对所有的一切。
“我已在欢乐之中沉醉”，这是诗人在坦然地放纵自己，但是，这也是诗人的无奈的反语，说是沉醉在在“欢乐”之中，其实，是在痛苦之中。
“但是为了心灵的安宁”，一下子，来了一个巨大的转折“但是”，是诗人在自己的心中下定决心，要追求的是“心灵的安宁”，也是之前提到的“你一双漂亮的眼睛”。一个“但是”，表现了诗人的无畏的勇气，也是诗人的执着。由前句的“疯狂”、“沉醉”，到此时的“安宁”，诗人真的是冷静下来，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了吧！或是，这是暴风雨的前夕的不安的宁静，安宁，只是为了下一次的爆发！
“我依然还要干了这杯”，“依然”，表明了诗人已不是第一次这样买醉，也不是灌第一杯酒。干了这一杯，是对过往的一切的一个了结，是一个结束，也会是一个新的开始。“这”，表明了还是诗人手中的那一杯“颤栗”着的酒，这酒，是诗人用“热血酿成”的酒，是一杯“穿肠的毒酒”。但是，只有毅然决然地把它灌下，才有新的开始。灌下了这杯酒，也把那双“漂亮的眼睛”永远地留在自己的身上、心上。
“喝尽你那一片痴情”，喝尽的何止是酒，还有深深的痴情。但是，那是“你”的“一片痴情”，还是诗人的“一片痴情”？“尽”，是喝完酒，也是诗人与过往的彻底的决裂。一滴不留的是酒，也是“你一双漂亮的眼睛”，“你那一片痴情”。诗人强烈的渴望着，也在期盼着，这种愈化愈激烈的渴望，变成了狠狠的欲望，拥有的欲望！于是，诗人便拿起了那杯酒，一饮而尽！是血酿成的酒，喝了下去，那双眼睛，更是火一般！眼中的那一把火，正在熊熊燃烧！
这首诗是食指在1968年创作的一首诗，1968年，是食指创作的高峰期，在这一阶段，他有许多的名篇流传于世。郭路生是天才的诗人，但他从不以天才自居；他在当时的年轻人中已是颇有名气，但他从不以诗名自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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