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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叔华:说有这么一回事(1) - 爱恨都已倾城..

2011-08-01 08:00阅读:
凌叔华写过一篇小说叫《说有这么一回事》,讲的是民初女校里,女学生云罗和影曼,在排演话剧《罗密欧与朱丽叶》的过程中,假戏真做,发生感情,形影不离,谈起恋爱来。最后“朱丽叶”影曼嫁人,云罗陷入到无限的惆怅之中。
这种恋爱关系,大多发生在当时女校的女生之间。1908年,清政府批准成立第一个官办女子师范学堂,兴办女校的火种,在全国点燃--女子学校的成立与发展,是女子同性恋爱发展的温床。在这种小型的“女儿国”里,女性之间的情谊得到深入的发展。
但从“姊妹情”到同性恋爱,这中间还是应该有个质的距离。姊妹情,什么时代里都有,现在看更是稀松平常,两个女孩子手挽手走过大街,倒算个不错的风景,很少有人去苛责。那么,姊妹情和女子同性恋爱之间的界限为何?
五四时代女性的同性恋爱的独特之处,就在于,它往往更强调精神上的惺惺相惜,有点联合起来反对封建婚姻的意思。虽然在凌叔华的小说中,主人公已经有了某种肉体上的接触:云罗半夜醒来,躺在暖和和的被窝里,头枕着一只温软的胳膊,腰间有一只手搭住,忽觉到一种以前没有过且说不出来的舒服--这种接触带来了愉悦,使女学生们发现了自我身体的美妙。可这到底还是控制在女性之间相互欣赏的范畴内,精神需求远远大过肉体需求,女性的同盟,它更像是反击苦闷的一种武器。
如果仅就精神接触层面看,姊妹情谊发展得深一点热烈一点,似乎就有同性恋爱的嫌疑。当初,张爱玲的母亲和姑姑联袂出国游学,张爱玲父亲就曾说她们是同性恋爱--真不真倒是其次,恋爱这东西,神龙见首不见尾,也根本无法去考证。可她们携手闯天涯的姿态,倒算是对男权社会的一种反击,放到现在看,依旧先锋。
感情世界原本就是模糊的,毛边的,今天进明天退,谁也说不准,恋爱的感觉究竟在哪天开始,又在哪天结束?怎么才叫做恋爱?较深厚的女性友谊,如果就算是同性恋爱的话,那么从《海滨故人》到《长恨歌》,故事里那些依偎在一起,低声耳语的女学生们,算不算同性恋爱?显然有点风声鹤唳,大概都还不至于。
单纯地从友谊深入发展的角度,来切入当年女子之间的恋爱,显然忽略了问题的复杂性--当我们把目光调向五四以后的民国时代,看那个时代女性之间发展恋爱的奇特风景,我们不能不强调当时的大环境--这时节女性之间的恋爱,多少有点乌托邦的味道,这种乌托邦理想的建造,又有点像是被逼出来的。它是对于当
时两性关系的一种反动:两性恋爱没希望了,好男人都结过婚了,没结过婚的实在都不像样子,独身又太孤苦,那么只能和小姐妹们依靠在一起,相互慰藉,共同行走人生路。就像《红楼梦》里小戏子藕官与菂官进行恋爱,它恐怕也有社交环境有限的因素,在舞台上表演,演着演着就动了情,成了假凤虚凰。
庐隐在小说《丽石的日记》中,曾借“丽石的日记”写道:“我从不愿从异性那里求安慰,以为和他们--异性--的交接,总觉得不自由。沅清她极和我表同情,因此我们两人从泛泛的友谊上,而变成同性的爱恋了。”
丽石和沅清的恋爱,是从对于异性世界的抗拒开始的。她们的恋爱实践,有点共同排解人生寂寞、寻找人生出路的意思。丽石把沅清作为灵魂上的伴侣,可沅清到底在家庭的安排下,去同年轻有为的表兄结婚了。丽石终因心脏病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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