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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新郎·云郎合卺为赋此词

2013-04-10 09:06阅读:
此词细致刻画了作者的一种复杂心境:知心爱侣有新婚之喜,一方面要表示高兴,一方面又满怀醋意。两样感受搀和在一起,自然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小酌荼蘼酿。喜今朝,钗光鬓影,灯前滉漾。隔着屏风喧笑语,报到雀翅初上。又把檀奴偷相。扑朔雌雄浑不辨,但临风私取春弓量。
送尔去,揭鸳帐。

六年孤馆相偎傍。最难忘,红蕤(ruí)枕畔,泪花轻扬。了尔一生花烛事,宛转妇随夫唱。努力做,稾砧(gǎo zhēn)模样。只我罗衾寒似铁,拥桃笙难得纱窗亮。
休为我,再惆怅。
贺新郎·云郎合卺为赋此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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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维崧(1625~1682)清代词人、骈文作家。字其年,号迦陵。宜兴(今属江苏)人。清初诸生,康熙十八年(1679)举博学鸿词,授翰林院检讨,54岁时参与修纂《明史》,4年后卒于任所。
  陈维崧出生于讲究气节的文学世家,祖父陈于廷是明末东林党的中坚人物,父亲陈贞慧是当时著名的'四公子'之一,反对'阉党',曾受迫害。陈维崧少时作文敏捷,词采瑰玮,吴伟业曾誉之为'江左凤凰'。明亡(1644)时,陈维崧才20岁。入清后虽补为诸生,但长期未曾得到官职,身世飘零,游食四方,接触社会面较
广。又因早有文名,一时名流如吴伟业、冒襄、龚鼎孳、姜宸英、王士禛、邵长蘅、彭孙遹等,都与他交往,其中与朱彝尊尤其接近,两人在京师时切磋词学,并合刊过《朱陈村词》。清初词坛,陈、朱并列,陈为'阳羡派'词领袖。
  陈维崧的词,数量很多。现存《湖海楼词》尚有1600多首。风格豪迈奔放,接近宋代的苏、辛派。蒋景祁《陈检讨词钞序》说:'读先生之词者,以为苏、辛可,以为周、秦可,以为温、韦可,以为《左》、《国》、《史》、《汉》、唐、宋诸家之文亦可。……取裁非一体,造就非一诣,豪情艳□,触绪纷起,而要皆含咀酝酿而后出。'虽嫌夸张,但陈维崧以豪放为主,兼有清真娴雅之作,是为事实。更难得的是陈维崧各体词都写得很出色。
陈廷焯《白雨斋词话》说:'国初词家,断以迦陵为巨擘。''迦陵词气魄绝大,骨力绝遒,填词之富,古今无两',《湖海楼词》最为可贵的,是能注意反映社会现实,如〔贺新郎〕《纤夫词》,写清兵征发10万民夫替战船拉纤,'列郡风驰雨骤',使得'闾左骚然鸡狗',还写到一民夫与'草间病妇'的'临歧诀绝',情状凄惨。〔南乡子〕《江南杂咏》揭露官府对劳苦人民敲骨吸髓的罪恶:'户派门摊',使卖屋纳税的农民'独宿牛车滴秋雨',而官吏的凶恶却'如鬼'。
此外多写自己的怀才不遇及国家兴亡之感,如〔点绛唇〕《夜宿临□驿》、〔醉落魄〕《咏鹰》、〔夜游宫〕《秋怀四首》、〔夏初临〕《本意》、〔沁园春〕《赠别芝麓先生,即用其题〈乌丝词〉韵》等,伤时感物,豪放苍凉。〔沁园春〕《题徐渭文〈钟山梅花图〉同云臣、南耕、京少赋》词,则把历史故实、眼前新事、画面景色,作者胸臆全都摄纳词中,陈廷焯《白雨斋词话》评为:'情词兼胜,骨韵都高,几合苏、辛、周、姜为一手。'这说明陈维崧能将不同风格冶于一炉,而能抒写自如。
此外,〔念奴娇〕《读屈翁山诗有作》,雄奇壮阔,兼富情趣,〔唐多令〕《春暮半塘小泊》信手拈来,口语入词;也显示出他能运用多种艺术手法的特点。〔望江南〕、〔南乡子〕等组词,以清新笔调,写江南、河南的风光和社会生活;〔蝶恋花〕《六月词》写农民入城的情态;〔贺新郎〕《赠苏□生》写艺人的遭遇,这些词又显示出陈维崧词题材广阔的特点。陈维崧词的缺点是有时倾泻过甚,一发无余,便缺余蕴。稍嫌轻率。
  陈维崧亦能诗,但成就不如其词与骈体文。他的骈体文,在清初亦是一大家,毛先舒为其作序,评为:'具龙跳虎卧之奇','得歌行顿挫之致';毛际可作序,评为'言情则歌泣忽生,叙事则本末皆见。至于路尽思穷,忽开一境,如凿山,如坠壑……'。《与芝麓先生书》、《余鸿客金陵咏古诗序》、《苍梧词序》等,都写得跌宕悱恻,有很强的感染力。
  即使是出身在这样一个气节之重享誉天下、书香仕宦之家的陈维崧,也颇好南风。他的同性恋人叫徐紫云。
  徐紫云,人称云郎,是冒家的伶人,生于崇祯甲申(公元1644年),逝于康熙乙卯(公元1675年);康熙戊申(公元1668年)时,云郎随陈其年入都,一放喉音,名动京师。龚芝麓有诗描摹其情状:“一从水绘园中住,席帽轻衫到国门。听说绕梁歌绝妙,花前还许老夫闻。”
  据云,徐紫云的师父名叫陈九,是前明兵部尚书阮大铖家的梨园旧工,因此云郎亦擅歌《燕子笺》《邯郸梦》诸剧。

  陈维崧与名优徐紫云的一段生死缠绵情事,曾使无数清代士人为之倾倒,似乎成了他们心目中理想情爱的标准。
  据野史及相关资料记载:
  陈维崧于清顺治戊戌年(公元1658年)十一月抵达水绘园,始与紫云相识,至紫云1675年去逝,二人交往时间长达17年之久。
  (一)相识
  “阿云年十五,娟好立屏际。笑问客何方,横波漾清丽”,这是陈维崧初到水绘园时与徐紫云相识的情景。可以看出,陈对徐一见钟情,但欲得到紫云,颇费了一番周折。据纽玉樵《觚剩》记载:陈维崧初到水绘园时,正值十一月,水绘园内梅花盛开,景色可人。维崧携紫云在暗香疏影中流连徘徊,被冒襄发现,非常恼怒。派人将紫云捆缚,欲施以杖打。维崧极其恐惧,跪请冒襄母亲出面调停。时已薄暮,冒襄母亲要求维崧在当晚咏成梅花绝句百首方可不罪云郎。维崧“篝灯濡墨,苦吟达曙。百咏既就,亟书送巢民。巢民读之击节,笑遣云郎”。自此,紫云从维崧。“东皋作客五六载,阿徐日日相流连”,此诗记述了陈维崧与徐紫云在水绘园内的交往情况。
  (二)离别
  陈维崧曾经多次离开水绘园,紫云因有事羁绊未能同行。在陈维崧为紫云和冒襄所做的诸多诗词中,离别是一个重要内容。这些离别诗进一步表达了陈维崧对于冒襄的深深谢意、对于紫云的无限思念、对于自己寄居处境的惆怅与无奈,以下几例可为证。
  康熙壬寅年(1662年)秋,陈维崧离开水绘园,回宜兴老家,紫云没有同行。陈维崧伤心离别,作惆怅词二十首。留别紫云。全诗情感真挚,沉郁顿挫,详述陈维崧与紫云之间相依、相伴、相恋的交往过程。其中第13首、19首分别为:“洗钵池头弄玉荷,荷开浪滑画船多。不知何日萍州岸,重听徐郎水调歌。”“别时尔母病阑珊,门户萧条药饵难。他日高谈强饭后,临风觅纸报平安。”此诗表达了陈维崧对于徐紫云深深的牵挂以及无微不至的关切之情。
  康熙癸卯年(1663年),陈维崧作《将发如皋留别冒巢民先生》诗,赠别冒襄。诗五言,610字。由此诗可知,此年,陈维崧又一次离开水绘园,离开紫云。全诗笔触细腻,离愁别绪,尽现笔端。首先,他用大量诗句叙述冒襄对他及他家人的深厚情意。接着,交代了此次离开水绘园的原因:“两战两不收,霜蹄一朝蹶。我闻长安街,连云矗扶荔。金张许史家,敝裾尚堪曳。逝将舍此游,愿言一谒帝。阳春二三月,绿水正溶漪。扁舟过先生,话别去燕翼。”在诗的结尾处表达出对紫云的牵挂:“阿云久侍予,怜其母新毙。坦率易失欢,与人多睚眦。”这里还暗含一层意思,即在陈维崧离开水绘园期间,希望冒襄能够对紫云多加照顾,对其为人坦率易结怨于人等事多多包涵。
  康熙甲辰年(1664年),陈维崧做《同诸子夜坐巢民先生宅观剧各得四绝句》诗,其中第三、四绝分别为:“少日魂销汤义仍,而今老去意如冰。听歌忽忆当年事,月照中门第几层。”“人当临别歌偏妙,曲为言愁韵转和。正是客心凄断处,漫天丝雨不须多。”由此诗可知,陈维崧将要离开如皋,冒襄在自家宅中安排演出,为其送行。冒襄为《紫云出浴图》的题诗有两首,其一为《与其年诸君观剧各成四断句附书请正》,该诗的内容也与送行有关,并言及紫云在剧中有演出,其韵律格式与陈维崧的诗一致。由此可以推断,陈维崧与冒襄的这两首诗,为同一时间、同一场合而作的唱和诗。陈维崧在这首诗中没有直接提到紫云,但其忧郁悲伤的心情表露无遗。《紫云出浴图》当是因此次离别而作。
  (三)合卺
  陈维崧与徐紫云有相同的性价值取向,属于同性恋者。两人感情相笃,于康熙甲辰年(公元1664年)合卺成婚。陈维崧专门做《贺新郎.云郎合卺为赋此词》,词中称:“六年孤馆相依傍,最难忘,红蕤枕畔,泪花轻扬。了尔一生花烛事,宛转妇随夫唱。”
又说陈维崧家有妻妾子女,徐紫云成年也要娶亲,他在紫云洞房花烛夜时写了一首《贺新郎》相赠:“六年孤馆相偎傍。最难忘,红蕤枕畔,泪花轻飏。了尔一生花烛事,宛转妇随夫唱。只我罗衾寒似铁,拥桃笙难得纱窗亮。休为我,再惆怅。” 陈维崧对徐紫云的相思依恋跃然纸上。
  (四)携游
  陈维崧在水绘园居住十年,这期间他游历之处主要限于江苏一带,比如扬州、苏州、无锡等地,是否有紫云同行,笔者没有查到相关资料。但有可靠资料证明,陈维崧于康熙戊申年(公元1668年)离开水绘园后,携紫云先后赴都门(今北京)、中州(今中原一带)游历。
  1668年,紫云25岁,随陈维崧游历都门,由刑部尚书龚芝麓资助馆餐。龚芝麓(即龚鼎孳)曾作《与征君(征君即冒襄)书》,介绍了陈维崧与徐紫云离开水绘园北上的大概情况:“其年六月抵都,良慰积渴。虽数与倡酬,未免冗夺,而名流所止户外,长者辙临恒满,至欲借一枝以栖鸶鹄,亦复不易。最后得中州片席,喜就近不碍槐黄之役,兼月旦举子艺,不致荒于本,领俸固薄,稍觉相宜耳。云郎从之殊洽,以行时未告主翁,心中疚仄。途次值青若(冒襄子),当为转达尊前。弟以老盟翁一片深情,生平怜他人过于自怜,怜其年当又过于怜云郎,定无后督意也”。
  当时,都门名流久仰陈维崧的才名与徐紫云的艺名,皆欲争聆佳奏。紫云“南腔北播,菊部歌儿多摹其音。于是京邑剧风为之一变”。紫云的才艺令许多人倾倒,近代学者张次溪更是认为,云郎燕游有“沟通戏曲之功”,并将其收录于所编《清代燕都梨园史料(正续编)》中。龚芝麓也有诗记述云郎燕游情况:“不从水绘园中住,席帽轻衫到国门。听说绕梁歌绝妙,花前还许老夫闻”。
  据龚芝麓《与征君书》还可知,陈维崧在都门发展并不是很顺利,不久,即由龚芝麓推荐,离开都门,去中州,入史省斋学使幕府,紫云随其行。陈维崧有诗和词记述紫云在中州的活动。《满江红.过邯郸道上吕仙祠示曼殊》有句云:“笑两人,今日到邯郸,宁非梦。”此词自注为:“曼殊工演《邯郸梦》剧”。《怀州岁暮感怀》其中一句云:“中原喜见雁重来。”自注为“九青再至”。《江城子.沙随感旧》有句云:“落叶中原,恰又趱离程。淡月晓风昏似梦,和泪也,出层城。”
  陈维崧在中州三年,由紫云相伴。维崧携紫云游历邯郸、洛阳、商丘、汴京、睢州、鄢陵、汝州、偃师、登封、许昌、滁阳、郏县、叶县、南阳、汝宁、怀州、昆阳等地,并作诗词记录当时的游历情况,其间紫云曾回宜兴暂居后又返回中州。
  (五)悼亡
  陈维崧与徐紫云相依相伴,患难与共。康熙乙卯年(公元1675年),紫云不幸早逝,年仅32岁。维崧肠断欲绝,睹物辄悲,赋《天香.中元感旧》、《贺新凉.腊月初六日是余生日即亡妇忌辰也词以志痛仍用前韵》、《摸鱼儿.清明感旧》、《瑞龙吟.春夜见壁间三弦子是云郎旧物感而填词》等作品追忆痛悼紫云,情溢词外,感人肺腑。
  1679年,陈维崧由大学士宋德宜推荐,应试博学鸿词科,列一等,授翰林院检讨,参与纂修《明史》,在馆四年,勤于辑纂,1682年卒于检讨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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