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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成长的笑与泪———读汤成难小说《月光宝盒》1

2020-05-29 15:48阅读:
成长是孤独的。 一个人的成长是自己独自完成的,周围的人只看到了一个孩子的生理的变化,比如个头长高,身材长壮,女孩子越来越迷人。每一个青春少年都值得被赞美,因为每一个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也都怀念自己的青葱时刻,但是成长的过程心里的变化,一个人从小孩子到青春少年,乃至成年,他或者她的心路历程是什么样的,真的没有人知道,准确的是没人真正的关心,都是自己在逐渐的适应和变化,就算父母,更多的也只是关注吃的好,穿的暖,然后从“小宝贝”到“大宝贝”再到“棒小伙子”或者“俏丫头”,也没有真正的去关心内心的波动。,青春、成长,从根本上说是一个人的事儿,也是一个孤独的历程,能陪着自己的只有自己,或者身边的那个“大圣”。
汤成难的小说《月光宝盒》篇幅不长,文字流畅,读起来毫不费力。于是,一遍之后,又来了一次“二刷”。
《月光宝盒》是星爷的经典作品。里面的悟空言行举止和传统的悟空也不同,但也是大家心目中的英雄,而且更接地气,更富有人情味,而人情味偏偏不是什么人间欢乐,而是抛却儿女情长,让我们叹息。对于汤成难来说,《月光宝盒》里面的大圣是英雄,而且更因为陪伴了自己的青春而无法忘怀。她在创作谈里面谈到:我想我们怀念星爷的电影,或者正式缅怀自己的懵懂年华。
小说《月光宝盒》的主角是个女孩和一个耍猴家族的一只叫“阿圣”的猴子。
我出生于耍猴人家族,与阿圣同年,还比阿圣小一个月,于是一人一猴成了伙伴。因为这个传统的耍猴人的家族其实就只有四个人和三只猴,但是父亲和一只猴要出去闯江湖,其实就是为家里人挣一口饭吃。家里只剩下了三人两猴,分别是爷爷、母亲、、我、阿圣以及一直和爷爷一样老态龙钟的老母猴,而母亲是爷爷花150元买来的一个傻子,被村里人成为傻大个,在生下我之后,基本完成了任务,于是就处于放养状态,爷爷自己老态龙钟,“他的背驼的厉害,呈‘7’字,好像随时都要向前栽跟头似的。为了能看清前方的卢,爷爷的脑袋不得不昂着,所以,脑袋了后背又形成90度的湾区,很是奇怪”。在孩子的眼里,没有衰老,只有奇怪。留在家里的那只母猴子也是,爷爷和猴子能做的就是一年四季跟着阳光走,秋天、冬天和春天晒太阳,夏天躲太阳。
而能够经常陪伴着我的,只有傻傻的母亲和阿圣,自己偏偏也没有母亲的概念,而阿圣就是一个动物。母亲就告
诉我“我没有兄弟姐妹,阿圣就是我的哥哥”。这样的环境里,能和我的青春一起成长,勉强称之为陪伴的,也许就是这只叫“阿圣”的猴子了,一人一猴,一起挖水帘洞,期望能有虾兵蟹将出来,阿圣能够成为真正的“齐天大圣”;一起迎接父亲回家,一起与自己的母亲游戏,玩乐。 这样的成长是孤独的,生活难以饱腹,爷爷默默无言,母亲无法交流,只有与阿圣相随,甚至是小伙伴的讥笑、骚扰,甚至是投向自己和阿圣身上的石子,而我依然认为阿圣就是齐天大圣。纵有百般步行和委屈,但是留在记忆里的都是美好与温馨,尤其是渴望迎接父亲回家时,踢起的尘土都被当成了“筋斗云”。
“真的,你们要相信,我和阿圣是踩着筋斗云来到父亲身边的”。
作者自己说“......关于成长,这是一个让我迷恋的主题。”
成长,其实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这个过程中,你要经历身体的变化,要经历身边人对你变化的议论,要经历从父母羽翼下走出来,独自面对社会的过程,要经历一些人逐渐靠近你,一些人慢慢离开你,要经历悲伤和痛苦,要经历欢乐和喜悦,要经历离别和相聚,要经历放肆和约束。所有的一切都是新的,都是从未经历过的,但偏偏无人诉说。“傻大个”的母亲离世,爷爷去世,老母猴的离开,父亲的不定时的离开和回家。这些分分合合,时而是淡淡的忧伤,时而欢快,时而撕裂到心里的最底层。所有的这些,只有自己和阿圣默默承担。于是,那只毛茸茸的小手不轻不重的拍自己的肩膀,揪着自己的耳朵也成了温馨的记忆,而诉说和倾诉,也只有阿圣瞪着无比纯粹的眼睛默默倾听,其实阿圣也未必听得懂这些,烦恼和忧伤,更不会劝慰,哪怕有一种下一分钟也许会说出话的期待,也是徒劳,但是偏偏就是阿圣向自己最亲密的朋友陪伴在我的身边,形影不离,而这种信任是无条件,而且也是无法用道理解释清楚的,偏偏我与阿圣就形影不离,当父亲要训练阿圣并出去跑江湖的时候,我就闹起了脾气,与父亲打起了冷战,与阿圣也是关系疏离,但是能够安慰我的,还是阿圣。
'我捂着脸嘤嘤哭,哭着哭着就把阿圣搂在怀里。窗外没有凉月儿和亮星儿,黑黢黢的像一块棉布盖在村子上空,隔壁偶尔传来爷爷的咳嗽的声音,只一两声,就被黑夜吃掉了。远处也有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所有的响声都离我很远,只有阿圣离我很近。'
所有的响声和黑暗,只是让我更加孤独,而阿圣的陪伴又带来了温暖,即使很微弱,但是是实实在在存在着的。
这种孤独,也许孩子自己未必明白,可能也只是我们自己的上帝视角,但是孩子回忆起来,却自动过滤和阴影和不快,留下的只有阳光和美好,个中因由,无法说清,但是孩子的纯洁和陪伴者的纯粹也许是相通的吧。在父亲和阿圣以及我一起到南京走江湖时,我看到了阿圣的艰难和不堪,尤其是围观着的嗤笑,于是选择和阿圣站在一起并带它离开,其实也是“我”的成长的孤独在延续,尽管是悲伤的和撕裂的以及痛苦的,但是这是必须经历的,以致于阿圣被狗咬,为了证明阿圣是齐天大圣,还一次次被我踢下湖水里。
“ 猴子的水性不好,完全靠剧烈的求生本能用力划水。湖面湖面很大,它总是在水里沉沉浮浮后往后回扑腾,有好几次已经扯着我的裤脚了,仍然被我用力踢下去。它浑身的毛已经湿透,像缩了一圈,延伸惊恐万状,心脏的剧烈跳动隔着皮毛都清晰可见。“
这样的激烈,也是一个成长的分水岭,而“我”也和阿圣逐渐分开。阿圣也和父亲行走江湖,承担起了家庭生计和我上学的费用。阿圣在成长起来的“我”的眼里,偏偏成了一个动物,不再是形影不离,虽然无言但心灵相通的伙伴,自己甚至因为阿圣的无心错误而将它摔倒,再扣到柱子上,直到用烧红的砖骗阿圣用手拿而被烫到上窜下跳。这样的残酷,也算是一种告别吧,偏偏父亲与阿圣又须臾不离,感情至深。也许,是“我”想用与阿圣的疏离来证明自己的成长吧。这样的成长真的很孤独,也有点怕人,但是谁又不是这么过来的呢?“它只是个动物——这是成长带给我的最残忍的道理”。但是,当父亲去世,自己回到家族的墓地和已经破败的家里时,阿圣不知所终,一切归于虚无时,看到了水帘洞,坍塌场景偏偏带来了记忆的苏醒,看到了自己成长的过程,虽然痛苦,但是必须承受,而跋山涉水的阿圣又用小巴掌不轻不重的拍在了我的后背上,失去亲人的自己,已经成人的自己,还好有阿圣陪伴在身边。
成长是孤独的,但并不缺乏那些与你一起成长的人和事,能够一直留下来的,就成了齐天大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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