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游小鸟天堂——面朝大师，春暖花开

2014-08-20 12:06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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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游小鸟天堂——面朝大师，春暖花开
天气虽不晴朗，但天公还算作美。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便到达新会汽车站。这是一个新建的长途客运站。从它的外观来看，功能还算划分有序。下车甫定，我们便寻找去小鸟天堂的公交车，举目四望，却无目标。车站也没有任何的广告牌指引，我们只有询问车站的工作人员。拐过一道弯，进入另一个候车大厅，才知道去小鸟天堂的公交车也要在站内买票，我们都感觉新鲜，直言这不是浪费人力资源吗，很多年前很多地方早实现了公交车无人售票模式。我们说罢买票进站上车。经过大约半个小时的车程，到达小鸟天堂目的地。
我们整理行装下车横过马路，只见巴金先生题写的“小鸟天堂”四字闯入眼帘，我们心情有些兴奋。旅途的疲劳顿时消失了一半。我们忙着在字下留影。买票进入大门，我们便迫不及待地追寻巴金先生笔下的美景。儿时学过的课文，此时印象已经不深，但此刻踏入此地，里面精彩的句子便重新浮现出来。课文虽无画面，但先生描述的文字让我多少年来都浮想联翩。记忆中，只有“小鸟天堂”这四字刻入我的脑海。至于它的属地，我在去年才得知。我以为新会是一个大的远的地方。当自己进入车站买票之后，才知道以前的猜想都是错觉。
游览小鸟天堂的游客并不是很多。它的景区大约占地面积40万平方米，是一个园林式，多功能大型景区。门口是一个广场，名曰：“巴金广场”。广场宽敞，气势不凡，据说在面积上号称五邑之最。各种绿色植物在这人间四月天里疯长着，满眼尽是欲滴的青翠。广场两边有“鸟趣园”、“鸟博馆”、“生态农庄”之类景观

。偶有三两游人出入其中。中央转盘处是一本石头做成的大书，上面镌刻的是巴金先生当年游此地写下的《鸟的天堂》一文。我们也凑上前去，仔细地重温了儿时学过的课文，也在努力寻找此景与此文相吻合的地方。不少的游客立于大书前拍照留影。我们也有在此留影的念头，但无奈拍照者络绎不绝，我们本不是好争之人，想等人散尽之后再行事。但朋友建议，何不先去其他地方看看，回头再来？我觉得此意甚好，便欣然同意。路上，我们在讨论一个话题：为什么这里叫小鸟天堂，而不叫巴金笔下的鸟的天堂？朋友的答案是，叫小鸟天堂更可爱，更妥帖。我觉得亦是。大多数情况下小巧玲珑的物件或许更能讨人们的喜爱。
我们继续前行来到一个似码头的地方。岸上有一处建筑名曰：“观鸟楼。”字做柳体，不辨作者。有三五游客上楼眺望。楼下是一个供游人歇足吃东西的地方。我们因为长途跋涉，早上并无多吃东西，到此地已近中午，肚中已空，饥肠辘辘。我建议同伴先歇歇填饱肚子再游不迟。朋友赞成。来到小摊前扫视一圈，发现只有锅中的茶叶蛋还能提起我们的胃口。我们两人三蛋，就着矿泉水匆匆下咽。心想出门在外就此敷衍一顿亦无大碍。我们的前面是一条似环状的河流，看不到它的流向，正午的阳光投在河面上，波光粼粼，煞是刺眼。河中一个绿岛挡住了我们的视线，岛上郁郁葱葱都是树。听旁人介绍说，这就是巴金笔下的鸟的天堂。我们顿觉精神倍增，奔波的疲劳和饥饿全然不觉了。在我们歇足的岸边停着几艘游船。有不少的游客已经两两相对坐在里面等待船家开船。我们兴奋不已，恨不得学得段誉凌波微步的本事飞上鸟岛。鸟的天堂就在我们的眼前了。我跑到侧面的一个售票窗口，快速付钱取票，拉着朋友迅速跳上游船。船上大概坐了十五六个人，为了船的平衡，游客在两边平均分布。我们在挨船头的地方找一地挤下。“老板可以开船了，都坐满了。”游客们看着船已坐满，都催着船家快快开船。“在等导游呢！”船家答道。大家起先都以为他是贪钱，还在等着更多的游客上船。约三五分钟后，两条游船靠岸了，一个皮肤黧黑，带着斗篷的年轻女导游拿着扩音器踏上船来。船家解绳开船，大家连声欢呼。就在船离岸边约丈余处，不知道是谁故意摇动着身体，船在水中左右晃动着，引得女同志们尖叫声不断。恶作剧的男同志则哈哈大笑。船中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船家站在船尾缓缓地摇动着船桨，一边摇着一边笑着提醒大家注意安全。船在水中缓缓移动着，靠着水中的绿洲了。满眼都是清脆的绿。导游向大家介绍着这绿洲的由来。当地人称之为“罗星凸”，后民间流行称“雀墩”。据说380多年前，河中一个泥墩、一棵榕树长期繁衍,枝叶覆盖１万多平方米，树上栖鸟万只，鸟树相依，人鸟相处，和谐奇特，成为世间罕有的一处天然美景。更有一说：明朝年间，此地名曰“天马村”。当时由于村内人口增多，饮水困难。村民们便在村前挖了一条河，名曰“天马河”。之后喝水问题虽然得到解决，但村里却屡遭天灾，不少村民家破人亡，苦不堪言。一日，村里来了一位江西来的算命先生。他一语道破天机，连年天灾是因挖河时坏了风水。要想消灾趋福得在河中造一泥墩挡水。村民依大师之言照办，并在泥墩上插一榕枝。日后，“天马村”果然风调雨顺，人们安居乐业。泥墩上的榕枝也随着年代的增加不断地开枝散叶，并引来万千鸟只在此繁衍生息，遂成了后来闻名天下的“小鸟天堂”。虽为传说，似乎可信。
船在河中移动中，我们仿佛置身于一副高清的山水画中。游客们指着风景不时惊叫着。大家都忙着摆着poss拍照。船舱很挤，拍照不便，于是我们挨近的船头便是游客们竞相争夺的宝地了。大家忙着踏上船头，做出各种姿势，留下自己认为最美的瞬间。“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一个妙龄少女坐在船头拍照，顿时引得众多男游客唱起歌来。少女的脸顿时漫过红云，引得满船的游客又是一阵大笑。
船继续慢慢前进着，在泥墩的转角处突然拐入一个阴暗的“绿色通道”，大家都“哇”地惊叫起来。“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有游客吟起诗来。“真是别有洞天、曲径通幽啊！”同伴也不禁赞叹道。我们的船进入了一条足有百米长的上空被密密层层的树叶覆盖着的水路通道。俨然进入了地下河。正午强烈的太阳光被过滤得剩下寥寥的亮光从树叶中穿透出来。“穿越亚马逊河流”，我想起了电视中播放的穿越热带雨林的画面。串串榕须从纵横交错的树枝树干上垂落下来，就像挂着一道道门帘。后来慕名前来写生的大画家吴冠中先生也感叹“见那榕树根枝交错缠绵，如大篆，如狂草，任性挥写谁管得，冷落幽深织魔窟。” 1962年，时任全国文联副主席的著名剧作家田汉来新会视察，游览小鸟天堂后也写下了脍炙人口的诗歌《游小鸟天堂》。“三百年来榕一章，浓荫十亩鸟千双。并肩差许木棉树，立脚长依天马江。新枝更比旧枝壮，白鹤能眠灰鹤床，历难经灾全不犯，人间毕竟有天堂。”
我努力寻找着一个可以登陆的空地，左顾右盼之后，眼里尽是盘根错节的榕树，仿佛这个绿岛就是一棵巨榕，或者这棵巨榕就是一个绿岛。我再次惊叹于大自然的造化。“太美了，再来一张！”，“这个背景不错，快！”，船里热闹非凡，同行的游客们在船里忙碌着拍照，生怕错过了这难得一见的美景。几分钟后，我们的船出了榕荫通道，大伙都感觉时间太短，没来得及细细品味与触摸这人间奇观。正午的阳光正盛，手搭凉棚回望船后的绿岛，心中不舍的思绪顿时弥漫开来。
“小鸟呢，这不是小鸟天堂吗？”我看着我们离码头的距离越来越近了突然急问导游。鸟的天堂居然没有发现一只鸟，我的心情顿时落寞。似乎巴金先生当时初游此地时也有过这样的失落。“来得不是时候，早晨和傍晚才能看到小鸟。”导游的话让我遗憾不已。船靠岸了，我们起身上岸，看到左手边的“观鸟长廊”似乎吸引了不少的游客在驻足观望。据说可以让人从不同的角度观赏野鹭美态。我失落的心情顿时重新燃起希望。我们结伴在石板铺就的长廊道上踯躅，果然看到远处的小岛上有白影点点，我认识那是白鹭。这种鸟在我的家乡不少见。由此，我还兴致勃勃地跟伙伴讲起一段上学时淘气上树捉鸟的故事：一个夏初的傍晚，我和同学结伴去离学校大约1公里的“白鹭山”捉鸟，此山果然名副其实，山深林密，数不胜数的白鹭鸟在树枝头筑窝、盘旋嬉戏，同学是爬树高手，他像猴一样嗖嗖几下就到了树顶，下来就是一方便袋的伸着细长脖子的未长毛的雏鹭。天黑时分，我们每人满足地提着一袋回家。父母责骂我们的荒唐行为，生气地把那些方便袋扔向门口新垦的水田。为此，我还饿了一顿饭。多少年来，关于白鹭的印象总是与之相连，对儿时的荒唐行径及那些雏鹭总有些许愧疚。
观鸟长廊所见的鸟类似乎也和巴金先生文章中“鸟的天堂”这一美名相差甚远。我们并未看到除白鹭以外的其他鸟类，所见也是寥寥。可能正如导游所说的，我们来的时候不对。
虽然见的鸟不是很多，但终究见到了，我原先空落落的心情，似乎得到了补偿。尽管不完美，但我觉得之于游人和景观却是恰到好处。“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效果或许更能引起人们的无限遐想。不管时代如何发展，大多数中国人骨子里还是认同“含蓄美”的审美文化。
走出景区大门已近午后3点，在徒步前往梁启超故居的途中我在脑海中整理着自己的思绪。小鸟天堂因巴金先生80年前的一篇文章而驰名中外，游客自此络绎不绝。遂景因文而生辉，人因景而不朽。或许游人所观之景并不如文章中描绘的那么唯美，但我想，令天下人慕名前来的缘由更多的应该是对大师精神的一种追慕和认同。正如我们总在努力寻找绿岛上那万千盘根错节的“根”。
背离小鸟天堂渐行渐远，心仍在榕荫水道上荡漾……
2011年四月游小鸟天堂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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