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木阁楼情人》第10章
2013-01-03 12:34阅读:
第10章
叶保目送着谭蕾乘坐的越野车,向桥头方向的公路绝尘而去,他知道谭蕾今天可能要进货去了。叶保这才发动摩托车到下面的税收征收点去收税。
叶保去的征税点叫双阳,离桃阳镇五公里左右。双阳村周边还有个阳、小阳、石阳、石鼓四个村庄。这几个村庄都分布在天口铁矿的矿区之间,村民大都以铁矿业为生。双阳是介乎于这四个村庄的中心点。一条铁路从双阳村头穿过,一条通往天口铁矿的的公路和另一条通往桃阳镇之外的乡、镇的县际公路正好也在双阳村头交汇,形成一个十字交汇口。南来北往的汽车、运矿车等车辆都要从这里经过。十字路口两边也就自然形成沿街街面。当地村民开设有烟、酒、饮食等各式小商铺,供路过的车辆购买和食用。五个村子的村民除了五天一集到桃阳古镇赶集购买之外,平常都就近来双阳十字路口的小商铺购买。因而在乡镇就把这种不是集子,但商铺相对集中的地方称为一个点。而有商铺买卖就得收税。以前,这种商务经营税统归税务所收取。1993年各地设立了地税局,乡镇税务所相应设立地税所与国税所加于区分。国税所人员收的是像天口铁矿、水泥厂、煤矿、炼铁厂之类的的企业税源较大的税,而像双阳这样的小店铺就由地税所负责征收。叶保调到桃阳税务所实属地税所编制人员。叶保真正的工作职责就是到这样的小店铺来收税。
叶保午饭就在双阳吃。收完双阳这些小店铺的税之后,回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
路过谭蕾的日杂点,叶保停下摩托进了店,店里只有歪嘴风龟一个人,谭蕾还没有回来。歪嘴风龟要叶保小憩聊聊天,叶保说还要到银行缴款就离开了。
吃完晚饭,叶保在住处窗前了望,并没见清早出去的越野车在木阁楼前停下。店面早已关门,估计歪嘴风龟也已回去他在桃阳的农家。一直到十点钟,那辆越野车终于回来了。夜色中,叶保看见谭蕾和那个司机从车上走下来,然后二个人从车上卸下一些货物,又往店里搬了一会儿。搬完,谭蕾关好了店门,越野车才开走。
叶保看见谭蕾一人从左边门进去,门随之就关闭了。稍会,木阁楼角谭蕾住处的灯亮了。灯光从窗户玻璃透出来的瞬间,叶保心里也好像被那灯光照亮。多日的企盼,终于在那道划破夜空的灯光中看到了希望。但这种希望似乎很短暂,不到一个小时,灯光很快又熄灭了。黑暗和寂寞又重新降临给了他。
叶保又艰难地挨过一小时。
时间已是深夜十二点。
叶保见对面街上已没有行人。他终于坚持不住自己,下楼走出税务所,从后墙那扇木门拐出,走下河坝,借着夜色和街上路灯映来的微弱光影,叶保在桃口小河摸索着河面凸立的“石跳”过河。小河水面闪闪烁烁,恍恍惚惚。叶保不敢露出声色,爬上对岸的护河堤石坝,又蹑手蹑脚走过那片圩场街道来到谭蕾的木阁楼下。四处静悄悄,谭蕾的木阁楼更是没有一点声息,借助街下面一盏昏黄路灯的光线,只能看到黑夜里木阁楼依稀的轮廓。
老旧的木阁楼是依趴龟山脚和桃口小河沿河而建的。楼背后是个大陡的山坡,古人用长长的大石条砌就的一堵乌黑的绝壁,直顶到木阁楼的楼角。说实在话,面对这有点阴森可怖的石墙绝壁,叶保真想往谭蕾的木阁楼喊她下来开门,但他不敢喊。做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总是怕被人发现的,哪有喊的?
叶保没法,在木阁楼走廊下轻步来回徘徊了许久,终于走到木阁楼右侧的楼角,认真审视一番后,他发现,楼角与石墙交接处有一道缝隙。缝隙下面是水沟,直通到木阁楼的背后。但缝隙太窄,叶保用身体测试一下,身体正面根本无法通过,只有用侧身才能挤进,而且必须是半趴下身才能侧趴进去。情欲难禁,想到楼上的女人,叶保义无反顾,就侧身趴着,像一条癞皮狗那样朝缝隙趴挤进去。脚下的出水沟臭气烘烘,污水浸过他的皮鞋,皮鞋一下子就成为水鞋了,绝壁上胡乱长出的的山草横割在他的脸上和身上,楼角墙基潮湿的泥土和灰尘从他趴进的头上纷纷掉落下来,似乎还有虫子落进体内在叮咬……这样,叶保大约侧趴五分钟,人终于钻过这条十二米长通往爱情通道的缝隙,钻到木阁楼的后背。
后背就是此前叶保那天有意侦察过的那个长着杂草和乱木丛生的小园。真是绝处逢生啊!没有被那条窄小的缝隙卡在里面!当叶保站在小园里真为自己感到绝处逢生的幸运。他抬头望去,小园里有两棵老棕树,一棵老桂花树,一棵老桃树和那棵曾引起他注意的老梨树。夜空中,依稀可见那棵老梨树的树冠覆盖着那间藏有棺木的货物仓库的房顶,有枝桠伸到木阁楼背后的栅栏和窗户!啊哈,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叶保随即攀上那棵老梨树,沿着错落长出的枝桠从货仓房顶越过,快接近木阁楼,人正要往木阁楼栏杆上攀抓时,人一不小心,在树桠上踩了个空,一脚落在仓房顶的瓦片上,刹时,发出一阵瓦破的声响。在夜深人静时,那瓦破声显得格外的凄冽。这时,木阁楼内的灯亮了,叶保踩空的那只脚重新收到梨树枝桠上,一个猴攀,正好抓住木阁楼栅栏上的木窗棂上,然后用手使劲撑开那扇关闭的木窗户。“嘣”的一响,窗门被撑开了,他人一跃,从窗户钻进了木阁楼里。落地的响声再次惊动了开灯后的谭蕾,屋里随即传出谭蕾的惊问声:“谁呀?……”
“是我——叶保呀!”声音传进里屋。
穿着内衣内裤睡衣的谭蕾,似乎听辨出是叶保的声音,但还是再问了一声,“你是叶保?你这么晚从什么地方进来的?”
“是我!真是我叶保,我是从窗户爬进来的。”叶保循声回答,他以为自己是站在木阁楼的走廊,实际上是已经站在谭蕾的厨房里。
谭蕾一时惊惶失措,忙去开启后门,一看,叶保站在厨房里,谭蕾忙问:“你是爬窗户进来的?”叶保指着被他撑破的窗户,说,“是的!我不敢喊你,只能从这里钻进来。”
“你呀,你呀,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干这么蠢的事!”谭蕾忙把一脸惊喜又是一脸沮丧的叶保迎进房里。灯光下,叶保从头到脚,浑身上下布满尘屑、泥灰、青苔、蜘蛛丝,污头蓬面,黑不溜秋,已不成人样,煞是滑稽可笑。
谭蕾望着叶保这一身,顿时明白他是如何从通水沟的缝隙钻进来的,她生气地怪道:“你怎么能这样?要是被人发现,把你当贼打扮,你将如何是好。再说了,我对你嘱咐过,你不要到我这边来,你却……”
“我是太想你了,才这样铤而走险!”叶保打断谭蕾的话说,“可我昨晚约了你,你却失约。我只能行此下策了。”谭蕾仍一脸错愕,“你昨晚是约了我,但你没看到我今天那么早就要往县城进货?我是爽约了。你以为我今早没看见你?——我是有外人在,只能装作没看见你,没和你打招呼。我晚上十点钟回来,第一眼就看见你站在楼房窗台看着我这边。我知道你想我。但搬完货已经快十一点了,太晚了,我人也太累了。再说,我们今晚也没约好,我怎敢唐突过去找你。我知道人在相思的日子非常难过。看到你那么晚灯还亮着,我心里也很难过。我原是打算明天晚上到你那儿去。可我万万没想到你今晚这么晚却采取这种过激的、鲁莽的行动。”
谭蕾看着叶保一身黑不溜秋,像一桩炭人那样立在她的面前,觉得爱情真是一剂奇怪的药,爱情使女人变得更加聪慧、敏感,而让男人往往变得比原来愚蠢、痴呆。多少男人在爱情面前失却了先前的智力,变得难于自控,愚不可及,往往会干出让人意想不到的傻事。这究竟是爱情的魔力,还是被女人迷惑而失去了男人原有的灵性?谭蕾不明白,她嗔怪地摇着头,走出睡房,去卫生间拿出一条湿毛巾,又转身回来对着呆立在那儿的叶保,说,“你呀,别犯傻了,赶快去擦一擦头上的青苔、尘埃和蜘蛛丝,这一头一脸,黑得像个刚从矿井上来的采矿工,等下,你得去后面卫生间洗一下澡。”
叶保接过毛巾开始擦拭起自己,从擦拭的湿毛巾变成黑毛巾,可见他头上和脸上有多黑。特别是看着脚下皮鞋成为一双水鞋和泥泞之鞋,想着刚才像狗一样钻进那个狗洞似的缝隙,他能想象得出当时自己有多么狼狈,心里也暗暗为今晚自己鲁莽的行为感到羞愧和好笑。但为了眼前这个女人,爱情已经完全冲昏了自己的理智。虽有点后悔,但更多的是庆幸,他忽然记起一本自己看过的书名已经忘记的外国小说里的一名话:“真正的情人是从狗洞和窗户爬进来的。”也许,今晚自己就是这样。
叶保擦拭完,把已经变成黑抹布一条的湿毛巾递给了谭蕾。谭蕾拿过转身出去,卫生间里传出谭蕾抖洗毛巾的水声。这时,叶保才看清木阁楼内的情景。
谭蕾的木阁楼原来是分里外两间。与底下门面不同的是,门面是深筒间,一贯到底,而楼上则是横隔开来。谭蕾睡在里间,外面还有一间,隔开的杉木板开有一个两间相通的窗和一扇门。从窗口望过去,外间还放有一张床。屋里收拾得一尘不染,木地板更上擦得锃锃发亮。屋内有一台二十五寸的松下电视,一台三洋三用机和一套带有两只长音箱的飞乐牌音响。对着谭蕾的睡床墙上贴着一张越剧《梁山泊与祝英台》的彩色剧照。床上一条绣有龙凤呈祥的被面半掀开着,显然,那是刚才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闯入声而惊魂甫定急剧下床留下的的痕迹。
叶保走出睡房。睡房外面已开着明亮的灯。叶保这时才发现,刚才自己破窗而入跳下的地方,原来是厨房,是由木阁楼原来的走廊改建的。早先走廊与木阁楼是一个整体,也是铺设杉木的地板,但改建后已在上面铺上了水泥板。走廊是一长溜的长方形,面积不小,有二十多个平方,分设有卫生间和厨房两个隔间。门口是一条通道,通道上放有一张餐桌,和几只小方椅,显然,通道被充分利用而作为小餐厅了。通道外面就是楼梯。楼梯口处是用木板隔成一道木板墙,右边安有一个进出的门。门上那只虎头锁十分耀目,似乎在告诉叶保,即使今晚木阁楼下那扇门没有关闭,他能从楼梯进来,但自己没跟谭蕾约定也进不了她的木阁楼。只能在楼梯口干瞪着眼,或者不顾被同幢楼的人发现而喊门。想到这里,叶保庆幸自己能选择从楼角钻下水沟,爬窗进来还是十分正确的。爱情使人犯傻,但也使人富有冒险性。
叶保看着被撞断的木窗梢头,看着自己一身的尘土和泥巴,不觉笑出声来。这时,谭蕾已洗净毛巾走出卫生间,对他说,“去吧,洗一洗。”叶保就进去了。当水喷头涤去身上的污物,鼻闻冼澡液散发出的香味儿,叶保觉得不管自己今晚如何鲁莽把自己丑陋的一面展现在谭蕾的面前,但今晚终究能和心上人在一起而感到欣慰。
洗完进到屋时,谭蕾已把他那双皮鞋拾撺干净,摆放在门内,叶保趿着拖鞋走到床前。谭蕾关好后门看着洗净一新的叶保,说,“这才像个人样。不过下不为例,以后你再用这样的方式进来,我也不接纳你。这样三更半夜,爬墙过壁,要是从屋顶掉下去摔坏了,如何是好?”
叶保羞愧地点点头,示意知道了。这时才又记起,“那被我踩坏的库房房顶的瓦片怎么办?”
“怎么办?”谭蕾故意激他说,“你明天拿个楼梯来亲自把瓦片铺好——”
“这行吗?……”叶保摸着自己的头犯起难来。
“不行——就让屋顶留一个洞。”谭蕾看着叶保犯难的样子,伸手戳了一下叶保的脑袋,嗔笑着说,“你呀,真是傻得可爱。还真的来铺瓦片,那不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和我的事啦!”谭蕾说,“我明早叫老蔡来,上屋顶重新铺一铺瓦。”叶保转忧为喜,也笑了笑说,“你不怕老蔡会问瓦片为什么会被踩破,那不坏了事。”
“他不会怀疑的。真的怀疑,问了,我就骗他是夜里发疯的野猫牯从石壁上跳下来撞破的。这不是春天吗?正是野猫牯叫春发情的季节。谭蕾会心地笑出了声,说,“要是今晚你这头野猫牯从屋顶掉下去伤坏了,那才真的坏事哩!”说着去开三用机和音响,放的磁带是一盘港台音乐《万水千山总是情》。声音放的很低,但屋里立刻洋溢着温馨的气息。谭蕾走过来,把叶保搂抱着上床,亲昵地对叶保说,“说实话,刚看见你是爬屋跳窗进来,我是十分生气的。但生气后又想,你是这么不顾一切地爬进来和我相会,我又感到你是多么的爱我,我所有的生气又变得很感动。一个女人能这样地被爱是多么幸福的事。”
“你能感受到我对你的这份爱,我也感到很幸福。”叶保掩在谭蕾的怀里,泪流满面。说句心里话,他还从没在一个女人的怀里恸哭过,在初恋情女范艳彬那儿没有过,在现在的妻子李庆华那儿当然更没有过。是的,自从和这个女人有了肉体的亲密接触的夜晚之后,这么些天来,他在窗前,在税务所大门口,在桥头,在供销社圩场上,在一切能看到她身影的地方来看她,观望她,审视她和了望她。自己是多么的为她着迷,仿佛她成为了他生活中的中心和全部。她的身影时刻都在他的眼前和心里浮动。他感叹,在自己的生命里还能遇到这种能让他牵肠挂肚,寝食不甘的爱情。虽然这爱情对他来说是如此的姗姗来迟,相见恨晚,甚至是出轨,有点不道义,但人的一生能遭遇到一次,就不枉来到人世一趟。他激动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小男孩嘤嘤地哭出声来。谭蕾听到他的哭声感动不已,用手抹去他脸上的热泪,泪水浸过她的掌心、指尖,浸润着她的心田,让她震颤。她紧紧地拥住他,抚慰着他说,“亲爱的,别哭,别伤感!我能感知到你对我的爱!”
爱别人是幸福的,而能被人感知到爱更是幸福中的幸福!叶保用手轻轻地抚摸她那只被他热泪涸湿的手,珍爱地来回搓揉以紧紧地抓住仿佛怕丢失一般。谭蕾伏下脸去,把脸贴在他的胸脯上静静地倾听着他热烈的心跳和来自他雄性血液流淌的脉搏声息。接着昂起脸注视他那双潮湿的眼睛,她发现他的眼眸里布满了血丝,鲜红鲜红的,那是因爱她而无眠的煎熬留下的印迹!在她眼里,他这双眼睛变得温存,因温存而变得更加的俊美。她还从没见过一个男人因爱她而在她怀里嘤嘤恸哭,因爱她而流淌热泪,因爱她而煎熬得发红的双眼——在丈夫陈传书身上没见过,在孟水贵那儿没见过,在关新众那儿没见过!她感动得无以言说,心疼地凑上双唇,用舌尖去舔净他眼睑、脸上的泪水,甚至异想天开能用她的舌尖去舔净他眸子里鲜红的血丝,以此来回报因为自己昨晚的失约而造成他饱受爱的思恋和煎熬的痛苦。叶保被她这爱的抚慰和舌舔变得更加的激动,原本被泪水洇湿的双眼因此变得更明亮了,它们似乎在无语地告诉她,他懂得她的爱。她说,“你流泪的眼睛很晶美,晶美得会说话。”
叶保悄声地答道:“如果不流泪,我的眼睛是不是就不晶美了?”谭蕾拥住他说,“不,你本来就生得很美,我第一天、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生得很帅,只是今晚,不!是现在这个时刻,我觉得你显得更美更帅,更让我欣赏!”温柔的细语从她口中流出:“你的头发是这么的乌黑发亮,耳朵也生得很俊秀,鼻翼直中有曲,俏皮而不乏机灵,嘴巴有股烟草味,你知道这有多么的男性性感,多么的让我备感心迷。我这么说,你千万不要讥笑我是个贪图你这个男色的女人,更不要讥笑我是个骚气妖娆的女人。我始终相信‘女人是有爱才会有性欲’这句话。”她说着,人已变得像水一样的柔情,动情的身躯缠绕着他,然后反趴在叶保的身上说,“我感到,我现在很需要你!——”
“我也一样。”在她身下的叶保张了张口,随即,像剥笋一样剥去她的内衣睡裤。
音响轻飘出柔美的轻音乐旋律。
灯光映照着她笋白的肌肤,叶保双手托着她洁白的双乳,诗一样赞美地发问:
“你的肤色,怎么会这样臻白?”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父母所生,也许是我从小至今都是在室内做事,没晒过阳光的缘故。”谭蕾悄声地说着,指着他的裸体,说,“你的皮肤不也很瓷白吗?我很少看过男子有你这么瓷白的皮肤。第一次和你在一起,我不敢正眼看你,并没看清你的皮肤原来是像个刚出生的男婴这么细嫩瓷白。”
“女子白皮肤才好,男人白皮肤反而让人感到儒弱,不健壮。”叶保的口抵在她丰硕的乳房说。
“不,不!男人也是要白皮肤才好看。不是说‘一白胜三美’吗?你的白皮肤夹带着结实,这是健康的美白,而不是懦弱不健壮。”谭蕾特意在他伸展的胳膊上按了按,环摸着叶保凸现分明的胳膊三角肌,并把叶保伸展的胳膊高高地抬过头,让叶保的腋窝那乌黑、旺盛、浓密的两撮腋毛整个儿显现在她眼前,然后用指尖去抚弄它们,剌激着叶保,而更多的是来剌激自己身上正处于萌芽状态的性感神经,她口里发出“咿呀”的声响,她听见他口里也开始发出“嗳哟,嗳哟”的声叫。叶保随即被激发了,跃动的阴茎勃然提速,直指半空,直指她的下体。她明白,此时他在寻求依附,想尽快进入她的体内。但她没有立即让他如愿,她把它握在手中上下摆弄着,瞅着他因冲动而变得血红的阴茎,说。“你这条鱼长得如此硕大,真像一条胡子鲶,你现在是不是真想游进我的池塘里?”
“不!不是池塘。”叶保纠正她的话语说,“我这尾鱼时刻都想冲进你的那个‘仙人洞’。”
谭蕾这时已全身瘫软,说不出话,再也禁不住自己的爱欲,终于停止住她的挑逗,握住他那尾鱼放进了被他称为仙人洞的穴位里。他徐徐进入,每进入一分,她的臀部就压紧一分,洞穴就紧束一分,最后紧紧地钳住,一刻也不想松开,口里示意地嘶叫着:“贴进一点,你再贴进一点,再贴近一点!……”
身下的叶保明显觉得她已进入颠狂的状态,底下像有一只强有力的大手在把他那尾鱼拖拉、吸纳进去,一股电击般的快感涌遍全身,晕眩得他几近昏迷。他说,“我觉得奇怪,你已是个生育过两个小孩的少妇,但你的仙人洞,却是像少女那样的紧束,并富有弹力。”
她眯着眼,全然沉浸在无比兴奋中,在上面蠕动着细腰,说,“这是天生的,你没看到我的腰身这么柔长,腰身是呈三角型的,是纤细的。腰身纤细的女人洞门是紧束的,就像喇叭花!我要把你这条调皮又反动的鱼紧紧束在我的喇叭花里,让你时刻也不能消停。我要吸干你的鱼血,你的鱼鳞,你的鱼汁,你怕不怕?……”
她是奔放的,已完全奔放,已不懂得女人的羞怯。在她兴奋的世界里,她已没有羞怯这个概念。因为爱他而纵情,因为爱他而摒弃女人那该死的含蓄,因为爱他而全身心向他毫无保留并全方位地开放,因为爱她所爱而全身心投入到情山性海里。
她开始倾身而立,在他身上上下地跃动,两只随着她身姿跃动的乳房也在上下地跃动。在他眼前是两座震荡的山峰,优美而毫无规则地奔突着,让他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他双手托住它们,一圈一圈地抚摸,一圈一圈地激励她爱的涟漪,一圈一圈去让她颠狂,让她披头散发,像个彻底疯过头的狂野女人。她眉目不清,耳垂上吊着的两只金耳环像两只钟摆激烈地来回上下摇摆,戴在脖颈上的那条金项链的链心,随着她奔突的身动,有时动落在深邃的乳沟,有时动跳在左右的乳房的乳荫里。他看见她因激情四溢乳房上的青筋显露,乳头充血发红,像黑夜里两只白兔闪动着一对颜红的眼睛,在看着他。她口里再没有话语了。但他很快就发现她不是没在说话,而是转换成呻吟的喃喃细语。他没能听清她在喃喃细语些什么。也许,她沉浸在她兴奋的语境世界里,在说给她自己听;也许,她在自己颠狂的世界里像蜜蜂采蜜那样不厌其烦去营造自己甜蜜的呓语;也许,她这种喃喃细语更能激发和表达此时体内迸发的快感。
她终于松开了拧进他肩膀肉里的手,那么纤弱,但又那么充满力感,那双被黑眼圈罩住的眼睛时闭时现,深不见底,柔不见影,连刚才的喃喃细语也停止了。终于,她的双手又抬高起来,那么没有力气,又仿佛力气十足,但她没有再去抓他,而是伸展了过去,抓住了床棂。这时他才发现,她这张不时响动声音的床原来是张桃阳古镇那种老式传统的床。床棂粗壮坚固。她那双越过他头顶的手紧紧抓住它后,在他身上便像攀沿在半空的母猴,像个游泳健将向她“站游”地上下使力,游动着她的身子,再次发动攻击的力量,她口里“呀呀呀!……”地吟叫着,在他身上的那朵喇叭花随着她这种母猴攀沿和游状的游动时而怒放,时而紧束!……
叶保再也无法坚持住自己,他双手握住她的乳房,握住的手究竟有没有握痛了她,他已全然顾不得了,他抬高自己被她紧压坐住的下体,身体一阵抽搐,他对她喊叫了一声:“谭蕾!我就要死了!……”一股甘露般的涌泉喷发而射,射进她的花心,他觉得自己此刻进入了天堂的梦境,而她才真正像尾鱼,像尾红色的鲤鱼在有节奏地吮吸着他的甘露。她的身躯也在不住地抽搐,颤栗。这种阴阳倒错,本末倒置,这种雌性对雄性的颠覆错位和反叛彻底击中了他。但她也耗尽了力气,像一团糨糊那样瘫痪在他的他的身上。
她终于睁开昏死的双眼,用快慰的眼神看着在她身下的叶保,静默地瞅着,驯服得像条乖巧的小绵羊。叶保虽然没有像他那样使尽全力,但也已是大汗淋漓。一颗颗汗珠从额头、耳旁、脸颊、脖子根到背上、胸口,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把垫在背上的枕巾都湿透了。叶保终于躺在她身下一动不动了。她终于缓过神来,轻抚他淋漓的后背,心疼和关爱地说:
“我去给你拿条新的枕巾来,让你擦干汗。”
说完,她挣脱开骑在叶保的身子,一身不挂地下床,一身不挂去开衣柜。叶保的目光看着她一丝不挂的身影,眼前仿佛是一道“浪里白条”的光影。
谭蕾打开衣柜,叶保看见衣柜里挂有好几条男人的上衣,都是夹克装。衣柜下空间的地板上还放有一双男式的皮鞋。叶保不禁脱口地问:
“那双男式皮鞋和衣柜里的男装是谁的?”
这一问,使正在翻找枕巾的谭蕾猝不及防,知道自己一不留神失手,露出了马脚,她神色一慌,愣在柜门前,不知如何回答。
叶保又问:“今早开车送你的男人是谁?”
谭蕾仍没有回答。定了定神后,找到一条新枕巾走回床前,递给叶保时,仍看见叶保一脸的疑惑。她知道自己想瞒他已是瞒不住了。谭蕾爬上床,一把抱住叶保,吻了吻他后,说,“你爱不爱我?
“你说呢?”叶保擦着身上的热汗,用打量的目光看着谭蕾,说,“我对你的爱,是真心的。”
“好!你是真心的就好!”谭蕾迟疑了一下,说,“第一次与你接触时,我不忍心告诉我的过去,我生怕自己说出我的过去会伤害你。现在,如果我把过去所有的不幸告诉你,你会不会生气,会不会谅解我?”
“我会的。”叶保坦诚地说,“我最讨厌的是被人欺骗。”
谭蕾躺下身来,用胳膊弯勾住叶保,环抱着他,给他当枕头,紧紧地护拥着他。然后才向叶保讲述起自己的过去。
她说,我的中学时代是县城中学最出众的校花。因为我虽长在城郊,但自幼受父母的宠爱和呵护,没在家干过一天的农活。我人长得高挑、苗条,许多男生都围着我转。我活在像公主一样的幸福里。那时,我在学校宣传队里当主演。初中演过《草原英雄小姐妹》,高中演过《红色娘子军》《沂蒙颂》,走到哪,大家的目光就跟到哪。那时,我心里有许多的梦想。梦想走出校园后,能到县文工团当一名女演员。可是十八岁后,我却在父亲的主意下傻乎乎地嫁给一个比我大十一岁的军官。这个军官就是我现在的丈夫陈传书。他现在也在桃阳镇政府里。我跟他结婚后,傻乎乎地跟他生了两个小孩。二十四岁时,我随夫去的驻军部队当地一个姓吕的县长瞄上我,差点在他的办公室里奸污我。为了躲避那个县长的纠缠和打击报复,我们只好举家回来,来到这里桃阳镇。那时,我纯洁,清白得像一张白纸,什么情啊,爱啊,对我来说都不敢启齿。后来,这里一个叫孟水贵的镇长看上我并追求我,以打牌为借口,到我家来。他每天给我写一张情书。三个多月后我终于被打动。成了孟水贵的情人之后风才幡然醒悟,我自己原来是在无爱的婚姻里生活了七年。同时,从另外一个男人的性爱中我才发觉,我的丈夫陈传书虽是军人出身,却是个窝囊废,他和我行夫妻房事,只能在我体内停留几秒钟,最多不超过十秒钟。就是人们所说的那种“早泄”,乡下人俗称“见花泄”。但我却傻乎乎地以为天下的男人都是这个样子。我傻乎乎地和他生活了那么长时间。我跟上了孟水贵之后,我重新审视了我和丈夫的婚姻,想过要和他离婚,但又想到两个小孩。最后,我选择了不离婚但不能和他在一起过的生活。我和孟水贵在一起之后,我已经无法再接受我那性无能的丈夫,哪怕是呆在一间房子里,哪怕是他的手碰到我的手,哪怕是他一句亲近的话,我都无法接受。我只有逃避我的丈夫,逃到这里独居,过着没有离婚的分居生活,和孟水贵接触了四年。这四年里,我从不爱到爱孟水贵。他也爱我。虽然他是镇长,但我不图他的官位,也不图他的钱财,我只求俩人能快快活活地度过一段幸福的时光。因为人生苦短,青春易逝。懂得了男女之爱之后,我珍惜着每一天的生活,懂得了女人的一生要如何度过。谁想我这点奢求的生活很快被打破。给孟水贵开车叫关新众的司机,就是你今早看到的司机,已经看上我很长时间。常言说,阎王好对付,小鬼最难缠。我和孟水贵相爱的过程是无法逃脱他的目光的,他掌握了我和孟水贵在一起的所有情况。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和关新众两个人在一起,他向我示爱,我不答应,他就以不答应就要把我和孟水贵的私情向有关上级告发的伎俩要挟我。为了所爱的人,为了保全我自己,也为了保全我那摇摇欲坠的家庭,我只好忍着屈辱答应了他。过后,我知道自己干了一件天大的蠢事,但我悔之晚矣!人有时真的会犯错,而这种犯错又是无法再去弥补的。两年前,孟水贵因被人告发在镇上多拿多占,犯有贪污和受贿,被停职检查、撤职、调离,到一个乡办石灰厂,名义上是个副厂长,实际上是给他留一个面子。孟水贵在那里度日如年,郁郁寡欢。我曾去那儿见过他几回,但他受伤的心已经太深,精神坏到了极点。
前两个月我还去看过他,他告诉我,他原在甘蔗园车祸撞坏的腰骨旧伤复发,导致泌尿系统发生故障,又患上糖尿病和心脏病,已经向县里打了病假准备长期病休,回家养病,度过他一身都是病的残生。我含着泪离开他。回到桃阳取出他以前给我的十万元钱所剩下的二万元又到了石灰厂,把二万元放到他手上,我对他说,这是那笔钱剩下的,现在物归原主,因为你正需要钱养病的时候。他说,这钱本来就是我给你的,我从来都没想要回来。你已经为我垫付了八万元救了我一命,这点钱尾就算我留给你做个我们情人一场的纪念吧!他执意不肯收回,但我还是给了他。这时,他忽然想起什么,大概是看我从没贪图过他的钱物吧,他沉静了很久,才对我说,对!我有一事一直拖到这时,才敢告诉你,你给谭同岩送的钱不是八万,而是七万!我说,哪能呢?我把带在身边那张只剩下几百元利息钱的空存折拿给他看。我说,这笔钱只取过两次,一次八万,再一次就是今天这二万元。他并没有看。他说,这没有错,问题是出在你让关新众去取钱贿赂谭同岩的环节上。他告诉我,他被最后处理之前,谭同岩以组织谈话方式和他见过一回面。谭同岩直截了当告诉他,他的问题如果要继续查下去后果要比现在严重得多。但说句实话,都是在官场上混的人,谭同岩说他知趣,能叫他的司机关新众半夜送钱给谭同岩,谭同岩也很感动。谭说,你送来这七万元我就做个坏头收下了,再平分给调查组的三个成员。谭同岩说得干脆,也说得婉转。孟水贵清楚这是谭同岩在给收钱找退路。也就是找借口。那钱哪有可能平分?但从谭同岩无意中吐露的话里可知关新众送给的钱是七万,而不是八万。孟水贵旧事重提的目的,是告诉我,关新众截留了一万元!此事孟水贵一直不想告诉我。现在临到他要离开石灰厂,我们以后很难再相见了,他才不无懊悔地说,我这辈子最大的失误就是交人不慎,败也就败在交人不慎。
我听着,知道我无需再向他多作解释。因为也没有必要再作解释。关新众的无义令我恨得咬牙切齿,我恨不得咬下关新众一口肉。一个人再无耻,再小人,也不能在那种关键时刻背信弃义啊!我被欺骗,我觉得无颜面对孟水贵。但孟水贵对我说,知道了就好,回去千万不能对关新众再提这个事。孟水贵求我说这才是救他。否则,关新众不知还会捅出什么娄子。要是再去对质谭同岩,那就是个人人满脸豆花,到头来,连他都不得安生。说不定还会重审他。我想,也是。当场答应孟水贵回来只字不提。
我离开他不久,孟水贵就彻底离开了那个石灰厂,现在回到他家里治病。我知道,我真爱过的人,给我第二次爱情生命的人,将从此离开我而远去。我和他的一切就以这样狼狈的结局落幕。一切到此为止,永不再来!
谭蕾叙述着哽咽地哭不声来,那凄切的神情与刚才热情、奔放判若两人。如果不是叶保亲耳所听,一定会以为谭蕾这些奇异的令人匪夷所思的经历是在某部小说、电影和电视连续剧里虚构的故事。
叶保听着,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望着哭泣的谭蕾安慰着说,“你不要太伤感,我来桃阳不久,和你又是一见钟情。我对你过去的这一切一无所知,我压根儿不知道在你的背后有这么多令我诧异和震惊的不幸遭遇。说句心里话,我很同情你。”
“不!我不要你的同情!”谭蕾捂住叶保的口说,“我对你讲这些给你听,是想让你能理解我。因为你刚才对我说,你是真心爱我的。既然是真心爱我,就应该能包容我过去的这些过错。我也才会把这些过去——这些属于绝对个人隐私,毫无保留地向你和盘托出。你不会因为我有这些不干净的过去而瞧不起我嫌弃我吧?”
“不会的,我绝对不会!”叶保斩钉截铁地说,“正如你所说的,这些事都是发生在我认识你之前,都已成为过去。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怎能因为这个女人的过去而嫌弃她。那不是君子所为。”
“你能这样子去想就好,我就能得到很好的宽慰。我知道,真正能爱上一个人是很不容易的。”谭蕾指着自己说,“你知不知道?自从我和你在你那里有了一夜情之后,我看到你那么地爱我,回来后我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我就想着怎样和关新众这样的小人一刀两断。但也想到关新众毕竟是这里本地人,他又是矿痞出身,如果我一下子就和他一刀两断,他肯定会不甘心,肯定会来纠缠我。我们虽然相爱,但总有被他知道的时候。那时,他会搅得我们都不得安宁。关新众是个小人,我对他的性格太了解了。昨天晚上我为什么没能去你那里和你相会?昨晚他来找我,我对他说,你我都有家有室,我们的事不会有结果的。与其这样没有结果,还不如尽早结束,到此为止。他问我为什么,问我是不是还想着孟水贵,而厌倦了他,是在找借口想抛弃他。因此就开始像以前那样在孟水贵这个问题上吵了起来。吵完,他要挨近我,示意要和我做爱。我拒绝了他。我想,我已经重新找到了真爱,我不能再干对不起我所爱的人的事。他又开始吵,一直吵到凌晨鸡叫,我实在被吵得筋疲力尽,就到外间去睡,把他一个人撂在这儿。睡到天亮,我起床对他说我要去县城进货,他才很不情愿地离开。然后,去镇政府主动把车开来,停在门口。我说,以后你不必再开车来帮我去进货了。他说,你今天不让我帮你进货,他今天就不走,要把车整天停在这里,看我怎样下台。看着他那副死皮赖脸,我只好勉强和他一起走了。一路上,一整天,我们在车上都是吵。他一直围绕着我为什么一下子就和他翻脸的事和我吵个不休。本来他今晚还想留在我这儿。我说,你再留下来,我就回镇政府我那原来的家。他见我已做好关门离去的准备,他才一脸怒气地离开。”谭蕾庆幸地说,“真好!今晚要不是我横下心赶他走,你这样爬进来,就和他撞上车,那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结果。”
叶保听着,倒吸了一口冷气,为自己今晚的鲁莽不约而来,差点捅出大事故而惊出一身冷汗。叶保说,“难怪你那个晚上一直嘱咐我不能私自到这儿来,原来你是有自己的一番苦衷和难言之隐。”
“没错!和你之后,我有某种预感,你迟早会过来我这儿。只是我没想到,这种事会这么快就发生。我们分开才五天,你来的太突然了。”谭蕾深吸一口气,说,“你如果真爱我,就要理解我。请你给我一段时间,我会想出办法,慢慢地,以至最终摆脱关新众。这都是为了不给你添麻烦。以我对关新众的了解,关新众肯定还会来。他和我有近三年的时间,不可能我说断他就断。但他来,我绝对不会再接受他,不会让他近我的身。你千万不要看到他来找我,心里就难受,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事。这点,你能做到吗?”
“有你这些话,我能。”叶保回答说,“不过,我们过后怎么约会,我们怎么联系?”叶保问这话时,屋外传来了鸡鸣的声音,看看窗口,已有拂晓微熹的光线透进窗来。那盘自动倒带的《万水千山总是情》的磁带的音乐旋律,还在继续低婉回转地轻放着。不知不觉中一夜已经过去。叶保清楚,是他应该离开她的时候了。他起身穿上衣服,谭蕾为他扣上衣领,吻了吻叶保,说:
“以后,我们要相会,我就在这边窗口上点亮一盏红灯,你在你的窗口看见我这边点亮了红灯,就知道我会过去和你相会。听见了吗?”
“我听见了。”叶保点点头,对谭蕾惊喜地说,“看来爱情真会让人充满智慧和创造力,这种像你演过的《红灯记》,像地下党的接头方式,我们以前怎么没想过,才让我昨晚差点干出蠢事筹成大错。”
“记住了,千万不能再爬窗进来。”谭蕾拉过叶保的手按在她赤裸的胸脯上。她说,“这种最古老的接头方式,相信不会很久。”谭蕾指着窗口叶保对面税务大楼的山岗,说,“——上面过年后,桃阳邮电分局已经开山凿道,准备架设自动电话和手机的信号台,不出三个月,这里就能开通自动电话和手机。到时,你我或安装两部电话,或买两部手机,进行通话约会。就不用红灯约会了。现在,就先委屈你一段时间了。”
叶保听着,下意识地看着窗外的山岗,微明曙色里,确有一条专门用来运输通讯器材和设备的临时小公路历历在目,他心里喜不自禁,回头拥抱了她一下,同时才发现她还是一丝不挂地站在床前,窗口的白光映亮着她一身白皙的胴体,优美而安祥。他伏下身去,对准那两只丰满的乳房来回地吻了吻,然后紧紧吮吸住,久久都不愿松开。谭蕾两眼潮湿起来,脉脉含情地对叶保说:“亲爱的,我真的舍不得这样让你走,但又只能放你走。下一个晚上,你看到我点亮的红灯,就在那边开门等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