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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高望重而才干稀松的周顗(2)

2023-04-05 05:46阅读:
德高望重而才干稀松的周顗(2
纵观
不久他和戴渊一起被王敦逮捕,路过太庙时,周顗大声喊道:'天地先帝之灵:贼臣王敦倾覆社稷,滥杀忠臣,欺凌天下,祖宗神祗有灵,请马上杀了王敦。'话未说完,押送人用长戟刺伤其口,血流到脚跟,他仍举止从容不迫,观看的人都为之流泪。随后,周顗在建康城南门外被害,终年五十四岁。
周顗死后,王敦派人去抄周顗的家,只收得竹篓子几只,里面装着旧棉絮,另有五瓮酒,数石米,朝臣们都叹服周顗的清廉简约。王敦死后,周顗被追赠为左光禄大夫仪同三司,谥号为康,以少牢之礼致祭。
周顗名头颇响,实际才干泛泛,且酒德不佳,多次因醉误事。晋元帝对他倚重寄望,但他屡次战败使元帝计划落空。王敦第一次举兵“清君侧”时,他出任护军将军,担当建康防御总指挥的关键职务,却又战败而让王敦控制了朝政,这实在令元帝失望,但他在与王敦见面时的刚烈巍然气度,又令人肃然起敬。
而他的高贵品格,则在营救王导事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王敦初次“清君侧”时,京城的琅琊王氏就成了“反族”,王导处境危难。刘隗、刁协曾劝晋元帝将王氏满门抄斩。因而每天清晨,王导都会带领兄弟子侄到宫门口请罪。某天恰好看见周顗要进宫去。王导叫住周顗说:'伯仁,我家这几百口性命就全靠你了!'周顗连看都没看他一下,径自进宫去了。周顗入宫后向晋元帝陈述王导的忠诚,恳切地为王导求情,晋元帝答应了他的请求。周顗很高兴,又开怀痛饮,直喝到醉熏熏才出宫。此时王导还跪在宫门口,看见周顗出来,又喊周顗的名字,周顗还是不搭理他,只对左右说:'如今杀了这帮贼子,好换个斗大金印系在胳膊上。'出宫之后,周顗又上书为王导辩白,言辞恳切。王导却不知情,认为周顗不愿救自己,心生怨恨。
王敦带兵入建康后,问王导:'周顗、戴渊名望重天下,应当位列三司,使众人对我等不生疑虑。'王导不作回答。王敦又说:'若不适合做三司,便让他们做没有实权的高官吧?'王导依旧不答。王敦说:'若这也不行,就把他们杀掉。'王导还是不说话。王敦就把周顗、戴渊杀了。
后来王导料理中书省的遗留表章,看到了周顗营救自己的奏章,见到周顗的言辞及其殷切诚恳,不由得手执表章痛哭不已,回家后对几个儿子说:'我虽没有杀伯仁,可伯仁是因我而死啊。黄泉之下,我对不起这样一位好朋友啊。'
周顗为王导求情前后,都不理睬王导,这说明他思路清晰,不能公开对王导表示亲热而授刘隗、刁协等人以把柄,使自己在元帝面前失去公允的形象。而在形势反转,自己成了王家阶下囚时,他又不屑于施恩图报,去向王导说明施救的真相,宁愿赴死以抗王敦。这就极其难能可贵而令后世敬仰了。
周顗嗜酒,他的许多轶事,都与他饮酒有关。
周顗在永嘉南渡前,饮酒有一石之量(那时候的石,不是后来一百斤的石,不然即使酒量够,也无肚量装一百斤酒),过江后,虽然仍天天沉醉,却常恨饮酒无敌手。偶然一次,有过去饮酒的朋友从江北来,周顗非常高兴,拿出两石好酒二人畅怀痛饮,双双大醉。酒醒后,周顗派人去看客人,客人却已经因肠胃损伤死亡。
周顗性格宽和孝悌。弟弟周嵩曾在酒后瞪着眼睛对他说:'你的才能不如我,怎么能无端得到比我崇高得多的声望?'并把正在燃烧的蜡烛向周顗掷去。周顗不动声色,语气平缓地说:'阿弟你实施火攻,这是使出了下策。'
周顗曾在王导酒席间傲然咏唱,王导问他:'你想学嵇康、阮籍?'周顗回答说:'我怎敢就近舍弃明公,而远去学嵇康、阮籍呢。'王导曾把头枕在周顗的膝上,指着周顗的腹部问:'这里有什么东西?'周顗答道:'这里面空洞无物,但是足以容纳像你这样的人数百个。'王导并不认为他出言不逊。
一次晋元帝在西堂大宴群臣,饮酒正酣时,晋元帝得意地问:'今日名臣齐集,和尧舜之世相比如何?'周顗趁醉大声答道:'现在陛下虽然也是人间君王,但怎么能跟尧舜盛世相提并论?'晋元帝大怒而起,手书诏令将他送廷尉治罪,择日处死。过了几天,晋元帝愤怒平息,赦免释放了他。周顗出狱后,同僚去探望他,他轻松地说:'我就知道所犯之罪不至于死。'
当初,周顗以雅望而享盛名,受海内人士敬慕,但后经常因酒而出现失态失礼。任尚书仆射之时,酒醒办公的时间不多,往往十天里只能上三天班。当时人们戏称他是'三日仆射'。所以庾亮评价他说:'周侯晚年,就如同《论语》所言凤德之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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