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乡村,每家每户的门楼距离巷子里的那条窄窄的小路,总有段距离。一直觉得,看似无关紧要的那片门前的地方,才是各家各户的第一张脸面。
家底殷实的人家是阔气的高门楼,门前却是右面柴火左面粪堆,让你不由得想疾走或掩鼻跑过,高门大户也失了威风;有日子过得捉襟见肘的土墙矮门,那截距离里却种着花花草草,花香草旺,清雅芬芳,低门矮户也变得雅致。
从家里看,门前之地似乎更像男人的精气神和女人的梳妆盒。在外人瞧,门前的样子,左右着旁人走路的心情及对那家那户的评判。
小孩子们都喜欢在雪花婶家门口玩。她家门坡旁有一树月季,很粗大了。也是站在巷道里唯一能看见的——别人家的花,都养在院落里。她家门口哪怕靠墙的犄角旮旯,即便暂时放几个枯树枝,也会折得长短差不多,码得整整齐齐,规规矩矩地集中在一角。门口也总扫得干干净净,好像风沙绕着她家门口吹。哪怕你可着性子在地上滚几下,起身都不需要拍打的。或许是因为夏日里雪花婶总从涝池里挑水,一盆一盆泼在门口,那地才变得硬实,才没浮土吧。雪花婶的男人早走了,她一个人拉扯仨孩子。多年后,从她家走出来的娃们,男娃绅士,女娃贤淑,一如她家门口空地,干净,好看。
孩子们都不喜欢靠近有福家门口。按辈分,该叫叔,可私下里都直呼其名,因为不喜欢。有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