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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雌木兰替父从军》与《女状元辞凰得凤》看封建礼教下女性的悲剧

2015-06-29 15:50阅读:
《雌木兰替父从军》与《女状元辞凰得凤》是明代戏曲家徐渭《四声猿》中的两部,这两部剧作的共同之处在于其主角都是女子乔装改扮男儿身,得以施展才华,但最终的命运却都只能是终老闺阁,才华埋没。
《雌木兰替父从军》是根据北朝民歌《木兰辞》改编而来,剧本主要讲述了花木兰女扮男装,代父从军,建功立业,归家后嫁于王郎的故事。《女状元辞凰得凤》以五代才女黄崇嘏的故事为题材,讲述了黄春桃改扮男装,应科举,中状元,嫁给了恩师之子状元凤羽的故事。
在我国古代的文化中,女性的地位除了母系氏族时期,其他时代都与“相夫教子”、“三从四德”所挂钩,其中一句“女子无才便是德”更是将中国古代万千女性的才华湮没在了闺阁之中。男尊女卑是一种建立在经济基础之上而产生观念,这样的观念因为女性的弱势而一直被持续了上千年。虽然徐渭的《雌木兰替父从军》和《女状元辞凰得凤》表面上是女性的赞歌,但在其剧中无处不透着对女性的悲剧,这两部作品与其说是对女性的歌颂,不如说是对女性命运的悲叹。
首先,从木兰和春桃“出仕”的原因分析。
《雌木兰替父从军》中,木兰从军不是她自己愿意的,而是因为“军书十卷,书书卷卷把俺爷来填。他年华已老,衰病多缠”,木兰是因为父亲被征兵,而父亲老多病,家中又无其他可以从军的人,因此作为家中长姐的木兰才决定效仿休女、缇萦为父亲解忧。而且即便是在木兰决定“替父从军”之后 ,她想到的也不是施展抱负、指点江山,她首先想到的是“回来俺还要嫁人,却怎生?”从此种种,都可以看出,木兰“从军”的原因是迫不得已的。“木兰从军”是建立在“孝”这一中国传统准则的大前提之下,如果有其他的选择,我们可以想到木兰是断不会从军的。
再看《女状元辞凰得凤》中,春桃去考“科举”的原因是“卖珠虽尽,补屋尚余。计线偿工,授餐粗给。但细思此事,终非远图,总救目前,不过劫剂”,春桃“应举”的初衷是因为赚钱养家,换言之,春桃是因为家里的生计难以维持,由于生活所迫而不得不“出此下策”,即便在这样情况下,春桃也不是随心所为,而是“要与黄姑商
议停当,可行则行,可止呵也还止”,由此可见,春桃即便有着满腹才华,她的思想里也认为这种做法是值得商榷的,也就是说,如果黄姑认为不可行,那么春桃便不会去应举。那么黄姑赞成春桃去应举是因为她思想的进步性,或者说是她有着超前的女性意识吗?很显然不是,“只是俸禄与那抓来的东西,可要和你平分?”黄姑也是因为利益驱使,或者说她同意春桃去应举的原因和春桃的初衷相同。如果,她们不是因生活所迫,是不会想到去应举的。
从木兰和春桃“出仕”的原因可见,如果不是因为她们的生活的基本需求(平淡地生活)得不到满足。她们都是甘愿“待字闺中”而非如男性一般在外面“指点江山”,这是受到传统礼教所影响女性的悲剧。
其次,从木兰和春桃施展的才华来看,她们也算得上是“文武双全”了。但我们却可从徐渭对她们的描写中看到女性的悲剧。
《雌木兰》中对木兰的才能的描写不过寥寥几语,仅有几处描写“有一个花弧,像似中用”、“论成功是花弧居多半”,可以说对木兰才能上的描写,徐渭“词穷”了,他对木兰的描写显得很苍白。这说明徐渭实在想不出一个女子在战场上有所作为会是怎样的,这并不是说徐渭的才华有限,只能说明一直到徐渭生活的时代,在战场上建功立业的女子或者很少,或者她们的具体事迹没有流传下来,这也是徐渭作品中女性悲剧的表现。在《女状元》中对春桃的诗才和政治才能有较为详细的描写当是因为黄崇嘏的事迹是真实的,有据可察的,因而作者是以在此基础上加以丰富。据考证,黄崇嘏是中国科举史上唯一的女状元,极富诗才与理政之才。从这里我们也可以看到女性的悲剧。
最后,从木兰和春桃的结局来分析。
《雌木兰替父从军》中木兰最后是结局是嫁给了“王郎”,剧中说“王郎又中上贤良、文学那两等科名”王司训之子,作者安排木兰嫁给这样一个人,可以说正好了木兰出征前的担忧了,在民歌“木兰辞”中是没有这一情节的,这是徐渭自己加上去的。显然,这样的结局是徐渭认为对于木兰来说最好的结局了,木兰不仅解了“父忧”,而且建功立业,觅得良人。从这里,我们或可窥见,传统礼教造成的不仅是女性自身意识的忽视,也有男性对女性认识的狭隘。
《女状元辞凰得凤》中春桃最后嫁给了丞相之子,剧中称是“状元配”,而且还得到了皇帝的祝福,“天上佳期,人间好事。状元双占,尔既自致二难;参郡交除,朕特成其四美”,这事情如果是真的,那恐怕会被传为“千古佳话”了,这也是徐渭能给春桃的最好的结局。在历史上的黄崇嘏在表明女子身份之后,便辞官带着乳娘归故里,守贫而终。从剧中的结局与现实两相对照,前者似乎风光无限而后者则凄凉无比。无论哪一者,女状元都已经不能够再施展自己的才能了。
显然在徐渭看来,无论木兰在战场有多么的英勇,春桃的诗才和理政之才多么突出,但是只因她们是女子,所以在她们表明女子身份之后,她们最终的归宿依旧只能回到闺阁。
《四声猿》取名自巴东三峡民谣“猿鸣三声泪沾裳”,而作者将《雌木兰替父从军》和《女状元辞凰得凤》收入其中,可见作者对这两部作品的感情基调是定位在“哀”上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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