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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作人的茶与酒

2012-02-21 20:54阅读: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向来我对其他没有什么兴趣,但对吃情有独钟。而一直看的书籍都是关于美食,游记等当中涉及到对美食的描写。并未注意散文中的“饮食”,以前课上老师介绍周作人写“茶”,感触颇深。于是,搜寻到一本《知堂谈吃》,闲暇地读来,在这之间似乎可以窥见,周作人的风度和气质来。
在《知堂谈吃》中涉及到的“饮食”种类非常多,在我看来,最吸引人的除了众所周知的“茶”之外,还有以茶相对的“酒”,当然喝茶要有点心,喝酒要有下酒菜。就此三方面来看看周作人对“吃”的看法,以及他的文人气度。
一、茶----《喝茶》《再论吃茶》《盐茶》《吃茶》《茶汤》《茶之书?序》
周作人追求的是“平民式的喝茶”、“自然的茶”。
《喝茶》开篇就说了,“我现在想说的,只是我个人的很平常的喝茶罢了。”他并没有把“茶”上升为“茶道”一种艺术的层面来说,而是个人的、平常的。而至于盐茶、茶汤就更是大众的市民阶层的消费物了。他在《茶之书?序》中写道“这让我想起中国平民的吃茶来。……店头不设坫而用板桌长凳,但其素朴亦不相上下,茶具则一盖碗,不必带托,中泡清茶,吃之历时颇长,日坐茶店,为平民之乐也。士大夫摆架子不肯去……”虽然他在这篇文章中所要讲的是,茶道产生于日本而非中国,但其平民式的吃茶方式可见一斑。
鲁迅先生在《准风月谈》的《喝茶》中写道“有好茶,会喝好茶,是一种‘清福’,不过要享这‘清福’首先必须有工夫,其次是练出来的特别的感觉。”让人觉得鲁迅似乎是会闲适地喝着“清福茶”,然而却不是,他的“喝茶”更多的是一种批判和讽刺,充满了火药味。他说:“假使是一个使用筋力的工人,在喉干欲裂的时候,那么,即使给他龙井芽茶、珠兰窨片,恐怕他喝起来也未必觉得和热水有什么区别罢。” “感觉的细腻和敏锐,较之麻木,那当然算是进步的,然而以有助于生命的进化为限。如果不相干,甚而至于有碍,那就是进
化中的病态,……”可见鲁迅先生肝火之旺了。然而周作人却不一样,同时《喝茶》他所体现的是一种平民的、自然地、闲适的意味。“喝茶当于瓦屋纸窗下,清泉绿茶,用素雅的陶瓷茶具,同二三人共饮,得半日之闲,可抵十年的尘梦。”这或许更适合被称为“清福茶”。
二、酒----《谈酒》《关于〈酒诫〉》《谈劝酒》《过年的酒》《古代的酒》《绍兴酒》《绍兴酒的将来》
周作人的“酒”给我们的同样是民间的,大众的方式,同时又更侧重的为我们展现了地域的风情。“正当的喝酒法是用一种酒碗,浅而大,底有高足……”用碗喝酒而不是用“酒盅”,这让人不免想到“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豪爽的平民之风。他的《谈劝酒》中这是写出了一个在中国的社会普遍存在的“劝酒”之风。“酒即是敬客的好东西,希望客人多喝,本来可以说是主人的好意,可是又要他们多喝以至于醉而难受,则好意转化为恶意了。”寥寥数语,便道出了劝酒之坏处,表达了众多人的心声。
读周作人的“酒”,我们或许更在学习知识,他的文章包含着许许多多的常识,特别是绍兴的“酒”。在《谈酒》中,我们知道了“酒头工”,知道了“黄酒”“清酒”“葡萄酒”等等,《谈《酒诫》》更不用说,它就是个知识的集合体,初看乏味,却不失风趣。至于《古代的酒》《绍兴酒》《过年的酒》则称为知识小品也不为过了。
有评论说,鲁迅和周作人的风格好比是“酒”与“茶”,酒烈,茶清。然而周作人也写“酒”,他的酒和他的茶一样,带着一丝丝的苦味。他说过“我喝着酒,一面也怀着‘杞天之虑’”,“自我饮酒以来似乎不大陶然过,不知怎的我的醉大抵都是生理的,而不是精神的陶醉”,周作人所谓闲适写文章似“吃茶喝酒”,但这吃茶喝酒之间亦充满了苦味。
三、茶食与酒肴
对于这一点,周作人除了《北京的茶食》有明确地点出茶食外,并没有单独的写茶食和酒肴的文章,更多的是融入在他各个谈吃的散文中,所谓内化而无形。
《北京的茶食》中他说“总觉得住在古老的京城里吃不到包含历史的精炼的或颓废的点心是一个很大的缺陷”,他对于点心的要求,并不是填饱肚子,可以配茶,他更多的是追求一种在饮食之上的文化底蕴和价值。他接着写道“我们于日用必需的东西以外,必须还有一点无用的游戏与享乐,生活才觉得有意思。我们看夕阳,看秋河,看花,听雨,闻香,喝不求解渴的酒,吃不求饱的点心,都是生活上必备的----虽然是无用的装点,而且是愈精炼愈好。”如此雅人情致,含蓄地暗示他愈来愈精练雅致但也愈来愈颓废空虚的心怀。这或许就是他所说的“生活的艺术”。
周作人写家乡酒店特有的两种食品,即盐水煮长条油豆腐与红霉豆腐卤浸渍而成的所谓时萝卜:“此皆是极平常的食品,然在素朴之中自有真味,而皆出自酒店店头,或亦可见酒人之真能知味也。” “素朴之中自有真味”,这是周作人对故乡生活的独到发现,也是他对俭朴而聪慧的故乡人民的真心赞美。另外,周作人似乎对豆腐情有独钟,不知道把“豆腐”归入酒肴是否恰当,但是这豆腐却是中国所独有的,平凡而美味的饮食了。在他的笔下,豆腐真的从平民阶层上升为“天下第一的豆腐”了。
从茶到酒,从茶食到酒肴。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平民的、闲适的,但是在这闲适的深处又透露出淡淡的忧虑和感伤。正如他所写到“精炼或者颓废的点心”般的“生活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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