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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世芬】故乡的那棵老桦栎树(会员作品欣赏)

2021-06-07 14:08阅读:
【何世芬】故乡的那棵老桦栎树(会员作品欣赏)
故乡的那棵老桦栎树
文图/何世芬
曼湾何家上院老桦栎树下是我祖先居住生活的地方,也是我时常思念的故乡,我有太多的情感在那里,那里是我今生永远不能忘怀的圣地,因为,生我养我的父母在那里永远与老桦栎树相伴。
这棵老桦栎树呆在这里多久了?每当清明我给老祖先上坟经过此地时,我就会在老桦栎树下休息片刻,望着眼前的这棵桦栎树沉思。
说它是老桦栎树,是从它粗壮的枝干和所结的果实来判断的。居当地八九十岁的老人讲,他们的袓父辈小时这棵桦栎树就这么大,因此、这棵桦栎树到底有多大年龄无人知晓。粗壮的树体恐怕两三个大人连手都难以抱拢,硕大的根系牢牢地抓住土地,又深深地插进去,不知伸向何处,褶皱的树皮裂开一道道纵向的口子,枝干上长满了青台,就像一位老人身披一件绿色的绒大衣,看起来很柔顺。往上,巨大的树冠足有几百个平方那么大,深情地罩着身下的这片耕地。一根枝条快长到半山腰了,站在耕田的石台阶上伸手可触;须仰视,才知道它高过地面几十米---好大的一棵树!
老实说,在树木当中这棵树并不美,甚至有点丑陋。这种科目树种算不上上乘木材,比不上雪松香樟松柏的华贵,更比不上桂花树开花的芳香,在乡下这种小树非常多,人们都用它来当柴火烧,它是做饭烤火的首选木柴。这么大一棵桦栎树还是很少见。当年何家上院老庄院的主人在门前是有意栽下这棵树做为村头标志呢?还是桦栎树种子被风吹到此自然生长,整个曼湾现在唯独剩下这一棵老桦栎树了!是优胜劣汰?还是情有独钟?这棵树一直生长着。四周没有一棵树与之做伴,它孤独又显得安详,尽情的吮吸着大地的营养,享受着阳光雨露。它似乎要高过山顶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祖辈所居住的的地方实在不是理想的处所,山岗上就那么几十户人家居住,离城镇较远,山脚下就是涛涛汉江,咋一听起来是一个不错的风水宝地,但此土地贫瘠,只能靠驾船拉纤和种置农作物为生。
曼湾是一个村,而我的老祖先就住在曼湾村人称何家山,何家山分为上院和下院(也就是老大和老二分别住地),后来何家人丁兴旺后占地近百里地,一直发展到现在的小水河地段(原名何家公社)。这得从很多年前说起;何家祖先是从江西九江移民到此地,在此占山为王,慢慢的地发展到几十里,都属何氏所有,一段时间方园几十里或百里地没有外姓人居住,因何家势力较大,外姓人家在此无法生存,有的外姓迁移此地,就改为何姓才能在此长期居住。人称何家山,解放后称何家公社、何家乡至今。
解放前后村里大小事都在这棵树下集中解决,老桦栎树印证了几百年来世道的变化,是何氏家族由于舍不得这棵老树而坚守在此呢?还是离不开祖宗打下的江山而在此居住几百年呢?自从我的父母百年后我才深深的感受到何氏家族为什么要在此居住几百年,他们与他们的父辈感情太深,去世后依然还要将坟建于此与他们的父辈们在一起,我的父亲就是这样,在去逝前就早已安排了后事,死后要将坟与他的母亲紧紧相连。由此我也感受到父亲与祖母的感情有多深,祖母生前父亲是多么的孝顺。
父母去逝后,我们经常给父母亲去上坟,每次走到老桦栎树下,我都要在此树周围走一圈,模模树皮,看看它长了多少,在这棵树上,我一年年、一遍遍感受着四季的交替和生命的轮回,一次次陶醉在生命的蓬勃活力中。
每到清明来到老桦栎树下,桦栎树开始吐绿了。正如此刻,枝条上一撮撮翠绿的新芽,晶莹而透亮。远望去,灰褐色的枝条上星星点点般镶着一个个玲珑剔透的翡翠。和风吹拂,我仿佛听见桦栎树生命的悸动。
夏天,树木葱葱茏茏,密密层层的枝叶透不出半点缝隙。好似遮风挡雨的一把天然大伞,罩着这片几百平米的土地。每到盛夏这里是村里老人和妇女儿童乘凉的好去处,她们三三两两结伴而座,做着针线谈天说地,悠闲的享受着自然风带来的清凉。这里更是鸟儿的乐园,也是它们的家。树上什么鸟儿都有,喜鹊、麻雀、灰雀......,还有路过的鹧鸪,只听见叫声,看不见鸟影。小声的轰赶对它们不起作用,它们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一切——除非有大的声响才勉强惊起一两只来,偶而,它们又消失在茂密的枝叶中间。
我喜欢听它们的嬉戏,听它们呢喃,听它们呼朋招伴,听它们引吭高歌。桦栎树是它们的舞台,我是最忠实的听众。
吸足了甘美的醇浆、绽放了生命的美丽过后,桦栎树结出了许多果实。枯黄的树叶随秋风婀娜的飘下,洒在山坡上,树根旁,一层压着一层,像一床松软的黄褐色的棉被。那一棵棵板栗般的桦栎树果实,像一颗颗碧绿的珍珠,渐渐的由绿变黄,在风中摇曳,又轻轻落下,落地那一刻果实自然从果壳里弹出来,锃光瓦亮的棕红果像一颗颗宝石一样漂亮极致,不由得去捡几棵,它好似刚出生的婴儿娇嫩,让人爱不释手。直到有一天落光,于是,冬天也就来了。即便寒风萧瑟,我也未曾见到这桦栎树有一根枝条折断。
别看桦栎树它观赏价值不高,但它可是一个非常有价值的商业树种。是一种可食用的果树,桦栎树果人们称它为橡子,橡子壳称之为橡子碗。在困难年代也是救命的食物来源之一。困难时期人们把橡子磨成面做成橡子凉粉,橡子面等应对饥饿。橡子壳是一种非常好的天然染料济,七十年代虽然几分钱一斤,它也是人们经济来源之一。虽然桦栎树不是什么华贵树种,但它就像一个母亲一样用它的乳汁默默为人类付出。
有一年,清明上坟走在老桦栎树下看到树根部被人烧了一片,一边的树皮都被烧一打听才知有一邻村村民听说老桦栎树许愿能显灵,于是就在树下许愿烧起了纸钱,幸好被老庄村民及时阻止,这桦栎树才幸免于难。但那烧纸钱的还理志气壮的说他许的愿显灵了,他要还愿怕什么?他却忘了,炎炎夏日,老桦栎树见火就着,长期下去不是要了老桦栎树的命吗?哎,人啊,多么自私!
我一直在想不知哪一天开始,一粒桦栎树种子落在泥土里,成了今天的参天桦栎树!它身边的老屋随着时间的流失而倒塌消失,它身边的人们一代一代老了又走了,如今、村里大多数人家都搬往城里居住了,而它还在原地不停的生长、生长,究竟长到何年何月?不必追寻答案。活着,就应该好好的活着;是生命,就应该放射出光芒,无论桦栎树,还是我们人类自己。
又一个春天来了,老桦栎树再次绽放出生命的活力。
【何世芬】故乡的那棵老桦栎树(会员作品欣赏)
撰稿:何世芬
校对:龚俭富
编辑:刘家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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