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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氓》与《谷风》中弃妇形象及塑造方法之比较

2013-10-29 23:34阅读:
《诗经》是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收入自西周初年至春秋中叶大约五百多年的诗歌,共305篇。《诗经》中有不少篇目都是描写弃妇形象的,《氓》和《谷风》就是其中较为典型的两篇。这两篇诗歌中的女主人公都同样地遭受了在男方穷困时嫁给男方,与男方艰苦奋斗至家境转好后被虐待最终遗弃的凄惨命运,她们都是夫权社会的受害者。这两首诗歌中的人物形象及其塑造方法,既有相同之处,又有不同之地。
在塑造人物形象时,《氓》与《谷风》两篇诗歌都运用了心理描写的手法。《氓》侧重于叙事,通过女主人公对感情史追溯的思绪将故事娓娓道来,间杂着女主人公的悔恨,以及对世间女子的真心劝诫。《谷风》则侧重于抒情,通过女主人公矛盾的心里斗争将他们的情感矛盾点点展现,充满了对爱情的不舍以及对丈夫变心的幽怨之情。这两篇诗歌还都运用到了对比的手法。在《氓》中,作者将“氓”婚前与婚后对待女主人公的言行进行了对比,让读者深切地感受到了其婚前是“羊”,婚后是“狼”的虚伪残暴的形象,反映出了女主人公的凄惨命运。在《谷风》中,作者则是通过将男主角新婚燕尔的欢乐与女主角被弃的凄凉进行对比,进一步渲染了女主人公哀怨愁苦的心绪。此外,《氓》还运用了细节描写的塑造方法。“乘彼垝垣,以望复关。不见复关,泣啼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通过女主人公对心上人翘首盼望时所表现出的各种忧喜神态的描写,把女主人公的痴情展现得淋漓尽致。
两篇诗歌的女主人公都是一个吃苦耐劳的痴情女子,“三岁为妇,靡室劳矣。夙兴夜寐,靡有朝矣。”《氓》女主人公吃苦耐劳的品格可见一斑;“就其深矣,方之舟之。就其浅矣,泳之游之。何有何亡,黾勉求之。凡民有丧,匍匐救之。”可见《谷风》女主人公的勤劳能干。但《谷风》中的女主人公善良
、软弱、优柔寡断,而《氓》中的女子则坚强刚毅、冷静理智。《氓》中的女主人公在近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却对“氓”(流浪汉)说出“匪我愆期,子无良媒。将子无怒,秋以为期。”的话语,与其私定终生,最后还让他“以尔车来,以我贿迁”,随其而去,可见其善解人意与果敢率真的可贵品格和对封建礼教的反抗精神。婚后,在饱受了丈夫的冷言冷语甚至拳脚相加之后,《氓》中的女主人公通过自我反思、痛定思痛,最终接受了丈夫的心已不可挽回的事实,果断地离开了她的丈夫。从一个纯真痴情的少女,到忍辱负重的妻子,再到刚强决绝的弃妇,这是《氓》中女子性格变化三个阶段,她的形象也随之不断地丰富起来。相比之下,《谷风》中的女子就显得优柔寡断多了,她在丈夫的再一次新婚之际被逼离家,却还是对他们的感情抱有幻想,一步三回头地期望着那个负心汉的挽留,徘徊于家门前迟迟不肯离去。如果说《谷风》中的女主人公正是儒家所提倡的贤妻良母,那《氓》中的女主人公则是封建礼教的反叛者。相比下,我更欣赏《氓》中女子敢爱敢恨、干脆利落的性格。然而,《氓》中的女主人公却也因此而被饱受封建思想毒害之人称之为“淫妇”,真是可悲又可气。
两篇诗歌虽然同为弃妇诗,都在一定程度上暴露了封建社会夫权制度的不公,揭示了妇女在当时男女不平等的社会制度下的惨痛处境和遭遇,但其所传达出的社会意义却相差甚远。《谷风》中的弃妇将自身的不幸归咎于丈夫的喜新厌旧,局限于个人的情感世界,在她身上我们所看到更多的是妇女在封建夫权压迫下的奴性。而《氓》中的弃妇虽对丈夫有所怨恨,但这怨恨并不像《谷风》中的女主人公那样,只停留在个人情感上。她通过自身的血泪教训,觉悟到当时社会不公平的婚姻关系,推己及人,对与自己命运遭遇相同的其他妇女发出“无与士耽”的警告。她揭示出了自身悲剧发生的更深层次的原因,深刻地认识到夫权制度是产生社会悲剧的根源,使得她的思想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达到了无与伦比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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