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脂砚斋与畸笏叟批语时序的分析
2014-12-24 22:13阅读：
关于脂砚斋与畸笏叟批语时序的分析
——与欧阳健先生商榷（二）
崟石
欧阳健先生提出“程前之后”的观点，把脂砚斋与畸笏叟批语混为一谈，进而导致对脂砚斋身份的误判。要分清脂砚斋与畸笏叟的批语，最重要的一项工作，是理清脂砚斋与畸笏叟批语的时序。
下面，学生根据以往对甲戌、己卯、庚辰三个批本的研究，谈谈自己是如何进行理清这些批语的时序的，请欧阳健先生多指教。
一、脂评本简况
《红楼梦》八十回的脂评抄本系，主要有甲戌本、己卯本、庚辰本、蒙府本、戚本、梦稿本、俄藏本、靖藏本等。以上统称为“脂评本”是欠科学的，为研究的方便，暂时如此称呼。《脂砚斋重评石头记》有甲戌本、己卯本、庚辰本。现存脂评本中被公认最早的是甲戌本。此本第一回有一句话：“至脂砚斋甲戌抄阅再评仍用石头记”，故得名“甲戌本”，胡适先生1927年在上海购得的。己卯本第二册封面书名下注云“脂砚斋凡四阅评过”，已确知它的抄主是怡亲王弘晓。庚辰本每册册首抄写款式同己卯本。第五至八册封面书名下注云“庚辰秋月定本”或“庚辰秋定本”，故名庚辰本。甲戌本、己卯本、庚辰本三本的回数分别为：
1、 甲戌本存1—8，13—16，25—28，共16回，分装为4册，4回一册；
2、
己卯本存1回—20回，31回—40回，55回（后半），56，57，58，59回（前半），61—63，65，66，68回—70回；
3、 庚辰本存78回，1—80，缺64，67回。装成8册。10回一册。
由上可知：三评本的回数，呈现逐步递增的趋势；三评本相隔时间不长，应是系列评本。
从回目上初步判断，脂砚斋是随着曹雪
芹增删的进度，参与评点的。这与三个评本的时序是相符的。
二、甲戌本、己卯本、庚辰本的年份问题
目前，红学界认定《红楼梦》产生的年代在康、雍、乾三朝，根据《红楼梦》产生的大致年代以及程甲本面世的时间，基本可以断定处于1661年-1791年时间段中。甲戌本中有“至脂砚斋甲戌抄阅再评,仍用石头记”，己卯本有“脂砚斋凡四阅评过”，我们可知曹雪芹边写，脂砚斋边评。由此，可以推定，三评本脂砚斋作批时间处于此时间段内。按此推论，查询万年历，得到两组年份数据。
表1
脂评本干支年份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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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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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份（第一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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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份（第二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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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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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三十三年（169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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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十九年（175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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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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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三十八年（169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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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二十四年（175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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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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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三十九年（17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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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二十五年（176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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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本”里的“甲戌”究竟是指哪一年呢？目前，红学界错误的认定为第二组年份，笔者认为第一组正确。为什么？根据三评本的批语内在时间顺序，可推证第二组年份的错误性。
《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甲戌本中有一条眉批：“书未成，芹为泪尽而逝。余常哭芹，泪亦待尽，每思觅青埂峰再问石兄，奈不遇癞头和尚何？怅怅！今而后惟愿造化主再出一芹、一脂，是书何本(幸)，余二人亦大快遂心于九泉矣。甲午八日泪笔。”
从批语的内容看，此为脂砚斋所写，“八日”应为“八月”的误笔，胡适先生曾题过“此是八月”四字。可得出下表：
表2 公元1661-1791年间甲午年
干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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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份（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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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份（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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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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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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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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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本中有一眉批：前批“知者寥寥”，今丁亥夏只剩朽物一枚，宁不悲乎！靖藏本中也有相似的一眉批：前批“知者寥寥”，芹溪、脂砚、杏斋诸子皆相继别去，今丁亥夏只剩朽物一枚，宁不痛杀！
从上面我们可以得出一个信息：脂砚斋去世于丁亥年前。看下表：
表3 公元1661-1791年间丁亥年
干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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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份（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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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份（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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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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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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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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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丁亥年为1707年，因甲午有两个年份1714年与1774年，甲午批语与丁亥批语相矛盾，脂砚斋已去世，这明显与事实不合。若丁亥年为1767年，甲午年为1714年，两条批语不矛盾。若甲午年为1774年，就产生矛盾。因而，只有一种情况符合，甲午批语写于公元1714年，丁亥年为1767年。
进而可推，表1中的年份，只有第一组年份与“甲午”分析的结果相符，不会产生矛盾，第二组年份与甲午批语的年份相互矛盾，出现书未面世，批语却写好的不符实际的情况。
可得出论断：
甲戌本为康熙三十三年（1694年），己卯本为康熙三十八年（1699年），庚辰本为康熙三十九年（1700年）。
三、脂砚斋和畸笏叟的批语系年表
在甲戌本、己卯本、庚辰本批语中，脂砚斋、畸笏叟二人的批语占据了绝大部分，且批语中出现落款年份，据上面的推断，得出下表（附带靖藏本特有部分年份）：
表4
脂砚斋和畸笏叟的批语系年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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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语年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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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年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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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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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本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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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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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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脂砚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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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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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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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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脂砚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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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本
庚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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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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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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脂砚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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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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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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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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脂砚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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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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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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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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畸笏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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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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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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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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畸笏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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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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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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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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畸笏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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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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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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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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畸笏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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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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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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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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畸笏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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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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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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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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畸笏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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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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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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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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畸笏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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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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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注：
1、庚辰本第二十五回有“乙酉冬雪窗，畸笏老人”眉批一条。
2、庚辰本第四十一回有一批语：“尚记丁巳春日谢园送茶乎展眼二十年矣，丁丑仲春畸笏。”
3、庚辰本第七十五回回前有“乾隆二十一年五月初七对清”之说，乾隆二十五年为丙子年，虽未有落款，判定为畸笏叟所写。
4、靖藏本第十八回回前有署“戊子孟夏”评语一条。未署名，判定为畸笏叟所写。
5、靖藏本第四十二回，有“辛卯冬日”批语，未署名，判断为畸笏叟所写。
从上表，脂砚斋的批语有四个年份甲戌、己卯、庚辰、甲午，时间是从公元1694年-1714年，前后相差二十年，畸笏叟的批语有五个年份丙子、丁丑、壬午、乙酉、丁亥、戊子、辛卯，时间从公元1756年-1771年，前后相差十五年，而脂砚斋与畸笏叟之间有四十二年的断开时间段，这四十多年出现了巨大的空白，“乾隆二十一年五月初七对清”恰出现在脂批与畸笏叟批语相接之处，这也是判定为畸笏叟所写的原因，从时间上，我们基本可判断二人不是一代人，为同一人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因为，从批语的开始时间甲戌年（1694年）至辛卯年（1771年），期间相差七十七年。这也是为什么靖藏本“戊子”“辛卯”批语判定为畸笏叟所写之故。
这份《脂砚斋和畸笏叟的批语系年表》，否定了曹雪芹所谓曹霑的定论。曹雪芹著《红楼梦》的年代将提前到康熙时代。这是中国红学会所不愿看到的。这也是当前中国红学会最尴尬的境地。目前所谓“正统”观点，导致错误的论据一遍一遍被红学研究者引用，错误百出的论文一篇接一篇，贻害无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