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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翁亭“让泉”与“酿泉”之争

2013-05-20 23:37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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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泉”对面供游人休息的无名小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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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名鼎鼎的
“让泉”。它是滁州人民的骄傲。王赐魁所刻的是“让泉”。
碑刻为清康熙四十年知
州王赐魁所立
碑文为 康熙甲子仲夏 应该是 康熙二十三年
这是苏轼楷书与苏唐卿篆书.jpg
这是苏轼楷书与苏唐卿篆书。看清了苏轼书写他老师的文章是“让泉”而非“酿泉”。
让 泉”位于安徽省滁州市西南的瑯琊山国家级风景区,醉翁亭东南二米,隔一溪之水与醉翁亭相望。现以青石砌成方池,泉水从池中溢出,然后汇入山溪。水池三尺见方,池深二尺左右,泉水清冽,久旱不涸。是泉南面壁上,镶嵌有:‘康熙甲子仲夏吉日古山王赐魁重立’,楷书并刊石的“讓泉”二字石碑一块。让泉因为北宋时欧阳修千古名篇《醉翁亭记》而名动天下。文中名句:“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更是妇孺皆知。作者寄情山水,提倡与民同乐的思想,借以表达出贬官 后一种恬淡的心境。通读《醉翁亭记》全篇,可知先有瑯琊山,而后有醉翁亭,先有醉翁亭之亭而后有《醉翁亭记》之文。而让泉也因此在文中被提及,成为六一先生倡导的:“山水之乐,得之心而寓之酒也”主题之根本。天下名泉:“让泉”为六一先生四十岁时,因“左迁知制诰,知滁州”时所发现。而关于此泉的名称,如今却存在着二种不同的说法。有的版本和文章中将“让泉”又称之为“酿泉”。因为繁写的原由,又有写作:釀泉和讓泉的,其中:“酿”即是 “釀”的异体。观察分析:“让泉”和“酿泉”两个不同名词之间的同异,可以发现在古代繁体字中,“让”与“酿”两字相同的是右边:“襄”的部首。不同的是 左边的偏旁,一个是:言,而另一个是:酉。因为,通假亦称“通借”。是用音同或音近的字来代替本字。而“让”音(rang去声)与“酿”音(niang阳 平),是两个发音并不相同或者相近的字。历代文本之中,也从无以“酿”字来替代“让”字的例子。所以尽管这二个字之间存在着一定程度的异同,但就是在古代 也并不存在通假的可能。那么位于醉翁亭旁边的同一处泉眼,是分别有:“让泉”和“酿泉”二种不同的名称。还是本来只有一种约定俗成的名称,而另外的一个不 同的名字,只是因为“让泉”或者“酿泉”两字字形的相近,而导致以讹传讹的结果呢?虽然在今天关于 “让泉”或者说“酿泉”的名称,在不同版本的印刷品中,有着截然不同的写法。但是既然“让泉”或者“酿泉”的发现和使用,是起始于北宋年间,而六一先生是 在任滁州太守仅有二年的时间之中,相继发现了让泉和紫微泉的。那么寻找到宋代其时关于“让泉”或者说“酿泉”正确的记载,无疑将具有正本清源的结果。当为探讨关于“让泉”或者说“酿泉”的不同说法,给今人提供最为有力的佐证。好在支持我们想法的根据,就是位于今天醉翁亭畔宝宋斋内,被世人视为二绝的欧文苏字《醉翁亭记》碑刻。此碑为北宋四大书家之首的东坡先生,应当时滁州太守王诏之请,以楷书笔法铭文刊石的天下名碑。同年,又应刘季孙之请以行草字体书写《醉翁亭记》长卷,此卷后经刊石,碑现藏郑州博物馆。观察此两个石碑上的文字拓片,可以看到所书写的都是:让泉。相关的证据还有欧阳修故友苏唐卿于嘉佑七年,以小篆字体书写的《醉翁亭记》,原碑藏于山东费县旧署,后毁佚,但拓片尚存于世。并且根据记载,当年苏唐卿所篆《醉翁亭记》的刻石拓片,还曾经呈欧阳修本人审阅过。作为欧阳修门生的苏轼,在书写《醉翁亭记》的同时,还书写了六一先生的另外一篇散文名篇《丰乐亭记》,并且特别在《醉翁亭记》文后,附上相关说明,其附记文字如下:“庐陵先生以庆历八年三月已未刻石亭上,字画浅褊,恐不能传远,滁人欲改刻大字,久矣。元佑六 年,轼为颖州,而开封刘君季孙自高邮来,过滁,滁守河南王君诏请以滁人之意,求书於轼。轼于先生为门下士,不可以辞。十一月乙巳眉山苏轼书”。王诏当时还特别赋诗一首赠与苏轼以示郑重,虽然我们现在无法得知王诏写给苏轼诗的内容,但苏轼所作《次韵王滁州见寄》的回赠诗我们今天还有幸见到。由此可见,苏轼所书《醉翁亭记》之范本,应为当时滁守王诏提供,深入分析之后,可以得知,当时醉翁自书字画浅褊的《醉翁亭记》的碑刻仍然存在,所以,王诏所提供给苏轼的范 本为此原碑之拓片,应该是最为合理的结论。由于《醉翁亭记》不但文词优美,意境深远,而且篇幅短小。因此和《兰亭序》,《出师表》一样, 历来作为文人墨客喜爱书写的内容。所以我们今天还可以看到:(元)赵孟頫,(明)文征明、祝枝山、董其昌等书坛大家,所书丹的《醉翁亭记》书法作品。元代侍书学士虞集在《寻醉翁亭故址》一诗中,就有:“郡曾纸贵传欧记,地为翁来出让泉”之句,从一侧面表现了《醉翁亭记》流传的盛况。总之,自宋以后,历代书写《醉翁亭记》的书家不胜枚举。审视其中有关:“让泉”之中“让”字的写法,就开始有“让泉”和“酿泉”二种截然不同的版本。根据本人目前所掌握的材料,在宋人的记载中均为“让”字。而把“让泉”误写成“酿泉”的始作俑者当为宋末元初松雪道人赵孟頫,以至于明代文征明、祝枝山、董其昌等书坛大家均是依样画 葫芦,一律书写成为“酿”字。但在不同时期醉翁亭附近的摩崖上,保留至今的碑刻中,却是多见“让泉”正确的写法。虽然有人对于苏东坡草书体《醉翁亭记》和 元•赵孟頫行书《醉翁亭记》的真伪有着不同地看法。但是我们认为这并不影响上述对于“让泉”本字的考证,因为我们已经可以证明宋代时“让泉”,的的确确与 后世讹称的“酿泉”无关。相信就是欧阳先生本人,也不知“酿泉”竟为何物也。当然更为详尽的考据,还有待以后更多相关史料的发现。至于: 讓泉和釀泉这两个容易混淆名称的关联,个人认为:其肇始原因还是由于六一先生的名篇《醉翁亭记》。因为其文中另有:“临溪而渔,溪深而鱼肥,酿泉为酒,泉香而酒洌”的句子。既然是泉本名为讓泉而非釀泉。那么,分析文中的本意:“酿泉”应该是与“临溪”一样,是相对应动宾结构的词组,而其中“酿”字是为动词 无疑。搜索网上关于“釀泉”的链接,发现有不少语文老师有针对八年级语文(下)所选《醉翁亭记》中“酿泉为酒,泉香而酒洌”不同译法的探讨,这样我们正好 也就此解决了因此而产生的疑惑。由此看来,我们可以断定:让泉之名实为“让泉”,而非“酿泉”。更非既名“让泉”,同时又名“酿泉”。关于让泉之名的由来,因缺乏资料,已不可详考。但根据《醉翁亭记》中:“山行六七里,渐闻水声潺潺,而泻于两峰之间者,让泉也”的记载,可以分析:其中 “让”字的由来,应该与位于两峰之间的地理位置而有所关联。支持此种观点的根据,可见明代天启年间,曾任滁州判官的尹梦壁。在其所绘勒“滁州十二景”之七 “让泉秋月”中,有题词云:“两峰让出,潺潺澄澈,欧公政暇,构亭植梅,与民同乐,迄今勿剪,此于甘尝”。明代所铭滁州十二景刻石藏于滁州另一名胜丰乐亭中,同时恰巧解答了让泉名称的由来。另外需要补充说明的是:虽然欧阳修先生的名作《醉翁亭记》早已名播中外,但是真正有幸亲眼目睹宝宋斋内欧文苏字二绝碑的学者却是少之又少。对于绝大多数读过《醉翁亭记》的人,他们基本上都是通过各种印刷品的帮助。不但不知宋时的原文中,记载“泻于两峰之间者”的确是“让泉”,而非后世误会的“酿泉”,也不知苏轼在文末所附相关的题记。最能够说明此问题的是,就是在2006年前后,还有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安徽省作家协会理事太和县文联主席孙高先生,以雪涅笔名郑重其事地撰文,声称:“今天,我们已经不可能见到苏轼手书欧永叔《醉翁亭记》的墨迹了,滁州似也未闻有此记的勒石”的观点,刊登在国内很有影响的书法类的报刊《书法导报》上。可以想见,在今天信息如此发达的时代,作为一个相当有知识的作家,而且是作为一个安徽本省的文人,还会有这样认知上的空白。那么,因为:“让”与“酿”两字字形的相近,就会因此而导致以讹传讹的结果,也就不足为奇了。另外在今天许多介绍让泉的文字中,常常有因让泉水质:“甘如醍醐,莹如玻璃,又称之为玻璃泉”之说。北宋人章衡元丰七年所著《重修醉翁亭记》中,有云:“旁有石泓,泉涌而流,甘如醍醐,莹如玻璃者是也。”此泉即指玻璃泉。另外清光绪熊祖诒所撰《滁州志》也有记:醉翁亭外“溪中南岸相联二小方池……曰让泉”, 同书另记“玻璃泉在醉翁亭前隔一溪数十步”。可见“让泉”与“玻璃泉”实为两泉,而非一泉。清人对此混淆造成的误会就有所勘误,并曾经刻石为示。《玻璃沼》泉铭刻石现位于洗心亭东南侧,原文如下:“宋元丰七年,家子平公衡守滁时,得此泉。莹如玻璃,因名焉。后伪为六一。今按郡志镌石,以复其旧,光绪八年五月郡人囗家琮志,囗铎书”。另外在醉翁亭景区西边山坡上,有一处64×44大小的宋代晚期摩崖石刻,内容为篆书“双泉绝顶”四字。可知宋末时,人们已经知道醉翁亭畔,同时有“让泉”和“玻璃泉”两眼名泉了。1986年10月24日,滁州市文化局经过实地探查,已经重新发现曾经被湮没的玻璃泉。所以,让泉又名玻璃泉的说法,亦为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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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让泉”与“玻璃泉”实为两泉,而非一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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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泉”外景。
5.jpg 2009-11-1 21:18 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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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刻后面就是“让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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