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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谈那个波澜起伏的故事——读王跃文长篇小说《国画》有感

2013-07-11 18:55阅读:
闲谈那个波澜起伏的故事
——读王跃文长篇小说《国画》有感

《国画》,被称为中国官场小说的开山之作。最新增订版发行后,再读,就有了些感触。这部小说,故事情节不复杂、不离奇,也没有刻意的人物性格刻化,但却以一幕幕生活场景,展示着朱怀镜的全部生活和他所处的那个现实社会。作家观察社会深刻,体验生活细腻,谙熟官场规则。阅读引人入胜,读罢回味无穷。在我的脑海里,这部小说,是一部奋斗史、一幕奇遇剧、一场现形记、一副百态图,共同展示了那个波澜起伏的故事。
一部奋斗史。朱怀镜是草根。是草根,就要奋斗。小说只有朱怀镜一个主人公,自然要写朱怀镜的奋斗。看看朱怀镜是怎么奋斗的,一是干好工作。朱怀镜贪财好色,但他能力强、悟性高、办事老练。小说虽没有刻意写他如何如何工作勤奋敬业,但从其他人物对他的佩服程度可以看出,他工作绝不含糊。二是拉好关系。这是小说描写的重点之一。朱怀镜从乌县副县长到市政府综合处任副处长,又遇到了一个一手遮天的处长,基本上阻断了他与上层的接触。再加上自己又没有可支配的资源,以至于他干了三年副处长也看不到晋升的希望。他小心翼翼地处理着与处长之间的关系。接下来,他有了与副秘书长柳子风的关系,又有了与副市长皮德求的关系。随着皮与柳的晋升,他的仕途豁然开朗,先晋升了财贸处的处长,又晋升了市财政局的副局长。三是结好善缘。朱怀镜是个有求必应的人。再怎么难,忙总是要帮的。尤其是对乌县县长张天奇,帮他引见皮市长解决高阳电站的事、帮他往领导屋里送保姆送礼品、帮他摆平皇桃绝种的报道、帮他修改硕士论文、帮他摆平清运行乞人员翻车事件、帮他说服龙文顶住偷逃税款事件等等。朱怀镜在帮助别人的同时,也在借势借力彰显着自己。小说写的是官场,但绝不限于官场。小说,明的在写朱怀镜如何处心积虑地往上爬,暗地也写了张天奇、袁小奇、宋达清、四毛甚至小伍等正当的以及不择手段的奋斗故事。
一幕奇遇剧。小说展示的是特定的背景、特定的人物、特定的事件、特定的结局,中间充斥了不少偶然性和神奇性的因素,使小说更加空灵、更加神秘、更加典型。一是偶然性。朱
怀镜偶然间认识了画家李明溪,处长刘仲夏不经意间被柳子风看到了李明溪的画,为朱怀镜打开了与柳秘书长之间的通道;四毛找工作时意外被人打伤,朱怀镜愤怒地甩下工作证,却被有意高攀的派出所长宋达清利用,为朱怀镜带来8万元意外之财;在解决四毛被打时,偶然间认识了梅玉琴,却成为他这段生活中的感情寄托;飞机失事,向市长、谷秘书长等意外死亡,常务副市长皮德求任市长,为朱怀镜带来了机遇;皮市长心脏病突发,恰巧被朱怀镜发现,为他日后进步埋下了伏笔;张天奇要朱怀镜帮助摆平龙文,朱怀镜偶然得到了一个小账本,却为他后来逃离尴尬奠定了基础。二是神奇性。朱怀镜因为相信看相先生的话,才离开乌县到了市政府办公厅工作。袁小奇的表演,让很多人不知真假,他预言皮市长有大喜事,果然就应允了。最邪门的是,卜未之老先生知道了朱怀镜他们去了且坐亭,说出其中的奥秘,竟然与真的一样,末了,朱怀镜要再去且坐亭时,竟然再也找不到了。
一场现形记。这是一场当代的官场现形记,深刻地揭露了一些行政领导的贪婪、虚伪、狡黠、迷信、自私、残酷等,揭露了官场游戏的潜规则。皮德求每年都要去几次荆山寺,并拨专款修建钟鼓楼;好玩两把牌放松放松,其实却是以玩为名进行敛财;名义上是为工作带记者陈雁,其实陈雁是其情妇;表面是是反腐败,其实是打击对自己的对手司马副市长;名义上是查封天马娱乐城,实际上是赢得政治名誉。张天奇三番五次要朱怀镜帮助摆平记者报道的事;领导视察洪灾,他弄虚作假,蒙骗上级;假借跑项目,中肥私囊,出了问题,他矢口否认;只有他要别人为他办事,他从不无故为别人办事。柳子风名义上认小伍作女儿,实际上却让小伍做了他的小;名义上与妻子相濡以沫,实际上背地里养着情人;表面上爱好古玩,实际是在敛财。严尚明表面上很难接近,不受腐蚀,但也被袁小奇拿下;宋达清是一警察,却和辖区的小混混混在一起;殡仪馆欺人太甚,公安部门只能查其他毛病来整顿。就连朱怀镜,眼中也只有大领导,拿了李明溪的画,直接送给了皮市长,回来却唬了柳秘书长。
一幅百态图。小说以朱怀镜的视角,记录了他看到的社会。小说中的人物涉及小公务员、记者、社会名流、干部子弟、僧人、作家、画家、酒店老板、民营企业家、农民工、妓女、歌女、小偷等等,每种人到有典型的表现。邓才刚仕途无望,愤然辞职;陈雁出卖姿色,甘为献身;曾俚愤世嫉俗,四处碰壁;袁小奇欺世盗名,精明强干;皮杰借势敛财,玩世不恭;黄达洪人品低下,甘做走狗;圆真穿梭尘世,了无静心;鲁夫丧失原则,推波助澜;李明溪超凡脱俗,率真率性;汪一洲心胸狭窄,残害新人;雷拂尘世故圆滑;梅玉琴痴心狂想;瞿林老实巴交;裴大年精明实干,都给读者留下难忘的印象。
小说中一切人物都生活在这个以政治为主导的社会生态中。故事里虽没有波涛汹涌的斗争,却也暗流涌动,波澜起伏。尤其是在皮德求的儿子皮杰携巨款出逃后,皮德求自身难保、雷拂尘和梅玉琴被调查后,朱怀镜失去了以往的势,他一下子跌进了人生低谷,朋友的失去、妻子的抱怨、亲戚的远离、社会的传言、组织的调查、分工的调整,使朱怀镜几乎无力自拔。为改变这样的命运,他终于抓住了张天奇这个救命稻草,离奇地把他带出了深渊。宦海沉浮!这可能就是社会的常态、生活的常态吧!只有这样的故事,人们才觉着可信,才愿意读下去。如果说,小说有什么缺憾,我觉得三点:一是朱怀镜与香妹、梅玉琴的激情描写太多,把朱怀镜描写成了一个性欲超强到病态的人;二是梅玉琴这样一个作者不惜重墨的人物与她在故事里担负角色的重要性不相符;三是题目为《国画》,但国画的作用没有贯穿到故事始终,卜未之老先生拿出的那副石涛画的《高山冷月图》和李明溪画的《荆都五个人》的象征意义没有鲜明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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