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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与萝莉

2013-05-23 10:02阅读:
大叔与萝莉
九月的周末,我依旧在九龙湖的栈桥上拉响我的二胡。二泉映月是二胡名曲,我拉不了。我的外公从来不教我这首曲子,他说太难了,小孩学不会。冬日里,忙碌的村庄闲下来,人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聊天,外公兴致来了就会搂着二胡拉上几首欢快的曲子,有时候,人们也会学着电视上人的样子,高歌一曲,我模糊地记得好像就有人唱过《红梅》,就是歌颂江姐的那个,原生态的歌声,嘹亮而清澈,在贫瘠的小村里回荡。
一个人的早晨,小村里偶尔会听到悲悲戚戚地二胡声。外婆对我说:去把你外公叫回来吃早饭。我循着琴声,踢踢踏踏地走过焦叶覆盖的荷塘,走向高岗,清瘦的外公坐在石块上,整个世界只有他和他的二胡,天地间,白霜严严。我呵着手问外公拉的是什么曲子,他告诉我这叫二泉映月,我问外公为什么不教我这个。外公从他的世界里回过神来,恢复了他乐呵呵的模样,这个小孩学不了,等你长大了,我再教你。
“你今天状态不行啊。”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回头。曾经的作画女孩沿着栈桥飘然而来,蓬松的芦苇花束伸到栈桥上,想留住她,她用手轻轻地拨开了。
“你来了很久?”我也答非所问。
“在你之后,听你拉二胡,把我自己的正事都耽误了。”女孩堵在栈桥上,画板上是一张白纸。“你为什么总喜欢拉这些悲伤的曲子呢?大清早地搞得我心里悲悲切切的。”风吹着她的马尾辫,一朵芦苇花粘在她的发梢上,晶莹的露珠在芦苇宽硕的叶子闪动,我的心情莫名地阳光起来。
“你这样说倒是我的责任了,我应该怎么办呢?”
“很简单,拉一个高兴的曲子,一直拉到我心情好起来。”
“好吧,你让我想
想,《喜洋洋》你听过吧,就是过年了经常放的那个。我外公教我的,村子里聚会的时候他经常拉这个。”我考虑了一下。
女孩点点头“可以,但你要拉到我心情好为止。”
在寂静的清秋,我轻轻拨动琴弦,拉起了那首久违的喜洋洋,拉着拉着我不禁悲从中来。女孩在边上笑完了腰,“为什么,这么欢快的曲子也被你拉得这么悲伤呢?不行,重来,重来。”
“因为这个曲子让我想起了死去的老外公,你不好死人计较吧。”
“你可以想点别的,比如过年的场景什么的。我小时候就特别喜欢去我爸爸的老家过年,他们家族好大。”
“你爸爸的家族不是你的家族吗?”
“嗯,也是啊,我们离得很远,我一直都把自己当成家族的客人了。哎呀,我的身世好可怜啊。”女孩笑着说。“你二胡几级啊?”
“纯属业余爱好,我外公会拉二胡,我小时候在我外婆在长大,没事的时候,我外公就教教我,也不强迫我。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就学了。我外公死了,他的儿孙里没有一个弄这玩意,这个自然就给我了。”我指着二胡。
“看样子这还是古董呢。”女孩表示好奇。
“我外公有这么古老吗?”
“应该有吧,大叔!”女孩捂着嘴又开始笑个不停。
“好吧,九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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