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征十郎×黑子哲也|途中
2014-02-08 10:56阅读：
0.被高大的紫发后位所防守，镇定的对方进攻队员将篮球向身后的队友方向传去。沾染了汗水在低空中划出弧度的篮球，在经过黑子以前，弯曲的小臂已在恰到好处的时机将手掌迎了上去，以不思议的弧度截断并给予己方队友，冲击下四散的水珠闪烁虹光。接住传球的是红发的队长，在黑子就位时赤司已从后场向中场转移，两位前锋已然蠢蠢欲动。得分、再得分，将数字拉开到难以想象地差距。浅蓝与红，确认了彼此眼中的坚定不移，没有胜利以外的可能。
1.阳光透过密密叠叠地枝叶而落，碧空万里，这是最好的一天。声援的口号、鼓励的喊话以及各持己见的争论，在被灯光打亮的体育馆内汇聚成一阵一阵的蝉鸣，胜利就是现在的一切。第四节的最后3秒，诚凛69对洛山70。他投出最后一球时高举的右手还保持着惯性向上没有落下，蓝色的瞳孔穿过眼前的人看着篮球在空中翻转着划过弧线；他起跳要拦下他的右手也还高举着，背对着篮筐的他只能看到对方眼里的自己。直到落地以前的他与他保持着交错却近乎拥抱的姿势，这是决定胜负的最后一球。哪怕是观众的神经也已经绷到最紧，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对着电子计分计时器目不转睛，整个体育馆仿佛静止了一般。哨声起。
2.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面临抉择毕业志愿的年级，那些会为了这些学弟而聚集起来给他们补课的篮球部学长却都已经不再在了。偶尔也会想到成绩优异的赤司和绿间怕是享受不到和学长一起度过堪称地狱的考前，黑子一边把目光移到下一道题时一边打消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他并没有忘记国中时为自己补习国文的是赤司，这项科目他至今保持着相对于其他课程而言最高的分数。给火神的国文紧急补习时所提到的一些技巧，也多有源自赤司所说。还记得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成绩单后赤司并没有露出太过惊讶的表情，据绿间的解释是因为青峰的成绩太过出挑篮球部内几乎无人出其左右。众所周知，青峰大辉仗着自己的青梅竹马的笔记总能撑过最终的考试，平时的测验基本是看他的心情来。比起上课，那时候的他也几乎是全心都放在了课后的篮球部上。不为任何人所记住、不为任何人所发现的存在，却是被帝光篮球部的奇迹时代所承认的必不可少地第六人。他们的光芒之下是他的一隅天空。他曾经坚信。而后，当那一天，他以诚凛的黑子哲也的身份与帝光的奇迹第六人告别之时，他向着曾经所追随的那个人，红发的队长，黑子哲也许下了愿望。如果说，入部后第一年的失败能以球队的不成熟而原谅自己是因为以赤司作为对手而言对方
已然太过狂妄。那么一年以后再一次的落败，面对已经是三年纪的日向学长的镜片下模糊的双眼时，替补席上的他拿着毛巾想伸手但还来不及做什么的时候，是木吉前辈从身前捂住了他的眼睛才让他发现自己的眼眶早已湿透。最为可靠的诚凛高中篮球部创始人有一双宽厚的手，他接过毛巾转身回到场上将之盖在矮了他半个头的队长头上，对方扯下毛巾后已经什么也看不出，最后一次以队长的身份带领着他的队员们排队与对方面对面站好。作为队长的赤司站在队首与日向面对面，站在替补席的黑子看向前队长时发现对方也正在看他。那是他最熟悉的红发的队长，他观察了无数遍的那个人的眼神，正在看着自己。未能让三年级的前辈将希望在这场比赛以前交托，只能相信着他们带来奇迹。原本处于极度疲劳在第四节被换下的他，尚未退却热度的身体却因为对方的眼神而冒出了冷汗，直愣愣地看着对方收回目光对向对面的诚凛队长日向。对于赤司而言，诚凛的奇迹从来不是三年级的学长，也并非是诚凛没有奇迹。无论告别多么果断、无论觉悟多么郑重，黑子哲也才是被他认定的帝光的奇迹一员。却在这场比赛是三年级的最后比赛中，于第四节时与火神大我被齐齐换下。——狂妄的是谁。
3.诚凛学长们看起来还算平静没有任何过激行为，就好像刚才的闪光是黑子的错觉，毛巾也不过是擦去多余的汗水一样。然而他们都知道并不是这样的，伊月学长、小金井学长还有水户部学长，他们被汗水浸湿的身体依然绷紧，是不甘心与无可奈何。黑子能感受到身旁火神握紧的拳头，就像是在诉说自己还未真正地爆发就已经结束。还来不及为这些守护着自己的学长展示，就已经要被迫脱离他们的羽翼。明明见证了他们的努力、明明一起度过了两年的篮球时光。宛如宿敌一般的洛山，再一次打碎了他们的梦想。能够对抗奇迹的，只有奇迹。蓝发的少年将目光再度放逐到了红发的前队长身上，即使少有的满是汗水，赤司的呼吸在比赛结束后也以比旁人要快得速度逐渐趋于平稳。黑子从未忘记过他曾经所追随过、现在依然追随着的那个人是怎样的人。与洛山的胜利所不同，如今支撑着败北的诚凛场上三年级的五人的是木吉前辈，此刻依然维持着可以称之为肃穆的神情，就好像一旦他崩溃，整个球队都会不复存在。这一战，更像是木吉与洛山方无冕五将中的三人，这四人自国中时代的恩怨纠葛的终章。被称为铁心的他，哪怕被伤痛所折磨也只会让人更加敬佩，尽管正是这一点最让五人之中唯一的例外花宫所厌恶。即使如此，在看台上的恶童面对诚凛最后输给洛山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五将的时代再一次落幕。电子屏上近二十分的差距，黑子近乎绝望地发现自己终究是什么也没能做到，耳中传来双方队员互相敬礼的声音。“多谢指教！”三年级的前辈就此划上了句号。
4.在半决赛中遭遇去年决赛的对手对于双方来说或许都觉得有些早。这一场三年级的退场秀。洛山的队员注意到在第四节诚凛方的黑子哲也被换下场时，他们的队长赤司的步伐与之前的保守变得迥然不同。就好像是放开了手脚的猛兽一般，尽管没有人相信除了他自愿以外会有谁能桎梏得了他，然而他一直以来沉稳的判断使得即使他此刻放开了进攻也只有少数人才明白其中的意义。能打倒奇迹的，只有奇迹。已经不能再上场的黑子，等同于诚凛已经放弃了奇迹。赤司征十郎所做的不过是为前辈的五将拉下剧终的帷幕，再一次。暂停的间隙看向耗尽体力几乎是躺在替补席的蓝发少年，赤司不动声色地眯了眼。现在留在第四节比赛场上的诚凛队员正是篮球部最初仅有的五名部员，恐怕是……无法将自己的梦想交托给二年级的后辈。换言之，黑子并没有取得能够担负起梦想的重量的信赖。是日向没有发现黑子吗？是木吉没有肯定黑子吗？是黑子还不是诚凛不可或缺的一员吗？都不是，这一刻他想到了虹村队长。在赤司还是帝光二年级生的时候将球队托付给了他的前辈，较之以往三年级的队长更替，这一次的移交显得格外特别。尽管三年级的前辈之中也并非没有暂代人选，虹村队长却选择了后辈。他知道黑子的前辈和虹村队长有着相同的目光，只是年轻的诚凛第二代还未成长到能够担负起初代们的梦想。选择了和其他人不同道路的蓝发少年许下打倒红发少年的愿望，而那个红发的少年并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却也一直在心中等待着，等待着他会来到他的面前。『果然，哲也的队长不是我就不行。』闪过了这样的想法的赤司征十郎随着暂停结束的哨声回到场上，身姿挺拔不再看向黑子哲也。——看着我，哲也。你的眼中只要有我就够了。——会让你再一次回想起来，我们的骄傲。
5.只有他是他的队长。那一天，一直被他以过去为名所深埋的记忆伴随着比赛终场的哨声再一次充斥了他的大脑，从心底回想起了那份对胜利的有恃无恐。洛山在第四节比赛中所展现的实力，已经远超他所认识的赤司征十郎。尽管一直以来，对于那些同伴们的成长有一定的估量，然而比赛的重击让他再度清醒过来。如同是为了向前队友展示那样，红发的少年如同火焰般在比赛中将自己所隐藏的实力彻底地展露席卷了整个场地。那是他所追随的人在向他传递不可言说的秘密。黑子闭上眼在梦中回想起了在帝光的点滴，是他擅自将赤司作为了他的支柱。后者明知却又放任自由，直到分道扬镳，也依然默契地维持着这样的关系。再度睁开眼后是几乎没有空闲时间的高二尾声。送走毕业了的前辈，陡然加重的课业以及终归顺利升上了三年级。前辈留下的不仅是遗憾，篮球部依然在继续。日向将队长交托给火神的时候，大家一起去吃了散伙饭。他依然称呼已经是新队长的搭档为火神君，就像称呼赤司那样一直以来都是赤司君，是他不知何时养成了的近乎不露声色的习惯之一。可是没有人忘记青峰说过，他的内心可是火热的。当桐皇高中的王牌依照惯例在教学楼的天台小憩不把部活当回事的时候，一个篮球滚了过来，他向后看去，是同样翘了部活的黑子和黄濑。来找人的桃井在意外看到黑子后又一次轻易地将喜欢的心情化作淡淡的红晕在脸上。既然黑子连同黄濑两人都一起过来了，桐皇的经理人对着自己的青梅竹马网开一面地当做没找到回去了体育馆。临走时与黑子告别的尾音带上了甜甜的粉红色。青峰和黄濑习惯性地调侃着黑子不要让女孩子等太久，再次被后者郑重地拒绝了。“小黑子，难道说……”超高人气模特兼有恋爱经验的黄濑凉太突然想到了什么，“你有喜欢的人了？”“啊？”后知后觉地王牌像是对自己前搭档的表现终于恍然大悟，“哲你喜欢的是谁？”应该说不愧是黑子的光吗，凭直觉坐实了黄濑的猜测。“唔。”在喝奶昔的黑子维持着没有变化的神情应了一声，算是没有否认。
6.“我有喜欢的人。”升入洛山高中不久后有人来和他告白的时候，赤司征十郎如是说。多少让人意外会是这样直截了当的拒绝因而错过了追问的机会，然而即使询问了与赤司帝光的同期生也没有任何人知道赤司所喜欢的对象究竟是谁。“赤司司你喜欢的人喜欢赤司司吗？”被友人拜托了的叶山小太郎在空闲时想起顺口问了对方，赤司不紧不慢地擦干了汗水才看向对方，发现周围一圈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喜欢。”如同拒绝告白那样给予了直截了当的回答。“啊？”包括叶山小太郎在内的部员都一头雾水了起来，“没记错的话赤司司不是没有在交往的对象吗？啊啊，难道说还是说对方不知道你们是互相喜欢的？”“知道的。”赤司对着队友露出一个微笑，“只是我们两个比起交往，更适合现在的状态。不过……”“不过？”“当然是我的喜欢比较多。”向更衣室走去的红发队长并未理会身后众人波澜万丈的心情，偶尔一些轻松的话题他也驾驭得当，游刃有余的神情则是让人真假难分。然而他却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从未在此说谎。翻出诚凛的对战录像，他的目光追随上了蓝发的11号。选择了另一条道路的黑子，没有让他失望，取而代之的是让他看到了这个蓝发少年更加耀眼的一面。作为影子的他，在离开以后终于学会要开始成为自己的光。他想要看到更多的惊喜，下一次再相遇的时候，一定能打一场有趣的比赛。尽管立场不同、观察人与事物的角度不同，也得到了与他不同的结论。然而自黑子选择与赤司不同的方向的那天起，两人背道而驰的那天，作为队长与第六人的他们却又比任何人都要有默契的早早将彼此的对决摆放到了行程之中。没有人知道为何赤司为何坚信只能依托他人之光的影凭什么能战到他的面前。如果一定要一个理由的话，或许就是因为黑子坚信可以做到，那赤司就相信。若黑子打败不了赤司，也就无法向后者证明对方的选择并非正确；他的愿望无法实现，也就无法结束这场漫长的追逐。赤司征十郎与黑子哲也之间早已构筑起了比交往的恋人更加亲密的联系。结束？胜利之于赤司如同他的所属物。永远不。
7.结束了。诚凛71比洛山70。奇迹对奇迹的最后绝杀。尽管两个少年身着不同色的球衣，却能透过时空的隙罅看到相同的过去并与此刻所重叠。将帝光的信念贯彻得淋漓尽致的那一场比赛。高呼着胜利，被冠以奇迹和天才头衔的少年们在国中最后的比赛所爆发地光芒，此后的帝光再无人能及。那一场比赛中所掩埋于那片虹光的，属于『影』的光，终于在三年之后绽放。曾寄居在他所汇聚的那样的光辉之下，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己的弱点，也比任何人都要明白自己所许下的愿望的前路有多么艰难。然而不会放弃。不曾放弃。绝不。只因为站在面前的那个人是赤司。——仅仅是追随你，对于我而言是无法满足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这场奇迹的落幕之战。所有的愿望连接凝结成为了最后一球，如同预想的那般赤司在黑子出手之时已经起跳。黑子亦不负所望地遵循着赤司所看到的动作举起了手中的篮球。拥有帝王之眼的赤司很清楚，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会在某些情况下下意识的被拉开。然而黑子没有向后地任何意愿，他与他在到达半空最高点时两人的距离几乎贴到对方身上。这是为了这一刻，与曾经的队友们所练习得到的必杀。是赤司让黑子重新回忆起了曾经对胜利的坚信，也是赤司亲手打碎了那建立在依附于他人之后的那份狂妄。由此再度前行的黑子，明白了自己需要大家把力量借给他。“抱歉……”在和青峰、黄濑演练之时，为了应对赤司的计算曾经实战过很多次强行扭曲身体本能的动作训练。比如投篮起跳后贴得太近的话，即便是熟悉的这两个人也让人无法很好的发挥。“如果不能克服这点的话，小黑子最后的成功率可能只有一成。”“不过说到底，也只要最后和赤司的对决克服就ok了吧哲？”如果站在他面前的赤司的话。还好最后阻拦在他面前的是赤司。将思念化作告白，在这一刻想要拥抱你就不会想去后退。如此，让赤司的演算落了空。而后投出的球，象征着追上了赤司的黑子对前者的超越。——比起喜欢的程度，是我赢了。于是比赛终了。全场炸开了雷鸣一般的欢呼。看台上从大学赶来的诚凛前辈们热泪盈眶，再不用像去年那样将眼泪隐藏。是诚凛的胜利，是黑子的绝杀。在确认进球有效后，黑子才将目光看向眼前的赤司。直到他蓝色的瞳孔转向了他，金色的眼瞳才暗了下来。球自对方脱手的瞬间，已经看到了结局的他落地之后再没有动作。对视的两人都一动不动，交互的目光涌动着只属于他们的情愫。『那就来挑战奇迹，打败我。』『如君所愿。』这是黑子对赤司许下过的胜利，是属于两个人秘密的誓言。赤司微微低下了头，低垂的红发和半眯的眼让黑子再看不见他的双眼与神情。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愿望实现了，所以应该高兴才对。用了三年的时间才在最后关头险险成功，这是最好的一天。他甚至应该是欣喜若狂的，至少不应该是——“哲也，赢的人哭什么。”三年的后他，用曾经的队友或者说是仅仅作为朋友的语气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僵局。如今的洛山队长像是想要为逆转了他的眼前的人擦去眼泪，抬在半空的手最后却按了按他的头。蓝色的发已经因为浸透了汗水而湿漉漉，他的动作很轻，却将黑子的额发遮住了蓝色的眼睛。没有人看得清两个人的神情。“没有了。”黑子轻轻说道，眼泪落到了地板上化为水渍。赤司的手沉默着收回。维系两人的理由，已经不在。时间静止。
8.——比你想象的还要喜欢你。拥有帝王之眼的你也不曾看到。
——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更加的喜欢你。向你证明了自己的这个瞬间。我却无法拥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