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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德莱尔诗歌《自我折磨者》--冷镜

2013-11-25 08:42阅读:
《自我折磨者》
文:波德莱尔
我是伤口,又是刀锋,
我是耳光,又是脸面!
我是四肢,又是刑车,
我是死囚,又是屠夫!
被判处终身微笑,
却永远张不开嘴笑。
冷镜: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法国十九世纪最著名的现代派诗人,象征派诗歌的先驱,现代主义的创始人之一。兰波曾经称他为“最初的洞察者,诗人中的王者,真正的神”;艾略特也奉他为“现在所有国家中诗人的最高楷模”。这首诗选自他1857年出版的伟大诗集《恶之花》,与其说是本诗集,倒不如说是部长篇组诗,因为这本诗集中选用的诗歌似乎都经过了有意的编排,有互文和呼应存在。
所以单拎出来,这是首相对单薄的诗,其手法也被借鉴和模仿到快烂了的地步,无论怎么发掘,可解读的地方为零,只是利用矛盾的基本属性,秉承伤害升级的路线,完成了一次表达而已,甚至最后两行,如果单独放到当下的网络上,是很难逃脱“装B”嫌疑的。
19世纪中到末期,西方世界的普遍状态是:精神压抑与惶惑不安,生活焦虑与孤寂无聊,肉体疲惫与欲念沉沦。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波德莱尔创作出了《恶之花》,他打破了古典诗歌美学关于“真善美”一体的理论原则,发掘出了“恶中之美”,利用现实与理想,黑暗与光明,疾病与健康,沉沦与向上,地狱与天堂等等对立与冲突,以相对暴虐的方式令现代诗歌美学得到了升华。作为恶花上的一片油腻发黑的叶子,《自我折磨者》很忠实的践行了其美学原则,不断的搭建与推翻,最终跌进了无可开解的深渊。
我们常常以为自己能通过阅读与作者产生关联,甚至以为能利用“解读”做通道,将作者解救出来,但面对波德莱尔,请问你有勇气深入他遍是污秽的底部,与他经已腐烂的手指勾搭在一起,而不毛骨悚然,而又乐在其中吗?如是,来吧,请允我为你奉上这恶花最恶的花心:
《腐尸》
爱人,想想我们曾经见过的东西,
在凉夏的美丽的早晨:
在小路拐弯处,一具丑恶的腐尸
在铺石子的床上横陈,

两腿翘得很高,像个淫荡的女子,
冒着热腾腾的毒气,
显出随随便便、恬不知耻的样子,
敞开充满恶臭的肚皮。
太阳照射着这具腐败的尸身,
好像要把它烧得熟烂,
要把自然结合在一起的养分
百倍归还伟大的自然。
天空对着这壮丽的尸体凝望,
好像一朵开放的花苞,
臭气是那样强烈,你在草地之上
好像被熏得快要昏倒。
苍蝇嗡嗡地聚在腐败的肚子上,
黑压压的一大群蛆虫
从肚子里钻出来,沿着臭皮囊,
像粘稠的脓一样流动。
这些像潮水般汹涌起伏的蛆子
哗啦哗啦地乱撞乱爬,
好像这个被微风吹得膨胀的身体
还在度着繁殖的生涯。
这个世界奏出一种奇怪的音乐,
像水在流,像风在鸣响
又像簸谷者作出有节奏的动作,
用他的簸箕簸谷一样。
形象已经消失,只留下梦影依稀,
就像对着遗忘的画布,
一位画家单单凭着他的记忆,
慢慢描绘出一幅草图。
躲在岩石后面、露出愤怒的眼光
望着我们的焦急的狗,
它在等待机会,要从尸骸的身上
再攫取一块剩下的肉。
——可是将来,你也要像这臭货一样,
像这令人恐怖的腐尸,
我的眼睛的明星,我的心性的太阳,
你、我的激情,我的天使!
是的!优美之女王,你也难以避免,
在领过临终圣事之后,
当你前去那野草繁花之下长眠,
在白骨之间归于腐朽。
那时,我的美人,请你告诉它们,
那些吻你吃你的蛆子,
旧爱虽已分解,可是,我已保存
爱的形姿和爱的神髓!
2013.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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