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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文艺研究》的学术缘分

2019-11-19 19:25阅读:
我与《文艺研究》的学术缘分

2019年,是《文艺研究》创刊40周年的大喜之日,我与这一声名远扬的刊物结缘稍晚,但与之有缘,对我的学术生涯来讲,真的甚为重要。
遥想19795月,《文艺研究》创刊,冰心、罗、韦君宜、王朝闻、(华)君武、张庚、曲六乙、袁可嘉、黄翔鹏等一批名家登上创刊号,阵容庄而宏,声威大且新,改革开放后中国文学艺术的理论话语,由此开始了一个新的时代。那时,我还在成都锦江边上的四川大学读本科一年级,除了细读名为文艺理论实为文学理论的课本,对作为整体的文学艺术理论和广阔的文学艺术领域,知之甚少。当我闻知有这个文艺理论界的权威型刊物之时,已是从北京大学研究生毕业分配到中国人民大学工作好几年之后。那时的我,宛如一个学术小工,除为讲课写讲稿,为马奇老师和蒋培坤老师主编的美学丛书写书稿,一年也写两三篇学术文章,寄给正好向我约稿的刊物。年去年来,也深切地感受到了在当代的学术体制中,刊物和出版社对一个学者的学术塑形有相当重要的影响。我写的好多书和好
多文,原本不在我的学术关注中心地带,但因为有各种机缘而来的约稿,很快写了出来。比如,《中国哲学社会科学发展报告1978-2008(艺术学卷)》,因是教育部社科社会科学委员会的任务且有时间期限,45万字,半年就写出来了。《佛教艺术》因为高等教育出版社徐挥的约稿,29万字,一年就写出来了。《走向全球化时代的中国哲学》,744千字,由阴差阳错而来的人大校内985项目,又得到国家社会基金的后期资助,也写出来了……但有些自己想了和做了很久很久的东西,却一直滞留腹中。比如“中国古典诗歌美学”,我在人大开修选课讲了20多年,在浙师大几乎也年年讲一次,但由于没有约稿,最初以提纲形态存在,后来以课件形态存在,现在都还只是课件。每次讲课前备课时,只是对课件上的提纲性话语、重要引文、相关图片,作些添改。年去年来,仅此而已。由此观之,当今学界,一个学人最后能写出什么东西,真的不完全由自己作主。明白了这一制度的或曰文化的或曰时代的事实,每当回首学术往事,我与《文艺研究》的缘分显得重要起来。我的一些重要的学术想法,都因《文艺研究》而得以成文。成文过程往往是对所做主题进一步深思和实际提升的过程。很多以前意想不到念头,往往会在成文过程中灵感般的不思而来,特别是《文艺研究》本有权威之位,一种敬畏之心在作文时不知不觉中涌出,已有的主题在如是的心境中,有时会闪出意想不到的奇思。
我在《文艺研究》发表的第一篇文章是1997年第5期的《谈谈后现代及其与中国文化的关联》。1997年初我刚从美国哈佛大学访学一年回国,在哈佛期间,读了和买了一些书,包括哈维的《后现代状况:文化变化的起源研究》的1995年新版,在一些新想法中,包括对后现代的思考。那时王一川教授主持中华美学会审美文化研究会,《文艺研究》的廉静副主编和我都被网罗去做了研究会的副会长。和霭近人的廉大姐向我约稿,于是把当时想得较多的这一主题写成文章。发表后即被《新华文摘》199712期转载。
很有一些时候,我想,《文艺研究》之所以一直保持在文学艺术理论界的权威地位,与刊物编辑团队的个人魅力大有关系。记得2005年我到四川外国语大学主持重庆市的重点社科基地:中外文化比较研究中心,把学校内英法德俄日各语种的学科强人集中在一起,进行语种互动中的学术攻关,首先以中国现代文论演进作为题目,在中心骨干研究人员写出了一些具有前沿性的论文之后,我去与《文艺研究》同仁交流时,方宁主编非常感兴趣。方宁老哥为人忠厚但语言风趣,在他的幽默谈笑中,我们很快达到合作意向。后来中心研究人员一共在《文艺研究》陆陆续续发表了四篇高质量的论文。我的《中国文学理论学科发展回望与补遗》发表在《文艺研究》2006年第9期上,随即被中国人民大学复印资料《文艺理论》2007年第2期登出。因为得到《文艺研究》的学术认可,使得中外比较文化中心的研究团队信心大增,后来又在几个著名刊物和以书代刊的新锐刊物上发表了几组文章,最终有了四人合著的《世界语境中的中国文学理论》(2010)的专著成果。
还记得我写得比较得意的关于艺术学起源和历史梳理的文章,《艺术学:复杂演进与术语纠缠》,发表在《文艺研究》2011年第3期,现在已是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院长的陈剑澜,当时是刊物的副主编,负责理论板,是他在电话中约我写的。剑澜小弟与我一样,出自北大美学专业,他与方宁一样谈吐幽默,但风格类型不同,方主编的幽默更多大度含蓄,陈副主编的幽默更显戏谑,有时在常语中突转尖刻,如相声的包袱 给人带来意外的快活。但这次他在电话里却讲得很正经,说是编了一组文章,作为一个整体,好像有所阙如。知道我为教育部写过多年的艺术学学科年度报告,问我可否写一篇艺术学学科史一类的文章,使这组文章结构好看一点。我觉得主题很好,但对写成怎样不好保证。但按照这一主题去找资料写下去时,发现自己把以前一直朦朦约知大线,对细节却不甚了了的整个艺术学的来拢去脉,怎么由德国而整个西方而中国,重要术语如何演变,在西方,怎样与美学的悲欢离合,在中国,学科内容如何伸缩,如此等等的传奇史实,基本弄清楚了。写完之后,对整个艺术学的演进及其相关重要问题,真有云开日出之感。
我也有一些文章,是自己写完之后,较为得意,主动寄给《文艺研究》的。比如发表在2012年第5期的《文艺一词的产生、流衍和意义》和发表在2013年第9期的《文学一词在现代汉语中的定型》,前者被《中国社会科学文摘》2012年第9期转摘,后者被《中国社会科学文摘》2014年第2期转摘。这两篇文章是我对与艺术学、文艺学、美学紧密相关的两个关键词,文艺和文学,进行的学术梳理,写得非常艰苦,但结果甚为满意。这满意,主要有二:一是在写的过程中发现了不仅是在题域之中,更多是与题域相关或在题域之外的非常有趣的学术问题;二是寄到《文艺研究》之后,很快就发表出来了。
为写而今这篇短文,初步统计了一下,我在《文艺研究》共发了10篇文章。《文艺研究》是全国具有权威性的刊物上,作为这一个刊物名称的“文艺”,不是狭义的作为艺术的文学理论即所谓的“文艺学”去理解的“文艺”,而广义的把文学和艺术加在一起构成词义的“文艺”。从当今中国的教育制度中的“学科体系”来讲,它包括——文学门类中的中国语言文学和外国语言文学;艺术学门类中的艺术学理论、音乐和舞蹈学、戏剧和影视学、美术学、设计学。工学门类中的建筑学、城乡规划学、风景园林学;农学门类中的园艺学。每当想到自己能在这样一个领域广阔而占位权威的刊物上,发表10文章,一种幸运之感,油然而生。
《文艺研究》能在如此领域广大的文艺领域中,一直占有权威地位,除了其他重要因素之外,如上面讲的,与其一直薪火相传的一流编辑团队紧密相关。在我认识的历代编辑中,有老一代的柏柳、廉静,新一代的方宁、陈剑澜、金宁,再新一代的张颖。前面讲到过方宁、陈剑澜,其实我与金宁也熟,只是他是美术栏编辑,没有稿子交流,但只要与他吃过饭、聊过天的人都会感到他那带着酒脱的大气、才气、和气。张颖也是北大美学专业出身,算是我的北大系友,每当看到她的著作、译作,以及常在数个朋友圈里转的文章,学理深邃又才华横溢,不认识的人恐多会以为是某大学里的教授。我想,一个好集体,任何一人进去,如进花好味香的庭院,都会在日出日落间变得更好。有这样的编辑团队,《文艺研究》在文学艺术理论界的权威地位,毫无悬念地会长期保持下去。其实更重要的,不是毫无悬念地保持这一权威的地位,而是以权威的地位,带动中国文学艺术理论界,并与之一道,在古今大变局和世界大变局的当今时代,书写波澜壮阔的历史美图和理论画卷。
精美地镶嵌在古今大变局和世界大变局的伟大时代之中的《文艺研究》,今年,迎来了创刊四十周年的大庆喜日。我,作为一个与之有学术之缘的作者,欢喜!感恩!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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