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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人世界里,行为准则没有对错之分

2017-05-19 15:25阅读:
如果有一天你在市场里买菜,刚好旁边有个妞带着两个娃也在挑菜,但她觉得菜老板少找两毛钱就竭斯底里地闹,你会有什么感觉?你觉得这种事情是老板错还是妞错了?
你或许真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这个说不准啦,要看那两毛钱是少找还是多给了吧!
咱先不论老板是不是真多收了两毛钱,只说说这个妞是怎样个经济情况的人:
假如这妞衣着陈旧,皮肤黝黑黝黑的整个人都很土,她的两小孩身上背一个,手里拖一个;手里拖着这个大孩子衣着同样陈旧,裤子还清晰可见几个破洞洞
-这种女人为了两毛钱跟人争,我们往往会把她的“刻薄”与她的底层生活状况连接在一起:两毛钱可以为她的大孩子买来一颗糖果,或者至少为全家人吃的那顿青菜增加一点分量。
我们不禁感叹:穷日子啊,我们哪里懂?
并且内心呼唤:老板娘啊,就算那点钱不是她的,就算她如此丧失形象在你档口前闹,你也就当长点心,把那两毛钱给她吧!
我们不会着重指责这妞,反而是对她的这种行为引发感触,对底层人的贫穷怀有怜悯之情;
也就是说,我们不会觉得她就是错的。
假如这妞衣冠楚楚,面部的妆化得相当精致;旁边两个孩子肥头大耳,穿着也是十分亮丽,一人拖大人一只手还不停地嬉皮笑脸。
-这个经济“十分得体”的人跟一个菜老板争执这么一点蒜皮小银,我们不会研究那点钱究竟是谁搞错,而是会想,这么一个经济宽裕的人为一点钱而丧失形象值不值得,对不对?
就算真是菜老板搞错,我们对这个女人仍然嗤之以鼻,在公众眼中,这是一个外表光鲜,内里素质低下的女人。那就是说,我们会觉得这个买菜的女人是错的。
“为两毛钱买菜钱而闹”这点事来看,同样的反应,行为,发生在不同经济阶层的两个成人身上,居然导向截然不同的两种结果。所以,你一开始那种“摸
不着头脑”的迷茫不会令人疑惑:成人的行为准则没有所谓的对错之分,这要基于一个客观情况上分析。
我很快又想起大学时有次在校外买水果的事,我到阿姨的档口时刚好有个风度翩翩的女人与我迎面走过,阿姨在我面前故意对那个女人不屑地瞪了瞪眼,原来事情是这样:这个女人是大学里的一名教师,她经常在这个阿姨档口买水果,但是每次都买不多只买那么一两个,对于阿姨来说这教师外表尊贵但出手实在是拮据。这次阿姨找钱时一时没找到两毛钱给她,这个女教师就提出多拿个水果阿姨就不用找,阿姨不肯,坦白表示“一个水果也不仅两毛钱,我都没钱赚”,这个大学女教师居然强行照拿多了一个水果然后匆匆就走了。
当时我只是个学生,就这样想:这位女教师这样做是不对的!
如今,我重新审视这件事,结合女教师的收入,福利和社会地位,水果阿姨的身份地位,会很冷静地评价:这位女教师做到这个地步是不得体的!
在成人世界里,我们行为准则很难说得清是对抑或错,至于得体与否,我们却能清晰可见。
理性的人不会要求自己事事“做对”,而是要求自己事事“得体”。与他人眼中对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不一定就是得体;他人认为错的行为,哪一天套在你身上却没有行差踏错刚刚好,把局面协调得十分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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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年前我父亲跟伯父持续过一段关系十分紧张的时期,他们感情恶化始于两人的雇佣与被雇佣的工作关系。伯父是一个私人经营者,经营着一个小档口,这个小档口生意在90年代初按收入来看却不是一门“小生意”,在92年时伯父最高的那一天的收入居然可以达到三千元,这个数目在那个年代如换作是月收入也可观,更何况是一天的收入。那一天伯父拿着厚厚一叠现金小心地抽了一张100元给父亲,这是一个哥哥给亲弟弟的酬劳。另外,伯父有个“癖好”,就是在最忙的时候都会诈“腰骨痛”,原本该两兄弟焦头烂额地忙,一个往往如此“华丽身退”,躲在一边荫处唯独老弟汗水淋漓地卖力。听我这样一说,大伙就知道我伯父是怎样一个人。
父亲一如既往地为伯父卖力,一卖就卖了8年,中间他也心知大哥独食,但老实人终归没曾有过加薪或辞职的想法。随着我们三姐弟长大,家庭开支也迅速加大,父亲的经济压力随之十分沉重,而伯父早已经赚的盘满钵满。
父亲在最后那一年突然非常气愤地跟大伯闹薪水的问题,向大伯追究“这么多年没有获得过公平的报酬”,他在兄弟姐妹中间闹,当着大伯的面也闹,甚至许久之后有次他还按捺不住在大伯的门庭前大吵,男人的宏亮声音当然是招来左邻右里的探头窥望。
据妈妈说,那次父亲在大伯门庭前大吵时,大伯在屋里没发过一个声音,貌似都懒得理会父亲的噪音,倒是那件事完了后就不了了之。
那一年,我和我的家人都对大伯过分的刻薄和奸诈说不出的憎恨,对他长时间以来的独食愤愤不平。
十几年后的今天,我回想这件事,倒不再着眼于大伯何等刻薄何等奸诈,他做得何等不对,而是叹息自己的父亲居然把事情处理得如此不得体-------
--父亲替伯父打工,伯父是什么为人,他施舍给父亲的酬劳在他总收入中占到多少,父亲一定是清楚的。而父亲一直保持一声不吭地卖力,中途从没提出过加薪要求,那父亲投射给大家的信息当然是他从伯父那里获得的收益“没有明显的问题”;
--既无加薪要求,也无有过离职想法,那就不存在伯父强迫性要父亲工作,父亲被迫剥削这种事儿;
---但是父亲却在家庭压力大时找人家闹报酬不公!早知道薪酬是刻薄的,为何你不在中途提出加薪,或“华丽丽地退出”?难道你没有盘算过这里的收入持续下去,对于养育三个孩子能否宽裕?既然父亲当年任怨任劳地干,那到头来就不应该对人家有意见;
---反观伯父,没曾给父亲一份公平的报酬是事实,但话说回来,假如父亲当年脑子一转跟伯父提出“不加薪就不干下去“的话,伯父这种心算精明的人难道就肯让一个工作上手,比外人更值得信任的老弟一走了之?问题只是他会退几步。
---父亲没能跟随伯父而致富已成事实,该重审自己哪里干得不够聪明,他反而在人家门前大闹,这下闹来得晚,来得毫无意义,还自毁了形象。
所以,整件事情,表面上是大伯利益分配不合理,对亲人独食不厚道,其实真正的问题,是父亲没有聪明地为自己争取过利益,把这份盘剥自己的工作扭转成一份有尊严的工作,把局势协调得体。
我们大多数人都希望,这个世界能够公平,每个人能够公平待人,厚道为人,将心比心。但是世界终究难以如我们所望,我们总不能时时去评价谁谁不对,哪里哪里不该这样,然后就咬牙切齿地恨。毕竟,这个世界是优点和缺点,善与恶,爱与恨,白与黑的共存,很多消极的内容,是人为改变不了。
我们要做的是要让自己活得得体,在批判某些人,某些行为的同时,想办法在这些人,这些行为面前使自己的利益,尊严和形象不被损害,而能够很漂亮地被保护;我们灵活地绕过那些不利的人和事,避免招致麻烦或恶果,却始终很得体地活着。
有一个成功的自媒体人说过这么一句话:“一个人变成熟最难过的一关,是这个人的处事原则从正确变得体。”
是的,成人世界里,行为准则没有对错之分,只有得体与否。你不是因为错误而被惩罚,也未必会因为正确而受到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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