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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应市场开拓前进——北京图书订货会创办与发展历程

2024-02-27 16:58阅读:
顺应市场 开拓前进
——北京图书订货会创办与发展历程


黄 国 荣


顺应市场开拓前进——北京图书订货会创办与发展历程 顺应市场开拓前进——北京图书订货会创办与发展历程




我国图书发行体制改革真正改变发行体制是1985年,全国第一次发行工作会议把产、供、销三方召集一起,做出历史转折性变革,即全国出版社的图书总发行,由新华书店代理,改变为出版社自办,流行的所谓“自办发行”或“社办发行”,实际含义是出版社自办本版图书的总发行。这一改革是面对全国新华书店库存暴满、流动资金短缺、周转完全失灵的“死机”状态做出的抉择。图书销售模式也随之由新华书店独家包销,改变为出版社出让三个折扣(供货折扣由70%降为67%)经销(零库存的无风险经营),出版社承担起总发行应承担的发行总策划、总宣传、总储备、总供给、总流通的责任。面临无机构人员(相当多的出版社没有发行部)、无库房、无设备、无渠道、无经验等现实困境,几个社科出版社的发行部主任(世界知识出版社的马高基、中国青年出版社的王久安、对外翻译出版公司的沈炳麟、人民出版社的施茂仙、新华出版社的常广厚等等十几个人)在一起叫苦,叫出了北京劳动人民文化宫的社科书市,组织出版社到文化宫东树林设摊位销售图书,打开一个市场的窗口。到第二届,发现有书店来书市找出版社订货,于是第三届社科书市就要下文化宫东配殿做会场,挂上第一届社科图书交易会的会标,让出版社自带桌椅书架,摆摊订货,书店自发前往。参加出版社44家,订货码洋676万元。尽管带自发性,很不规范,规模与效果很小,但它的重要意义是开端。第二届冠名全国图书交易会,参加出版社94家,订货码洋2000万元。


我是1986年9月从济南军区调解放军文艺出版社创建发行部,参加了第二届订货会,会后被邀请到社科书市办公室兼副主任,我对订货会有想法,于是分工我专管订货会。


我的人生主张是人在其位必谋其政。让我管订货会,我想的不是办好这一届,而是想订货会应该是个什么样的模式?怎么样办才能获得最佳的效果?怎么样办才能长久地发展下去?






一、赋予订货会有生命力的灵魂


订货会是新生事物,看样订货的形式是对原书目征订方式的一种改革,它最大的功能是减少“隔山买牛”的盲目性,提高订货的准确性;出版社联合起来办订货会,是产销直接见面,减少中间环节,缩短流通周期,提高周转速度,完全符合国家新闻出版署“一主三多一少”的改革方针,方向绝对正确。


任何事物的生命力取决于事物内在的确定性,也可以说是事物本身的基因,订货会也是如此。那么订货会的性质是什么呢?应该赋予它一个什么样的灵魂?如何给它健康而充满生机的基因?筹备第三届订货会时撞上了学潮风波,劳动人民文化宫地处天安门广场附近,不能举办大型活动,这样就有了更充分的策划与准备时间,我探讨了订货会应具备的模式。


一、要有一个叫得响的会名:首都图书交易会。一是考虑首都是我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也是我国的出版中心,用首都做会名,既具有权威性,又具有吸引力;另一方面,当时参会的仅限在京的社科出版社,考虑要扩大到科技出版社,以致京外的出版社。


二、确立订货会的宗旨,摆正主办者的位置。


社科书市办公室,既不是政府机构,也不是协会组织,纯粹是一些有志于出版事业的志愿者、志同道合的同仁临时凑在一起,想为行业、同时也是为本社、为自己的本职工作做点有意思的事。一项活动、一个平台,必须有一个明确的宗旨,没有宗旨就没有灵魂。我为北京图书订货会确定的灵魂只两个字:服务。为行业服务,为出版社与书店合作服务。


图谋利用订货会挣钱,不可以这么想,行业也不会答应,也办不长久;办订货会是行业困境与现状的需求,是共同愿望迫使大家自愿走到一起;是行业和自办发行现实需要图书交易的平台,是为行业、为本社、也是为自己的工作创建一个平台。参与这项工作的人,完全是出于自愿与事业责任,甘愿为行业服务,为出版社与书店的合作交易服务,这些人把这项工作当作自己对行业的奉献和应尽的义务。


三、确定订货会的主人与客人。


任何商业性会议,光有办会者的积极性,而无参会者的积极性,什么样的会都办不好,勉强办成也注定不会长久。订货会是为谁办?这个订货会就是为出版社自办发行开拓市场,创路子,建渠道,那么出版社就是这个会的主人。发行体制改革以来,图书市场一直是供大于求的买方市场,也就是说出版社的备货远远大于书店的订货,市场的主动权掌握在书店手里,这一现实便确定,书店是订货会的客户,主人要热情欢迎和接待被邀请来的客人。办会者则是为主客双方合作服务。


三者之间的关系一分清,办会方式方法就好确定。出版社是订货会的主人,出版社参展是招商,参会就必须承担订货会场地、展具、宣传、接待所需的会务经费;书店是客人,他们参会需要邀请,身份虽是客人,但他们来参会是来订货,是来做生意,他们也需要负担自身的交通吃住费用,但不能承担额外的费用;办会者是服务机构,是用出版社的钱来办会,那就必须尽心尽责为社店合作做好会议的服务工作。


四、确定订货会的方式规格、服务质量和收费标准。


办会者既然是为出版社和书店服务,那就需要讲究服务的方式,讲究服务的规格与质量,根据服务的规格与质量,确定收费的标准。


我设想,要提高交易会的订货效果,必须把交易会与书市分开举办;看样订货,必须要有专用的展厅展场,要为参展出版社设置展示样书、便于书店看样订货的展台;要有相当规模的宾馆,统一接待安排出版社与书店代表的食宿,让社店在一起吃住,便于利用可利用的时间进行交流和业务洽谈;会前要做好宣传,会中要搞好活动等等。


交易会时间定在1990年5月,这样可以给书店有较长的销售时间,让他们消除造成库存积压的顾虑,放开量订货。


收费的基本原则是保证收支平衡,不能亏损,略有节余即可。


收费的依据是:出版社除了自己的食宿费外,还应该负担展场、展台、宣传、接待等会务工作经费;书店代表只负担个人的基本食宿费用。


五、确定订货会的办会方针与会风。我提出了“顺应市场 务实求新”的办会“八字方针”。主张交易会不搞开幕式、闭幕式,不送纪念品,不搞变相旅游,开门搞订货,关门送客人;订货会结束时,搞一个简短的新闻发布会,如实向媒体通报订货会的实况;订货会只给主管部门的领导发请柬来现场参观指导,不举行会议,坚持勤俭务实办会的会风。






经书市办公室成员讨论,一致同意我的设想。我负责起草首都图书交易会招展实施方案。计划120家社科出版社参会设摊,邀请200家书店参会订货,找一家具备放置120个展台(四张会议桌一个展台)订货会场,800个床位的宾馆,考虑不给参会出版社和书店过重的费用负担,选三星级宾馆;选择宾馆同时考虑北京站到宾馆的交通是否便利。


当时在职人员工作分不开身,委托已退休的沈炳麟老先生找宾馆,他每天背着小挎包满北京到处找,最终找到了玉泉饭店。三星级,有大会议室,可放130个展台,有800多个床位,尤为方便的是北京站出站地铁可直达玉泉宾馆,接站人员只须买好地铁票,在北京站出站口举牌接站发地铁票就可以。


首都图书交易会如期举行,我带着人美出版社的廖大健和两社四个工作人员搞接待,不到三个小时,800个床位告罄,还有许多书店的代表没到,怎么办?附近近距离没有合适的宾馆。我找饭店经理商量,能不能住会议室。饭店经理很配合,当即决定买200张行军床。我当即向出版社的同志们说明情况,让出版社的同志把房间全部腾出来让书店的同志住,出版社的同志一呼百应,半个小时就把房间全部腾出,都毫无怨言地住会议室行军床,一个会议室住二三十人。


参会出版社达到128家,书店代表就800多人,当场成交码洋3200万元。会议期间,亚运村刚竣工,我们打算让全体代表参观,得到了北京市公安局的支持,租了十几辆大客车,让全体代表参观了亚运村的运动场馆与设施,与会代表大开眼界。交易会闭幕那天晚上,搞了一次集体聚餐,出版社与来自全国各地的书店同志一起欢聚庆贺,大家非常高兴满意。会议接待、会风和成效,一下把首都图书交易会打响,为图书交易会确定了办会模式,闯出了路子,为下一届规模扩大打好了基础。


第四届首都图书交易会移到工人体育场举行,时间提到3月份,准备了体育场宾馆、总参第一招待所、中国青年报记者接待处、京东宾馆等四家相挨的住宿单位接待书店代表,参加出版社达到156家,书店达到350家,订货码洋8000万元。


二、把矛盾当作前进的动力


做事总会产生矛盾。事物的矛盾不外乎来自外部客观和内部主观两个方面,举办北京图书订货会也是如此。天底下再好的事情,也有人反对;再坏的事情,也会有同伙。北京图书订货会所走过的历程充满着矛盾,是在矛盾中前进,在矛盾中发展。


北京图书订货会一改书目征订的盲目性,本身是进步,是创新,出版社和基层销货店一片称赞,一致拥护支持。但原来搞目录征订的发货店中盘,却因自己原来的工作遭否定而不那么光彩,不那么舒服,对订货会便不那么支持,甚至反对。


这倒并不是某个个人为一己利益,或个人成见,反对抵触订货会,纯粹是单位利益与名誉的驱使。我搞代理总发行,搞得库存巨大,周转失灵,图书市场成一团死水;出版社自办发行,却红火起来,有点丢面子;产销直接见面,这么搞下去,中盘如何生存;你们产销直接见面,把大中城市店都拉走了,把征订难、发运难、订数小、分布散的农村基层店扔给我管,你们吃肥肉,让我啃骨头?为此,发货店对首都图书交易会心有排斥,有意无意地给订货会横挑鼻子竖挑眼。


先是造舆论批评,以舒新笔名写文章《看样订货会亟待改进》发表在《新闻出版报》。文章直接点了中国出版工作者协会举办的首都图书交易会、大百科上海分社、上海辞书出版社、中央36家科技出版社、全国地方科技出版社等单位分别在2月至4月举办的6个看样订货会的名。说这些订货会时间密集、次数频繁、使基层书店疲于奔命,满天飞,在体力、财力上怎么受得了?同时指出了这些订货会有四个问题:一说这些订货会邀请的都是城市新华书店,县新华书店和边远地区书店的货源供应如何解决?二说出版社以优惠折扣把城市店订数收走了,造成新华书店发货店征订数萎缩。三说这类订货会表面给销货店优惠折扣,实际比给发货店供货还多赚五个折扣。四说有些订货会搞专程旅游不正之风。最后结论是,看样订货会应该由发货店与出版社共同组织。


我即以欣荣的署名文章《看样订货会需要改进,更需要支持》在《新闻出版报》上发表,明确与“舒新”商榷。我在文章中重申,订货会是新生事物,广受欢迎是因为一是对书目征订的改进与创新;二是体现了国家实行“多渠道”、“减少中间环节”、“直接让利给基层店”、“加强出版社横向联系”等改革方针。但并非完美无缺,有四方面需要改进:一是举办看样订货会的资格需要明确规定,有资格的首先应该是拥有总发行权和货源的出版社,其次才是一级发货店,其他单位没资格办订货会;二是加强宏观控制,严格申报审批手续,全国性的订货会须经新闻出版署批准;三是端正看样订货会的会风,首都图书交易会就不搞开幕式闭幕式等形式主义,不请客,不送礼,不旅游。第四,明确订货会宗旨,提高订货会实效。文章同时指出,舒新的文章标题是“改进”,文章除了质疑批评没有任何改进意见,只要求看样订货会应该由发货店与出版社合办。我的回应是,出版社主办和社店合办,仅是发货店参与不参与之差,而无本质区别,合办不合办解决不了时间密集、邀请对象局限和会风等问题。合办需要双方的诚意,把两种同类订货会人为地对立起来,既不利于社店团结,也不利于发行改革。


进而直接下发通知抵制。1992年举办第五届首都图书交易会时,会议规模扩大,移到亚运村,利用国际会议中心做订货会场,公寓楼一个楼就可以容纳1500人住宿。筹备之中,90余家大中城市和地区新华书店来电报与电话,说接上级主管书店通知,不允许他们参会,报名交钱的要求退款。


中国出版工作者协会经营管理研究委员会作为主办单位,当即召集60余家中央出版社的社长开会,通报情况,研究对策。中国版协秘书长王业康在会上介绍情况后,参会出版社社长除了气愤之外,建议版协立即如实向新闻出版署领导汇报,请新闻出版署领导重视解决。新闻出版署发行司过问了这件事,事态才有所缓解。但还是有30多家城市店没能前来参会。这届交易会如期举行,成交码洋达到1.1亿元,比第四届增加了3000万元,“干扰”对交易会的成果没有造成更大的影响。


接着便公开对垒竞争。行业改革只能向前发展,不能开倒车。存有抵触意识的人也被裹挟进入市场经济,意识到垄断经营时代已一去不复返,出路只有走进市场,参与竞争。体制改革后,发货店已是二传手,不再直接拥有货源,供货率和供货时间无法保证,因而无论分区域的六大片订货会,还是之后办在首都图书交易之前的全国订货会,实际效果都很不理想,最后只能停办。


出版与发行本就是同业一家,同样的出版社,同样的销货店,而且时间紧挨在一起,同时举行两个订货会,很让出版社和书店为难。他们只能根据实际效果做选择,六届首都图书交易会的历史、形式、内容、规模与成效在全国已成品牌,广受礼让欢迎支持。为了行业的发展,为真正贯彻协会为会员单位服务的宗旨,我们主动做出姿态,委派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的杨永源社长、新华出版社甘纯根副社长和沈炳麟老先生一行三人,主动赶到郑州去与对方协商两会合并联合办会的事,居然遭到拒绝。


竞争实际是一种动力,一种促进。首都图书交易会移址中央党校后,已固定场所、固定时间,不仅办会条件得到改善,又赋予交易会新的功能。一是增加了户外宣传广告,交易会期间,中央学校院子里图书宣传广告,企业形象广告、招贴、横标铺天盖地。二是增加了研讨会,交易会期间同时举办研讨会,探索出版发行体制改革,创新开拓市场的理念与理论,交流经验。三是举办各种活动,扩大出版社的形象和产品宣传,赵忠祥、姜昆等文化名人都到交易会上向书店代表介绍他们的书。还举行文艺演出,参会代表都观赏到马玉涛、梅葆久等著名演员的表演。


首都图书交易会这样的交易平台,不是谁轻而易举都能打造,也不是谁都能保证它持久地发展壮大。我们从来没有做过针对别人的宣传,也没有挑过别的订货会的一点毛病,完全靠自身的功能,规模一届比一届大,成效一届比一届好,全国没有可比的第二。其根本原因是货源在出版社手里,让产销直接交易,没有中间中转环节,不另收取费用,社店谁不欢迎?常言道,不怕不识货,只怕货比货。


第九届首都图书交易会参会出版社达到356家,书店保持在5000人左右,成交码洋都过亿元。媒体上再度出现了由谁主办全国性图书订货会的纷争,中国版协宋木文主席找我们了解情况,我们如实反映曾主动找对方谈过两家一起合作办会的事,但他们拒绝了。他强调办订货会,就是为出版社与书店的合作架桥铺路,平台建好了,功能发挥作用了,谁来办不是问题,只要坚持服务宗旨,一家办两家办都可以。


宋木文主席主动找了发行协会会长刘杲同志,指出两个协会没有必要为争办图书订货会引发纷争,影响不好,提出两个协会一起合办,一起为会员单位服务,刘杲同志完全赞同。


在新闻出版署分管发行工作的杨牧之副署长亲自协调下,自1997年第十届开始,首都图书交易会更名为北京图书订货会,冠以年号,第十届叫“97北京图书订货会”,由中国出版工作者协会与中国书刊发行业协会联合主办。从矛盾对立到竞争,再到联手合办,之后的相互默契配合,顺应了自然法则,北京图书订货会开始了新的征程。


3.只要与时俱进,想火多久就火多久


北京图书订货会办到2005年的第18届,随着书业改革的不断深入,市场化程度不断强化,图书销售实行全面寄销,订货会的订货功能失去意义,业界发出北京图书订货会还要不要办,还能办多久的疑问。我给媒体的回答是,出版社与书店都已是企业,图书经营已完全市场化,商家做生意离不开信息交流与洽谈沟通,这个会有它生存的客观需求与行业现实需要,关键在主办者能不能与时俱进,假如能顺应市场规律,依据市场需求,随时调整功能,满足社店企业发展的需要,想办多久办多久,想火多久火多久。






一、取决于主办者的目的。办会的目的有多种多样,假如办会者出于事业心和责任感,忧企业所忧,想企业所想,急企业所急,帮企业所需,把图书订货当作业内的一项事业,当作个人的人生价值追求来做,他们就会不停地考量,不断地努力,不断地创新,会时时刻刻想在走在行业的前面,考虑企业究竟需要什么?企业急需解决什么问题?展会可以帮助解决什么问题?这会自然会顺势发展,不断更新,越办越好。


二、取决于展会准确的服务对象。就当时的情况而言,国家新闻出版总署批准,每年办三大盛会,即北京图书订货会,全国书博会(原叫全国书市),北京国际图书博览会。三大盛会的原始功能非常清晰,互不交叉。北京图书订货会的服务对象是出版社书店,项目是社店的业务合作;全国书博会的服务对象是销货店与读者,服务项目是展销图书;国际图书博览会的服务对象是中外出版社,服务项目是中外版权的输入和输出。假如把三个会的功能都扩展延伸,势必造成混淆、交叉、重叠,那三个会等于办成了一种会,就会出现需不需的问题。要想独立存在,必须有独立的服务对象和独特的服务功能,只有把会办出别人无法替代的功能才能持久地办下去。


   三、取决于展会的服务质量。北京图书订货会由开始的“骡马大市”,发展成可与国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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