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期间独自游走伊斯坦布尔,我对原定八天都住在这座欧亚文明古都的行程作出略微调整,决定抽出一天时间去看看300公里外的土耳其一次世界大战最著名战场遗址——加里波利Gallipoli
加里波利之战(英文:Battle of
Gallipoli),又称达达尼尔战役(Dardanelles
Campaign),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土耳其加里波利(Gelibolu)半岛的一场战役。它始于一个英国
法国联盟的海军行动,目的是强行闯入达达尼尔海峡,打通博斯普鲁斯海峡,然后占领奥斯曼帝国首都君士坦丁堡。在土耳其此战称为恰纳卡莱之战(土耳其语:Çanakkale
Savaşlari)。 在此次登陆战中,协约国方面先后有50万士兵远渡重洋来到加里波利半岛。近十一个月的战斗后,留下约131,000死亡,
262,000受伤。这场战役是一战中最著名的战役之一,也是至当时最大的一次海上登陆作战。澳大利亚与新西兰设澳新军团节纪念4月25日登陆日期。 地中海冬日阳光下的达达尼尔海峡沙滩,这么美丽的景色怎么也想象不到一战最著名的战役之一就发生在
脚下的山头上和远处的海滩上。
大概没有几个中国旅行者会对这处土耳其著名历史遗址感兴趣,但大批来自澳洲新西兰的访客却在每年的四月初聚集在这一片地中海最东边缘达达尼尔海峡的沙滩上,凭吊星罗棋布的澳新军团ANZAC
Australia and New Zealand Army
Corps军人墓地。我的旅行团由两人组成,澳大利亚青年约翰和我,当地有非常专业的ANZAC研究学者会为我们两人导游讲解。
当年澳新军团登陆的海滩,如今留下一片墓碑,遥望大海。
每一个士兵都有爹妈给起得名字,每个名字都刻在墓碑上,永久纪念。
我刚刚认识的澳大利亚旅伴约翰,他专程来这里凭吊,对我这个中国面孔为何要来此一点没有好奇心,他们认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再说加里波利这么出名。换位思考,若在中国一处军人墓地看见一老外,我们一定会好奇,还会猜测,实际上没有那么复杂,就是简单地向国捐躯者致敬,本能地惦记着他们。
碑文写着:1915年4月25日凌晨澳新军团在此处登陆
设计非常简单的纪念碑,上面写着“澳新军团ANZAC”,这里是土耳其的国土,埋葬着当年敌军士兵的躯体供人们纪念凭吊 在地中海冬日的阳光下,一天的参观叫我感叹不已,整个当年鏖战的海滩与山头到处散落着大小不一的墓地、纪念碑以及雕塑品,格外寂静,风景极其美丽,导游告知这里是土耳其的一处国家公园。最触动心灵的一刻还是看见了土耳其人竖立在敌国军队墓地上一座由土耳其之父凯末尔Mustafa
Kemal Atatürk题词的纪念碑,碑文让我永远无法忘记。
最重要的也是最具人道主义意义的一处纪念碑
凯末尔头像在左上角
简单、庄重、尊严
“献给那些流血牺牲的英雄们,你们现在躺在友邦的国土上,在和平中得以安息。在我们的国家,在我们的脚下,肩并肩沉睡着的无论是约翰们还是默罕默德们,都无任何区别。
你们,母亲们,送子远离故土参战的母亲们,擦干你们的泪水吧!你们的孩子们如今沉睡在我们的家庭里,非常平静。在这片土地上牺牲了生命以后,他们就成为我们的孩子。———
阿塔图克(Atatürk国父)1934” 这位题词的土耳其总理凯末尔,正是当年指挥这场战役、率领土耳其军队大败澳新军团的指挥官。一次大战结束后,他创立了现代土耳其共和国,被土耳其人民拥戴为“现代土耳其之父”。 上个世纪,我的祖国经历了二次大战、抗日战争和内战,作为一个战后出生的中国人,所接受的教育,耳闻目染周围发生的一切,你很难想象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思维,什么样的价值观,什么样的战争胜败评判标准。这种反差带给我的震动实在是不可言喻,我也无法准确地描写出来,这也许就是我们通常所指的心灵震撼吧,然而眼前的带给我震撼的一切看上去都是这么的平静、普通。
独松LONE
PINE墓地及纪念碑,清一色的白色大理石
广为传颂的土耳其士兵拯救敌军伤员的故事,交火中的默罕默德将负伤的约翰
抱回到敌军一方好让敌军的救护队抢救他的生命。 无数的墓碑石组成一队队纵横行列,每一个都有名有姓,有年龄和阵亡日期,最让人不忍离去的是那些精练的碑文,细读会渗透你的心灵,激发你的思绪。场景顷刻间会转换成云南腾冲国殇墓园那布满山坡的中式墓碑阵列。
22岁的中尉不孤独,不寂寞,总有亲人来自南半球看望他。墓碑上的文字令人感动:“他的奉献让亲人们安睡”